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面面相覷。
他們是準備去攻打孝城,也有跟公西仇干一架的心理準備,但萬萬沒想到對方也存了同樣的心思。雙方毫無預兆就要撞上了!
吳賢盟主環顧左右,將眾人神色變化納入眼中。他知道臨時拉的隊伍不好帶,但沒想到會這么難帶。仗還沒正式開打呢,人心已經開始動搖了。皂衫文士見勢便刻意咳嗽。
此時,一武將拍馬出列。
此人大笑道:“什么公西仇、母東恩的,末將愿去擰下那人首級,為我軍大振威勢!”
這名武膽武者氣勢不俗。
眾人定睛細看,才知他是盟主吳賢帳下六驍將之一,年逾三十,正值龍精虎猛的年紀。
此人身形魁梧如小山,豹頭猿臂、虎背熊腰,身高兩米開外,肌肉臌脹緊實勝似巨巖!別看他長得壯實,好似喘口氣都費勁兒,卻是少有的力量與速度并存的全能選手。
行走間氣息綿長,步履輕盈,存在感更是詭異得低,若他不出聲,很少有人會注意到他的存在。比他更可怕的是他胯下那匹戰馬!不同于尋常戰馬的輕盈體態,他這匹戰馬比他的畫風還要粗獷,四蹄粗壯,肌肉結實,尋常戰馬在它身邊格外迷你。
沈棠看著那匹戰馬,那叫一個饞。
看著武將的塊頭,那叫一個羨慕。
何時她也能有這般體魄?
低頭看了一眼一眾戰馬堆里唯一的雪白騾子摩托,沈棠暗暗期待——待她武膽大成,她肯定也會有一匹身高一米六七,威風凜凜的戰馬。身披馬鎧,馳騁揚沙,來去如風!
顧池:“…”
他用余光看那匹花里胡哨的騾子——因為文心文士沒有馬,沈棠便讓摩托這匹騾子替代,還給摩托搞了一套勉強合身的馬鎧,將鬃毛梳理整齊,編了可愛的花辮。再加上摩托自帶的韁繩以及清脆鈴鐺,這個造型讓摩托在眾馬之中脫穎而出。
鶴立雞群…
啊不,“騾”立“馬”群!
他還有種說不出的預感。
沈郎的心愿似乎不會那么順遂。
一側,祈善跟沈棠低聲耳語。
“那員武膽武者姓趙,名奉,字大義,吳賢盟主帳下驍將之一。據聞那六名驍將,實力最次的一個也是十等左庶長。趙奉曾一人徒手撕殺百人悍匪,也是個不得了的狠角色。”
沈棠也壓低聲音問他(八卦)。
“你怎么知道這么清楚?”
祈善未免也太敬業了。
這些消息都打聽清楚了。
誰料,祈善卻說:“這名趙奉是以前某任主公精心培養的精銳,當年便有十一等右庶長實力,如今不知道突破了沒…”
沈棠:“…”
若是如此——趙奉應該是跟隨皂衫文士一起投靠吳賢?好家伙,祈善這是遍地仇家啊!
沈棠打趣他道:“一個至少十一等右庶長的武膽武者當仇家,元良居然半點兒不懼怕?”
祈善:“那一任主公背地里不當人。”
沈棠問:“所以?”
祈善悠悠道:“我算是間接為趙奉報仇。”
立場來說,他們不是仇人。
“假使趙奉要找善拼命…”祈善語氣變得賤兮兮,“五郎英勇,趙奉之流也近不得身。”
沈棠:“…”
聽聽!
別人的謀士一個個善解人意賽過小天使,反觀她的謀士,一個個要給她疊加debuff玩死她?沈棠對這個充滿惡意的世道失望了。她就不配一個正常無害的謀士嗎?
沈棠幽幽道:“這妥當嗎?”
祈善道:“文心不死,武膽不滅。”
所以他這話有毛病嗎?
沒有毛病。
有誰還記得她也是文心文士啊!
她現在不止羨慕別人的馬,也開始羨慕別人的文心文士和武者武膽。縱觀古今,怕是再也找不出一個比她還卑微的主公了。
沈棠默默吃著檸檬。
酸不溜丟。
吳賢盟主見己方大將出列,,滿意地道:“大義勇烈,可以一試。祝君武運昌隆!”
趙奉抱拳,氣沉丹田,聲浪頃刻蔓延開來,遍及大軍,鏗鏘有力道:“必當凱旋!”
言罷,右手一張。
赤紅光芒閃現,化作一柄銅锏。
這柄銅锏可不簡單,周身縈繞著血腥之氣,有四棱,锏身刻猙獰惡鬼紋路,柄身有酷似利爪的尖刺。長四尺二寸,重約一百二十斤。哪怕隔得老遠,仍能感覺煞氣撲面。
趙奉大喊道:“吾去也!”
說罷,胯下戰馬嘶鳴,持銅锏殺出陣。
別看這匹戰馬生得不太能動,但跑起來卻似追風踏云,幾乎要追出一道赤紅殘影。士兵擂鼓,下一瞬卻見敵方那邊也殺出一人。趙奉大喊:“好!來得正好!納命來!”
“賊子休要猖狂!”
殺出的這名武將卻不是公西仇。
公西仇本人還坐在馬上觀戰。
屬官副將面露擔心,光看那名武膽武者揚起的武氣光暈,便知不是個善類。畢竟是首戰,還是猝不及防碰到的首戰。大軍士氣還未調整好,若是輸了,士氣影響會很大。
真沒想到,偌大孝城實力最強也就一個楊都尉,跑來湊熱鬧的烏合之眾竟有這般好手。
“少將軍,賊子似不好對付。”
公西仇淡聲道:“有嗎?不覺得。”
屬官:“…”
棘手不棘手,這要看跟誰比。
跟自家少將軍比,的確是來送軍功的。
說話的功夫,前方遠處傳來一陣轟炸聲,原來是兩人沖刺,兩道同樣暴戾的武氣相撞,揚起的煙塵湮沒二人身形。唯有密集亮起的武氣光芒,昭示著交戰局勢的激烈。
聯盟軍這邊,有人看了一會兒。
問道:“這便是公西仇?”
又一人道:“盛名之下,難副其實。”
沈棠聽了幾乎要翻白眼了。
人心渙散,隊伍不好帶。
但人均智商太低,一樣帶不起來。
公西仇只有這實力的話,叛軍打個屁!
纏斗數個回合,趙奉也熱身夠了,情緒亢奮起來:“報上名來,吾不斬無名之輩!”
“自然是你阿爺!”
“賊子找死!”
他手中的鐵锏沉得很,尋常人抱都抱不動,但在他手中卻如羽毛一般輕盈,力道一擊比一擊重。這是他獨門絕技,每一擊都會蓄力一部分武氣!
最后一擊,甚至能擊穿數丈厚的城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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