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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一章

  “你是誰?”

  云開心中大驚,立馬起身看了過去,對于突然出現的黑衣男子瞬間戒備到了極點。

  雖說剛剛她已經狼狽得顧不上太多,但卻可以確定,在此之前這周邊絕對沒有第二個人的存在。

  可黑衣男子卻不聲不響突然出現在自己身后,若是對方有意取她性命,當真只在心念之間。

  “仙子不必驚慌,夜并無惡意,只是見仙子似乎碰到了麻煩,于心不忍,所以便過來看看需不需要幫忙。”

  黑衣男子對于云開戒備的目光并不在意,臉上笑容溫暖如春,看向云開的神情也是說不出來的平易近人。

  云開完全看不透眼前的男子,但直覺告訴她,這個滿面含笑,格外溫和親切的男人絕不是表面看上去的這般。

  甚至,那明明真實自然得毫無瑕疵的笑容落在她眼里,反倒讓她下意識有種毛骨悚然之感。

  “閣下姓夜?”

  云開強行忍下心中最為本能的感應,面上卻微微松了口氣。

  她看上去雖并沒有完全相信對方的話,但多少下意識般收回了幾分戒備,卻又有意試探道:“閣下當真也是從剛剛的幽靈獸群中逃出來的?”

  對于一個完全看不透,且目的不明的陌生人,云開沒能力直接硬碰硬。

  既然對方暫且未曾對她做什么,那么她也不介意先探探底細,看看情況再說。

  是以再次開口時,她有意收起了幾分之前的強勢,轉換了些許眸色神情,讓自己身上原本就有的瘦弱氣質自然而然的多顯露出幾分。

  就仿佛,最開始時面對黑衣男子時的反應,不過是她驚慌意亂之中本能般豎起自我保護的堅硬外殼。

  見狀,黑衣男子不由得輕笑出聲來,搖了搖頭道:“夜,鐘離夜,鐘離為姓,夜為名。還有,夜的確是從幽靈獸群中走出來的,與仙子情況倒也相差不大,這等小事,沒必要欺騙仙子。”

  云開聽到這話,特別是后一句,臉色再次微微變了變:“原來是鐘離前輩,前輩修為果然高強,不似晚輩實力低微,連區區幽靈獸都能夠讓晚輩狼狽到這等地步。”

  呵呵,好一個“走出來”,這個走字可真是用得極好,不愧讓她叫上一聲前輩。

  鐘離夜仿佛嗅到了某種微酸的味道,眼前的女修看著他的目光頗是有些復雜,一聲前輩也叫得有些心不甘不愿。

  女人的心思并不難猜,特別是眼前這個女修雖然極為想要掩飾真實的情緒,卻到底還是太過年輕,多少總是會在不經意間顯露出幾分本性。

  看來,他剛剛話中“走出來”對比人家狼狽“逃出來”,不經意間竟是傷到了那還有些脆弱的自尊心。

  “仙子如此年輕,已是筑基后期,且能夠孤身一人在那股幽靈獸潮中順利逃出,已經是相當不錯,完全稱得上是年輕一輩、筑基境中的天驕翹楚。”

  鐘離夜耐心安慰,目露贊賞,真誠無比。

  這一刻,他的確無比真誠,畢竟這樣的評價無需怎么作假,眼前的小女修若是成長起來,的的確確有著難以估量的未來。

  比起那些所謂的天驕們,絲毫都不遜色。

  “多謝前輩鼓勵,晚輩云開,來自第六十九區,不知前輩是哪一區晉級的試煉者?”

  云開聽到鐘離夜的話,果然神情愈發放松了起來,并且還主動報上了名姓,客客氣氣朝其行了一禮。

  “云開呀,這名字倒是挺好聽。”

  鐘離夜重復了一遍云開的名字,抬手道示意云開無需多禮。

  “原來云開是從第六十九區晉級上來的,夜倒是聽說六十九區之前的試煉環節出現了一些小意外,這一回僅九十八人留到了最后直接晉級。能從六十九區晉級者,個個可都不簡單。是以云開也不必稱夜前輩不前輩的,若不介意的話,可以直接喚我夜,或者鐘離都行。”

  若是尋常姑娘聽到鐘離夜這么一通話,十有八九早就被夸得樂開了花、找不著北,所以云開見狀,也跟著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直言自己純粹是運氣為主,可沒有什么簡單不簡單的。

  兩人之間的關系,好似一下子就拉近了不少,隨即,云開依言直接稱對方為鐘離以示親近。

  至于夜什么的,這一個字云開著實叫不出口,好在關系拉近也不代表著一下子便得突飛猛進,鐘離這個復姓直接叫起來也算是最好的折中。

  “對了,鐘離怎么也知道六十九區之前發生過意外?”

  片刻后,云開似后知后覺一般,猛的想起來:“我們都不知道其他區的考核情況,鐘離竟這么清楚,難道…”

  她故意沒有說完,像是察覺到了自己語氣中不經意流露出來的質疑,所以當下止住。

  總而言之,此時云開將一個年輕女修天資不凡,偏偏閱歷略有不足,有腦子、戒備心也頗強、還總是會有意無意試探的形象立得極其真實飽滿。

  云開也不在意鐘離夜是否真的相信了她就是這樣的人,總之只要對方并沒有揭破,信與不信都一樣,總之她這么做都是一層不錯的保護色。

  反正戒備是真戒備,試探也是真試探,只要鐘離夜愿意與這樣的她繼續對演下去,多少總能夠從對方嘴里扒拉出一點東西來。

  真真假假的反倒不是那么重要,只要愿意開口,愿意接話,總有機會篩選出一點于她有用的東西。

  “難道什么?”

  鐘離夜看著云開欲言又止的模樣,反問道。

  說實話,他一眼就看穿了云開是在有意套他話,關鍵是,對方并沒有刻意掩飾這種試探。

  小女修挺有意思的,估計是知道與他實力明顯懸殊,所以明明并沒有真正對他放下戒備,時不時忍不住試探一二,但卻又愿意順著他、拉近與他的關系。

  嘖,也算是能屈能伸,還頗有幾分腦子識時務,不僅知道選擇什么樣最有于自己,同時還給自己留有籌謀打算的空間。

  “難道…難道你不是試煉者?”

  云開遲疑了片刻,最終還是選擇說出了心底話,又好似擔心什么,下意識地解釋道:“我就是瞎猜的,也沒有別的意思,就是覺得咱們若都是試煉者,沒道理只有你一人特殊。”

  “你怎么知道只有夜一人特殊?若是夜沒猜錯,進入這一場試煉后,夜當是云開第一個碰到的吧?”

  鐘離夜臉上依然含著笑,仿佛并不在意云開猜測自己不是試煉者。

  但同樣,他也并沒有給出明確的答案,是與不是,間接就這般避了開來。

  說話的功夫,云開的靈力已經恢復了大半,聽到這話,倒也點了點頭:“這話也在理,那鐘離,你現在要去找你的同伴嗎?”

  云開像是默認了鐘離夜與她一樣同為試煉者的身份,倒也沒再追問對方具體來自哪一區,反倒是提起了小組同伴的事。

  “我現在好多了,已經沒有大礙,所以我想先去找找其他同伴,畢竟這一輪試煉開始之后,與從前的試煉方式完全不同,到這會兒,我甚至都不知道試煉任務是什么。”

  云開抱著幾分期待,請教道:“鐘離,你知不知道這一輪具體的試煉任務是什么?”

  “當然知道。”

  鐘離夜看向云開,微笑反問:“可是,我若告訴你的話,你信嗎?”

  “信呀,怎么不信?為什么不信?”

  云開就沒見鐘離夜臉上的笑意徹底收起來過,這個人好像天生就愛笑,時時刻刻總是會將笑容掛在臉上,永遠不會有任何的不快。

  “你是想說,我們都是試煉者,所以身為競爭者,不能輕信?”

  云開滿是認真地說道:“可是,也并不是所有競爭者都得對立!不然打一開始你也不會特意過來,詢問我是否需要幫助。其實我覺得我們也可以合作,一起完成這一輪的任務。雖然我修為實力暫時是差了點兒,不過指不定其他方面總有派得上用途的地方。”

  “比如呢?”

  鐘離夜看著自信無比、認真侃侃而談的小女修,笑意又濃了幾分。

  好吧,他還是小瞧了云開的腦子,看這架式只怕是早在這里等著他,而且分明是有意表現出她這份價值。

  “比如,我是雷靈根修士,而這個地方明顯應該有著不止幽靈獸一種的魔獸存在,所以身為雷靈根修士,在這個地方我多多少少還是有著一定的優勢,但凡用得合適,興許還能發揮不小的作用,幫得上大忙。”

  云開繼續說道:“再比如,我腦子還算不錯,不會做蠢事,關鍵之時更不會自作聰明扯后腿。所以你看,與我合作其實也不算差,沒必要非得這么快便直接當成競爭者吧。”

  “云開說得極是,還真是說服夜了。”

  鐘離夜如同開玩笑一般笑著:“原來,夜還真有打算提前淘汰一名競爭者,不過現在看來,還是與云開合作共贏更為實惠。”

  “呵呵,鐘離你真會開玩笑,咱們之間實力差距太大,我哪里有資格稱得上是你的競爭者。”

  云開當下便笑了:“能與鐘離合作,我可真你占了大便宜!原本還以為一進來便掉進幽靈獸群倒霉到了極點,卻沒想到否極泰來遇上了鐘離,分明是極好的運道嗎。”

  話說得極其好聽,笑容也是無比真誠開懷,而實際上,此時云開的內心當真有如驚濤駭浪洶涌澎湃。

  她只慶幸自己耐著性子陪鐘離夜周旋了下來,畢竟剛剛鐘離夜在說那句“打算提前淘汰一名競爭者”時,她是真的清楚的意識到了對方絕對不是在開玩笑。

  甚至于,所謂的“淘汰”還只是婉轉的說法,鐘離夜明明是對她動了殺意,打從出現在她面前開始,這人最先的打算,其實是真的想要弄死她的。

  至于后來鐘離夜為何改了主意,云開也不愿多做無用揣測,只希望先好好茍下去,等尋到合適的時候再趁機脫身。

  當然,目前而言,她是絕不會輕舉妄動。

  “你這運道,的確不錯。”

  鐘離夜見云開絲毫沒將他的玩笑當真,反倒因為達成了所謂的合作而高興不已,當下有些無可奈何地說道:“既然如此,那便跟夜走吧。”

  說完,鐘離夜也沒再在這里繼續逗留,抬便便朝東南方向而去。

  云開見狀,自是連忙跟了上去。

  大約是建立了“合作”關系,云開與鐘離夜說起話來也就更加自在了。

  “鐘離,你剛剛說你知道這一輪的試煉任務來著,那你現在能告訴我具體的試煉任務是什么了嗎?”

  云開邊走邊追問:“還有,你要找的同伴都有哪些?你有辦法聯絡到他們嗎?我剛剛試了下,發現這里頭聯絡符完全用不了,也不知道有什么辦法可以盡快找到我的同伴。還有,這一次的任務,也不知道有沒有時間限制,總覺得這一輪哪哪都怪怪的,竟然什么提示都不給我們。你說,這到底是正常現象,還是又出了什么意外?”

  “你一次問這么多,夜都不知道要先回答哪一個。”

  鐘離夜側目看了一眼云開:“你是不是還在懷疑,夜不是什么試煉者,而是某個知曉內情的考核官所化?”

  云開眼睛下意識地睜大了些,滿是尷尬地說道:“實不相瞞,我這不是抱著萬一的僥幸嗎?”

  鐘離夜加快了步伐:“所以,從頭到尾云開拍的那些馬屁都是拍給那萬一的考核官,而不是夜?”

  “當然不是,我哪里有拍馬屁,我說的可都是大實話!”

  云開連忙辯解:“不論鐘離是試煉者還是考核官,都是因為鐘離本身厲害。”

  嘖嘖,云開打心底覺得自己有些昧良心,不過類似的話說多了倒是越來越順溜,絲毫沒有半點的心虛。

  “行了,你這大實話可真是張嘴就來。”

  鐘離夜明顯不信,但依舊笑得眉目舒展,一看就心情不錯:“夜可不是什么考核官,這一點你只能失望了。不過,你剛剛那些問題夜都可以替你解答,但有條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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