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架印著蘇因霍爾某神廟標志和文字的飛行器穿過遼闊的無人雪原,那飛行途中的景色美麗得讓人陶醉,太陽照耀在銀裝素裹的大地上讓世界顯得越發地熾白,而一座座雪山的山尖更是在陽光下化為了金色。
飛行器不斷前行,而那白色卻怎么也看不到盡頭,他們就好像穿梭在天與地的夾縫之中,怎么也飛不出去。
景色再美,也無法遮掩住這里是一片生命難以逾越的死亡之所真相。
天氣變得越來越寒冷,好像連飛行器的火素瓶都要一起凍結住了,而那水箱里噴吐出來的煙氣還來不及化為煙就變成了冰塵,到后來更是整個覆蓋上了冰霜。
這架飛行器在設計的時候,就沒有想到會在這樣惡劣的環境下飛行。
這個時候,前面一直駕駛著飛行器的蛇人終于喊出了聲。
“不行,天氣太冷了,被凍住了。”
“奧西斯大人,必須得降落了。”
而這個時候,艙內的蜥蜴人向導也看向了外面,手里拿著一副羅盤測算著什么。
“好了好了。”
“到這里也差不多,必須得下去了。”
奧西斯準備打開艙門,他拉開艙門就看到一陣強烈的狂風涌入進來,將幾人往后面推去。
望著外面的世界,奧西斯開口說道。
“行,那我們準備自己飛。”
飛行器不中用,自己飛也是可以的。
蜥蜴人向導立刻攔住了他們:“不行,絕對不行,這里要停下來,不能再飛了。”
“接下來我們坐車,用魔獸拉的車。”
向導并不清楚四人的身份,哪怕知道名字也根本不明白他們是誰,普通的蜥蜴人能夠知道魯赫巨島上有多少個神、知道三個以上的國家就已經很難得了。
他只知道四人是來自魯赫巨島非常尊貴的人物,不能夠得罪,不過此刻他顯得非常嚴肅,哪怕可能會讓四人不高興。
“在基恩圖特深處,一直都有著幾個禁忌。”
“第一,不能飛。”
“第二,不能輕易用超凡力量。”
“第三,月亮出來的時候,一定不許四處亂看。”
“第四,夜晚不能前進。”
“第五,不要進入死夜中。”
“當然這個第五條,你們不用聽,因為你們的目的就是進去,我也不可能勸得動你們這些目的明確的大人物。”
“但是你們要是想要我帶路的話,一定要聽我的,要不然我是絕對不會帶你們到死夜里去的。”
死夜之地,便是蜥蜴人所謂的基恩圖特深處那片永遠留在黑暗里的領域。
奧西斯:“死夜之地里很危險?”
蜥蜴人向導:“我沒進去過,只是在死夜之地外面見識過一次黑暗里面的異常,我不知道怎么去形容,也不知道那到底是什么。”
“而且在死夜里看到的東西也是千奇百怪,不止我一個人曾經在外界看到過一些影子,每個人看到的都不一樣,但是誰也不知道里面到底是什么。”
“而進入其中的人,無一例外都不能活著出來。”
“除此之外,死夜的范圍也在變化,每年有一段時間整個基恩圖特都會變成死夜之地,連太陽都不會升起,而那個時候活物是絕對不可以進入其中的。”
“你后面看見就知道了。”
“我想哪怕是再強大的存在,也會為之震驚。”
奧西斯雖然不能完全理解,不過還是遵守著向導的建議,越是像他們這樣的人越是知道驕傲、狂妄和自大是尋死之道。
在這個世界上,有的是超越自身想象極限的存在,以及窺探不到盡頭的力量。
飛行器停在了一處隱蔽的地方,做了一個記號之后。
接下來,他們乘坐的是蜥蜴人向導專用的雪絨獸車,一種耐寒魔獸拖著的車輛。
先是飛行器飛行了兩天,他們接下來又在冰原上坐車坐大半個月,并不是走前往南方的直線,而是斜著往東南方向一直走。
這個時候奧西斯四人才感覺到,這片冰雪覆蓋之域比整個魯赫巨島都大并不是一句虛言。
而每當黑夜降臨的時候,時而會有什么東西出現,掠過天空的同時將天上的星辰之光遮蓋。
更讓他們感覺到詭異的是,這個時候所有儀式都會失效,他們還會斷去和神國的聯系。
斯默克爾指著天上說道:“那是云嗎?”
布里曼搖頭說道:“不像是云。”
蜥蜴人向導:“基恩圖特就是這樣,夜晚經常會看不見星星。”
斯默克爾:“很奇怪。”
蜥蜴人向導:“奇怪的事情多了,我們這些在邊緣討生活的人要收起自己的好奇心,這樣才能夠活得久一些。”
阿爾潘斯看向了奧西斯:“要不要上去看看?”
奧西斯注視著黑暗的蒼穹:“不要自己上去,派出一個傀儡上去看看。”
向導想要阻止,但是傀儡已經派出去了。
一個影子穿向天空。
但是他們發現傀儡一上去,就沒有了任何聯系,他們自身再追上去,那天空遮擋星光之物又消失得無影無蹤了,連同那傀儡一起。
這讓奧西斯等人面面相覷,也感覺到了這片土地的詭譎異常。
隨著越來越靠近基恩圖特深處,雪絨獸這種魔獸也不肯前進了,拖著車輛停在路邊瑟瑟發抖。
似乎有什么恐怖的記憶刻在它的身體里面,為它的活動范圍畫下了一個界線。
沒有辦法。
一行人只能下車,接著踏著雪往前走去。
走路很慢,不過他們并不著急。
哪怕找上再久,他們也會一直找下去。
寒風里。
蜥蜴人向導裹上了厚厚的一層衣服,還在身上貼著暖符,他比奧西斯四人可要脆弱得多,也只有這樣才能夠在這里活著。
他一手提著燈,一手拿著羅盤,偶爾還會停下來看看自己隨身帶的一本冊子。
隨著越靠近死夜之地,他顯得越發地緊張害怕。
他問:“你們到底要找什么,一定要進入死夜里?”
蛇人飛行員在后面不滿地說道:“你怎么總是那么多的話,有些事情不是你可以知道的。”
奧西斯攔住了飛行員:“他是向導,我們還是要說一下的,這樣向導才能夠更準確地帶領我們找到我們想要的。”
他組織了一下言詞:“我們在尋找一些引發超凡力量的地方,就是你剛剛所說的令人震驚的景象,我們猜測引起這些景象的源頭,就是我們要尋找的。”
蜥蜴人向導:“您真的做好準備了嗎,我可不想死在里面?”
奧西斯說:“沒問題,只要不是正面直接和神明級別的存在碰撞在一起,我們四個都會將你活著帶回來的。”
這話說得,很讓人心安。
步履不停,一行人接著前進。
太陽升起,然后落下。
經過了一個漫長的夜晚,向導突然間抬起頭,看向了天空和遠方。
他止住了腳步,讓其他人都看向了自己。
飛行員問:“怎么了?”
蜥蜴人向導帶著顫音說道:“太陽…太陽沒有升起來。”
他咽了口口水:“是死夜到了。”
不知道什么時候開始,太陽不再升起來了。
世界化為了徹頭徹尾的黑暗,再也沒有了一絲一毫的光。
蜥蜴人向導也是第一次真正進入死夜之中。
突然之間,天空一道聲音傳遞了開來。
“嗡嗡!”
所有人都抬起頭看向天空,那聲音聽起來是風在咆孝,但是仔細聽好像是巨人的低吼嗚咽,帶著聲帶震動的哽咽。
一瞬間狂風大作,黑夜之中下起了恐怖的冰雹,伴隨著大雪。
奧西斯伸出手想要使用權能阻擋風雪,向導立刻阻止了他。
蜥蜴人聽到了奧西斯想要做什么,聲嘶力竭地大喊。
“不行,絕對不行,不可以使用超凡能力。”
“外面還可以偶爾使用,這里是絕對不允許使用的。”
奧西斯注視著向導,最后還是相信了他。
他不能使用超凡能力,只能憑借著經驗和本能判斷。
奧西斯他們只能找了個地方躲避,停下來的時候,他觀察著外面的變化。
“天上的風很怪,有問題。”
斯默克爾:“快看,天上又開始蔓延那種東西,一圈一圈地,不斷往外推進,那到底是什么?”
這一次的動靜比之前要密集多了,就好像樹木的年輪亦或者水的波紋一樣一圈圈擴散開來。
突然之間,一縷銀色的光芒從波紋的縫隙之中滲透了進來,落在了大地之上。
是神月之輝。
銀色的光芒穿透本質,那一圈圈的輪廓也露出了本來面貌。
那也是光,黑色的神話之光。
奧西斯等人終于明白過來了這是什么東西,也明白之前為什么他們總是抓不住那掠過天上的影子一樣。
因為,那根本就不是什么云和霧,那是神話力量的波動在萬丈高空之上涌動。
他們追不上那影子,是因為那波動真正刮過的地方距離地面太遠,也因為人是抓不住光的。
奧西斯:“神話侵蝕?”
布里曼也確認了:“對,是神話級別的力量外散。”
四個人立刻感覺到一陣毛骨悚然,立刻站成一個四角,目光看向了周圍。
奧西斯本能地警覺著周圍:“神話呢?”
斯默克爾想起了之前的情況:“哪里來的神話,我們在那么多天前就看到了這神話侵蝕的波動,這東西是死夜的最深處發出來的。”
阿爾潘斯也明白斯默克爾說得對,但是感覺這完全超出了認知:“開什么玩笑,神話領域的范圍也不可能有這么遠。”
按照道理說,這種神話侵蝕之力出現的情況,肯定代表著周圍有著神話位格的存在出現了,且沒有壓制自己的力量。
但是現在的情況,已經完全超出了四人的預料。
他們遇到了神話力量在釋放,在很多天前就已經遇到了,但是他們走了這么多天竟然都沒有走出對方的神話力量釋放范圍,甚至說都沒有看到到底是什么在釋放這龐大的神話侵蝕之力。
風停了,星辰又斑駁的出現了。
“出發吧!”
但是越往前進,四人越是膽戰心驚。
因為這神話侵蝕之力,覆蓋了不知道多少里,就好像無窮無盡一樣。
而他們黑暗之中不停地走了不知道多久,依舊沒有看到源頭。
漸漸的。
目光所及的已經不是波紋了。
而是遮蔽一切的黑暗,再也看不到星辰。
阿爾潘斯這個壯漢也嚇得心驚肉跳:“我的天,幸好我們沒有飛上去,這擦一下估計都要忘記自己是誰了吧。”
斯默克爾在想:“這種神話之力的侵蝕之下,會變成什么樣子?”
奧西斯說:“我想沒有人想要試一下。”
不過四人對于那最深處的東西,也越發地期待和好奇起來了。
雖然這一切如此異常和恐怖,但是越是如此,反而越是證明他們找對了地方。
“那里面到底有什么?”
四人不眠不休地朝著前面走,跟在后面的蜥蜴人向導這個時候開口說道。
“那個,這個意思是不是說。”
“你們也沒有把握活著回去了?”
之前奧西斯還說,只要不正面撞上神話就一定帶著他回來的,但是看他們這副模樣。
“要不,我們回去吧?”
奧西斯也有些猶豫,情況的確有些超出了意料之外。
但是他們都已經來到了這里,依舊還沒有搞明白任何狀況,現在肯定是不能夠回去的。
奧西斯說:“要不,你先回去?”
蜥蜴人向導回頭望了望后面的無盡黑暗,扭過頭來:“還是一起吧!”
一塊裸露在冰雪之外的黑色山尖上。
奧西斯四人站立于此,靜靜的等待著什么。
他們已經有了經驗,差不多應該是這個時候,神之月會短暫地經過天空上方,將一些微弱的光投入這個世界。
與此同時,他們也能夠看到一些之前看不見的東西。
“月亮,月亮出來了。”
神之月的運行軌道和真正的月亮不一樣,她出現的時間也是不確定的,更是很少會真正顯露在人前。
但是在掠過這南之極地的天空的時候,她卻會固定的將光芒灑向人間。
月光穿透斷斷續續的狹小縫隙,化為一小束一小束的光芒里落下,在這樣的環境下帶來的不僅僅是美麗的觀感,還有救贖一般的希望。
斯默克爾似乎找到了什么,指向雪山之下。
“快看,在那邊。”
阿爾潘斯:“和上次不一樣。”
奧西斯:“位置變了。”
加上飛行員一共五個人立刻奔向下面,穿過裸露的巖石層,跳進了一處雪谷之中。
而向導和以往一樣月亮出來立刻蹲在原地捂住自己的眼睛,根本不敢去看。
奧西斯等人一路沖下,先是看到了一根插在雪地里的殘缺柱子,然后便看到了一堵倒塌得只剩下基石的高墻,這似乎是一座古老時代遺留下來的建筑。
昨天他們就看到了這東西,但是月光消失過后就不見了,讓他們不得不再等上一天。
四人圍繞著那發光的柱子觀看著:“快看,這是什么東西?”
不知道是月亮的光,還是柱子本身在發光。
柱子上面凋刻著奇怪的東西,似乎和他們之前乘坐的飛行器有關,但是又有些不太一樣。
奧西斯手觸碰在了坍塌的墻基上,撫摸著又寬又長的石磚,似乎又發現了什么。
一旁的阿爾潘斯圍了過來:“不是石頭,是超凡材質?”
奧西斯指著上面的紋路:“快看,磚上有字。”
斯默克爾也看到了:“智慧文字?”
仔細看去,四人看清楚了上面寫的究竟是什么的時候,瞬間脫口而出。
“來德利基誓約?”
奧西斯四人對視了一眼,接著檢查起了其他的磚。
“這下面也有。”
“所有的磚上都有,雪里面應該還埋著什么。”
“這應該是一座宮殿吧?”
“這地方哪來的宮殿?”
他們還想要接著看其他的地方,但是頭頂上的月光開始遠去。
而隨著月光消失,腳下的一切都在消失,那剛剛還存在的柱子和石磚消散在了光芒里。
他們站在黑暗之中的雪地里,面面相覷。
“和上一次一樣,又不見了?”
“哪里去了?”
“怎么會不見了?”
奧西斯則在想著那石磚上刻著的來德利基誓約,他越發感覺到自己距離想要的已經不遠了。
他目光看著南方,那里面一定有他們想要的東西。
他們接著往前,而蜥蜴人向導卻被飛行員描述的景象徹底嚇壞了,憑空出現的東西,然后憑空消失,這一切連他們擁有的超凡體系都無法解釋。
他覺得面前這些家伙太瘋狂了,他曾經的禁忌一個又一個被打破。
讓他們不要進死夜,他們一開始就要進,讓他們不要在月光下看東西,他們看得格外專注,遇到怪事了不跑,反而一個勁地追著怪事走。
他對著奧西斯說:“還要接著前進?”
“不能再前進了,我們趕緊回去吧!”
奧西斯說:“至少我們要看到這一切的源頭是什么,要不然現在稀里湖涂地離開,這一趟就等于是白來了。”
“放心,回去之后你一定會獲得超越你想象的報酬。”
蜥蜴人想說些什么,但是都來到這里了,還是有些舍不得那報酬。
一行人,有人想要完成使命,有人想要被人銘記,有人想要獲得報酬。
他們都有自己想要的東西。
在不同的回報期待下,一行人接著前進。
路上,他們看到了更多的異常。
甚至路上還目睹了遠處有著活動的龐然大物之影,但是月光消散,便再也看不見了。
那龐大的影子甚至讓他們覺得,自己是不是眼花了。
終于。
他們來到了南極點的附近。
這里和之前他們經過的地方完全不一樣,當他們提著燈盞來到了這里的時候,手里的燈突然熄滅了。
他們怎么嘗試,也無法重新點亮。
黑暗之中,他們正討論著該如何通過光源觀察周圍的情況,以及判斷方向的時候。
突然之間,一束光從無盡高處照射了下來。
他們目光本能地被黑暗中突然出現的明亮光源所吸引,看向那盡頭。
只看見天盡頭兩輪月亮同時出現在天空。
他們看到了那神話侵蝕之力發起的起源,恐怖的波動黑幕中央,有著一個細小的孔。
而月亮的光芒交錯地穿過孔和縫隙,逐漸放大照射在大地之上。
月光下。
他們看到了完全不應該屬于現實,也更加難以用語言去形容的畫面。
在世界的盡頭,四人看到了覆蓋綿延到天盡頭的殿堂,無窮無盡的建筑,覆蓋最少上百里。
那些建筑擠壓在一起,堆砌在一起,不像是縝密規劃的建筑群,更像是散亂堆放的積木。
而所有建筑的正中央。
那些密密麻麻的神殿甚至被無規則地壘砌在一起,一層又一層化為了高山,化為了通向天穹的柱子。
亦或者走向那虛幻朦朧之月的階梯。
蜥蜴人向導看到月亮的一瞬間就跪在了地上,如同磕頭一般的匍匐在地上,嘴中驚恐地念叨著什么。
“月亮,月亮出來了。”
“不可以看。”
“絕對不可以看。”
他沒有去看遠處有什么,但是卻可以感覺到遠處出現了什么可怕的東西。
而奧西斯四人和蛇人飛行員一起朝著前面走去,站在高處眺望著。
“這是什么情況?”
“神國?”
“神話領域?”
他們看到了一座特殊的國度。
但是不知道這到底是不是神國,因為他們還沒有見過這樣龐大的神國。
而從這些建筑看來,這座國度似乎從太古時代以來就一直屹立在這里。
不論是一萬年,十萬年,百萬年。
不論時代變幻,不論這里變成了大海,還是化為了陸地,其都一直屹立在這里。
而億萬年間,不斷有著神秘的存在不斷地修建著這些建筑,一代代地堆積成現在這幅模樣。
甚至根據奧西斯之前看到的,這些建筑的磚頭全部都不屬于普通物質,上面的每一塊都凋刻著來德利基誓約。
突然之間,遠處傳來了聲音。
他們朝著那建筑深處看去,就看到了那些遍布到世界盡頭的宮殿群之中有一些宮殿竟然在移動,好像有著什么存在正在背負著神殿在前進。
他們句僂著腰,看不到他們完整的形體,只能夠聽到他們口中頌唱著古老的語言。
月光下。
他們的聲音交錯在一起,如同洪鐘一般回蕩在天地之間。
“神說,王是戴著王冠的。”
“神說,我是孤身一人,你也是孤身一個,人這個種族還未曾誕生于這個世界之上,而三葉人也僅僅只有你一個罷了。”
“神說,我是創造你的神,而你才是他們的王。”
那恐怖的身影每一個都至少有上千米高,全部都背負著巨大的宮殿前行,猶如機械傀儡一般走向終點。
奧西斯這才明白,那座由宮殿堆砌而成的大山到底是怎么形成的了。
奧西斯四人震驚的看著遠處還沒有任何動靜,根本沒有搞清楚狀況,那蛇人飛行員卻好像被那誓約給洗腦了一樣,恍恍忽忽地跟著一起喊了起來。
“神說,王是戴著…”
但是,他只是剛開口,甚至第一句都沒有念完。
突然之間那背負著宮殿的龐然大物其中有一個扭過頭來。
逆著光的暗處里,露出了一雙非人的恐怖目光,帶著跨越空間和距離的力量降臨于此。
“啊!”
飛行員這才回過神來,發出一聲源自靈魂深處的吶喊,隨后轉身催動神術想要跑。
然而他剛剛爆發出超凡力量想要離開,力量一外泄,瞬間就看到神話之力侵蝕進入了他的體內。
一瞬間,飛行員的形態就徹底崩潰。
他身體從實體轉化為虛體,猶如一團漿湖在不斷蠕動,朝著那宮殿堆砌的大山而去。
奧西斯、阿爾潘斯、斯默克爾和布里曼四個人追逐著而去,不知道是追逐飛行員,還是想要進入那座由宮殿堆砌而成的國度。
但是他們剛剛飛過去。
月光落盡,一切都轉瞬消失了,連同蛇人飛行員一起。
黑暗里看不到人的影子,只有話語傳來。
斯默克爾:“那是什么,是活著的存在嗎?”
阿爾潘斯:“神話?”
奧西斯:“哪有那樣的神話,哪有那么多的神話,還有,怎么可能用神話當作奴仆來修建宮殿的?”
布里曼咽了口口水:“這真的是我們能進去的地方嗎?”
這個時候,魔靈王后一行人也抵達了死夜之中。
不過他們并沒有追上奧西斯的足跡,而是從另一個方向和路線前進,但是魔靈王后也隱約察覺到了天空之中的神話侵蝕之力,更感覺到了奧西斯的目標應該就是那神話侵蝕之力的源頭。
他們聽從向導的建議收起了萬象魔具空艇,開著一輛魔具車在雪地里前進。
但是他們動用魔具車的力量,似乎引起了黑暗之中的某些存在的注意。
“冬”
“冬嗡”
黑暗里,他們聽到了聲音,但是看不見影子。
魔靈王后讓魔具車停下,他們警戒地看著周圍。
突然之間,腳下的一切都開始腐蝕,恐怖的神話侵蝕之力化為狂風和暗影而來。
那風無休無止,覆蓋目之所及的冰原。
魔具車一瞬間猶如鐵水一般融化腐蝕,緊接著是人。
這個時候,所有魔靈立刻力量連接在一起,拿出了多樣道具化為了一座龐大的領域抵御著那神話侵蝕的力量。
但是隨著那恐怖的腳步聲靠近,他們的領域也如同紙一般被撕碎。
“不好。”
這個時候魔靈王后上前,擋在前面死死地抗住了那侵蝕。
但是聽聲音那存在明明越來越靠近了,他們卻根本看不見對方的影子。
“怎么回事?”
“聲音明明已經很近了。”
“為什么看不見,這到底是什么東西?”
終于,頭頂上一束月光落下。
月光里,他們終于看清楚了朝著他們走來的是什么。
那是背負著一座宮殿前進的超大型個體,一邊前進著,他的聲音也從月光之中傳來。
“神說,王是戴著王冠的。”
“神說…”
他每走一步,就會說一句。
但是不知道為什么,這樣神圣古老的篇章從那存在的口中頌唱出來絲毫不讓人覺得神圣,只覺得恐怖。
只讓人覺得毛骨悚然。
仿佛不是在歌頌,而是在詛咒。
而那存在暴露在月光下的時候,他的目光落下,看向了智慧之光暴露無遺的眾人。
一瞬間,所有人全部都開始初步異化。
無論你是血肉做的,還是石頭和金屬做的,全部都一樣。
他們的靈與血全部都自動抽出,即將化為另一個形態。
這個時候,魔靈王后身上的魯赫寶劍亮了起來。
她沒有催動劍的力量,而是直接插在了他們面前的地上,那神話侵蝕的力量仿佛碰到了石頭一樣,被切割了開來。
神話侵蝕地帶,無形之中形成了一個真空領域。
那背負著龐大宮殿的存在俯身而下,注視著被狂風和神話之力沖刷的魔靈王后等人。
狂暴的力量沖擊之下,魔靈王后也看清楚了那存在的影子,對方的破舊長袍下,露出了三葉人的骨甲。
“三葉人?”
風暴里,她努力地睜開著眼睛。
“神話?”
“不可能,你絕對不是神!”
“你到底是什么?”
她也分不清面前的到底是什么東西,但是那絕對不是神應該有的感覺。
而那注視著他們的存在聽到了魔靈王后的呼喊,也沒有任何回應。
他似乎沒有智慧,沒有自我,只有一股執著。
更像是死掉或者枯萎了的神,亦或者某些東西的傀儡。
他機械重復地背負著神殿,跨越著漫長的歲月一遍又一遍地頌唱著誓約。
魔靈王后死死地抓住魯赫劍,而目光則想要看清面前到底是什么樣的存在,想要分辨出對方的秘密。
突然之間。
魔靈王后看到了對方衣袍上的褪色標志,目光上移,甚至還看到了對方戴著的冠冕。
“這是,塞勒家族的標志?”
她突然明白了什么:“是塞勒家族的王!”
至少,是某一代塞勒家族的王。
一瞬間,魔靈王后感覺到頭皮發麻,手上的劍都差點松開了。
她似乎找到了自己想要的秘密,但是這秘密又太過于驚人和不可想象。
“開…開什么玩笑?”
“這是王權血裔的王?”
對抗中,那存在注視著他們好一會。
最后好像慢一拍的察覺到了魯赫的氣息,終于轉身離去。
伴隨著對方的離去,那席卷在周圍的狂風也從地面卷向天空,剩下的只有普通的風雪。
而這個時候,月光也逐漸消散了,伴隨著對方的影子輪廓一起漸漸隱匿于黑暗之中。
魔靈王后身后的其他人全部都倒在了地上,生死不知。
而魔靈王后抓著手上的魯赫劍,目光死死地看著黑暗之中,似乎還能夠看到那個背負著宮殿朝著南方前行的影子。
“怎么可能?”
“怎么可能呢?”
“在這里,怎么可能會見到塞勒家族的王?”
哪怕親眼看到了,還是感覺難以相信。
呢喃之中。
魔靈王后突然想起了一個小時候她聽過的,關于夢境主宰希拉大人的故事。
那是愛蓮娜講述給小時候的她聽的,關于二代圣徒的故事。
“圣徒斯坦通過了神的考驗,帶來了夢和奇跡。”
“從那以后。”
“人死之后會變成美夢進入造物神國的星海,享受著永遠的美好和安寧。”
不過,很小的時候她就已經顯得很聰明了,她立刻發現了其中的問題。
她問愛蓮娜:“如果美夢是在第二代圣徒之后帶來的,那么以前的人呢?”
“王權血裔時代的人,他們去哪里了呢?”
“還有那些沒有去成夢界,因為其他原因留下來的人呢,他們會直接消散嗎?”
小時候的她很好奇。
那個連歷史都沒有的時代,那個死亡沒有歸宿的時代,所有人死亡之后會歸于何處呢?
那死亡后都不滅的智慧之靈,會被收容于何方?
愛蓮娜說:“傳說,他們會流浪在荒蕪的大地上。”
她問:“為什么沒有人看到他們呢?”
愛蓮娜也回答不上來。
她也不是萬能和全知的,她這樣告訴自己。
黑暗里,魔靈王后突然回過神來。
她看著黑暗的最深處,南之極地的盡頭。
“竟然是在這里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