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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6、士別三日當刮目相待

  郎和民、牛福和歐平國等人聽了李唐的陳述之后,都陷入了沉默。

  “一兩個億的投入。”牛福在認真思考李唐的話。

  這是一個比公村銅金礦項目還要大的投入。

  上一次跟李唐見面的時候,他們就是在談論關于五千萬的投資。

  最終,郎和民和牛福在簡單的交涉之后,否定了公村銅金礦項目。

  畢竟投入太大,風險太高。

  事實證明,當時如果投入五千萬開展公村銅金礦項目,肯定是值得的。

  他們曾有過一點后悔,但事已如此,也沒什么可說的。

  “這筆投入,并不完全由武礦集團來出。”

  李唐見大家都不說話,主動更深入的談談自己的想法,“為了大家的相互信任,我這里肯定也會投入資金。賠了,大家一起賠,賺了,大家一起賺。”

  經過公村銅金礦項目,他深刻明白了一點,一個人的力量,永遠是勢單力薄的。

  尤其在礦產行業,沒有外力的幫助,沒有強力的幫手,很難做成事情。

  在公村銅金礦項目上,他就是借助了肖永明的影響力,才得以順利開展到現在。

  這個項目想要進一步開展下去,哪怕只是單純的想要拿到開采權,恐怕就變得遙不可及了。

  在申請開采許可證,甚至是獲得環評審批通過等后續工作,可以預見,肖永月都沒辦法在這些事情上起到有力的幫助。

  假如把合作對象換成武礦集團,所有的困難和迷霧,都將撥開云霧見青天,豁然開朗。

  既然有現成的良好關系在這里,有什么不能利用呢?

  他有遠見,武礦集團有磅礴的影響力,兩者相輔相成,并不矛盾。

  聽了李唐的話,牛福倒是挺驚奇,“你能拿出多少資金?”

  “至少五千萬。”李唐說了一個保守的數字。

  這個數字不是空穴來風,實在逼不得已,他把手里掌握的公村黃金公司的股權賣給虹大集團,輕松就能夠獲得這一筆錢。

  或許這么賤賣股份,會很吃虧,但是兩相比較,也只能選擇最優。

  “咱們按照最高的預算兩億來看,你那里能拿出五千萬,還是有一點五億的空缺。”牛福看向了郎和民。

  這么大的投資金額,只能是董事會審批通過。

  郎和民始終保持輕松地心態,就像一個圍觀的老大爺,“我支持李唐,看好李唐的項目!”

  既然郎和民表態了,牛福也從集團目前的資金狀況表明態度:“集團這邊目前能夠動用的資金,也就一兩千萬。”

  趙禾浦看了歐平國一眼,事前顯然是通過氣了,直接發話,“我們礦冶公司這邊愿意參與這個項目,并且占據主導地位!資金方面,怎么也能夠拿出兩三千萬!”

  礦冶公司在礦山開采、銅礦冶煉方面,體量大,職工數量多,但是整體利潤并不高。

  兩三千萬的資金,基本上是公司一年的利潤水平了。

  他做出這樣的承諾,可謂是傾盡所有,砸鍋賣鐵的支持。

  “以礦冶公司為主導?”牛福頗為玩味的看著趙禾浦。

  “我們礦冶公司愿意承擔更多責任!”趙禾浦氣勢不減。

  “董事長就在這里,你這是在向董事長立軍令狀?”牛福這話,無異于戰場上的調兵遣將,容不得半點玩笑。

  趙禾浦遲疑了一下,當即堅定道:“若真要簽個軍令狀,我也是不會臨陣退縮的。”

  “可以。”牛福滿意的點頭。

  郎和民呵呵直笑,看向了李唐,“既然禾浦這么支持你的方案,那我們武礦集團,也會堅定的站在禾浦的身后,作為他牢不可破地后盾!”

  在這三言兩語的交談中,李唐仿佛欣賞到一出精彩的大戲,既感激,又覺得回味無窮。

  聽說牛福是武礦系的一號人物,趙禾浦是礦冶系的中軍大將,現在看來,其實所謂的內部斗爭,也可能是良性的競爭。

  他很滿意武礦集團的合作,可就算如此,想要推動這個項目,至少還有一個億的資金缺口!

  牛福顯然已經有了對策,“李唐,你提出的這個方案,畢竟是出國做項目,風險很大,可能收益也很大。我認為這個事情,咱們可以分攤一下風險。”

  “請牛總明示。”李唐雖然已經不是武礦集團的人,依然對這些老領導身懷尊敬。

  “我是這么想的,按照你剛才的說法,肯定是要去跟比和比拓談一談,爭取能夠達成共識,把探礦權拿下來。”

  “是的。”

  “你們現在要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先把探礦權談下來。然后,才是解決后續資金的難題。至于缺少的這部分資金,我倒認為,不妨拉攏更多的合作伙伴,分攤風險。”

  “拉攏誰?”李唐不解。

“咱們國內這么多銅礦企業,每一家企業都對你很是敬仰,一個個都在向我詢問你的去向,想跟你合作開展項目!”牛福難得  露出一絲微笑,“但凡你親自出馬,跟他們闡述項目的計劃,一定會應者如云!”

  “嗯。”李唐陷入了沉思。

  “過段時間,礦業協會、有色金屬協會共同召集各大礦企,在燕京這邊召開一個‘合理競爭’的共識會議,到時候你來參加,會上就可以跟大家討論這個事情。”

  “我不反對引入更多的伙伴。”

  李唐很清楚,成規模的股份制企業,肯定是有各種各樣的股東。

  眾人拾柴火焰高,人多,錢多,才能辦大事。

  不過,他還是有自己的擔憂,也表達了出來:“如果一個項目加入了很多的國企,每一家企業在各自的省份、領域,基本上也都是龍頭企業級別,肯定都不愿屈居人后。若是項目開展到一定程度,有成果了,或者遇到難題了,總會有人想要站出來,指手畫腳,按照他們的思路去辦事。”

  “你的擔憂不無道理。”牛福很是認同。

  “我至少需要一個否決權。不管大家出資多少,我認為我必須至少占據三分之一的股權!”

  李唐跟武礦集團談合作,本身是有一種仰視別人的姿態。

  從目前雙方的能量來看,他個人在武礦集團面前,確實很是微不足道。

  可就算如此,他也不愿意低頭彎腰,委曲求全。

  “你要是能拿出五千萬,加上你的方案、技術等方面都是可以占據一定的干股。”

  牛福看了郎和民一眼,倒是很爽快的答應了李唐的條件,“整個項目,你肯定是主心骨,理應掌握決策權!一個好的項目,一個好的企業,做不到令行禁止,就不用干了。大家各說各話,各干各的,一盤散沙,肯定失敗。”

  “我還有個提議。”

  李唐還沒說完,又提出了另外一個條件:“我希望武礦集團在這個項目中,能夠占據更大的份額,至少我和你們武礦集團的股權,能夠控股。”

  他相信武礦集團,相信面前的這些人,所以提出了這樣的條件。

  至少他們齊心協力,那么引入多少合作伙伴,都不用擔心別人鳩占鵲巢。

  這是兩道枷鎖,把控制權牢牢地掌握在手里。

  先小人后君子。

  他不介意把丑話說在前頭,首先杜絕一切不利的因素。

  他可以出謀劃策,帶領大家一起成功,合作共贏。

  可是,自身的利益,也是不容侵犯的。

  牛福和郎和民相視一眼,眼中滿是欣慰和欣賞。

  看起來李唐的思慮,已經走在了他們的前面。

  他們是沒想到李唐已經把問題想到這一步,而且還有很強的控制欲。

  郎和民微笑著點頭:“這都是合理的條件,沒什么問題。”

  “預祝你們成功!”牛福這一聲總結,很是振奮。

  雙方草簽了一個備忘錄,然后立即進入了備戰狀態。

  根據牛福的指示,跟比和比拓談交易探礦權的事情,由國際投資公司配合開展工作。

  校友郭逢春聽了李唐的述說之后,基本上已經對這項工作有了一定的思路。

  “探礦權交易,涉及到比和比拓,以我們對奧國這方面相關政策的了解,操作應該沒什么問題。”

  他雖然這么說,卻還是緊皺眉頭,“可我剛才聽你說,這個探礦權是在猛國?”

  “對,猛國范圍內的探礦權,涉及到兩百多平方公里的土地。”李唐其實對猛國了解的也不多。

  “要這么說的話,這個探礦權能不能拿下來,最關鍵的問題,有兩點,一是比和比拓愿不愿意交易,二是猛國會不會審批我們探礦權的轉讓申請。”

  郭逢春眉頭皺的很深,“說實話,我還真的對猛國不太了解,估計很難搞。”

  在如今信息傳播速度緩慢的時代,人們對于猛國的印象,恐怕只有簡單的認為,那是一個平原國家,到處是牛羊,僅此而已。

  至于里面的人如何,治安如何,交通如何,礦業律法如何等等,那真是一概不知,也很難查詢。

  他倒也是沒有糾結太久,“咱們國內還是有不少了解猛國的專家,我找找看,如果有人幫忙的話,這是個事就好辦了。”

  “行,那就有勞學長了。”

  “這都是我應該做的。”

  郭逢春把李唐送到電梯口,直到電梯門關上,手臂還在舉著,維持在一個揮手告別的姿勢。

  年前,他對于李唐的離開,很是意外。

  現在,也對于李唐再次歸來,感到震驚。

  第一次合作,當時李唐作為技術負責,嚴格來說是在他的手底下做事。

  這一次合作,顯然李唐是跟整個武礦集團合作,他接到上層的指示,必須全力配合李唐的工作。

  這種反差,還是非常明顯的。

  正應了那句老話,士別三日當刮目相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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