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伏淵還是有些失望的,畢竟在李唐這里,看來是沒太大的機會參與西門杜鐵礦的開發項目。
不過也算有所收獲,看起來馬利河鐵礦的開發前景,又變得明朗了起來。
可以說是得到了一個好消息和一個壞消息。
“馬利河鐵礦項目,肯定是要全力推進開發進程。至少在最近一年時間內,要把所有的的準備工作,全部做好。”
李唐對馬利河鐵礦項目的開發,還是有一個明確的計劃的。
畢竟巴分島那邊,處于北極圈范圍內,冰凍三尺,在哪里開展大規模的工程機械活動,必然是要做足準備。
不管是各項機器,還是相關的技術人員,都需要迎接零下數十度嚴寒的挑戰。
這不是一個容易克服的難題,涉及到各個方面的科學問題。
就以鐵路投資建設為例,在凍土上運行重載列車,這就是一個非常具有挑戰性的科學難題。
在這個項目的理論問題徹底解決前,根本不可能直接破土動工。
除了技術方面,還有另外一個即將到來的麻煩,需要做足準備,那就是金融危機。
怎么確保在工程項目如火如荼開展,大量資金投入進去的時候,該怎么在金融危機席卷全球的時候,能夠平穩過渡。
“你還有貴客等著呢,我們兩個就不多打擾了。”朱有信告辭道。
“回頭咱們再找個合適的時間,好好聊聊馬利河鐵礦項目。”
李唐把人送到了電梯口,也是滿含歉意:“晚點我去找你們,一起吃個晚飯。”
回到休息室,看到牛福和聶永淳在閑聊,也沒要求換地方,就在休息室聊了起來。
“牛總,什么事情?”他直接問道。
“談完了?”
牛福來到云頂大廈,倒也沒有把自己當做外人,主動招呼李唐坐下:“我剛才還跟聶總聊你的事情。”
“你投資伽鋁集團的股票,真的是厲害,可以說是藝高人膽大!”聶永淳豎起了拇指。
“運氣成分比較大。”李唐笑道。
牛福也沒多說題外話,指著聶永淳解釋道:“粵州核電集團,聽說過吧?”
“如雷貫耳!”李唐不吝贊詞。
“我們國家經濟飛速發展,尤其是工業方面,已經發展到了一定的高度。但毫無疑問,工業的發展,亦或是服務業的繁榮,都必然需要基礎能源的保障。說白了,用電是一個大問題。”
牛福依然指著聶永淳,“我們過去多年,非常依賴于燒煤發電,依賴度極高。近些年,我們加入了國際貿易組織,對環境保護,對二氧化碳排放,又有了更加嚴格的要求。需要增加發電量,還要減少碳排放,看起來這是一個悖論。”
“這是個厄待解決的難題。”聶永淳露出一絲苦笑。
“可再生能源發電,是現在上面大力扶持的方向,比如水力發電,都在陸續上馬很多世界上從未有過的大工程。”
牛福繼續解釋:“核能發電,也是能源部門大力發展的另外一個方向。”
“未來多年,咱們國內計劃上馬的核能發電項目,超過二十個,占據全世界新項目的一半!”
聶永淳看著李唐,訕笑道:“具體的規劃,我們認識之后,以后有空閑,我可以跟你慢慢聊。今天過來,其實是訴苦來了。”
“聶總客氣了,您能來,我這小地方真是蓬蓽生輝!”李唐也挺客氣,“遇到什么難題了?”
“鈾礦是個稀缺的戰略資源。”
“嗯。”李唐當然知道國內鈾礦的情況。
聶永淳大概是覺得鈾礦跟其他礦產不一樣,還是簡單的介紹道:“咱們國內總體的鈾礦儲量,大概也就是十萬噸。說句不好聽的話,咱們國內的鈾礦,大部分都是品位低,開發利用經濟價值不高的儲量數據。從目前國內的鈾礦產量就可以看出來,去年一年,咱們國內的鈾礦產量,也不過七百多噸。”
“確實產量挺少。”李唐點頭,“畢竟咱們華夏泱泱大國,這點數據,真就是芝麻粒大小。”
“咱們國內的鈾礦,短期內想要提高產量,很難做到。除非不計成本,不計較污染。”
聶永淳說到這里,不由得哀嘆一聲,顯然這個難題,一直困擾著他的內心。
“我們在大力發展核電產業,將原料供應跟不上,這就難辦了。”
“可以進口啊。”李唐理所當然道。
國內的鐵礦、銅礦、鋁土礦等等礦產資源,哪怕國內產量在全世界都是排行前列,但還是遠遠無法滿足強大的需求,都是依靠進口的。
他近些年沒有太了解鈾礦相關的產業情況,畢竟這是一個相對偏門的礦種,也不是私人能夠涉足的領域。
“鈾礦,不僅是在咱們國內,在國際上,很多國家都列為戰略資源,需要嚴格管控的,不是想買就能買,想賣就能賣。”聶永淳撓了撓頭。
李唐理解對方的苦衷,“涉及到核方面的東西,肯定都不是小事。”
“奧國是全球最大的鈾礦出口國,占據全球出口總量的40。除此之外,伽國、卡扎克斯坦也是世界上主要的鈾礦產國。這三個國家,產量幾乎占據了全球產量的三分之二。”
聶永淳又是微微嘆息,“我們想要從奧國進口鈾礦,但想要實現這樣的愿望,要走很長的路!”
牛福插話道:“我們的領導人,去年訪問奧國時候,曾跟奧國的資源部長談好了一份協議,每年從奧國進口兩千噸八氧化三鈾,合同期是十年。而且不排除,將來還會加大進口量的可能性。”
“那挺好啊。”李唐以為問題解決了。
“雖然獲得了奧國資源部長的同意,但奧國那邊,黨派之間矛盾強烈。不出意外,那邊的反對派一定會反對我們進口鈾礦,哪怕每年能夠給他們數十億元的貿易額,但一定會有人反對的。畢竟不是普通的鐵礦,而是鈾礦。這個礦,很敏感,容易觸動神經。”
牛福皺著眉頭,也知道這件事情的難度,“想要走完所有的審批流程,順利進口第一頓鈾礦,恐怕得走好幾年的路,沒那么簡單。”
李唐陷入了沉思。
領導人都親自出馬了,談下了合同,但還是前景不明。
可見進口鈾礦這件事情,難度有多么的巨大!
“是不是進口的條件比較苛刻?”
“條件是一回事,還事關政治立場,還有人提出核安全的問題。”牛福一直眉頭緊鎖,“從奧國進口鈾礦這項艱巨的任務,雖然有領導帶頭和鋪路,但最終落到實處,還得是企業之間的談判。而我們武礦集團,將承擔起這項艱巨的任務。這不僅是商業談判,還涉及到其他方方面面更加敏感更加艱巨的難題。”
“奧國那邊有沒有提出具體的要求?”
“那倒沒有。奧國出口鈾礦,其實還挺寬松,只要是簽署了核不擴散協議的國家,他們都同意出口鈾礦。不過,出口到我們華夏,總會遇到更多的難題。”牛福解釋道。
聶永淳補充道:“在此之前,我們從未從奧國那邊進口鈾礦,現在才開始在這方面開展貿易往來,確實需要經過層層審批,過五關斬六將。時間長不說,通過難度極大。”
這一番話說下來,李唐確實明白了核電發展在能源供應方面的難題,確實不好解決。
而且這也不是錢就能夠解決的。
但是,他名下,并沒有鈾礦項目。
“二位領導過來找我,是希望我能夠提供什么幫助呢?”
“國際上鈾礦資源比國內更豐富,而你在國際礦業界,享有盛譽。”聶永淳看著李唐,眼里閃爍著濃濃的期望,“你的勘探技術,在全世界都是獨步天下。如果你來幫助我們開展鈾礦勘探項目,那肯定是能夠實現歷史性的突破!”
除了開展勘探項目,其實解決資源短缺,最快速的方法是收購現有的已開發的礦山。
牛福顯然是想要一步到位,所以詢問道:“比和比拓和立拓都是鈾礦開發方面的大企業,不過想要從他們那里進口鈾礦,還是碰到剛才說過的問題,奧國方面審批流程很漫長。不過,他們在奧國之外的其他地方,也有鈾礦項目!”
說起這個,聶永淳倒是有了明確的目標:“奧國在飛洲有個新羅鈾礦,儲量、產量都相當不錯!”
“你能夠從立拓手里,拿到西門杜鐵礦的礦權,可見你的能力是遠超我們想象的。”牛福也是充滿希冀的看著李唐,“如果你能夠再次跟立拓達成協議,把新羅鈾礦的礦權拿過來,那真是對咱們國家的核電發展起到了偉大的貢獻!”
他們之前覺得李唐能夠從立拓手里,拿到西門杜鐵礦的礦權,非常不可思議,就像是夢幻一樣。
這簡直超乎想象。
于是,也對李唐能夠拿到新羅鈾礦,明知幾乎不可能,但還是說了出來。
李唐果斷的搖頭:“不可能成功的。”
他很清楚,拿到西門杜鐵礦的礦權,等于是從立拓的身上扒了一層皮下來。
完成這樣的壯舉,可謂是天時地利,以及大膽的操作。
能夠成功,確實是占有一定的運氣成分。
如果再來一次,也許立拓就不會選擇妥協,而是選擇兩敗俱傷的選項。
“你們如果早點跟我說,也許我就不是跟李唐要西門杜鐵礦的礦權,而是要新羅鈾礦的礦權了。”他無奈道。
“看來我們來晚了。”聶永淳拍著大腿,非常遺憾,“我早該來找你的,只有你能夠解決核能短缺的難題!”
“這個捷徑走不通,那我們就開展鈾礦勘探!”
牛福倒也釋然,“從開展勘探項目開始,對于解決鈾礦短缺,確實過程很漫長。快則五年,慢則一二十年。但我們確實沒有別的辦法,只能邊走邊看。一方面,等待奧國那邊對鈾礦貿易的審批通過。另一方面,我們必須做兩手準備,做好被奧國拒絕鈾礦貿易的另外打算,那就是開展鈾礦勘探。”
開展鈾礦勘探?
李唐沒有拒絕。
既然是談到了勘探技術,他就不得不跟對方聊聊技術問題:“鈾礦勘探是完全有別于常規礦種勘探的技術領域。可以這么說,鈾礦勘探最重要的勘探手段,就是物探技術方法,這涉及到放射性測量技術,完全不同于常規物探。”
“你對這方面,有了解嗎?”牛福不太確定的提出疑問。
畢竟人無完人,哪怕李唐一直以來總是體現出全能的模樣,但也不可能真的樣樣精通。
“我能做。”李唐點頭。
一聽這話,牛福和聶永淳相視一眼,暗暗松了口氣,也是暗自竊喜。
這事有戲!
“有你出馬,必然馬到成功!”牛福頓時精神振奮,仿佛已經看到了一大片鈾礦產區。
“我知道兩位領導今天過來,商量鈾礦資源短缺的難題,絕不可能僅僅是為了企業,或者為了經濟利益。”
李唐很清楚鈾礦背后,所代表的更深層次的意義,“為了國家,為了我們的經濟發展,也為了工業的持續快速發展,我當然有責任和義務,提供力所能及的幫助。”
這些話,不是客套話,而是發自內心的想法。
“你已經做了很多了不起的事情!”
牛福看著李唐,眼神里總是充滿了欣賞和喜愛,“能者多勞,很多難題,還真的只有你能夠解決。”
李唐想做事,并且全力的提供幫助。
不過他現在真的是難以一心兩用。
手頭還有各種各樣的工作,馬利河鐵礦還有很多事情要做,投資巴提斯塔私有公司一億鎂元也需要后續的經營,連贏礦業現在還在大力融資以提高鐵礦石產量,公司總部這邊正如火如荼的開展管理模式改革…
他也不訴苦了,就直說自己的打算:“我暫時時間不太充裕,無法全程參與一個勘探項目。你們也知道,一個勘探項目,快則數月,慢著一兩年。”
“我們知道你忙。”聶永淳也不敢對李唐有太過分的要求,“只要你能夠指點一二,我們就感激不盡!”
“要這樣的話,我倒是有一個挺好的想法!”李唐當場就出謀劃策。
“這么快?”
牛福都嚇了一跳。
他當然知道李唐不是尋常的年輕人,知道李唐說話分量很重。
他們今天過來,其實就是想在李唐耳邊吹吹風,也沒真想獲得太大的收獲。
“這是一個大項目!”李唐臉上很嚴肅,“肯定會涉及數億鎂元的交易,就看你們有沒有膽量搏一把。”
“說來聽聽。”牛福知道李唐說話是一個唾沫一個釘,但凡是李唐看上的項目,必然是前景光明。
相信李唐!
這是顛撲不破的真理!
聶永淳以前聽到李唐的名字,可謂是如雷貫耳,但今天還是第一次見到李唐真人。
說老實話,還真不太了解李唐的為任何做事風格。
不過有牛福托底,這事倒也不用擔心有詐。
再說了,以李唐超百億鎂元的身價,斷然不會故意對他們采用坑蒙拐騙的手法。
“洗耳恭聽!”他提起了精神。
李唐朝一旁安靜站著的高晶晶招了招手,“紙筆。”
拿到了紙和筆,他在上面寫下了一個名字,念道:“這是一家在倫頓上市的企業,叫做卡拉哈日礦產公司,主要業務是在南飛開展鈾礦開采經營。”
“嗯。”牛福微微皺眉,顯然這是一個很陌生的名字。
聶永淳確實有所耳聞:“南飛也是鈾礦的主要產地,卡拉哈日礦產公司在鈾礦領域,還是有一定的知名度,不過規模不是特別大。”
“是的。”
李唐點頭,顯然聶永淳對這家公司有所了解并不奇怪。
他繼續述說自己的想法:“卡拉哈日礦產公司在南飛的經營業務,說句大話,還真入不了我們的法眼。不過,這家公司之前投資了一家初級勘探公司,持有超過40的股份。”
“什么初級勘探公司?”聶永淳了解過卡拉哈日礦產公司,但還真不知道這家公司具體投資了哪些勘探項目。
畢竟這樣的上市公司,總是會投資大大小小各種勘探項目,不深入了解,很難看得清楚。
“這家初級勘探公司,是在奧國那邊,叫做埃徹資源公司。”
李唐再次用外語,寫下了一個名詞,“這家公司,最大股東是卡拉哈日礦產公司,還有兩家日苯的企業,各自持有大概10的股份。”
“這是一家什么樣的初級勘探公司?”牛福不解。
“這家企業在南飛計劃開展一個鈾礦勘探項目,具體位置就是在納米比阿的新羅鈾礦南部,相距不到十公里!”
“哦?”
牛福和聶永淳都是悚然一驚。
萬萬沒想到,李唐居然對遙遠的納米比阿的鈾礦勘探項目,了解如此細致!
難道真像國外媒體所臆想的那樣,李唐這個人,擁有上帝之眼?
要不然他怎么會對全世界的事情都了解那么清楚。
但不管怎么樣,這都說明了李唐這個人的成功,不是偶然的!
很顯然別人做足了功課,對全世界的礦產資源,了解非常透徹!
“那個項目,叫做新羅南鈾礦項目,我非常看好!”李唐直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