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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6、朦朧的美

  正溜達著,居然接到了丁少鷹的電話。

  “李唐,我看了你的論文,簡直是醍醐灌頂,發人深省!”

  丁少鷹沒有給李唐任何問候,直接就大發感慨,能夠感受得出來此時他激動地情緒,大概是拿著電話在手舞足蹈。

  李唐有些尷尬,“丁總工,您大可不必如此。您總是夸我,最近都感覺自己容易驕傲自滿了。我挺納悶,您怎么這么快就看到論文了?”

  之前期刊編輯聯系他,通知論文已經出版,近期會給他寄過來一份期刊文物,到了今天期刊還沒寄到。

  他是沒想到丁少鷹居然比他早一步看到了論文的正式出版!

  “我這不是故意夸你,我說的都是真心實意的話!”丁少鷹言語激動,“之前聽你答應說要寫一篇論文,闡述云上鋁土礦的找礦思路,所以最近一直盯著這個事情。今天我就查到了關于云上鋁土礦的論文,一看是你寫的,我仔細看了三遍!我覺得這篇論文對我們華州省的鋁土礦找礦工作,有著非常重要的啟示作用!我打算召集我們整個地調院,召開一次技術學習活動,大家都認真學習你的這篇論文,務必吃透,全面掌握要領!”

  “丁總工,你這…”

  李唐竟無語凝噎,此時此刻,只感覺到老臉通紅。

  說實話,《華州省云上鋁土礦的古陸風化成礦實踐應用研究》這篇論文,他就是憑記憶隨性發揮,里面一些論點甚至都需要進一步去考究。

  現在聽丁少鷹的話,感覺地調院是要把這篇論文當做教科書去普及呀!

  這要是誤導了大家,罪過可就不輕了!

  “你在沒在燕京?我打算近期去一趟燕京。”

  “什么時間過來?”李唐對行程還真是不敢下定論,“我近期要出國一趟,等到手續辦好就走了。”

  “馬上要走了?那真是趕上了,要不我們推遲一段時間去燕京,過年放假之前過去,或者年后也行。”

  “嗯?”李唐聽這話有感覺有些奇怪,“丁總工來燕京不是來辦事,是特意過來看我嗎?”

  “是啊!我能去燕京辦什么事!這次去燕京,不是我的主意,是我們院長的想法,他認為我們無論如何都需要當面向你表示感謝!”

  丁少鷹說罷,再次舊話重提:“云上鋁土礦成立之初,我為我許多目光短淺的說法,現在依舊感到深深的自責。感謝你李唐,你是我地質找礦生涯中的導師!就算院長不說,我個人也覺得,無論如何也要請你吃一頓飯,當面向你表示歉意!”

  “你這…完全不必在意,說真的,您在勘查技術方面的造詣,也是令我佩服!”李唐是挺不好意思的,只能開啟商業互吹模式。

  兩人互相恭維了一陣,總算是結束了話題,掛斷了電話。

  燕京地質大學。

  陳季南也看到了李唐發表的論文,這正是他期待已久的東西。

  受到華州省地質協會邀請,第一次前往云上鋁土礦項目,他就對那里的鋁土礦成因產生了濃厚的興趣。

  全國有色金屬協會設立基金,開展云上鋁土礦的理論研究工作,他也積極響應號召,加入了科研行列。

  這段時間一直跟華州省地調院搜集云上鋁土礦的各項資料,同時搜集全國各種類型的大型鋁土礦的數據,經過重重對比,發現云上鋁土礦確實是從未有過的鋁土礦礦床類型。

  這也說明了,以前固有的很多認識,在云上鋁土礦這里,不適用了。

  這段時間正好研究進入了瓶頸期,找不到思路。

  看到了李唐的這篇文章,他如獲至寶!

  把論文看了幾遍之后,他心里已經對云上鋁土礦的理論研究有了清晰的概念。

  他拿著論文期刊,蹭蹭的跑到隔壁辦公室,喊道:“張老師!”

  張中雨正在準備課業,看到陳季南慌里慌張的跑進來,連忙問道:“怎么了?”

  “李唐的論文發表了!”陳季南激動地把期刊放到張中雨的面前,“你看看,從物探角度出發,給我分析分析這一篇論文怎么樣。”

  “是嗎?”張中雨頓時提起了濃厚的興趣。

  之前聽李唐聊起過古陸風化成礦的大概思路,只是言語中難于表達清楚具體的細節,總覺得意猶未盡。

  畢竟理論研究,那就是精益求精,不能有任何糊的東西。

  對于他們這些研究人員來說,看一篇論文很快,也就幾分鐘時間,基本上就吃透了內容。

  “這篇論文基本上把云上鋁土礦的成因,以及找礦思路、礦層見礦特征都描述清楚了。”張中雨看過一遍,心中已經形成了清晰地理論框架,“這篇論文,在豐富一下實踐的內容,可以作為找礦指導范文了!”

陳季南顯然還有其他發現,指著其中一些內容,驚呼道:“你看這里,這段內容,基本已經斷定了成礦物源是古陸硅酸巖風化物。還有,這里,他說礦床的控礦因素,主要為長期的沉積間斷,巖相古地理特征,以及表生風化作用!基本上也吻合  了之前李唐跟我們聊起的古陸風化成礦理論,論文這里寫得更加細致了!”

  “三億年前太古宙時期機械搬運初步聚集行程礦床,為古陸風化。大約一點四億年前的侏羅紀、白堊紀,酸雨等原因造成鋁土礦進一步富集,為化學沉積…”

  張中雨看著這些內容,竟有些頭疼,一定程度上超出了他的認知,不由得感嘆道:“李唐這個學生,從哪里學的這么多深奧的知識!”

  “不知道。”陳季南搖頭,同樣也是驚嘆:“從這篇論文的水準來看,李唐不像是本科畢業的,倒像是研究生畢業,而且進行了很多理論研究的老學究!論文上面寫的一些涉及遠古地質紀元的內容,我都是一知半解的。”

  “我隱約記得他是地質世家,父親、爺爺都是做地質工作的。”張中雨狐疑道。

  “也許真的跟家庭的知識氛圍有關系。”陳季南深以為然的點頭。

  不只是陳季南、張中雨等人對李唐的兩篇論文感興趣,許多礦產行業的從業者,也都關注此事。

  在整個礦產行業,引起了一番熱烈的探討。

  “今年對我們單位來說,是重要的一年,是具有里程碑的一年!”

  周振興站在高處,面對著一零一地質隊全體一百多員大將,心潮澎湃,聲音高亢,“這是一場鏖戰,同志們!此次前往吐蕃省,全隊所有技術骨干,全員出動,務必做到戰必勝,攻必取!有沒有信心?”

  “有!”

  一百多人的齊聲吶喊,震耳發聵,聲震九霄。

  門口趴著慵懶午睡的小黑土狗,嚇得跳了起來,然后一臉懵逼的又匍匐下來。

  “按照我們跟紫色礦業簽訂的合同,今年余下的日子,設計的工作量總預算是一千萬。但是,這筆錢并不一定屬于我們,而是我們完成了多少工作量,我們就能夠拿到多少錢。”

  周振興打開了手里的文件,念道:“根據班子成員的開會研究決定,也報送局里獲得了審批。這一次青龍銅礦項目,野外津貼做出了調整。前往吐蕃省的員工,每天津貼,由原來的每天五元,提升到每天三十元!”

  “好!”員工們頓時群情振奮。

  要是這種情況,一個月的津貼都比工資高出好幾百!

  大家過了太長的苦日子,確實很想改善伙食。

  “除了工作津貼,每人每天的伙食津貼提高為十元!根據大家吃喝情況,如果平均下來每天吃不完十元的,會連同工作津貼一起補發給大家!”

  “好!”

  大家又是連聲叫好。

  有些人心里已經打算著,要不天天啃硬饅頭算了,一天多十塊錢津貼,快趕上一個月工資了。

  “除了津貼,還有年底獎金。如果咱們能夠按照設計方案,完成一千萬的工作量,年底我不給大家發十三個月的工作,給大家多發一年的工資!”

  “好!”

  大家的熱情徹底點燃。

  周振興掃視每一位員工的臉龐,看到了他們臉上對于好日子的向往,“入秋了,我們這里涼風習習。可是在吐蕃省阿里地區,現在已經是白雪飄飄,寒風刺骨。那里的工作環境,非常惡劣。”

  “我們不怕苦,吃得苦中苦方為人上人!”有員工喊道。

  “我知道你們不怕苦,我們地質隊就沒有怕苦的人。怕苦,就干不成這個工作。”

  周振興知道大家的斗志,卻也不得不發出提醒:“同志們,努力提高生活,給父母、妻子、孩子買肉吃,這是我們最想要的生活。但是,我要你們記住,你們的安全,才是最重要的!沒有錢,沒有肉,哪怕是沒有苞谷,你能夠回到家里,家人就會迎接你,為你露出笑臉!”

  他看著每一個人的臉,深情道:“安全回來,一個都不能少!”

  嘩啦啦…

  方形的院子里,響起了經久不息的掌聲。

  周振興扭頭跟李在強微笑道:“李總工,你來給大家說幾句。”

  “我就不說了,我也不會說什么好聽的話。就像周隊您說的,大家努力工作,注意安全。”李在強擺手拒絕了發言。

  周振興微微一笑,然后轉過身,再次面對大家,“李總工讓我給大家帶話,青龍銅礦項目做成了,保證所有沒娶媳婦的職工,都能夠一次性掙到老婆本!項目結束,所有人都能夠抱上老婆睡覺!”

  這話引起了許多人的共鳴,地質隊基本上都是男人,工資低,工作辛苦,不好找對象。

  一年收入能夠翻一倍,找對象根本不在話下。

  “好!”

  大家哄笑了起來,現場氣氛熱烈到了極致。

  多少年了,大家的日子都沒這么有奔頭。

  “今天下班了,大家回去好好收拾東西,明天早上八點準時出發前往吐蕃省!散會。”

  周振興揮了揮手,然后搭著李在強的肩膀,往自己的辦公室走去。

  “李唐跟我們一起過去嗎?”他問道。

  “不清楚,沒問。”

  “趕緊問。紫色礦業那邊每次跟我聯系,都問我李唐在不在。”

  “我問問。”李在強掏出手機。

  “還是我來打電話吧,你那個電話費太貴。”

  周振興拿起座機,撥通了李唐的號碼,聽筒里傳來咚咚的敲打聲音。

  “李唐,干什么呢,那么吵?”

  “周隊長,沒干什么,旁邊在施工。”

  “我們明天前往吐蕃省阿貍地區,你要不要一起過去?”

  “合同已經簽了?”

  “簽了。很順利,紫色礦業公司上下都對我們很客氣。每次跟陳總碰面,他總問我你來不來。這次開展青龍銅礦的詳查項目,紫色礦業那邊也是希望你能夠像之前一樣,在項目上全程指導工作。畢竟你作為專家,其實代表的是紫色礦業。當然,在我的心里,你肯定是咱們一零一地質隊的人!”

  “我怕是去不了。不過項目進行到現在,找礦方向已經很明晰了,你們就在見礦非常好的那四個礦體,往死里打鉆,摸清楚那四個礦體的范圍、厚度就行!”

  “武礦集團那邊現在這么忙嗎?”周振興挺擔憂的。

  不管是屈龍銅礦,還是青龍銅礦,他們黔州省地質局上上下下,算是徹底看明白了一點——沒有李唐不行!

  從談項目,到項目落實,以及具體的找礦手段選擇,技術的運用,無不是李唐在起到至關重要的作用。

  可以這么說,青龍銅礦沒有李唐在場,相當于缺少了靈魂。

  恐怕不只是他們這么認為,紫色礦業那邊的感受多半也是差不多的。

  “集團公司高層不知道我在跟你們一起做事,所以給我安排了前往奧國考察一家礦業公司。這種事情,我沒辦法解釋,所以只能先去一趟,估計要不多久。”

  “出國呢?我聽說國外歌舞升平的,生活跟我們完全不一樣,你可得把住內心的底線,別淪陷了。”

  “穩得住。”

  “你爸就在我旁邊,你跟他說幾句話。”

  周振興把電話遞給了李在強。

  李在強猶豫了一下,接住話筒,“出國?”

  “對。”

  “注意安全。”

  “你在吐蕃省那邊更要注意安全,等到從國外回來,我過去跟你們一起。”

  “技術上面,還有沒有什么交代的?”李在強主動詢問。

  在吐蕃省阿貍地區三個月并肩工作,父子二人合作的非常緊密。

  他也對兒子在勘查技術方面有了更深的感觸,很多時候他甚至覺得兒子的經驗比他都要更加深厚。

  “沒什么特別的,按照之前咱們討論的方案,繼續開展下去就行了。現在最主要的目的,就是擴大戰果。我想紫色礦業那邊,想法跟我們差不多。”

  “好。”

  李在強沒有多說什么,把聽筒放在了座機上面。

  在項目上三個月,他跟李唐每天都會湊在一起討論項目的各方面情況,兩個人對彼此的想法知根知底。

  準確的說,他對李唐的想法已經理解透徹了。

  但是有一點他卻仍然還被蒙在鼓里,那就是李唐跟紫色礦業簽下的獎勵合同。

  李唐在監督房子的裝修。

  看眼下的施工進度,過年之前差不多能夠裝修完成。

  與此同時,出國的各項手續已經辦完,涉及到并購公司的各項資料,也不需要李唐操辦,都是國際投資公司的人全權負責。

  在李唐的建議下,何潤琦也隨同考察團隊,一同登機,飛躍南北半球。

  何潤琦第一次坐飛機,是一次新奇體驗。

  以前在老家和燕京之間來往,基本上是坐綠皮火車站票,尤其是放假時間,火車上比肩接踵,挪都挪不動身體,周遭嘈雜,伴隨著各種氣味兒,總是留下不堪回首的記憶。

  坐飛機不一樣,座位舒適,還有空姐非常禮貌的提醒系上安全帶。

  他很興奮。

  “嘿嘿,看看,臥槽,飛機動了!”

  “上天了上天了,真的上天了,爸,媽,我上天了!”

  “臥槽,看看,李唐,看窗外,都是白云,我們來到了云層上面!快看那里,那個云朵,像不像天宮?臥槽,金光普照,一定是佛祖出沒!”

  “看看,那邊云朵,一定是悟空從花果山上來大鬧天宮了!”

  這家伙嘴里不停地念叨,說著各種不著邊際的話。

  不過還算有羞恥感,說話的聲音比較小,只有坐在一旁的李唐能夠聽清。

  “淡定,淡定。”李唐實在是不太愿意搭理這個看什么都驚奇的家伙。

  不過,經過何潤琦一番角度刁鉆的幻想,窗外的云層,竟也多了一些美感。

  飛機在香江降落,轉機之后,直飛南奧州泊斯。

  早早出發,到達目的地的時候,已經是深夜。

好在泊斯跟燕京沒有時差,而且這  個季節,兩地的氣溫相差不大,倒也沒有引起太多的不適。

  來接機的是一個金發碧眼的高個子年輕女孩,她叫愛麗絲。

  她把大家帶到一家海鮮餐廳,吃了分量嚴重不足以填飽肚子的海鮮之后,因為時間太晚,大家都沒有談工作,直接入住酒店。

  第二天一早,又前往機場,他們包了一架小型客機,直飛皮巴拉地區的卡蘭薩城鎮。

  穿越大半個西奧州,一千多公里的路程,深入內陸腹地。

  在飛機上能夠瀏覽到這片礦產熱土。

  尤其是進入了皮巴拉地區,能夠看到大片大片的紅土地,植被稀疏,死氣沉沉。

  五十年前這里還是一片荒蕪之地,現在已經變成了奧國的寶藏之地。

  這一切得益于奧國的民族先驅漢考克。

  李唐他們現在坐著飛機的行進路線,也許就跟漢考克當年一樣,從海邊來到內陸,看到了這片紅色的土地。

  就如許多坐飛機路過的其他人一樣,看得多了,也就習以為常。

  但是,漢考克在這里發現了跟磁鐵礦完全不一樣的高品位鐵礦,從而揭開了這片神秘寶藏的面紗。

  奧國也因此從一個沒有鐵礦的貧瘠地區,變成了全世界名列前茅的鐵礦資源大國!

  來自全世界的資源貿易商,對這里趨之若鶩。

  以郭逢春為首的這只考察團,是無數考察團中,很不起眼的一支。

  “連續趕路,很累吧?”下了飛機,郭逢春專門放慢腳步,跟李唐和何潤琦并肩而行。

  他已經看到何潤琦蹣跚的腳步。

  “確實挺累。”李唐雖然這么說,卻沒有任何埋怨的意思,“我看過你們部門整理的資料,這個海岸資源公司正在生產的礦山,不在皮巴拉地區。”

  “海岸資源公司正在開采的礦山,確實不在皮巴拉地區,從這邊往西走,距離海岸只有一百公里左右的地方,在那邊。”

  郭逢春一邊往前走,一邊跟李唐解釋,“他們公司在皮巴拉地區這邊掌握著一個重要的礦權,從紙面信息來看,儲量數千萬噸,品位也很高,而且礦石品質跟立拓的礦石質量一樣,含硫含磷非常低。相比于他們正在開采的礦山,我倒認為他們在皮巴拉地區的礦權更加有價值。他們的礦權緊挨立拓的礦山,等到看完了海岸資源公司的礦區,我帶你去看看立拓的礦山。”

  “好。”李唐微微一笑。

  他們出了機場,迎接他們的,就是海岸資源公司的管理層。

  “歡迎來自北半球的朋友們!”

  他們很熱情,給予每一個客人一個溫暖的擁抱。

  上了車,又馬不停蹄的趕路,穿過異域他鄉的公路,又長又直,兩側都是紅色的一層不變的荒蕪景色。

  沿路甚少碰到對向駛來的車子。

  他們終于到達了目的地。

  說實話,李唐也不知道自己身處何地。

  “這里就是我們公司最寶貴的財富!”

  海岸資源公司總經理帕特里克,是一個大胖子,肚子就像是一個碩大的氣球。

  他指著眼前的一片荒蕪的土地,“我們計劃在這里建設一個鐵礦石生產工廠,年產量超過三百萬噸鐵礦石,如果進一步擴大產能,甚至能夠年產五百萬噸鐵礦石!工廠建設的可行性研究報告已經獲得了州政府的審批通過,工業部非常支持我們的計劃!”

  海岸資源公司的人給考察團的每一個人都派發了一份資料。

  何潤琦看著密密麻麻的字母,暈車的感覺更加強烈了。

  李唐倒是能夠看懂這些資料,是一份勘探報告,甚至有每一個鉆孔的數據。

  從這一份資料來看,賬面實力確實非常有吸引力。

  “在這里出產的鐵礦石,品質跟立拓、布魯肯希爾、比利登等這幾家大企業一樣,充滿了吸引力,會受到全世界鋼鐵企業的歡迎。”

  帕特里克在極力的吹噓他們的實力,“這里出產的鐵礦石,從來都不擔心銷路。我們現在唯一缺少的,就是一個可靠地合作伙伴。”

  他們自然是需要合作伙伴,尤其是腰纏萬貫的合作伙伴。

  “在這片泥土之下,是大把大把的鈔票,來自北方的朋友們,我們一起發財吧!”

  他說得非常直接,卻也是一針見血。

  來到皮巴拉地區的人,誰不是懷揣著發財的夢想呢?

  在還未開墾的荒地上轉了一圈,除了聽帕特里克的講解之外,并不能夠看到太多有用的東西。

  想要獲取信息,最終還是需要通過勘查報告。

  他們返回了卡蘭薩,這里是一座因為礦產建設起來的城鎮,是皮扒拉地區的交通樞紐,人口流動很大,所以酒店業務也很繁榮。

  他們入住的酒店,基本設施就很不錯。

  除了酒店,酒吧、餐廳等配套服務也很齊全。

走在街上隨處可見跟礦產相關的特性,比如售賣各種礦山機械裝備零件的店面  ,穿著各大聞名世界的礦企制服的工人,以及酒吧門口衣不遮體的招攬顧客的妖艷女人…

  這一支考察團隊,并沒有多少游覽異域風景的心情,吃過晚餐,各自在酒店入住。

  第二天一早,在帕特里克的帶領下,他們來到了立拓的礦山。

  自動化的礦石裝載機械,連綿數公里的履帶式礦石傳送帶,以及發達的的鐵路交通等等,無不是世界上最先進的礦山科技。

  他們站在一長排火車的旁邊,帕特里克指著地上的鐵軌,聲情并茂的喊道:“這條鐵路從這里通向西北沿海的黑蘭德港口,鐵礦石在港口直接裝載上貨輪,運往全世界各地,回來的時候,貨輪上面換回來的是一個又一個集裝箱的各種鈔票!”

  他這話雖然是開玩笑,畢竟貨輪不可能往回運鈔票。

  但是話里的意思,倒也是貼近實際。

  現在這個時候,從皮爾巴拉勻出來的鐵礦石,每年已經超過了億噸,換回來的確實是大量的金錢財富。

  那些礦石生產商賺得盆滿缽滿。

  “大家看這一列火車,正在裝載的就是立拓礦山出產的鐵礦石。”帕特里克又指著有二三十節車廂的火車,語氣中頗為驕傲,“這一列火車,是重載列車,一次能夠運載超過兩萬噸鐵礦石!像這樣的鐵路,還有很多。從皮爾巴拉,到達西北沿海各大港口,都有四通八達的鐵路交通。”

  看完了鐵路,又前去參觀發電廠、水源供應等等。

  郭逢春一路看下來,確實感觸很深。

  一方面是被這里高度發達的鐵礦石生產模式所震撼,另一方面也是被帕特里克的話音所感染。

  不只是他,考察團的其他人,從這兩天親眼所見來看,這里實在是太適合開采鐵礦石了。

  以前,這里是一片不毛之地,一片荒漠。

  經過數十年的建設,一座座電廠,一條條鐵路,以及充足的供水系統,從無到有,拔地而起。

  正是擁有了這些完整的基礎配套設施,才徹底激發了皮扒拉地區的財富潛力!

  返回卡蘭薩,對皮扒拉地區礦權的兩天考察行程,算是告一段落了。

  來到這邊兩天,李唐等人也漸漸適應了這里的氣候,只是因為每天都在坐車,精神比較疲乏。

  吃過晚飯,從餐廳出來,他們本來是要回酒店休息的,不過,帕特里克顯然有更好的安排,“北方的朋友!”

  他總是習慣性的稱呼這一支考察團為北方的朋友,大概是因為他根本記不住這些華夏人面孔的人的名字,甚至分不清誰是誰。

  “今晚有盛大的派對,來吧,我們一起去慶祝,一起狂歡!”

  今天并不是什么隆重的節日,依然阻擋不了這些采礦老板、采礦工人的狂野熱情。

  在這樣一片人煙稀少的土地上,在忙碌了一天之后,一場狂歡派對,確實是生活中最好的調味劑。

  酒吧里面人頭攢動,人群隨著動感的音樂在扭動,如同隨著波浪舞動的海草。

  在人群中的頭頂,高臺之上,數名舞女在鋼管旁邊肆意的扭動身體,像是蠕動的水蛇,引領著全場的節奏。

  她們身上的衣服…甚至可說她們身上穿著的不是衣服,僅僅是幾條布帶掛著樹葉片大小的布料,遮住不該遮住的部位。

  該看的不該看的,隨著肢體的動作,總會不經意間顯露出來,若隱若現。

  這種朦朧的美,最是致命!

  來到這里,帕特里克如魚得水,一邊往里邊走,一邊隨著音樂扭動了起來,圓滾滾的身體竟也頗有律動感。

  “遠方的朋友,請允許我盛情的款待!你們今天放開喝,所有酒水,全部算我的!”

  說罷,他拿起服務員剛剛打開蓋子的酒瓶,仰脖子猛灌一口之后,拎著酒瓶就加入了狂歡的隊伍里面。

  “郭,我們一起跳支舞吧。”海岸資源公司的一名女職員,似乎是帕特里克的秘書,站起來深情款款的邀請郭逢春一起跳舞。

  “這真是我所期待的。”

郭逢春看起來也是個中老手,牽著女秘書的手,走入了舞池  有的人在有樣學樣的加入了狂歡的隊列。

  有的人,在這樣的環境中,就顯得非常的局促不安,卻又安耐不住悸動的心。

  沒錯,何潤琦就是這樣一個沒見過世面的人,手肘不經意的捅了捅李唐的手臂,“你看上面!”

  他的余光想看又不敢直視的盯著高臺上的舞女郎,眼眸中燃燒著最原始的欲火。

  “來,喝酒。”李唐其實對于這樣的場景也很陌生。

  就算是前世,他也是極少去酒吧,主要是對這種環境,以及以喝酒為手段行茍且之事的行為,很是不屑。

  不過看到大家興致很高昂,他沒有掃興,也沒有加入其中的打算。

  年紀大了,沒有經驗,思想上有些放不開。

  身體卻很年輕,高臺上蠕動的肢體,無不在挑逗著那根粗大的神經。

  酒精,一定程度上能夠麻醉人的思維。

  也在一定程度上,能夠放大心底的欲望,直至無所顧忌。

  何潤琦三杯酒下肚之后,再也抑制不住內心的小宇宙,沖進了舞池,像是一只準備戰斗的螳螂,高舉爪子,動作僵硬。

  他簡直是在侮辱舞蹈這項藝術!

  “靚仔!”她大概是這么稱呼的。

  一個棕色皮膚的女子,穿著比基尼,頭頂帶著兔耳朵,端著酒杯,過來跟李唐敬酒。

  她的一只手,搭在了李唐的大腿上。

  李唐頓時氣不打一處來。

  老子千辛萬苦,剛把槍壓下去,你又過來把槍上的保險扳開,有病啊?

  “你好。”他回了一句。

  “有幸和你一起跳舞嗎?”兔女貼了上來。

  “我是個殘疾人。”李唐拍了拍大腿。

  “哦,實在抱歉。”

  兔女走了,扭著腰肢,風情萬種。

  好像錯過了一個美麗的夜晚。

  李唐嘆了口氣,給自己倒了一杯果汁,走出卡座,來到了酒吧外面的院子,這里有泳池,還有能夠欣賞美麗夜空的吊椅,以及安靜的環境。

  總有一些人不習慣嘈雜的音樂,卻又不得不來到這種地方,于是選擇來到了外面稍顯靜謐的場所。

  大家各自坐著,安靜的聊天,或者仰望星空。

  也有人站在陰影里,熱情的擁抱。

  “看起來你不是很喜歡酒吧派對。”

  有人坐在了背光的吊椅上,對路過正在找座位的李唐主動問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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