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消息,整個郁水地界全都已經被封,郁水地界內所有生靈一律不準出入。”
清泉真君可是瑞和老祖真正的心腹,但凡元嬰真君能知曉的,他都不會落下,甚至連很多元嬰沒有權利知道的機密也不在話下。
加之來前他早就得了老祖授意,是以對云開的問題自然是知無不言。
郁水位于中三州之一的紫州,
占了整個紫州將近三分之一的地方。
在郁水其中一條小支流的裸灘上,發現了一處早就已經廢棄了的黑氣召喚臺,如今里頭什么都沒有,一絲黑氣也無,但也正因為如此,所以事情才真正大條。
“其實不僅是郁水,整個紫州通往各州的通道都已經被看管把控住,除了專門人員以外,
眼下根本無人可進出紫州,
聽老祖的意思,若是最后實在沒辦法的話,便只能將整個紫州舍棄。”
這幾句,是清泉真君私下傳音給云開的,畢竟關乎到一個州的存亡,這樣的消息傳出去的話可想而知會造成何等恐慌。
至于另外還有一處同樣可能早就已經被開啟的黑氣召喚臺,暫時并沒有線索,上三州已經盡最大的力量搜尋所有黑氣召喚臺的下落,最終結果如何,有時也真的只能聽天由命。
聽到紫州如今的處境,云開瞬間便聯想到了吳盡當初窺探到的那一部分未來中的青州,所以因為一些改變導致未來很多事情發生了變化,那一場青州之禍卻并沒有真正消失,而只是被紫州所替代?
一時間,云開心情也頗為復雜。
但不得不說,
人性到底是自私的,
實在無法兩全的情況下,
若總得有犧牲的話,她也寧可是其他州,而不是與她有著太多息息相關交集的青州。
“可就算舍棄整個紫州,也不代表其他地方就能安全,封住郁水、斬斷紫州與其他所有州間聯系之前,必定已經有不少黑氣感染者離開紫州,去往了鳳行大陸其他各個地方。”
云開也暗自傳音清泉,說出了自己的疑惑。
“照時間推算,以及上三州最新研究出來的關于黑氣感染擴散的一些條件限制,絕大多數黑氣感染者應該都在郁水地界,只有極少部分人可能會跨到紫州其他地方。而想要離開紫州去往其他各州,元嬰以下都必須搭乘大型跨州遠程傳送陣,所以近三年內有這機會離開紫州的金丹修士屈指可數,很容易查清那點人的去向、以及有無黑氣感染問題。”
清泉真君解釋道:“所目前而言,及時斬斷紫州與其他各州間的聯系明顯行之有效,怕就怕另外一處已經提前開啟的黑氣召喚臺,情況還不如紫州郁水。”
但再擔憂也沒有辦法,如今便是那些位化神老祖也只能是走一步算一步,
也許最好的結果只需舍棄掉一個紫州,
可若是運氣稍微差上一些,最終集整個鳳行大陸之力能保下上三州甚至于上三州其中一州便已是萬幸。
有些東西當真不能細想,
還沒到那一步時,他們只能盡力而為,爭取將損失減少到最低。
云開自然也明白清泉真君的意思,想了想沒有再說什么。
鳳行大陸各州之間因空間距離與地勢等特殊因素,一直以來元嬰以下的修士都只能靠遠程傳送陣才有可能走出自己所在之州、進入其他全新的地界,而凡人更是窮其一生也絕沒辦法踏出各州半步。
以前云開還嫌棄過跨州遠程傳送太過昂貴,尋常修士根本難以承受,如今想想竟也算是“因貴得禍”。
也正因為各州之間來往上的巨大限制造成的不便利,恰巧成了黑氣沒有那么快一下子感染擴散至其他各州的主要關鍵。
“對了,你曾向老祖提及過的另一個有可能存在黑氣召喚臺的三界淵周邊,還真有發現。”
似是突然間又想到了什么,清泉真君再次傳音道:“那里情況有些特殊,是在一處極其危險的沼澤地最深處,不知什么原因竟是被毀了個干凈,我們的人趕去時遲了一些,也沒搞清到底是誰毀了那里,但可以肯定的是,三界淵那邊并未受到黑氣影響。”
如此便已經是最好的消息。
三界淵、郁水、寒鴉島,再加上云開找到來的青州這兩處,九方黑氣召喚臺如今已經只剩下四處,他們身上的壓力相應縮減了太多。
“哪天?發現三界淵那邊被毀召喚臺,大概是哪一天?”
云開心中一怔,下意識地反問了起來。
清泉真君也沒多想,很快便報了一個日期,只以為云開是好奇,畢竟最開始也是云開提出三界淵附近可能存在召喚臺。
至于云開為何會有這樣的推測,連瑞和老祖都不過多追問,清泉真君更加不會。
過程并不重要,重要的是結果,事實證明云開的很多推測都已一一證實,比如三界淵的,再比如青州的。
青州這邊還一口氣找出了二處,有時連清泉真君都不知應該說是青州好運還是不好運了。
畢竟若沒有云開的話,青州兩處黑氣召喚臺一旦開啟,后果可是比紫州要更加慘得多。
“六月初七?”
云開暗自重復了一下清泉真君說的這個日期,一時間卻是想到了更多。
那一天,正好便是她重新獲得大筆愿力之時,卻也恰好是三界淵的黑氣召喚臺被毀之日。
秦天正好便在三界淵中,沒了她這個最佳融合者人選后,黑氣化身再次召喚到的新融合得極有可能正是秦天。
所以,這是融合成功了?
畢竟在此時間之后發現的原城黑氣召喚臺,進入之后已經只剩下了第一層的普通黑氣,當時她還懷疑過是她被黑氣化身扔進了黑名單所以感應不到,還是虛空神種已經被融合。
現在看來,秦天已經融合虛空神種的可能性極高。
至于她為何會在這一天得到那么多的愿力,個中詳情云開依然無法解釋,但聯想到自己曾在虛空神種上做的手腳,如今看來多半是與那個有關。
總歸,她絕大多數愿力的獲得,都與破壞秦天以及妄圖取代天道的幕后黑手一系列好事有關,這么一想,十有八九秦天融合虛空神種興許于她反倒是件極好之事。
“這日子有什么問題?”
清泉真君見云開神色微微有異,自是關心地問了一句。
“沒什么,突然想到了些其他事,不重要。”
云開沒有再說什么,秦天那邊到底如何,人在三界淵中她根本無法證實。
這事還得等她去墨州見到瑞和老祖后,私下單獨與瑞和老祖說才行。
畢竟她也只是猜測,沒有任何證據,但關乎到黑氣源頭,關乎到虛空神種,想來上三州的那些化神老祖們自然有辦法插手查證。
見狀,清泉真君也沒再追問,不過又又說了不少與黑氣研究有關的最新進展,這一次也沒有再單獨傳音。
陳真君與方真君身為元嬰多少也知道一些,而吳盡是云開信任的同門、同伴,也沒有刻意避開的必要。
事實上,在云開打下的基礎上,上三州對黑氣的研究進展極快。
如今不久已經有了黃泉石煉制、收集黑氣的專用容器,有了徹底將黑氣磨滅抹除的辦法,同時還研究出了一種可以識辨修士體內有無黑氣的辦法。
不僅元嬰,便是金丹修士也能夠上手操作,哪怕看不到黑氣的存在,也不耽誤金丹修士用這樣的方法將黑氣感染者找出。
如此一來,人手上的短缺算是得到了緩解,但因為如今最大的漏洞依然沒有尋到辦法真正解決,金丹修士面對黑氣突然襲擊時很難避開,所以哪怕有元嬰領隊,傷亡也不可避免。
“一旦發現修士被感染,便只能由在場元嬰直接誅殺,這也是沒有辦法之事,除非哪天研究出了徹底隔絕黑氣感染的方式。“
說到這,清泉真君也忍不住連聲嘆息。
被黑氣感染者,直接搶奪掉的便是整個人的生機與壽元,感染時間超過一柱香后,救無可救,所以最好的保命方式就是不讓黑氣有機會進入身體。
偏偏元嬰以下的修士,除非像云開這樣身懷愿力者的特殊體質,其他都根本無計可施。
也幸運進入修士體內的黑氣并不能夠無限制的分裂感染其他人,且分裂過后,需要等待不少時間才能進行下一次的分裂,隨著分裂次數增多,黑氣感染的速度與效果也將慢慢減弱,直到徹底消失。
而這些確切結論得之不易,過程也并不易見光,是以清泉真君自然直接略過,提都沒有與云開提及。
“只希望上三州可以盡快研制出防黑氣侵入體內的護身法寶。”
云開得知被感染者將會被當場誅殺,也知道這是沒有辦法之事。
歸根結底還是得盡快將黑氣徹底清除,否則那樣的死亡犧牲只會時時上演,成為一種常態。
不到半個時辰,衡宇真君便出了黑洞。
他是一人單獨出來的,臉上神情十分不好,直接問清泉真君三人要了他們身上的收集容器。
黑洞內的黑氣量大得驚人,遠超他們之前所料,顯然黃泉石煉制的容器遠遠不夠。
“真君,我可以跟你們一起進去看看嗎?”
云開見衡宇真君拿了東西轉身就要重新進黑洞,連忙叫住人問了一句。
“你呆在這里便是,別身上還有丁點愿力沒用光就不踏實。”
衡宇真君語氣不好,但心卻不壞:“黑氣還不知道得多久才能徹底根除,愿力卻不是總那么幸運時時得到,你還不知道什么時候才能結嬰,總得留點傍身保命!”
“多謝真君關心,我并沒打算再動用愿力對付黑氣,畢竟現在體內那點兒愿力本也只夠不讓黑氣入體。”
云開知道衡宇真君誤會了,不過倒也沒有解釋如今自己體內愿力充沛,反倒算是借衡宇之口順勢承認自己愿力再次所剩無幾:“我只是想跟著進去感受一下這處黑氣召喚臺里的具體情況與其他幾處有沒有什么不同。”
“不用了,沒什么不同,只是里面黑氣太多,便是我們一次也沒法徹底處理完,你進去后若是發生什么意外,我們還得分出精力照顧你,麻煩。”
衡宇真君看了一眼云開手腕上的小翠,想了想道:“不過你可以把你的植寵借我們用一下,讓它幫著多吞噬掉一些黑氣也好。”
對于云開有一個可以吞噬黑氣的植寵一事,衡宇真君也是聽說過,所以見云開有心幫忙,便也沒客氣。
“那好吧。”
見狀,云開也沒有再強求自己跟著進去,說到底衡宇真君也是為她好。
她將手腕上緊緊扒著明顯不太愿去吃惡心垃圾的小翠取了下來,暗中許下好處安撫后交給了衡宇真君。
而后又將自己也沒辦法控制的空心盒子取了出來一并讓衡守真君帶進黑洞碰磁運氣,萬一那么多的黑氣之下,萬一恰好又因著什么原因讓盒子主動出手了呢?
衡宇真君收下小翠毫不遲疑,面對這個黑不溜秋看不出什么特別之處的盒子時,就有些奇怪了。
特別是聽了云開的解釋,一個連云開自己都不知道這盒子對黑氣具體怎么用,也不知道會不會有用,而只是順帶拿進去碰碰運氣…
這便讓他有些一言難盡了。
不過最后,在清泉真君與其他兩位元嬰真君毫無立場原則的勸說下,衡宇真君最終還是將云開那破盒子一并帶進了黑洞。
這一回,只隔了不到一柱香的功夫,衡宇真君便與其他七名元嬰通通都出來了。
而在他們出來的前一刻,黑洞內的黑氣像是被什么東西一下子直接抹光了,一絲黑色都不曾留下。
更為主要的是,在所有人出來后,整方洞口徹底化為灰燼,仿佛他們這些人再晚一點兒出來,也將跟著黑洞一并化為虛無。
“盒子沒了,你那盒子突然不見了!”
衡宇真君看到云開臉都黑了:“我們所有的黃泉石容器也全都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