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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四十八章 崩潰

  “無妨!”

  盛長權的臉色還是慘白,但他卻是溫聲說話,怕身邊的侍女們擔心。

  雖然說翠茗是盛老太太給的,但盛長權也知道老太太的好意,她老人家是不會對他有什么不好的心思,故而他也算是接納了翠茗。

  可以說,翠茗、紫苑等幾人都是他信任的人。

  當然,這里的“信任”也并不絕對,只要不涉及到他的大事,其余一些小事兒,他還是愿意相信她們的。

  一旁,桔梗像只被暴雨淋透、瑟瑟發抖的小兔子,紅著眼圈守在盛長權的床邊,往日里那點子活潑伶俐勁兒蕩然無存。

  她死死咬著下唇,貝齒幾乎要嵌進肉里,才勉強壓住喉嚨里的嗚咽。

  眼淚在眼眶里瘋狂打轉,幾次想開口問問少爺疼不疼,或者狠狠咒罵幾句四姑娘,可一看到少爺蒼白卻依舊沉靜的側臉,又怕驚擾了他休息,硬生生把話咽了回去。

  最后,只是帶著濃重的哭腔,對著空氣,用只有自己能聽清的聲音,恨恨地、一遍遍地嘟囔:“四姑娘…心腸太歹毒了!”

  “少爺的手…那可是要寫狀元文章、金榜題名的手啊!她怎么敢…怎么敢…”

  那聲音里飽含的怨氣和對少爺的心疼,幾乎要溢出來。

  盛長權聞言,唇角幾不可察地微微彎了一下,隨即又恢復平靜,只是垂下濃密的眼睫,掩住了眸底深處一閃而過的冷冽。

  而另一邊的紫苑,則像一泓沉靜的深水。

  她默默地收拾著藥碗和那些沾染了刺目鮮紅的布巾,動作麻利、細致,一絲不茍,跟她的為人一般沉穩。

  紫苑不像桔梗那樣情緒外露,但緊抿成一條直線的薄唇,以及微微泛紅、強忍著不讓淚水落下的眼眶,無聲地泄露了她內心的擔憂與憤怒。

  她將最后一塊染血的布巾仔細迭好,走到翠茗身邊,聲音壓得極低,道:“翠茗姐姐,我去小廚房盯著,給少爺燉些紅棗當歸烏雞湯,補血養氣。”

  “另外,清風、明月那兩個小丫頭年紀小,今日怕是嚇壞了,我去看看她們,順道叮囑幾句,別讓她們慌慌張張的吵著少爺靜養。”

  她選擇用最實際、最熨帖的行動來默默守護,照顧好少爺的身體,安撫好澤與堂的每一個人,讓這里盡快恢復秩序與平靜。

  另一邊的耳房里,小清風和小明月兩個小丫頭確實嚇得不輕。

  因為顧忌她們兩個年紀小,所以翠茗讓她們還回來,不要她們當值。

  此時,小清風抱著膝蓋蜷縮在通鋪的角落里,小小的身子還在微微發抖,一張小臉煞白煞白,大眼睛里盛滿了恐懼,像受驚的小鹿。

  “明月…”她聲音帶著哭腔,怯生生地問身邊同樣縮成一團的明月,“你說…少爺的手…會不會…會不會廢了呀?”

  “我…我聽見一個婆子跟張媽媽悄悄說,傷到手筋可就…就再也寫不了字了…”

  明月年紀更小,懵懵懂懂,但也知道少爺受傷是頂頂大的壞事。

  她眼淚汪汪地使勁搖頭,小辮子跟著晃動:“不…不會的!清風姐姐別瞎說!”

  “少爺是頂頂好的人!菩薩娘娘會保佑少爺的!紫苑姐姐剛才也說了,少爺吉人天相,一定會好的!”

  說著,她伸出小手緊緊抱住清風的胳膊,兩個小丫頭互相依偎著,用彼此微弱的體溫驅散心頭的寒意,小小的心里充滿了對少爺的擔憂和對行兇者深深的懼怕。

  眼見盛長權似乎疲憊地閉上了眼睛,翠茗對著桔梗和紫苑使了個眼色,三人動作放得極輕,如同無聲的貓兒,悄然退出了內室,并細心地將門帶上。

  當門扉合攏的輕響落下,室內重歸寂靜。

  床榻上,盛長權臉上那層刻意維持的平靜與虛弱瞬間如潮水般褪去。

  他倏然睜開雙眼,眼神銳利如鷹隼,深邃似寒潭,哪里還有半分病弱模樣?

  他緩緩抬起受傷的右手,五指張開又收攏,靈活地活動著關節,感受著傷口傳來的陣陣刺痛。

  眉頭微蹙,并非不耐痛楚,而是在精確地評估著傷勢對當前行動力的限制,以及預估完全恢復所需的時間。

  “幸好,此身并非凡俗。”

  盛長權無聲地牽動嘴角,露出一絲近乎笑意。

  他凝神靜氣,催動識海中那玄妙莫測的念力,引導體內一股溫潤而磅礴的奇異能量,悄然流轉至右手傷處。

  這股源自他“金手指”的異能,如同最精密的工匠,無聲無息地加速著細胞的重組與愈合。

  肉眼難辨的細微變化在傷口深處發生,帶來絲絲縷縷的麻癢感。

  這異能,是他穿越此方世界最大的依仗,亦是絕密。

  隨著年歲增長,它早已成長到一種非人的境地,不僅能錘煉肉身,使之超越凡俗極限,更能讓他對自身掌控達到“一證永證”的恐怖境界。

  陸紅提在呂梁山已是頂尖高手,兩年前他便能戰而勝之,如今更是深不可測。

  這異能雖暫時只能作用于己身,卻足以讓他立于不敗之地。

  “看來,若我全力催動,明日此時,這傷口便能愈合如初,連疤痕都不會留下。”盛長權暗自思忖,眼中精光閃爍。

  “不過…”

  他目光掃過包扎嚴實的右手,“這表面的‘重傷’,倒是個極好的掩護,不必急著恢復。總得讓父親…再給四姐姐添幾把火才是!”

  他心中對盛墨蘭毫無姐弟之情,唯有冰冷的算計。

  “以德報德,以直報怨”,這是他奉行不悖的鐵則。

林棲閣  盛紘那雷霆震怒、毫不留情地將墨蘭押入祠堂的決絕,如同一盆徹骨的冰水,將林噙霜最后一絲僥幸澆得粉碎。

  她失魂落魄、鬢發散亂地被趕回林棲閣,關上門的那一刻,支撐著她的力氣仿佛瞬間被抽空,整個人軟倒在地。

  然而,這癱軟只持續了短短一瞬,無邊的恐懼和怨毒就如毒藤般瘋狂纏繞上來,勒得她幾乎窒息。

  “墨兒…我的墨兒…”她死死摳著冰冷的地板,指甲幾乎崩斷,喉嚨里發出受傷母獸般的嗬嗬聲。

  盛紘眼中的冰冷、老太太隱含的殺機、還有盛長權那只裹著厚厚紗布的手…每一個畫面都像燒紅的烙鐵,狠狠燙在她的神經上。

  那不是警告,那是催命符!

  是懸在她和墨蘭頭頂、隨時會落下的鍘刀!

  盛紘對盛長權的重視,對那只傷手的痛惜,在她看來,就是徹底放棄墨兒的鐵證!

  盛長楓怯懦地跟進來,帶著哭腔想扶起她:“娘…妹妹她…”

  “滾!”

  林噙霜猛地抬頭,那雙曾經盛滿風情的美眸此刻赤紅如血,里面翻滾著刻骨的恨意和一種近乎癲狂的光芒,嚇得盛長楓一個趔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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