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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46 第五章 血燭堡的新生(第四十四節)

  曲蕓給出的信息量大到爆炸,但甄澄還是果斷地選擇把需要消化的部分放到日后慢慢思考,轉而回到了原先的推理思路上:

  “所以老師想說的是,被牽扯進葵魔池這件事情,和我的運氣根本就沒有關系。而是…陰謀本身,就和我有關?!”

  不知不覺,甄澄已經開始像蔡丕秀她們一樣用“老師”來稱呼曲蕓了。那深淵般不可捉摸的實力與謀劃讓甄澄漸漸接受,這位看起來讓人嫉妒的“同齡人”確實可以教導自己需要的東西。

  “我確實是這么想的,”曲蕓點頭認同:“而且不是和你有關,而是本就是針對你設計的。”

  甄澄想了想道:“這扇傳送門是老師你親自打開的,葵魔池的消息是兔公主散布出去的;

  當時她透露的對象是GurrrWa,塞菲斯和他的黨羽恰好聽到便追去質詢。而我,則是在最后這個時間才意外卷入的。

  沒有人對傳送門動手腳,否則老師肯定能發現;兔公主對GurrrWa的談話被塞菲斯聽到哪怕不是偶然,也不可能有意被我遇到;因為最最不可能的,就是左右老師你下課的時間。

  一切都自然而然沒有一絲破綻,這樣的話…”

  她得出的結論并非是直觀上的“這不像人為所致,更不可能是針對我。”;也不是“這是老師針對我布置的考驗”;而是:

  “這些若真是有人蓄意而為,那恐怕和我的世界滅亡之時那背后的推手,你讓我不要去追查根底的‘命運’,是同一股勢力。”

  “哦?你為什么這么想?”曲蕓露出滿意的神色,看著閉目靜靜躺在池底的甄澄。

  “太隨意了,”甄澄沉吟:“毀滅一個世界,殺死一大群血燭堡的學生,這種驚世駭俗的事情沒有給人留下處心積慮布局的感覺,反而像是一步閑棋。

  能成就成,不能成也無妨。就是這樣的感覺。從我的視角入手,如果真的想要對付我,以這樣的態度行事的對手并不多,不是嗎?”

  “你的判斷準確得令人驚艷,但還是對我們的老對手缺乏一些了解,”曲蕓說著,開始引導在甄澄體內流轉數輪循環的奧法元素開始沖擊她的真理之門:

  “對他們而言,我的門徒,尤其是坐上弒序詩人席位的你,是必殺的。而殺死你,現在已經是他們的頭等大事。

  這一點從他們敢在血燭堡我眼皮底下出手就足以見得。通過這次的事件,我可以反向追查他們的蹤跡,甚至在一段時間的分析求證后找到他們的本體所在。

  這可不是一步閑棋,而是堵上一切的舍命一擊。”

  “你的意思是…血燭堡有它們的內應?”甄澄為之一愣,隨后不敢置信地推理道:“安哥拉兔公主和塞菲斯的矛盾原本就是演給我看的,

  而其余那十幾名被牽扯進來的同學…完全就是為了讓你轉移視線,掩藏謀殺我的真實目的的虛晃一招?

  如此一來,剛剛發生的事情如果成功的話,看起來便不再是一場針對某個特定學生的謀殺,而是一場由于疏忽管理造成的意外事故…”

  “你能想到這些,是因為注意到了它吧?”隨著曲蕓的聲音,甄澄在內視真理之門的自我思維世界中注意到一團難以捉摸的亂流。

  混雜在自己熟悉的內心世界中,這東西像普通的心靈介質,像空間本身一樣晶瑩剔透絲毫不引人注意。

  但當你注意到它時,卻感覺它給人一種十分濃烈的乖離感,一眼就能看出它是不屬于自己內心的東西。

  在曲蕓的法力包裹下,這東西被硬生生拽出了甄澄的心靈世界。

  “看,這就是讓我們推斷成立的鐵證了。你太過聰明,以至于讓他們為了達成目的不得不對你的意識做一點手腳。

  它對你影響不大,以至于包括你自己在內的任何人都很難在日常行為中發覺你不自然的變化。

  但是,在某些細微的地方,它會影響你的思維,讓你按照自己所習慣的,最合理的行為方式之外,另找出的一條看似同樣合理,實則漏洞百出的行為方式行事。

  比如說,明知道我不會阻攔你變強的腳步,卻仍然瞞著我試圖自己偷偷進階;又比如說,在學生終端檢索過葵魔池的描述后,下意識忽略掉原則上不可能有這么多學生同時繞過管理漏洞的隱患。

  這東西原本會在你死亡后化為烏有無跡可尋,但它們沒想到你能用自己的力量,借助悖影化解必殺之局。

  所以,這枚種植在你意識中的‘執念’便落到了我手里。

  血燭堡中也許有他們的內應,也許沒有。他們只需要這樣小小的一枚‘執念’種子,就可以讓那只兔子和那個男孩做出他們想要看到的事情,”

  曲蕓頓了頓,連帶著游走在甄澄體內的法力也隨之一滯,露出危險而迷人的微笑:“同樣的,它也讓你做出了以你的才智絕不可能涉足的蠢事。”

  甄澄能明白曲蕓的意思。在“自由高于一切”的核心思想下,她不可能太過苛責自己違背規則試圖獲取力量的行為。

  甄澄甚至懷疑如果自己去找這便宜導師商量,她甚至樂意介紹許多合理挖學校資源墻角的寶貴經驗。

  之所以說是“蠢事”,之所以從她的意識中趕到了一絲慍怒,完全是因為自己在完全沒有必要的情況下對毫不了解的強化方式采取了魯莽的行為。

  甄澄知道自己生性張揚,高調,卻絕不魯莽。這種能夠影響人思維方式的手段,著實同時惡心到了師徒二人。

  “可問題是,這東西是什么時候進入我的腦袋的?”甄澄狐疑:“‘命運’在我的世界確實有諸多布局,即便在不知不覺中對我動了什么手腳本身也并不奇怪。

  但問題是,安哥拉兔公主和塞菲斯呢?

  他們分別來自不同的世界,如果不是在血燭堡內部對他們動手的話,考慮到本就不高的入學考試通過率,‘命運’是如何預料到有哪些學生能夠出現在我身邊實施它的暗殺計劃?”

大熊貓文學    血燭堡門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