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空回到了自己的小院。
四個凈瓶擺到桌上,他很快陷入了奇異的感悟狀態中。
四個凈瓶給他的感覺更加的強烈。
那種身處妙韻中的感覺比只有一個凈瓶時的感覺強烈了數倍。
半晌過后,他從陶醉中蘇醒,感覺對天地的認知又深刻了一層,與先前又不同。
這讓他極為沉醉。
他打量著這四個凈瓶,搖搖頭。
多一個凈瓶,效果強一分。
可惜,胡云萱那邊未必還能找得到,委實可惜,可惜!
他忍不住搖頭。
如果能找來十個八個凈瓶,自己說不定能迅速的踏入四象境的巔峰甚至踏入五行境。
五行境應該就是世間頂尖了,真正能自保了。
當然,如果要徹底安全,還是要踏入最最上層。
看了一會兒,他將四個凈瓶收入了袖中,拿出了那塊黑鐵牌,細細凝視。
這塊黑鐵牌很玄妙。
他覺得這有利于自己解開時空之謎,尤其是自己這個變量,會導致時空什么變化。
一時之間,他再次陷入沉思之中。
旁邊不遠處,林飛揚的院子里,一群人正討論的熱火朝天,便是尉遲松以秘諜事例,說出來大家討論如何應對。
眾人踴躍發表自己的觀點,自己的處理辦法,然后互相挑刺,尋找對方的破綻。
林飛揚與傅清河也湊起了熱鬧。
林飛揚感覺自己增漲了智慧,變聰明了幾分。
林飛揚的反應是極快的,遠遠超過別人的反應速度,可讓他思索什么主意,便腦海一片空白。
最典型的不假思索型,是本能反應。
他最喜歡聽這種計謀式的討論,想記住幾招,往后遇到的時候直接搬過來用。
可惜,他平時確實記得不少這些招數,可一旦碰上事,腦海里又是一片空白。
還是要聽法空的吩咐。
此時,法空的小院卻出現了楚祥。
一看到楚祥出現,法空起身合什,笑道:“王爺不是又有事吧?”
“大師別急。”楚祥笑道:“這次不是麻煩大師的,是來跟大師告別的。”
法空伸手肅請。
兩人坐到桌邊。
法空輕咳一聲。
在另一間院子的徐青蘿倏的飄走,來到了法空與楚祥跟前,奉上茶茗。
她捧著木盤退到一旁,沒有離開。
法空端盞輕啜一口茶,微笑道:“王爺又有什么事?難道是逸王爺?”
楚祥搖頭:“不是三哥,我是奉命調查釣月道高手遇害一案,要判定是不是天海劍派高手所為。”
法空眉頭一挑。
楚祥端盞輕呷一口茶,嘆道:“父皇不是下了旨意,不準天海劍派與釣月道再糾纏,誰再主動進攻,便要治罪嘛?”
法空頷首,點點頭。
楚祥道:“可釣月道上報,天海劍派不遵行圣旨,繼續對釣月道高手出手,殺了四個釣月道高手。”
法空若有所思。
楚祥道:“天海劍派則說,這是釣月道誣陷,根本不是天海劍派所為。”
“所以皇上派王爺前去調查清楚?”
“是。”楚祥一臉無奈神色:“這種事怎么查?天海劍派真要殺他們,根本不會露出破綻,一個便知道是口水官司。”
“也未必吧。”法空道:“萬一這是天海劍派對皇上的挑釁呢?”
“挑釁父皇?”
“天海劍派干不出這種事?”
“…能。”
法空道:“皇上也是想讓你趁機看看天海劍派與釣月道的情形吧。”
“我估摸著,父皇是有這么個意思。”楚祥點頭:“要不然,這種事也不必非要我。”
南監察司也可以前去。
還有別的專門斷案高手,如綠衣司的高手,甚至巡天衛,都比自己強。
非要自己過去調查,應該是要趁機摸一摸天海劍派與釣月道的虛實,心中有數。
父皇疑心重,誰也不信的。
“那就預祝王爺一路順風,行事順利吧。”
“好。”楚祥笑道。
徐青蘿輕盈出去,很快提了一壇酒,帶著兩個碧玉杯。
她輕輕拍開封泥,醇厚酒香裊裊飄出,溢滿小院。
她替兩人各斟滿一杯,退到法空身后。
楚祥笑道:“青蘿這一眨眼便長成大姑娘了,亭亭玉立,出落成一個美人兒。”
“王爺過獎啦。”徐青蘿笑道。
法空端起酒杯:“王爺再夸獎,她尾巴要翹天到上了!”
楚祥笑著端起酒杯,兩人一碰杯,一飲而盡。
“唉…”楚祥嘆息道:“我是一點兒沒感覺到歲月的流逝,可是呢,看著跟前的孩子漸漸長大,便不由的覺得自己老了。”
法空道:“王爺正當盛年,這話說得老氣橫秋的,他們縱使長大了,王爺練成大宗師時間早,想老可不容易。”
“心老了。”楚祥道。
法空失笑。
楚祥道:“我是老了,夫人卻不老,大師你這神水確實功德無量,夫人她有了這個,越來越年輕了。”
法空笑著點頭。
神水對男人還好,對女人確實 有致命的吸引力,否則每瓶一百兩銀子是怎么賣得出去?
供不應求,就是給那些貴婦用的。
至于說救命,那就直接來金剛寺外院討要便是,寺里不會見死不救。
徐青蘿很快又端上了小菜與糕點,看著兩人很快把一壇酒喝光,然后楚祥告辭離開。
徐青蘿一邊收拾著酒杯與酒壇一邊問道:“師父,釣月道與天海劍派又要打起來啦?”
“嗯。”
“釣月道這一次是誣陷嗎?”
“…不是。”法空搖頭:“天海劍派確實殺了釣月道的高手。”
“天海劍派這是要干什么?”
“…難說。”法空搖頭。
他還真沒看出來。
天海劍派此舉,看似挑釁,卻又似是蘊著深意,就看朝廷是怎么應對。
他還真看不出朝廷要怎么應對,皇帝的招數都是未知的。
有無形的力量庇護著不被自己看到。
他看到了黑鐵牌出現后,知道世間確實有擾亂天眼通的奇物存在,不能太過依賴天眼通。
身為皇帝,當然也有這種奇物。
所以自己一直不看皇帝是對的,看也是白看,反而容易誤導自己。
朝廷真要派神武府鎮壓?
現在的神武府能鎮壓得了天海劍派?
再加上南監察司?或者再加上綠衣司?
法空臉色微微沉下去。
“師父,你擔心大雪山宗會被扯進來吧?”
“恐怕無法獨善其身。”法空搖頭。
“我讓楚姐姐探探口風。”徐青蘿嫣然一笑,輕盈而去。
一輪明月當頭照。
李鶯一襲白衣如雪,靜靜站在月光下,雙眼如冰似雪,凝視著手上的長劍。
劍光如清泉,倒映著她眼眸。
法空忽然出現。
“嗤!”劍光一閃,劍尖已經刺至法空喉嚨。
法空輕輕一彈。
“叮…”劍光頓時黯淡下去。
李鶯如觸電似一抖,所有動作頓時停住。
她收劍而立,輕哼一聲:“先前果然是糊弄我呢。”
法空搖頭:“純粹劍法的話,你現在也不是我對手。”
“請!”李鶯再次出劍。
法空袖中鉆出一道清光,與她的劍光相糾纏,兩人在月光之下移形換影。
最終法空劍光一點李鶯的肩頭。
李鶯肩膀被刺破衣裳,露出一小片晶瑩如玉的肌膚。
她收劍而立,凝視法空。
她能感覺到法空的劍法突飛猛進,精進之快遠遠超乎想象,遠遠超過自己。
自己對劍法已經悟透精髓,得其神妙,稟劍意而精進,已經快得不可思議。
可還是比不過法空。
法空道:“釣月道的事你聽說了吧?”
“天海劍派在玩火。”李鶯哼道:“我篤定這一次確實是天海劍派所為。”
“朝廷會這般認定?”
“…不會。”李鶯緩緩搖頭:“釣月道這個啞巴虧是吃定了!”
她覺得朝廷在這個時候還沒有做好準備,沒有準備對付天海劍派。
所以只能釣月道倒霉了。
法空緩緩點頭。
“你這神色不太對。”李鶯對法空也很了解,看法空神色肅重,疑惑道:“難道朝廷會對天海劍派動手?”
法空抬頭看一眼天空。
一輪明月皎潔無暇。
如水月華之下,萬物靜謐而詳和,天地美好,美得讓他感動,他心情卻沉重。
這是莫名的感應。
雖然他看不清皇帝的決定,卻有莫名的沉重感,有風雨欲來之感。
尤其是楚祥親自前去調查。
身為皇帝最信任的皇子,為何讓楚祥前去,不外乎要親眼看清楚天海劍派的實力唄。
“不會吧?”李鶯修長入鬢的眉毛輕挑。
法空嘆道:“但愿是我多想了吧。”
李鶯晶瑩瓜子臉變了數下。
如果朝廷真要對天海劍派出手,這便是魔宗六道的機會,當然也是一危機。
她思維疾轉。
法空輕咳一聲道:“你又來了!”
李鶯自失的笑了笑,搖搖頭:“習慣了,…行吧,我不多想也不多做,順其自然。”
法空點點頭:“釣月道他們…”
“這一次的事我知道得清楚,釣月道一共六個高手,逃回來兩個,認出了天海劍派那八個高手。”李鶯道。
法空嘆道:“天海劍派啊…”
夕陽西斜,晚霞漫天。
胡云萱與碧柔站在一座山巔,腳邊是兩具尸首躺中在棺材里。
胡云萱一襲墨綠羅衫,不安的顧盼四周。
兩具尸首讓她很不自在,覺得渾身發冷。
原本以為很簡單,可真站在尸首跟前,即使有碧柔相伴,還是隱隱發寒,渾身發冷,忍不住想要奪路而走。
一陣風吹來,她打了個寒噤,蹙眉哼道:“怎還不來?”
碧柔道:“應該快了。”
“他不是吹牛吧?”胡云萱道:“怎會知道我們在哪里。”
法空忽然出現在兩人身邊,合什一禮。
胡云萱頓時舒一口氣。
不知怎的,法空一出現,她頓時感覺不到了陰森,覺得一顆心頓時安定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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