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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42 有許多的阿青姑娘

  即使滾了一圈,可云淺完全不疼,結論上,她只是單純被污了衣裙,

  很明顯,徐長安這是有預謀的讓她摔呢。

  暴雨落下,在車頂不遠處就被徐長安的靈力擋住。

  那青衣女子認真駕車,穩穩當當的朝著目的地而去,毫無顛簸。

  車廂中。

  故意欺負人算不算惡人這件事云姑娘不知曉,但是徐長安的動機真的很明顯。

  云淺瞧著自己凌亂的衣裳,纖纖玉手落在米色系腰上,平靜的問。

  “是不喜我穿衣裳?”

  若是不喜歡,不過是一身衣裳,換下來也不礙事。

  徐長安:“…”

  他聽著云淺的話,默默的抓住了云淺的手腕。

  云姑娘安靜的看著面前的少年,望著窗外隱隱可以見得的雨簾,心想原來不是不想瞧著自己穿這身衣裳。

  云淺對著徐長安眨眨眼。

  也莫要說她此時分明沒有體力,卻不害怕在車里換了衣裳了。

  姑娘的夫君可不會在這種地方欺負她。

  所以云姑娘有恃無恐。

  “小姐,我錯了。”被云淺盯著,徐長安長長嘆了一口氣:“我承認,是我的想法幼稚了,可也沒有辦法,小姐你…實在是太好看了,哪怕卸了妝,換了一身樸素的衣裳,也還是太過于…”

  徐長安一臉糾結。

  總覺得這樣的云姑娘依舊光彩照人,所以方才鬼迷了心竅,覺得也許云淺再狼狽一些,再狼狽一些就不會喧賓奪主了。

  “只是這樣?”云淺平靜的問。

  徐長安:“…”

  徐長安眼角微微抽動,半晌后才懷疑人生的說道:“小姐,你就是會讀心術的吧,怎么我想什么,瞞著什么,你都能察覺到。”

  “我讀不了你的心。”云淺搖搖頭:“所以呢。”

  “所以,方才的話都是借口。”徐長安嘆氣:“實話就是咱們是去赴宴,若是小姐真的一身泥污褶皺去見祝前輩,那才是徹徹底底的失禮,所以我方才的行為…實打實是給自己找了借口,真正目的…果然還是為了光明正大的欺負小姐。”

  興許,徐長安也覺得讓姑娘在車廂里滾一圈是很有趣的事情。

  徐長安說完之后,就去看云淺的表情,不過云姑娘一如既往的平靜。

  “小姐,你倒是來點表情。”

  “表情?”云淺偏著頭,緩緩的說道:“你喜歡欺負我,卻不是一日兩日了。”

  “…抱歉。”

  “為什么要道歉。”。云淺想了想,問道:“我不甚明白,不過…你為何改了注意了。”

  云淺很清楚,那就是徐長安還有話沒有說清楚。

  “沒錯,我一開始…的確是想著讓你狼狽些,可后來改了主意。”

  徐長安無奈的在云淺身側坐下,伸手輕輕撫去姑娘衣裳的污漬。

  “因為我發現,小姐就是小姐,無論是怎么樣,都是好看的。”

  是啊。

  從一開始他的選擇就是錯的。

  無論是卸妝,換樸素的衣裳,還是在車廂內打滾,都不能真正意義上削減云姑娘的魅力,無非是讓她從一種好看變成另一種好看。

  所謂橫看成嶺側成峰,便是如此。

  而發現自己無論如何都不能讓姑娘變的不好看后,他便“惱羞成怒”,讓車廂甩了尾巴,但是又不可能真的讓云淺吃痛,所以將她保護的很好。

  真是很矛盾。

  聽著徐長安的解釋,云淺若有所思。

  是在欺負自己?

  可…為什么自己感覺不到高興呢。

  云淺眉頭緊鎖。

  這是很奇怪的事情,因為她是個惡人,所以夫君的欺負只會讓她覺得高興,而不是如今的心神平靜。

  除非…

  他說的欺負人,也是個借口,是口是心非。

  云淺抿唇,看著前方那順著風撩動的簾子,隱隱可以瞧見駕車女子衣裳的青色。

  她忽然說道:“她駕車很穩。”

  “…”徐長安的手指很明顯的出現一瞬間的抖動。

  “所以…”

  云淺就要說話,瞬間徐長安打斷:“我是個廢物,小姐,你別繼續說下去了。”

  徐長安扶額,語氣帶著幾分壓制不住的幽怨:“好吧,我只是簡單學過,卻沒有想到…真正駕車上路,居然這樣的難控制。”

  云淺瞧著夫君那埋怨的神色,呆了一瞬后,她才眨眼。

  完全不能明白。

  駕車的技術不純熟所以失控就說不純熟不就好了,為什么寧愿找借口說要弄臟自己、寧愿說他是故意欺負人,都不想承認他的駕車技術不好?

  真是教人無法理解。

  不過,她大抵知曉,書上說的男子偶爾也會似是個孩子般可愛是什么意思了。

  小孩子,可沒有她的夫君討人喜歡。

  感覺到云淺的疑惑,徐長安總算是卸下了一下的偽裝,摟住云淺的腰。

  “小姐,你不明白?”

  “嗯,不明白。”云淺心想她現在只能明白徐長安的體溫很舒適溫暖。

  “我方才可是說過,以后找機會想要和小姐以車馬出游的。”徐長安捂著臉:“誰知道,我堂堂一個仙門,駕車都不穩。”

  徐長安和云淺坦白。

  “暴雨路滑,與我先前行走外鎮所駕車的體驗完全不同,所以…其實第一個過彎的時候,我就有些控制不住了,好在用了全力穩住了車身。”

  嘆氣。

  “但是第二個彎更窄,自知沒有辦法,就只能先把小姐保護好,然后任由車廂在那里漂移了。”

  這就是事情的真相。

  徐長安覺得說出來很丟臉,所以寧愿讓姑娘覺得他是在欺負人,也不想讓她知道是他不行。

  “原來是這樣。”云淺點點頭:“可我不甚明白,駕車不好,哪里丟臉了。”

  這是不能讓人知道的事兒嗎?

  卻不想,徐長安的面色凝重,認真的說道:“當然丟臉,于男子而言,知曉如何開車也是很重要的事兒。”

  “小姐,你莫要這樣看著我,你聽不明白就對了。”徐長安笑著:“總之,認為我就是在欺負你就行。”

  “嗯。”云淺輕輕點頭,她順勢依在徐長安的肩頭,望著那駕車的女子。

  云姑娘心想這個駕車的姑娘的長相算不上好看。

  又覺得,比毫無特點的李知白還是要更為清秀的,畢竟有一對淺綠色的眼睛。

  夫君身邊的姑娘有極好看的,也有極平凡的。

  云淺本來不甚在意這個因為一條小蛇和徐長安搭上話的女子,可經過方才徐長安對于“車技”的看重,讓她改變了看法,注意到了這個有著蛇妖血脈的半妖。

  駕車的技術很重要。

  她的夫君這么想。

  而連徐長安都做不到,都讓她摔了跟頭的事兒,前面那個青衣女子卻可以信手拈來,看的出來,她的“車技”很好。

  “你都做不到,她卻可以。”云淺看向車前,問徐長安:“所以,那是很厲害的人?”

  “是。”徐長安點頭,意有所指的說道:“是很厲害的人。”

  云淺不甚明白徐長安為什么要在“人”字上加重口音以強調,不過她還是點頭。

  “我知道了。”

  夫君認證過的厲害,所以也是個特殊的姑娘。

  正巧,她才問過執棹少女一個姑娘如何才能有真的貓耳朵,得到的答案就是半妖。

  而這個青衣女子沒有特殊的耳朵,有的是一對好看的綠瞳,所以她便是半妖。

  云淺想著,有些明白了徐長安為什么強調“人”字。

  是在說,這個女子雖然有妖族的血脈,可不是妖,依舊是人?

  云淺自顧自的點頭,覺得這很合理,畢竟徐長安和溫梨的關系很好,而溫梨就是半妖。

  “你先前說你喜歡阿青姑娘。”云淺忽然說道。

  “嗯?”徐長安一愣,跟不上姑娘的思路。

  “小姐,你忽然的說什么呢。”

  云淺搖頭:“沒什么,我只是在想,天底下原來有這么多的阿青姑娘…可哪個才是你喜歡的,我不明白。”

  聽著云淺那莫名其妙的話,徐長安懵了,半晌后才無奈的說道:“小說里阿青姑娘的事兒,是過不去了?”

  “畢竟是親口與我說的第一個…”云淺伸出一根手指:“除了我之外,你所喜歡的女子。”

  她一直惦記著。

  別看云淺一會覺得李知白重要,一會覺得祝平娘重要,一會又覺得柳青蘿重要…

  可實際上,這些姑娘加起來,也抵不上一個“阿青姑娘”重要。

  原因正如她所說的,阿青姑娘是徐長安看過那么多書中,親口承認的、最喜歡的女子。

  她怎么能不在意?

  只是也不知道這個阿青姑娘是石青君,還是柳青蘿,還是外頭的青衣女子,又或者是書中那個關鍵時刻知道放手的奇女子?

  他喜歡阿青姑娘。

  可周圍的阿青姑娘實在是太多了,于是云姑娘不明白。

  “…”徐長安怔怔的看著眼前的一臉苦惱的云姑娘,心動的厲害。

  不明覺厲就是這個意思吧。

  完全不知曉她在說什么,卻切實的被撩動了心弦,興許是因為他真的很少的見到云淺會對一件事情這么認真、這么在意。

  “我真是世上最走運的人。”徐長安喃喃道,他感受著云淺溫暖的手,愛不釋手。

  “是嗎。”云淺不置可否。

  “嗯。”徐長安微微眨眼:“還有就是,小姐…原來你真就什么都知道。”

  他方才的心思隱瞞之類的變化從頭到尾就沒有瞞過云淺過。

  事實證明,哪怕是云姑娘也有一般女孩子的細膩。

  “我只知道我想知道的事兒。”云淺輕輕打了個哈欠,又累了。

  誰讓她又動腦子去想什么阿青姑娘,所以累得極快,她依在徐長安的肩頭,隨著溫度逐漸升高,云姑娘僵硬的身子逐漸癱軟,看得出來困意正在上涌。

  “我困了。”云淺嗅著徐長安的氣息,打了個哈欠。

  “困,現在可不行,沒多久就要到地方了。”

徐長安摟  住云淺,手在她腰間微微滑過,云淺吃癢,一聲細碎的驚呼,旋即嗔道。

  “你做什么呢?”

  “還困嗎?”

  ——徐長安依舊在欺負人。

  “嗯,還是乏的慌。”云淺心想捉弄自己沒有什么作用。

  “那這樣呢。”

  徐長安將姑娘扶著讓她莫要在挨著自己。

  隨后在云淺不解的視線中站起身,雙手按著姑娘纖細的肩,然后就這么俯下身子。

  “…”云淺的眼睛忽然睜的很大,那眼睫似是蝴蝶翅膀般。

  四目相對,幾乎要觸碰上的距離,讓云姑娘的眸子里便再也瞧不見一絲困意。

  此時,云姑娘心想這馬車,果然很穩當。

  不顛簸,便不會磕著牙。

  此時,馬車正巧路過有棚子的梅園,據說是祝平娘喜歡逛的地兒,所以即使是暴雨,那屋檐下一顆顆梅樹也十分的好看。

  涼風暴雨中,本不該有什么暗香浮動,可青衣少女總覺得心神不寧,心跳的快的厲害,就好像被什么給影響了似得。

  思來想去,她覺得興許是路邊的梅花太過于好看。

  梅花萬朵枝頭笑,白雪斜落花邊俏。

  一片片赤紅的艷梅立于屋檐之下,與雨水交映對比,更似個柔弱的佳人。

  青衣女子忽然想要知道那位徐公子在車廂里做些什么。

  自己是否應當提醒公子一下,周邊有這樣好看的梅景。

  可是生性膽小的她沒有這樣做,繼續安心的駕車。

  車廂中。

  徐長安的確不需要看什么好看的、俏若佳人的梅花,因為他眼前就有一個真正意義上的佳人。

  他也不需要欣賞什么雨中柔弱的梅花,因為天底下也沒有什么比大口喘著氣,面容別的發紅的云姑娘更柔弱的了。

  “小姐,還困嗎?”徐長安問。

  云淺沒有說話,可姑娘面上的紅暈一時半會的也收斂不起來。

  這時候自然是不困了。

  “唉,我方才給你卸了妝,這次便沒有吃到什么胭脂。”徐長安頗為可惜的說道。

  云淺:“…”

  “不過。”徐長安認真的說道:“因禍得福,沒有胭脂味影響,淡淡蜜餞味道倒是嘗的清楚。”

  駕車丟人了,就從其他地方找回來。

  以及…

  他這算完成了系統給的任務了吧。

  雖然晚了些。

大熊貓文學    妻子是一周目bos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