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她老人家可是真心疼你的!”
盛長權放下自己手里的釣竿,轉頭望著賀弘文,繼續道:“而你若是一直都感到內疚的話,賀家祖母見了,怕是也不會感到開心的!”
“是啊!”
聽到盛長權這么一說,賀弘文也是無奈點頭。
“所以,我現在就想著能夠盡快地將京里的生意做上手,好讓祖母大人能歇一歇!”
“這樣子,也好讓她老人家不用再為我擔心,活的也能松快些!”
說完這些,賀弘文的臉上也不由地露出了一副略顯憨傻的笑容。
雖然傻乎乎的,但無可否認的則是,這樣的笑容卻是比此時天上燦爛的驕陽還要璀璨幾分!
盛長權微微一瞟,心中無奈道:“算了,賀弘文這家伙,就算是勉強通過了吧!”
“也就讓他有幾分能接近阿姐的機會吧。”
此時,正在一旁和小桃她們偷偷說笑的明蘭卻是沒有料到,自家的阿弟已經將自己給安排的明明白白的了!
屋子里。
“看上了明蘭?”
盛老太太心知肚明,知道對方這是要給她家的孫子給說親了。
“是弘文這個孩子嗎?”
盛老太太故意裝作一副不確定的樣子,輕輕地問了一聲,準備聽賀老太太的下文。
“對!”
賀老太太點了點頭,略顯急迫地道:“老姐姐,就是弘文這個孩子!”
“你看?弘文這孩子?”
“弘文啊!”
得到了肯定的回復后,盛老太太沒有多說,只是慢慢地沉吟著,好似是在斟酌思量著什么。
不過,盛老太太沒有說話,但賀老太太的卻是忍不住了。
“老姐姐,你看啊!”
“弘文這孩子,長得雖不是俊美無雙,但倒也算是一表人才。”
說實話,賀弘文的長相其實是略顯俊美的,雖不及齊衡、盛長權這等絕世美男,但真要比起來,卻是不輸于顧廷燁、盛長楓等人的。
至于盛長柏,那他的容貌還真算是盛家眾人里最差的一個,畢竟,他的模樣比較像王大娘子,或者說,是像王家祖父,是一種硬朗的那種風格。
不過,又因為盛長柏的個性是那般的端方古板,在這種氣質的襯托下,他的容貌卻是更加地被別人給比下去了。
但是,所幸的是,盛長柏的娘子,海朝云卻是不在乎這些,或者說,她就喜歡盛長柏的這一款,故而,他們兩個倒是幸福美滿得很!
“呵呵,弘文這孩子長得也極好啊!”
盛老太太卻是擺了擺手,制止了賀老太太的自謙。
“老姐姐,其實啊,最難得的啊!”
“是弘文這孩子懂事、孝順,待人更是誠懇。”
說到這里,賀老太太的臉上也是不免浮現了幾分自豪之色。
“他呀,做事認真仔細,也沒有旁人的那些個花花心思。”
“是個踏實的好孩子!”
作為賀弘文的祖母,在面對盛老太太時,賀老太太難免是落入下風的,因此,她也只能是說出了自己的優勢。
“而且,老姐姐啊,有句話我不得不說!”
“咱們兩家也算是世交了,若是能將明蘭嫁到我們家,我定然是不會虧待明蘭這丫頭的!”
不過,話雖然這么說,但賀老太太也知道賀弘文并不是樣樣都好。
畢竟,當今之世,男子若是沒有功名在身的話,確實也談不上是有多優秀。
最起碼,是對盛家這種因為科舉才興盛的新興家族而言,就更是如此。
因為他們家乃是因為盛旭老爺子高中探花才逐漸興起的,所以,對于科舉、功名,他們家也難免是過度關注的了。
要知道,對于盛家,或者對于是在盛紘主宰的盛家而言,旁的什么都是些虛的,選擇兒女親家的時候,最重要的則就是要看對方的家里,能否是對己方官途有所助力。
而盛長柏的媳婦兒,海朝云就是這般選擇的。
同樣的,若是讓盛紘來為明蘭選婿的話,那定然是要考慮到對方有無功名在身了。
只可惜,在這方面,賀弘文卻是極其慘淡。
許是因為曹氏身子不好的緣故,所以賀弘文自小就開始學醫,在讀書上既沒有什么天分,也沒有什么追求,故而,時至今日,他也不過是考取了個童生而已。
所以,若是談論此事的話,賀弘文卻是很難堪!
“蕓娘啊!”
迎著賀老太太殷切的眼神,盛老太太卻只是微微地搖了搖頭,沒有直接回復,只是道:“我家的情況,你也是知道的。”
“明蘭這個丫頭,雖然是養在我的身邊,但說到底,能決定她親事的,卻還是她老子!”
“所以,這種事兒,我現在還是不能給你答復!”
對于盛老太太說的這些,賀老太太自是清楚的。
她知道,盛老太太并不是盛家當今主君的生母,但是,盛老太太雖不是盛紘的生母,但卻是他的嫡母。
在禮法上而言,卻是更能決定此事。
但是如今盛老太太這般說話,那也就是在委婉地告訴賀老太太,她還不想徹底地決定下來,這件事,她還是要多多考慮。
“老姐姐!”
“既然這般的話,那不如就讓我家弘文與明蘭私下里多處處,如何?”
賀老太太知道盛老太太的性子孤高,與常人不同,因此才敢這般說話,想要從明蘭的身上入手,直接讓兩個小的互相接觸,以觀后效。
畢竟,此世除了盛老太太外,別的人家,那是絕對不可能會讓兩個孩子互相接觸的。
男女大防,那可不是說笑的,若是一個不好,可是極容易出現大問題的。
果然!
在聽見賀老太太說出這句話的時候,盛老太太倒是沒有拒絕,不過,她也沒明說,只是道:“這樣吧,不如就讓弘文這孩子多找找權哥兒吧!”
“反正,他們兩個都是會醫術的,就讓他們兩個多親近親近!”
盛老太太說話,總是這般留有余地,看似答應了,但回過頭來,仔細一想,卻是什么也沒說。
“那感情好,其實,這哥倆倒是挺合適的!”
賀老太太自然是清楚盛老太太話里的意思,知道她這是答應了,因此,也不免是有些高興,說出來的話,倒也是有些虎狼意味了。
“哈哈哈!”
聽到賀老太太這么說,盛老太太和房媽媽兩個人也是忍俊不禁。
“還別說,若權哥兒真要是個姑娘的話,那我就直接做主,將她許給你們賀家了!”
盛老太太配合著說著玩笑話,一時間,場面也是漸漸地融洽了起來。
就這般,待到船上眾人逐漸地熟悉了水上的生活后,這兩艘畫舫船也是慢慢地開始加快了速度,憑借著此時氣候風向,賀、盛兩家的這只隊伍,卻是在漢江上飛快地行駛著。
不過,因為隨著旅途的開始,他們的這只隊伍也是慢慢地變得小心謹慎了起來。
畢竟,此時的江面上可沒有以前那般的太平,說不準在哪個地段上,就有著一大批的水匪藏著,準備給他們來上一刀。
這一日清晨,盛長權幾人卻是罕見地出現在了三層的甲板之上,看樣子,他們似乎是準備欣賞外面的海景。
不過,此時尚早。
尤其是對明蘭而言,那就更是早得不能再早了!
“呀,小桃,這日頭還沒出來嗎?”
明蘭打著哈欠地問向了一旁的小桃,滿身滿心的都是流露著一股睡意。
很明顯,她這是被迫營業,睡意還未完全消散。
“姑娘,快了!快了!”
小桃神采奕奕地回答著明蘭的問題,但眼睛卻是死死地盯著遠處那漸漸泛起金光的水平線,一臉的期待。
小桃倒是沒有明蘭那般睡懶覺的毛病,所以這個時候的她倒是精神許多。
“呵呵,阿姐,這可是你說要看海上日出的,怎么現在卻又等不及了啊?”
看著明蘭這幅糟糕的表現,盛長權忽然有種將她抓回去,然后回爐重造的沖動。
“哎呀,我這不是還沒睡好嘛!”
明蘭有些不滿地嬌嗔著:“阿弟,你也不是不知道我的毛病!”
“這早上,我著實是起不來的啊!”
“呵呵!”
瞧見明蘭這般嬌憨的模樣,一旁的賀弘文倒是忍不住了。
“七弟弟,你也別怪六妹妹了!”
賀弘文頗有些拉偏架地道:“其實,這世上,確實是有些人會如六妹妹這般,早上是無論如何也早起不來的!”
“哦?”
明蘭忽聽見賀弘文這么說,明蘭頓時就是眼睛一亮!
她似乎,是找到了自己日后能晚點起來的理由了。
“弘文哥哥,這有什么說法嗎?”
“嗯,其實,這也算是一種疑難雜癥吧…”
一說起這個,賀弘文就宛如是打開了話匣子一般,嘰里呱啦地說了大半天。
“這…”
面對賀弘文這般模樣,明蘭頓感頭疼。
“咦?”
而就在明蘭頭疼之時,她忽然是瞧見了二層甲板上到處站著的人,心中有些好奇。
“王伯,你們這是在做什么?難道這附近的水域上,真的是會有很多的水匪嗎?”
明蘭忽然就是沖著二層的船工大叔問道。
因為這次的兩艘畫舫船都是租來的,所以這船上的船工們其實也都是船行的人,是隸屬于船行的,而這位“王伯”,則就是這次旅程眾多船工們的船頭,是他們的老大。
“回小娘子的話。”
船頭王伯聽到明蘭的問話后,先是抬頭遠眺了一眼前方平靜的水面,而后回轉過頭,頗有些苦澀地回道:“其實,不僅是這里,接下來的這一段路程里,怕是都不怎么太平!”
“嗯?”
眾人心驚!
“王伯,你說的可是真的?”
此時,就算是一直心有準備的賀弘文也是不免有些心慌。
而除了盛長權之外,明蘭、小桃等人就更是滿臉的驚慌了。
“唉!”
“這自然是真的了!”
王伯搖了搖頭,聲音也是愈發的低沉了。
“而且…”
“王伯!”
就在王伯準備開口說些什么的時候,盛長權卻是忽然在甲板上開口了。
“王伯,若是您老人家眼下有空的話,倒不如上來我們這里,與我們詳說一下此次的行程計劃。”
盛長權琢磨著,此次的旅途怕是不怎么順利,最好還是要和他們對接一下。
“這…”
王伯想了想,倒也沒拒絕,他覺得自己確實是有必要讓這些貴人們心有準備,省得到時候面臨水匪之時大驚小怪的,出了什么差錯。
“既然如此,那小老兒就厚顏說上一說了!”
王伯站在二層的甲板上,朝著明蘭等人拱了拱手,順勢答應了下來。
“咚!咚!咚!”
隨著一陣腳踩踏板的聲音響起,王伯的身影也是逐漸地出現在了盛長權他們的面前。
“王伯,您請!”
眼見王伯走近,盛長權當即就是從亭子里站起身來,沖著他邀請道。
此時,盛長權他們正坐在三層甲板上的一座木亭子里面。
這木亭子是由一種獨特的鐵木制作而成,堅硬非常,絲毫不懼外界的風吹雨打,海面的水汽升騰,是富貴人家建造欣賞海景的 上面擺滿了糕點、小吃,卻是顯得極為富貴。
不過,無論是盛家亦或是賀家,他們兩家都是不缺銀子的主兒,在生活水平上自然不是普通人家那般的困頓。
“啊?不用!不用!”
“小郎君客氣了!客氣了!”
眼見盛長權起身來迎接自己,王伯頓時便感受寵若驚,趕緊揮舞著自己的雙手,連連擺動!
他覺得對方的這種舉動實在是太客氣了,客氣得都叫他是有些受不了了!
畢竟,二人之間的階級差距可是天壤之別,一個是活在泥濘里的下三濫,而另一個則是天上的文曲星下凡,這叫有些迷信的王老伯又如何坦然的下來?
“呵呵,王伯,您別客氣!”
眼見王伯有些不安,盛長權也不由開口勸道:“王伯,您是老人家,又是我們的老前輩,而今,咱們更是有緣在同一艘船上,您老務必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