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女聽得半信半疑。
寧真真笑道：“師兄，歷代以來，可曾有練圓滿過的前輩？…甚至說，當初創出金剛不壞神功的前輩可曾練圓滿？”
法空想了想，搖搖頭。
據他所知，這位前輩也是沒練圓滿的，只是金身不壞，而魂魄卻已然離世而去，已然不在此世間。
他推測是沒有真正的駐世不滅。
如果真駐世不滅，必有其事跡傳出來，而不會如此寂寂無名。
修習佛法，有大小乘之分，大乘是普渡眾生，小乘是自身成就。
而金剛不壞神功則是介于兩者之間，極為模湖。
說是小乘之法，卻需要大乘來成就，建立功德才能真正圓滿，而說是大乘之法，卻終究是為了自身的駐世不滅。
所以看似小乘，又似大乘，看似大乘，終究還是小乘。
這般古怪的法門，確實很難練到圓滿。
最最關鍵的便是很難獲得足夠的功德，那些金身不壞的歷代前輩，已經是做到了極致，想要更上一層樓太難。
現在自己所為已經超越了歷代前輩，已然能做到死后金身不壞，可想要圓滿，還有很長的距離要走。
首先還要獲得更多的信眾，信眾越多，才能獲得足夠的功德。
信眾不夠，則幾乎不可能獲得足夠功德。
信眾是前提，也是最重要的，現在的自己一切行為都在圍繞著這個目標而行，保持和平的局面也是為了這個。
民心安定，國泰民安，百姓富裕，才能有閑暇去信佛，一旦戰亂起，那個時候即使信佛也不是信，而是求。
信與求還是不一樣的。
獨孤夏晴道：“不過歷代前輩沒有練成，未必你練不成，關鍵還是要看這金剛不壞神功的心法對不對。”
如果心法不對頭，最終恐怕是練不成的。
最最關鍵的還是心法的創造者也沒練成的話，實在很難說心法是對的。
法空道：“這心法據說不是寺內前輩所創，而是得自佛祖。”
“佛祖？”獨孤夏晴好奇的道：“佛祖如何傳的？”
法空笑了笑：“當時那位前輩做了一夢，夢中有佛祖降下佛旨，言金剛峰某處有谷，谷內藏有金剛經，經內蘊有金剛不壞神功。”
“這般奇妙？”寧真真笑道：“我怎不知？”
她身為明月庵的弟子，而明月庵與金剛寺關系莫逆，竟然沒聽說過這金剛不壞神功有如此來歷。
法空笑道：“這是寺內的秘傳，怎能外泄？”
“是怕別人不信吧？”獨孤夏晴抿嘴笑道。
因為自己聽著都覺得不靠譜。
別人聽到了，肯定也是這般感覺。
法空點點頭：“說出來徒惹人笑而已，所以不如不說。”
寧真真道：“師兄，這到底是真是假？”
法空搖搖頭道：“說不清。”
天眼通也沒辦法看清楚這金剛不壞神功的來歷，所以這金剛不壞神功確實是來歷不凡，未必是金剛寺的前輩所創。
有可能真是佛祖傳下。
自己有這般離奇的經歷，焉知歷代以來只有自己一人，焉知沒有另一個人也如自己一般，獲得了神妙的本事。
但確實沒有人練成過金剛不壞神功，至今還沒有人能駐世不滅。
自己可能是第一人。
“如此說來，還真值得一練。”寧真真輕輕點頭：“師兄，長生不死也未必有多好吧？”
她嘆了口氣，搖搖頭：“身邊的朋友一一離開，只有自己孤零零一人存于世間，孤單寂寞，未必是福氣吶。”
她一想到那般情形，便覺得還不如死去。
至少重新轉世，重新來過，比這般一直活著更好。
法空笑道：“所以說，我建了道場，你們即使身體朽壞，魂魄依舊能安然無恙，一直永駐世間。”
寧真真搖頭道：“一直活在道場中，也有點兒無聊，還不如死去呢，轉世重新開始，未嘗不是福氣。”
她對于生死反而沒那么執著。
法空道：“道場會慢慢擴大，現在已經擴大到了整個神京，繼續下去，說不定整個大乾甚至包括大永與大云，都在道場范圍之內，到那個時候，才是真正的逍遙自在。”
寧真真笑道：“師兄，到那個時候，你也是真正的佛祖了。”
法空笑著點頭：“差不多吧。”
獨孤夏晴道：“在你的道場內，你縱使練不成金剛不壞神功，是不是也能不朽不壞？”
法空搖頭：“我能讓你們不滅，卻沒辦法讓我自己如此，還是要練圓滿金剛不壞神功的。”
獨孤夏晴問：“如何才能練圓滿？”
法空道：“且要看緣法，也要看幾分運氣。”
“師兄你運氣一向很好的。”寧真真道：“相信是能練圓滿的，…那我們再進大永看看？”
法空頷首。
寧真真道：“回去之后，我準備暫時從玉蝶宗隱退，閉關修煉。”
“這么早就退出來？”法空道：“不再堅持一段時間，看玉蝶宗超越神劍峰再隱退？”
寧真真搖頭：“有我與沒有我，其實相差不大。”
神劍峰底蘊深厚，而且又得了更厲害的劍法，想要超越談何容易，僅僅憑這一代人是很難做到的。
下一代弟子是什么樣子，那就難說了。
后進來的弟子，處境與前輩們截然不同，也就沒有了發奮圖強的動力，恐怕會更懶散，很難拼命刻苦的練功。
神劍峰的弟子們則不同，他們有嚴苛的競爭氛圍，有偏執的性情，劍走偏鋒，個個都是偏執狂，練功拼命。
玉蝶宗想超越神劍峰，難之又難。
現在已經是最巔峰的時候了，能讓神劍峰不敢亂伸手，不敢欺負，已然是躋身于一流宗門之列。
這個時候，恐怕都有松懈之意。
此時，最適合當家做主的反而是大師姐。
大師姐最是喜歡督促眾人練功，不容她們松懈，有她在，自己不必操那么多的心。
現在神劍峰已經老實下來，暫時不必自己這個宗主再出面，正是閉關的好時機，正好回寺內好好修行一番。
慧心通明不僅僅在紅塵磨礪，也要時而離開紅塵，及時的好好擦拭一番心鏡，將心靈的塵埃拭去才行。
這一段時間與法空獨孤夏晴一起游歷天下，見識更多，經歷更多，是時候靜下心來好好的消化了。
“也好。”法空沒有再勸，笑道：“要去哪里閉關？”
“自然是明月庵。”寧真真道：“三個月內，不能見師兄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