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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五六章 想換工作的龍武衛

  戰略上藐視王家,戰術上卻要重視王家可能帶來的傷害。

  當王玨第二次到將軍府來要兇手的時候,蘇知遠把李逢吉請到府里來。

  李逢吉就是和稀泥,兩邊說些沒用的屁話。他現在正忙著運作蘇知遠換防之后,洛陽軍歸屬的事,王守澄已經答應他,不調人來,讓他自然接手。

  那么蘇知遠待在東都,也就只有一月,他當然不希望旁生枝節。

  蘇元楓當天就帶著給外祖君平昌郡王的信入了京,平昌郡王將王家糾纏蘇家的事,上奏給了圣上。

  果然如李奏所料,圣上一聽:好事啊,王家權勢大,家族之間有矛盾,你們就沒時間聯合起來對付朕了。

  蘇家先告了御狀,王家便斷了走圣上這條路的念頭,因為他家也派人查了,并沒有找到確切證據,證明是蘇家所為,從官方告倒蘇家成了奢望。

  元楓這一趟,也順道把母親接回去。

  四郎在京城待了一個多月,郡王府的表兄帶他結識不少貴族子弟,每天花天酒地、斗雞斗鳥,樂不思蜀。

  東都雖繁華,相比長安還是差了不少,他只恨自己不能留在長安,還要回那規矩太多的軍營。

  在長安,他意外遇見了史墨白,這才知道,史家在長安也有許多產業。

  四郎萌生了像裴二胖那樣,離開軍營跟著史墨白混的念頭。

  “什么?麻雀牌是蘇家賣給裴家的?這我怎么不知道。”

  史墨白哈哈笑道:“我也是聽人說的。裴二公子靠這個麻雀牌可賺了不少錢。我還聽說,你大兄到興慶宮請安,送了一套麻雀牌給太后,太后們可喜歡得很,你沒見他天天都去興慶宮教她們打牌。”

  “我大兄......去興慶宮?為什么這我也不知道?”四郎咬了咬后牙槽:看來,我在蘇家還真是被當做不存在。

  其實,這事大郎沒跟這兩個小弟說,是怕一時半會講不清楚,他想著回東都的路上,還有大把時間可以解釋。

  “回去我就跟父親說,我辭了軍職,像裴煜那樣自由自在不好?到時候,還要靠史大郎多多扶持。”

  元植想都不想,脫口而出。

  史墨白笑道:“你那耿直父親要能同意才怪。”

  元植愣住了,除了自己,家里還有四個兄弟在軍中,父親為什么不同意?

  五郎在東都的生活就簡單得多,一是因為阿娘每次回郡王府、珍王府總是拉上他作陪。

  二是他跟表兄們去打了兩次馬球,贏得太容易,沒什么意思。

  近兩朝皇帝身體都不行,馬球、蹴鞠只能看別人玩,那些京城貴公子們,自然也就不熱愛這些花體力的運動,打起球來沒有力度,也不講技巧,只亂搶一通。

  元橋跟阿慕年齡相當,都是使勁抽條長個的時候,精力充沛,又出身武學世家,根本看不上這些手無縛雞之力,空有皮囊的貴公子。

  看到三兄來了,他忙不迭抱怨道:

  “三兄,你們真是太不夠意思了,連小妹都能去幽州,為什么不能帶上我?”

  五郎不敢和大兄這樣說話,這句抱怨等好久了。

  “我還沒說你!你怎么沒把小妹看住?出發那天你也去了碼頭,怎么讓她一個小女子混到船上去的?”三郎反咬一口:

  “阿娘,您說這事怪不怪老五?您平時都是交代他看著妹妹的,是他不盡職。”

  四郎在一旁,邊吃著李子邊笑話老五:“你活該挨罵,誰叫你主動提這事?也讓你嘗嘗,被小妹坑的滋味。”

  “小妹坑我我樂意,你氣不氣?”五郎偏要和四哥斗嘴。

  “好啦,你們一個二個都有責任,好在洛泱沒出什么岔子。三郎,你跟大兄到珍王府去辭辭高祖君,明天我們一早就回程吧。”

  出門這么久,李明珠心里也牽掛著將軍府,做夢都想回去。

  元楓、元楨出了蘇府的門。

  他們今天時間很緊,除了去珍王府、郡王府辭行,還得要去見一個人。

  一個是和他們一樣,傳過了三代的皇族旁支李允,當年攻打吳元濟,他雖比蘇元楨長幾歲,也是個跟著父親去賺取戰斗經驗值的小不點,如今,做了左龍武衛中郎將。

  自神策軍崛起,位屬北衙六軍的龍武衛,漸漸變成了朝會時的儀仗隊,一心想殺敵掙軍功的李允,怎會甘居這身份尷尬的龍武衛?

  更何況,龍武衛的俸祿比金吾衛低一截,連鎧甲都不如人家的亮,就更不能跟神策軍比了。

  只不過,神策軍歸閹人管,他又不愿居于閹人之下,金吾衛才是他最想去的地方。

  郁郁不得志不說,甘露之變大屠殺中,他也成同樣了神策軍刀下冤魂。

  李允這一脈的親王、郡王、國公都走得早,家中早沒了爵位,就算他想調任金吾衛,也要等立功的機會,等被圣上發現的機會。

  “蘇元楓?好久不見。你在長安的時候,我們還喝過幾回酒。難得見你們五兄弟上來了四個,怎么,下個月換防同州,心都飛走了?”

  元楨到長安之后,已經見過李允,但沒想到,三弟還替李奏帶來口信。

  “允表兄說笑了,這次是有大事才特意跑來找你。”

  “大事?”李允來了精神。

  元楓正色道:“我們蘇家莫名其妙惹上了王家,已經兩次遇上他們的殺手。聽說,王相公之前就在長安招徠了江湖人士做門客,那箭手使的是過去梅花內衛的飛鏃箭,此事你可知?”

  “有這樣的事?我在京城倒沒有聽說過。不過,飛鏃箭太毒辣,當年中宗皇帝解散梅花內衛時,就被禁用了,如何會再度出現?

  這些門客也太囂張了,全是狗仗人勢!......好,多謝你前來告知,我會暗查此事。”

  這確實是大事,李允聯想到了今年春天里發生的事。

  京城衛戍部隊,本就非常頭痛一件事:

  那些大臣們的門客,經常攜帶武器,在城中縱馬、城外狩獵,目中無人。

  今年春天,一伙山賊竟然冒充門客混進城,打劫了城中客商和官員府邸,守城的金吾衛被圣上臭罵了一頓。

  若是真查出王家門客有問題,就有理由稟報圣上,要求官員清查管束門客,他也算為京城治安立了一功。

  那個箭手阿辛早到了東都,李允自然查不到。

  但王家其他的門客就會被盯上,再放些消息給李允,王家利用門客打擊暗算對手的事,也會被查出來。

  等下月事發,李允自然會列舉王家門客的罪狀,以期得到圣上青睞,好換到金吾衛。

  “這事你盡管去查,我舅父的國公府就在王相府對面,國公府里的護院也會替你盯著,有動靜便知會與你。”

  李允感激的說:“大郎、三郎,多謝你們給我這個消息。”

  “這有什么,我們也是怕被王家陷害,你是龍武衛,好歹有權利在京城行走,大家都是親戚,不互相幫忙就疏遠了。”大郎客套道。

  “是是是,我就算為了我自己,也不會放過這個機會。”

  李奏一出手,路人變盟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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