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九十九章:命運的線第兩百九十九章:命運的線 本書作者其他書:
夏納第一次走出外面的世界。
他第一次看到了護火城那樣大的城市,第一次走這么遠的路,也是第一次看到大海。
夏納搭乘的是一條前往日出之地的商船,船上都是貨物,搭乘的乘客并不多。
船長見夏納是一個貴族,這才特別允許他登船的。
他們從蘇因霍爾東部的海灣鎮港口出發,目的地是日出之地的黃金城。
人們都傳說那是一個滿是黃金的地方。
因為煉金師可以點石成金。
但是傳言之所以被稱之為傳言,肯定是因為和真相相比很離譜。
夏納從卡蒙的口中得知。
那里沒有什么黃金,煉金師只是擅長制作道具、冶煉金屬、烹制藥劑。。
石頭就是石頭,不會變成黃金。
夏納對于黃金并不怎么感興趣,他站在甲板上和其他人一樣不時的看著遠方;身后水手忙碌不已,有人擦甲板,有人搬東西,有人綁帆繩。
倒是他和卡蒙兩個人顯得很悠哉。
夏納趴在船舷上,看著大海問拄著劍的卡蒙:“那一邊是什么?”
卡蒙以為夏納問的是目的地:“黃金城啊!”
夏納搖了搖頭:“不,我是說魯赫巨島之外。”
巨島這個詞其實在蛇人的眼里沒有島的意思,更像是世界的代稱。
卡蒙哪里知道,他又沒有去過。
不過他還是可以和夏納談論一下:“除了初代的蛇人先祖離開過魯赫巨島之外,此后便只有傳說之中的愛維爾人離開了魯赫巨島,抵達了外面的世界。”
“那已經是一兩百年前的事情了。”
“愛維爾人說,在魯赫巨島之外有著更廣闊的天地。”
卡蒙目光也變得閃爍了起來,好像在隱隱發亮。
“在遠方。”
“有著新世界。”
夏納知道愛維爾人:“是那個愛維爾人嗎?”
“萬蛇之母瑟摩絲的女兒,古老時代遺留下來的漁獵一族。”
卡蒙點了點頭:“阿爾西妮是城邦人的祖先,潘斯是牧獸部落人的祖先,愛維爾人曾經居住在最北方的荒原和冰封高原之下。”
“他們如今大部分人都渡海離開了魯赫巨島,剩下的少部分人也都融入了城邦的各個城市,和北方的各個部落。”
夏納問卡蒙:“你相信嗎?”
“愛維爾人離開了魯赫巨島之外,找到了新世界的故事。”
卡蒙回答說道:“其實我去過。”
夏納愣了一下:“去過哪里?”
卡蒙拍了一下夏納的肩膀,摟著他一起看著大海說道:“我沒有和你說過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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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曾經在大海之上,沐浴那一天的第一抹陽光。”
“當時。”
“我就遠遠看到了肆掠的黑色風暴。”
“我也曾經想要去看一看,魯赫巨島之外的世界是什么樣的啊!”
夏納扭頭看著卡蒙:“最后呢?”
卡蒙呵呵一笑:“最后?”
“最后放棄了啊!”
他長長吐了一口氣:“黑風暴太可怕了,沒有人能夠穿越過那可怕的風暴,哪怕是權能者也無法抵抗那無盡黑暗的吞噬。”
短短一句話,蘊含著常人難以想象的經歷。
夏納不能理解:“那愛維爾人是怎么度過黑風暴的?”
“他們舉族遷徙,當中肯定有很多普通人。”
卡蒙攤了攤手:“聽說那一段歷史發生的時候,剛好大海之上的黑風暴變弱了。”
“而在愛維爾人離開之后,前往外面世界的大門又再一次關閉了。”
“真的是見鬼了。”
“我怎么就沒碰上這種好事。”
夏納點了點頭。
“這或許。”
“就是神明的安排吧!”
不過比起愛維爾人去了哪里,是不是真的渡過了風暴之海找到了新世界。
夏納現在更好奇的是,卡蒙想要去魯赫巨島外面干什么。
只是為了給自己的旅途上,增添一份超越其他人的榮耀嗎?
但是卡蒙卻怎么也不愿意說了。
海上的旅途很艱苦,剛開始是暈船,到了后面則是因為食物、飲水各種問題。
到了中途。
他們碰見了風暴。
那風暴從天際席卷而來,帶著烏云和閃電。
船長帶著人在甲板上吶喊嘶吼,他親自把控著船舵,控制著整艘船的方向。
連夏納和卡蒙也加入了人群之中,攜手對抗著即將到來的暴風和大雨。
船長被淋成了落湯雞。
他看著后面的風暴,焦急的扯著大嗓門。
“快!”
“加速航行。”
“它要追上我們了。”
船長的面孔猙獰得就像墮落的魔物,臉上的肌肉在顫抖之中擠壓在一起,形成密密麻麻的褶子。
他們最后還是沒能逃離風暴,被卷入了其中。
船只劇烈的搖晃,海浪一波又一波的打了上來,船上的水桶滾來滾去,有人在慘叫之中被拍打了下去。
狂風之中,有人直接被吹上了天。
他將自己綁在繩子上,如同風箏一般吹上天空,在高處發出尖叫吶喊。
但是還沒有喊多久,就不見了蹤影。
風暴伴隨著雷霆陣陣,閃起的光亮就好像利刃劃破黑幕。
夏納第一次感受到了天地的力量。
在這力量的面前凡人是如此的渺小。
他們明明親眼看到了風暴在靠近,卻無法逃離,只能夠眼睜睜的看著對方在不斷的靠近,然后淹沒自己。
不論你掌握著什么樣的力量,不論你如何嘶吼吶喊。
你都沒有辦法改變什么。
你所能做的,只能夠渴望幸運關顧自己。
那感覺真的讓人絕望。
讓人忍不住想要對這風暴跪下,向他磕頭祈求它放過自己。
夏納忍不住大聲問卡蒙:“這就是黑風暴嗎?”
卡蒙在風暴之中大吼:“黑風暴?”
他一字一頓的吶喊,好像在發泄著內心的情緒:“那可比這個可怕多了。”
第一次出海的夏納,無法想象比這種風暴更可怕的風浪到底是什么樣的。
夏納也跟著嘶吼:“還要可怕?”
“那是什么樣的景象,看到的人還能活下來嗎?”
卡蒙聲音大到了極致:“看…命…吧!”
“啊!”
兩人一起發出大吼。
不知道過去了多久,風浪和暴雨終于過去了。
太陽重新照射在了船上。
劫后余生,船上的人都爬了起來。
有人歡呼吶喊,有人狂浪大笑。
卡蒙和夏納兩個人靠在船艙邊,相互看了一眼也大笑了起來,笑的同時海不斷的拍打著一旁的船艙壁。
“哈哈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哈!”
笑和哭是兩種最常見的情緒,但是笑比哭要更容易見到。
它能夠表達開心,也能夠表達苦澀,能夠表達出故作堅強,甚至能夠表達出絕望。
有的時候。
它也可以什么都不用表達。
笑就可以了。
笑不需要理由。
一直對抗風暴的眾人,在激動過后便感覺精疲力盡,一個個如同死尸一般躺著。
夏納和卡蒙兩個人頭對頭躺著,雖然看不見對方,卻能夠感受到對方。
卡蒙突然問夏納:“夏納!”
“去雷霆沼澤到底是在尋找什么?”
夏納回答:“是命運在指引著我。”
卡蒙又問:“如果沒有命運的干涉的話,你想要做些什么?”
夏納從來沒有想過這個問題,他從小到大家族就告訴他,他要為完成家族的夙愿和使命而準備。
“我的話。”
“大概會成為一個學者吧!”
“我喜歡靜靜的看書。”
“我要求不高,只要這樣就可以了。”
卡蒙忍不住添加了一句:“但是那地方一定是一個寬敞明亮的圖書館或者陽光明媚的花園,桌子上一定要放著最精致的糕點和美酒,最后外面還要有著一片美麗的湖。”
“是不是?”
夏納突然反起身來看著卡蒙,就好像看到了自己肚子里的蛔蟲,
卡蒙雙手枕著頭:“你太好懂了。”
接下來的海上之旅雖然依舊有著困難,但是和之前的風暴和生死一線相比,就不再是困難了。
卡蒙和夏納兩個人先是到了黃金城,之后輾轉乘坐著馱獸拉著的車輛抵達了燈火城。
他們終于看到了之前提過的伊瓦神巨像,完成了不白活著的小目標三分之二。
那高達百米的神靈巨像屹立在城市的護城河邊,手中提著一盞燈火。
黎明的時候,那燈火會在太陽出現之前折射出萬丈光芒。
照亮整個燈火城。
據說當初伊瓦神就是這樣出現在日出之地的。
太陽給予了日出之地這片大地光明,而伊瓦神賜予了所有居住在這里的凡人光明。
夏納在奇跡神廟前,看到了燈火城第一位大長老辛吉的雕像。
“辛吉大長老已經死了嗎?”
燈火城的辛吉大長老活了兩百多年,除了神明和使徒,他應該算得上是蛇人記載中活得最久的凡人。
這讓他成為了傳說。
哪怕是在蘇因霍爾和萬蛇王庭,都有著種種關于他的故事流傳。
卡蒙看著辛吉的雕像目光不以為意:“他雖然活了兩百多年,超越了凡人的極限,但是他還是死了。”
“畢竟他只是個凡人。”
夏納則有些遺憾:“我還以為能夠見到這位世界上最長壽的人呢?”
從燈火城出發,走過北邊的崎嶇山道。
就抵達了雷霆沼澤。
這個時候,距離夏納離開家鄉已經半年多了。
雷霆沼澤也并不是連成一片,沼澤里有著諸多的小島,地勢錯綜復雜。
夏納和卡蒙乘坐著小船前往一個叫做銀魚島的小島,那里深入雷霆沼澤,出產一種名貴的銀魚,是日出之地那些貴族、長老、煉金師鐘愛的食物。
船只深入寂靜幽深的水上叢林。
搖搖晃晃的小船從一個樹木糾纏的通道里穿了出來,前方的世界就完全變了。
遠處是一片如同海一般看不到盡頭的湖泊,但是湖面無比的平靜。
倒映著碧海藍天。
而湖泊的盡頭,是無邊無際的云和霧。
藍天和湖泊連接在一起,充滿厚重感的云山上接天穹,下壓蔚藍色的湖水。
夏納覺得自己鉆入了傳說中,屬于妖精的童話世界。
撐著船的蛇人船夫也注意到了夏納和卡蒙的表情:“尊貴的客人,是不是覺得很美?”
夏納和卡蒙兩個人不由自主的點起了頭,除了美他們找不到其他的詞匯來形容這里了。
任何多余的詞匯,仿佛都是對這種美麗的玷污。
船夫例常叮囑起了兩個人。
“但是也很危險。”
“千萬不要靠近雷霆沼澤的深處,那是死亡禁地。”
“白色的霧會吞噬所有活著的生命,只有死物才能在那里留存下來。”
時常有不知死活的人想要進入那深處,去觸碰那美麗的云彩。
夏納問:“為什么白霧只吞噬活著的生命,而不攻擊死物。”
“它們也有意識嗎?”
船夫嚴肅的回答:“這是神明的意志,神明不允許凡人進入那里。”
涉及到神明,就不好多說什么了。
船上安靜了下來。
而這個時候。
一抹光芒從云海之上傾斜了下來。
那光好像是從云層上漏下來的,擴散開來照射在湖面之上。
整個世界一下子就發生了質變。
天盡頭的云海上,出現了一座若隱若現的城市。
太陽光沐浴在云上之城中,可以感受到它的古老和滄桑,體會到它曾經的繁華和厚重。
不論是夏納還是卡蒙,都從船上立起,移動到了前方。
夏納脫口而出:“失落之國!”
卡蒙沒有說話,但是眼睛已經失神。
沒錯。
展現在他們面前的。
正是護火神廟之中,那副《失落之國》中描繪的神之城。
那是用巨怪之力建造,用奇跡之力裝點的城市。
第二代智慧之王耶賽爾建立起的第一座陸上之城,最古老的城市之一。
哪怕布里曼大師的畫作已經是傳世之作,但是那也僅僅只是畫。
和此刻他們真正見到的場景,完全不能夠相比。
生命主宰莎莉的一句別擋著,露出來的命令。
讓神降之城徹底顯露出在人前。
然后。
魯赫巨怪卻沒有聽到生命主宰讓它收起來的命令。
它便任由這座城市每隔一段時間,在霧氣最淡的時候出現在凡人的視線之中。
但是哪怕如此,也只是讓你看看。
沒有任何活物能夠闖入那天空的失落之國。
夏納看了半天,才終于說出話來。
他非常興奮,他沒有想到如此順利就找到了自己想要找到的答案。
“真的有。”
“它真的存在。”
卡蒙想要說些什么,嘴巴抖動了半天,最后只能說出一句:“這可真壯觀。”
夏納指著那云海上的城市,對這卡蒙說道。
“我要進入那里面。”
卡蒙問他:“你要怎么飛上去呢?”
“而且那深處到處都是白霧,還有可怕的怪物。”
“你確定你要去?”
夏納一直看著那座云上之城:“我一定要進去。”
卡蒙看著夏納,看到了夏納眼中的堅定。
良久之后,點頭說道。
“是的,你一定會進去。”
“反正你出錢,我辦事。”
船抵達銀魚島的時候,那散開的云霧又重新變得密集,徹底將那座云海上的城市遮掩了起來。
夏納和卡蒙也終于不再去看天上,收心登上了這座島嶼。
這里就好像一座世外桃源。
島上的建筑都是木頭的,房屋層層疊疊,擠在南部。
家家戶戶門前曬著的漁網,掛著一條條干魚。
看上去是一個還算富足的村落,畢竟他們依靠打撈銀魚為生。
島上女性蛇人正在忙著修補,男性蛇人則在拖船;人們穿著粗布衣裳,用繩子將頭發綁成一個馬尾,有的直接就是短發。
一些小孩子在岸邊跑來跑去,發出打鬧的笑聲。
夏納看到一位母親大喊:“別亂跑。”
“等會我我抓住你不把你的屁股給打爛。”
孩子回頭做著鬼臉,這個年齡的孩子行動靈活速度飛快,大人根本攆不上。
母親生氣了:“你晚上別回來,我看你多厲害。”
卡蒙看著這座島,忍不住說道:“這里真不錯。”
“我以后不當雇傭兵的時候,一定在這里住下來。”
夏納也忍不住露出了笑容,想起了自己的家鄉約安鎮。
看到島上來了新人,孩子們好奇的圍住了夏納。
卡蒙身上煞氣太重,有些可怕。
因此孩子們都躲著他。
夏納看上去文質彬彬,就像是一個學者。
剛剛那個調皮惹得母親生氣的孩子看著夏納,好奇的注視著他的長劍和戒指,這是島嶼上看不到的東西。
“你是從哪里來的?”
“應該是從大地方來的,是日出之地嗎?”
夏納說:“我從蘇因霍爾來。”
這可比日出之地要遠多了。
孩子們眼前一亮:“你是城邦人。”
孩子們轟動了,日出之地和萬蛇王庭的人經常會來這里,反倒是城邦人他們見得比較少。
“聽說那里人多得數之不盡,一座城市有十萬人,國王出現的時候人擠人將人都擠成了肉餅,是不是真的?”
“聽說你們那邊的國王擁有不死之身,是神靈附體。”
“我還聽說…”
這傳聞,就和黃金城遍地有黃金一樣不靠譜。
夏納回答了一些問題,滿足了這些孩子的好奇心。
他和夏納被船夫帶到了他家里,他們將會在這里住下來。
卡蒙整理好了自己的房間,來到了夏納這邊。
他認真的問起了夏納:“你準備怎么上去?”
夏納說:“我擁有超凡力量。”
卡蒙對夏納說:“在這樣的死亡禁地,你和普通人沒有任何區別。”
“哪怕雷霆沼澤在死亡禁地之中,算是危險程度比較低的。”
“那也是死亡禁地。”
卡蒙認真的說道:“你必須要穿過那可怕的白霧,才能抵達云上的城市。”
“暫且不提上面有沒有危險,你如何才能穿越那白霧呢?”
夏納說:“我們才來第一天,不著急。”
“試一試吧!”
“總會找到辦法的。”
夏納對著卡蒙說:“我出的價錢是你將我送到這里就可以了,接下來的事情你不用參與。”
卡蒙將劍杵在地上:“我可從來不接這種半途而廢的任務。”
“我接的任務,那都是圓滿完成的。”
“從來沒有失敗過。”
卡蒙大聲說道:“我可不允許我百戰百勝的戰績,在你身上被破了。”
夏納看著卡蒙,突然有些感動。
“卡蒙…”
卡蒙板著的臉一下子笑了起來:“是不是瞬間感動了?”
“準備給我加錢了?”
夜里。
夏納睡著的時候,他手上的印記突然散發出了光芒。
一道道白色的絲線從夏納的身體里跑了出來,布滿了整間屋子。
那絲線不斷穿梭,凝結在一起。
白色的絲線匯聚成了一個擁有四肢的線團人形。
線團人站在夏納的身邊看著他,組成它的白色絲線在不斷的蠕動,看上去有些恐怖。
線團人先是看了一眼熟睡的夏納,然后走到了窗戶前。
它推開了窗戶,靜靜的看著遠處的月下湖泊云海。
它抬起頭,視線聚集在了某一個點上。
雖然藏匿在云海深處的城市沒有顯露出來,但是它知道對方就在那里。
“神降之城!”
線團人說出來的語言,赫然就是屬于三葉人的語言。
“夏納來了這里,那么就一定在這里了。”
“不會錯的。”
“就在那里面。”
“智慧之石終于出現了。”
“是命運的線即將解開,一切都將抵達盡頭。”
“還是一切才剛剛開始?”
線團人接著又將目光看向了大海的方向。
“主人。”
“您究竟去了哪里?我們為什么找不到您?”
“您不在魯赫巨島之上嗎?您在外面的世界里嗎?”
“如果您已經成為了神明的話,如果您已經得到了真正的永生的話!”
“就請回來找我們吧!”
“不要再讓我們等待了。”
“請回來吧!”
“回到…一切開始的地方。”
絲線匯聚成的人形身形在窗戶前扭曲,它的形態也漸漸變得癲狂,變得難以名狀。
它身體迸散了開來,化為了密密麻麻的線條包裹住了夏納所在的房間,纏繞著夏納的床榻。
只剩下一個頭顱探了上來,從高處一點點靠近夏納熟睡的臉。
四目只差數寸的相對。
一個緊緊閉著,一個只有線團下的幽深空洞。
線團人聲音里沒有任何情緒,但是說出的話卻表明它對夏納非常熟悉。
“夏納!”
“我們等得太久了。”
“等得太久了。”
線團越來越扭曲,代表著它越來越近乎癲狂。
“我們早就死了,我們根本就不存在。”
“死亡算什么,我們的絕望遠在死亡之上。”
“他們都死了,卻將我們永遠束縛在光陰之中。”
“該結束了…”
“該結束了…”
“拿到它,不惜一切拿到它!”
“一定要拿到它!”
不知道過去了多久。
在密密麻麻的白色重影和扭曲之中,線團人徹底消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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