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更后改)
盛長權轉身拉住了自家二哥,開口催促道:“爹不是讓你教我嗎?”
“那現在,咱們就趕緊找個安靜的地方,你先好好地告訴我一下,翟大人究竟是個什么樣的人吧?”
“還有,他老人家又最喜歡什么樣的文章?”
“他的政治主張又是什么樣的?”
盛長權宛若是端起了一架機關槍,直接就對著盛長柏一頓狠噴!
當然,盛長權這么說話,一半是為了緩解自己的尷尬,而另一半也是想著要早些了解主考官的性子,好借此占得些許的先機。
畢竟,事關自家的前程,所以盛長權也就顧不得什么了。
“啊?”
盛長柏有些恍惚,一時間沒能聽清楚自家幼弟在說些什么。
“小七,你說什么?”
“二哥哥,走吧!”
只可憐盛長柏還沉浸在對自家好友的懷疑當中,沒能第一時間清醒,就直接被盛長權給一把拽住了,然后連拖帶拉地給扯到了遠處。
“呀?唉!”
“小七,你慢些!”
“你慢些呀!”
被盛長權拖拉,作為哥哥的盛長柏卻只能是在后面無力地“掙扎”著,只可惜,在力大無窮的盛長權面前,盛長柏才是個弟弟!
故此,任憑他喊破了嗓子,也沒能有一點兒作用,只能“隨波逐流”地任由盛長權拖拉著往前走。
不得不說,這世間的事兒還真是一物降一物啊!
任憑盛長權在人前是如何的嚴肅端正,但在盛長權的面前,卻難以為繼,有他在,盛長柏十次有八九次都會破功。
這可真是一言難盡啊!
時間過的飛快,轉眼間,就已然是入秋了。
同時,一旦金桂飄香,那也就是代表了鄉試的接近。
而此時,卻正是應試之時。
盛府。
“權兒,你今次可得好好考啊!”
盛家的大門前,王大娘子一如曾經送盛長柏進場時的那般,真心地為盛長權送行。
雖然說盛長權并不是她親生的,但他終究也還是在王大娘子身邊養大的,故此,她對盛長權的感情也還是相當深厚的。
此時,王大娘子的手里邊拿著一個大大的包裹,直接就遞給了對面的徐長卿。
因為是在城里考試,所以盛長權也沒多帶人,只是要了徐長卿一個人服侍,所以,盛家眾人便將所有的東西都交給徐長卿,讓他保管。
“最好呀,是跟你二哥哥一樣!”
這時候,王大娘子忽然偏過頭來,對著盛長權叮囑道:“能一舉得中!”
“你呀,可千萬不能學別人,在這兒來個馬失前蹄,得考個一兩次才能成功!”
不過,王大娘子這時候雖然是在對著盛長權說話,但實際上,卻是在內涵別人,她嘴巴對著盛長權,但眼睛卻是不自覺地往后瞥,偷偷地看著后面的林噙霜。
“是!母親!”
盛長權的嘴角微微有些抽搐,似是難以忍受如此場面,但是,他的面上卻是盡量維持著平靜,不顯絲毫的異樣,以免會刺激到場中的個別人。
“嗯!”
聽到盛長權的回復后,王大娘子的心氣也就愈發的順遂了。
不過,王大娘子乃是“性情中人”,她見此時己方占優,說的也就越起勁了。
“權兒,你記住便好!”
“要不然的話,你也不想想,這要是多考兩次、三次的,那還不累得全家人都不得安寧!”
趁著時間還早,王大娘子就想著再說一點,反正啊,盛長柏就是她最大的底氣。
“而且啊,我可是聽人說了,他們說啊,這科考的次數多了,那就是代表著主人的心氣也就慢慢地泄了。”
“這時間花的越久,就越難得中!”
王大娘子一邊“告誡”著盛長權,一邊卻是悄咪咪地看著站在自己身后的林噙霜,快意地看她神色變換,整個人的神情間全是一片愉悅。
依照王大娘子的性子,她是不屑,也是不會隱藏自己表情的,故此,她的這點兒小動作幾乎就是全裸在眾人的面前。
不過,這也怪不得她,畢竟,在這之前的時候,她可是沒少受林噙霜的怪話。
在盛長柏未中之時,那林棲閣的人可是將尾巴都翹上天去了。
那時候,相比較于盛長楓平日里的偌大才名,在會試之前的盛長柏卻是低調,始終是在一個默默無名的狀態,只顧著埋頭苦學,努力提升自己實力,卻從不參加外面的詩會等活動。
當然,一方面是盛長柏確實于詩詞之道上沒有天賦,也沒有興趣,但是,更重要的則是,他的心里有一桿秤,他知道自己想要的什么,需要什么,故此,他甘于寂寞,愿意沉下去。
但是,那時的沉寂,盛長柏耐得住,可王大娘子卻不行!
她每每見到林噙霜拿著盛長楓做伐子,然后向著盛紘討好拿喬的時候,她就滿腹怒火!
若不是因為那時候的怒火是被盛長柏給強壓著的話,怕是王大娘子早就要爆發了,哪里還能等到今天!
所幸的是,在那年的會試當中,盛長柏一鳴驚人,一舉高中,直接成了進士,而盛長楓卻是戲劇化地落榜了。
那一日,除了劉媽媽外,旁人并不知道那次放榜后,王大娘子是笑了個什么模樣!
那場景,著實是叫人難以言述。
而且,最叫王大娘子開心的則是,盛長楓后面又考了兩次,卻依舊是不中。
也正是因為如此,王大娘子才會這般開心地暗暗諷刺,實則她的目的就是想要借此來讓林噙霜生氣,好慰一慰自己多年的委屈!
“你!”
果然!
被王大娘子這淺顯的話一激,林噙霜頓時就是變了顏色。
縱使林噙霜往日里有多深的城府,但孩子,卻始終是她的禁忌。
此時,王大娘子的這番話,簡直就是在拿刀往她心窩里桶!
也就是盛長楓有事不在,要不然的話,怕是場面就更熱鬧了。
話又說了回來,因為此時乃是眾人齊聚盛府門前的時候,除了盛長柏和盛長楓兩兄弟因為有事不在之外,旁的人也全都是回來了。
甚至,就連盛長權的大姐,華蘭也是特意從袁家趕了回來,其目的也就是想要送一送盛長權。
當然,這倒也不是說盛長權和華蘭的關系有多好,之是因為華蘭看好自己的這個庶弟而已。
在華蘭回娘家的時候,她就時常能聽到王大娘子說盛紘極為看好盛長權,覺得他是有狀元之姿,將來必有遠大前程的。
作為女兒,華蘭也是知道盛紘的眼光是如何的,說句實話,盛紘除了在后宅一事上有些拎不清之外,這看人,他還是極準的。
想當年,袁文紹就是盛紘給她定的,也是他對華蘭說,袁文紹雖然不是袁家世子,也不甚得他們家父母喜歡,但是,他本人的能力強,性子也好,若是華蘭能嫁給他的話,定然不會失望的。
結果,也正是如此,這么些年來,她與袁文紹幾乎就沒紅過臉,他們之間的感情也是自成親那一日起,一時比一時好。
故此,也正是因為如此,華蘭才會特意結交盛長權姐弟,在私下里與他們親密來往。
而此時,亦如是。
再說回此時的盛家大門前,因為王大娘子是在這大門口處說的,所以場中眾人也都是在看著,因此,林噙霜也只能謹受妾室的規矩,不敢胡言妄語。
就算此時王大娘子是在內涵她家長楓,林噙霜也只能是忍著。
但是,就算是林噙霜不能開口反駁,但也不是代表著她就沒有辦法出氣。
于是。
林噙霜眼珠子一轉,頓時就是想到了一個主意。
在眾人的主意力全都集中在王大娘子身上的時候,林噙霜卻是運用起自己的天賦,在頃刻間就是濕潤了眼眶,而后,她微微偏過頭來,似怨還恨地望向了盛紘,用一種期待、委屈的聲音,輕聲喚道:“紘郎”
這一句九轉十八彎的“紘郎”,頓時就是叫酥了場上的某人。
“咦!”
不過,同樣的,也是有人被林噙霜的這聲音給叫的有些惡心!
而此人,赫然就是王若弗,王大娘子了。
王大娘子在聽見這一句“紘郎”的時候,頓時就是一個激靈!
“呸!狐貍精!”
王大娘子有些受不了地低罵一聲。
不過,王大娘子覺得惡心,盛紘卻不覺得。
相反的,在林噙霜“無助”地求援下,他更是相當振奮地翹了翹自己嘴邊的胡須,而后頗為“英勇”地為她出頭,開始說話。
“娘子,你這是在說什么?”
盛紘為其“主持公道”地開口說道:“眼下,是長權最關鍵的時候,你別瞎說什么有的沒有!”
雖然盛紘的心里對于盛長楓也是有些不滿,但是,他終究也還是自己的兒子,故此,他這次開口,也不僅是要為林噙霜出頭,同時,更是在為盛長楓出頭。
盛紘覺得,無論如何,他還是不能見到自己的庶子受到嫡母的欺負。
畢竟,這可是他從小就立下過的誓言!
“哼!我說什么?”
若是尋常人家,大娘子自然是不敢頂撞自家官人的,可是,王大娘子是誰,她除了自己的老子娘之外,別的人,她誰也不虛!
當然,這是她自己說的,是不是真的,尚且不清楚,但唯一可以肯定的則是,眼下的她是決計不怕盛紘的。
“怎么?”
“我為什么就不能說?”
王大娘子兩眼一瞪,大發雌威地道:“我既沒指名,也沒道姓,你憑什么說我?”
“難道,你就不怕你這寵妾滅妻的事兒,給傳到了外頭嗎?”
王大娘子很虎實地說出了盛紘一直以來,都頗為害怕的事兒。
一時間,她的氣勢,倒是比盛紘還要足!
“你…你…”
大庭廣眾之下,盛紘被王大娘子的這番話給氣得說不出話來,他有心想要說些什么,但看到門前大道上人來人往的場景時,卻又只能是悶哼一聲,閉了嘴!
“怎么,你還知…”
“好了!”
就在王大娘子還想要再說些什么的時候,一直沉聲不言的盛老太太終于是開口了。
雖然盛長權只是去鄉試,但是作為盛家的子嗣,且又是明蘭的弟弟,盛老太太也是特意起了個大早,親自來送他。
要知道,像這種全家為子嗣送行的場景,一般也只有會試、殿試的時候,才會有這般待遇,畢竟,作為探花起家的盛家,這種鄉試雖然重要,但為了自身的逼格,他們也不能隨隨便便地就這般作為,以免還引得旁人笑話。
當然,這也只是盛紘的想法而已,作為一心廣大盛家門楣的主君,他除了要提升自己家族的實力之外,外在形象也是需要注意的。
雖然,這有些可笑,但卻是盛紘最真實的想法。
稚嫩而又笨拙,宛若是一個剛出殼的小鳥,有心飛翔,卻又小心翼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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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老太太一發話,所有人俱都是垂下了頭。
其中,包括大發雌威的王大娘子。
“今日,是權兒鄉試的日子。”
盛老太太說話很有分量,雖然不急不緩,但卻擲地有聲,有種說不上來的氣勢。
“我不希望,看見,或者聽見一些不利于盛家團結的東西!”
“咚!”
盛老太太將自己手里的拐杖狠狠一頓,給了眾人一記宛若重錘一般的撞擊聲!
“是,母親!”
盛紘最先回過神,于是趕緊俯身請罪道:“母親,您說的是,是兒子的錯!”
“一切全都是兒子的錯!”
對于盛老太太,盛紘一向都是敬而畏之,畏而服之的,因此,盛老太太這么一說,不管是不是他的錯,盛紘都是會第一時間趕過來認錯的。
盛老太太看了一眼認錯的盛紘,沒有說話,只是將目光轉向了一旁的王大娘子和林噙霜,靜靜地盯著她們。
“母…母親,兒媳知道錯了!”
“老太太,噙霜也知道知錯了!”
王大娘子和林噙霜在盛老太太“平淡”的目光下,很快就認了錯。
而對此,盛老太太也不多說什么,畢竟都是長輩,且又在外面,到底還是得給她們兩個留些顏面的。
“權兒!”
既然世間已經平息,那盛老太太也不過多地糾纏,她轉頭看向了不遠處的盛長權,慈祥地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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