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駒過隙,日月流光。賃 時間很快就來到了最為重要的一天。
雖然說,衛姨媽還沒到汴京,但是,張榜的日子卻先來了。
盛府。
除了盛紘跟盛長柏二人需要如往日般上衙,而不能待在家里之外,盛家的其余人卻是盡量都守在家中,等待著盛長權的消息。
不過,盛長楓在府里待不住,倒也是一大清早地就跑了出去,說是要為自家七弟弟打探消息去,對此,眾人也是無話。
當然,至于說是只打探消息,還是順便打探消息,卻是另有說法了。賃 除他之外,旁的人卻都是“乖乖地”待在府里,焦急且又“安靜”地等待著前頭的消息。
只是,有的人是真心為盛長權著急,而有的人嘛,卻是在背地里暗暗詛咒,希冀能傳來個壞消息,最好是教盛長權落榜落得連個名兒也找不著。
而盛長權自己,表現得卻是頗為“淡定”,只是隨著自己的一群好友,出去到張榜附近的酒館里等待著消息。
誰也不知道的是,從昨天開始,徐長卿就一直沒出現過…
東華街外。
一處頗為雅致的酒館里,人聲鼎沸,氣氛濃烈。賃 往日頂多只能坐一半的位子,今日卻是爆滿,所有的桌子前都是坐滿了人。
甚至,還有一些沒有座位的寒門學子們,更是站在了門口不遠處,不斷地往外張頭探腦著。
很明顯,他們是在等著放榜。
不過,這些寒門學子倒也不是就這么光傻站著,酒館的小二們也早早地就為他們準備好了長凳、茶水,甚至還有一些免費的酒水,以供飲用。
這些酒水雖談不上名貴,但也貨真價實,是普通百姓們常見卻不舍得買的酒水。
當然,這自然也是酒館掌柜們特意吩咐的,畢竟,誰也不知道這雞窩里到底能不能飛出只金鳳凰來,若是有學子中了,這酒館自然也算是結了個善緣。
不得不說,這生意人還真是有一手。賃 不過,這群學子當中偶爾也會混有一些嘴饞的懶漢,他們穿著不合身的儒服,倒也裝模作樣地左顧右盼,名為等榜,實為混吃混喝。
只是,今天畢竟是個不同尋常的日子,故此,掌柜們也懶得搭理他們,只要他們不跟真正的學子們鬧出矛盾,也就任由他們占些便宜。
與這些人不同,盛長權他們早早地就已經預定好了位子。
此時,盛長權正坐在一處靠窗的位子,手里面還舉著一杯清酒,優哉閑適地望著窗外的人群,神情恣意且淡然。
而在他的周圍,則是坐著上次那四位拜訪過盛府的好兄弟——牛興文、柳仁元、連卓以及申禮。
“長權,你就真的這么淡然嗎?”
幾人里,還是柳仁元性子最急。賃 此時,也是他率先出口:“就算你這次能中,但你就不擔心有人會搶了你的…解元嗎?”
說到最后,柳仁元不禁往左右看了看,聲音也是不自覺地小了一些。
畢竟是在外面,有些話是不能胡亂說的,若是被人聽見了,那可就不妙了。
更何況,從始至終,盛長權也沒口出狂言地說自己一定是解元,這個解元,實則是柳仁元他們幾人玩笑時說過的話而已。
當然,也不完全是玩笑話,對于盛長權能否成為解元,柳仁元他們還是頗為相信的。
畢竟,對于他的文章功底,幾人那都是極為信服的,他要是不中,那他們可不服。
“是呀,長權,難道你就真的不急?”賃 聞言,申禮幾人也是不由開口,同時也都將目光轉移到了他的身上。
因為是在外面,所以幾人的言語當中倒是也沒有了上次的那種莊重之感,彼此之間也是更為隨意親切。
說起來,他們幾個雖然說是同年,但是真正參加了京城鄉試的也就柳仁元跟盛長權二人而已,其余三個則都是回了他們的祖籍地考。
至于說這三個為何沒有等到當地放榜,卻是因為這幾人都是心中極有數的。
除了申禮之外,其余兩人都是明白自己此次中榜的可能性不大,此次回鄉考試,也不過是為了來年的再戰而已。
無論如何,他們總得熟悉下流程,以待將來嘛。
而申禮的情況,則就是只可意會,不可言傳了。賃 牛興文幾人雖然心中有些難受,但也無法苛責,畢竟,幾人身世不同,有些事情也是應有之意,他們早就司空見慣了,只是,往日里他們才是被羨慕的一方。
對此,申禮本人也是有所察覺的,只是,為自己計,為家人計,他只能無奈應下,但羞愧之下,他也不愿在故鄉等候,索性便回京來了。
“呵呵,我這也不是沒辦法嗎?”
“現在這個時候,名單定然也已經出來了,我急與不急,又有何分別?”
察覺到幾人之間的古怪氣氛,盛長權索性插科打諢道:“而且!”
他看了看外面的學子,故意搖頭嘆息:“唉!”
“而且,若是跟他們一般,倒也顯得有些心虛了。”賃 “這樣,豈不辜負我‘一代書宗’的偌大名頭了?”
盛長權玩笑地說起了自己的外號,一臉的“驕傲”。
因為自成一派的書法,盛長權在外界書壇名聲斐然,再加上某人偷偷地雇傭水軍,此時的他已然是有書壇小宗師的說法了。
“噗…”
“‘一代書宗’?”
“哈哈哈…”
幾人先是一愣,而后俱是一笑,氣氛頓時就是緩和了許多,就連申禮的表情也是微微放松。賃 他們幾人自然是明白盛長權話里的風趣意味。
“盛宗師,你可真是看的透徹啊!”
柳仁元眼里泛著笑意,衷心贊嘆:“看來,不僅是文章書法比不過你,就連這些人情練達之事,你也是遠在我們之上呀!”
“是啊!畢竟是宗師嘛!”
其余幾人也是起哄,紛紛開著盛長權的玩笑。
“嘿嘿!”賃 對此,盛長權也是不以為意,反而更是得意地挺起了胸膛,面上滿是淡然,仿佛他是真的沒有將放榜之事記在心上。
只是,眾人全都不知,盛長權此時都快把腳下的鞋子給扣爛了。
“徐長卿這家伙怎么…還不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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