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還是不吃?
這的確是個問題。
之前諾夏也得到過幾枚惡魔果實,但無論是銹銹果實,還是后來在杜伽利略手中繳獲的那幾個動物系果實,都看不太上眼。
而金獅子的這枚飄飄果實卻大不一樣。
不談別的,能擺脫重力,任意在天空飛行,光是這一條,對他而言,就頗具誘惑力了。
飛行,永遠是刻在人類基因里的夢想。
只是…
“惡魔果實的詛咒,也不是開玩笑的。”
諾夏注視著眼前的螺旋紋果實,一開始的興奮逐漸退散,逐漸恢復平日的理智平靜。
“吃下果實之后,意味著大海、海樓石,從此都將成為我的克星…”
他如今已然算是世界第一梯隊的強者。
而戰力的主要來源,是那堪比怪物的肉身體魄,和一手能操控風之奧義的精湛劍術。
因此,飄飄果實,哪怕是能開發到接近金獅子那種程度,對他的戰力加成其實也并不算多,但吃下去,卻會直接多出兩個弱點。
自此以后,他那能在深海中自由呼吸泳動,與魚人族一般,只需在海面便能占盡優勢的強大海戰能力,也會大打折扣。
就像是原本憑借肉身就能無敵的超人,硬是加上了個氪石的致命罩門。
若是剛穿越到海賊世界,就碰到了飄飄果實,那他絕對會毫不猶豫地吃下。
但現在…
卻是有些劃不來。
“算了。”
諾夏并不是個喜歡患得患失、鉆牛角尖的人,短短十幾秒內,便做下決定,將飄飄果實收回了背包欄中。
而后看向家的方向,目光微微一閃。
雖然他對飄飄果實沒了吃下去的興趣,但這枚果實的珍貴性,依舊毋庸置疑,一直丟在背包屬實浪費。
人終歸都是有私心的。
這枚果實是諾夏費勁千辛萬苦擊敗金獅子的戰利品,又歷經數月才孵化出來,讓他就這么上交肯定不干。
所以諾夏這一刻的新打算,是準備將其贈給身邊的家人。
老爹老媽自然不在考慮范疇,二老都是退休的年齡了,并且早在他頭次回東海探親的時候,就對惡魔果實表現的興致乏乏。
那是真的一點興趣都沒有,不像某奇。
至于三位老婆大人里。
貝爾梅爾已經是銹銹果實能力者,希雅也早在兩年前就吃下了模仿果實,自然也就直接PASS。
剩下的,也只有小兔子了。
“就是不知道準將她想不想吃…”
諾夏捏著下巴,沉吟自語,“如果愿意的話,這果實還挺適合她的。”
再好的惡魔果實,也得在強者手中才能發揮出來,否則就會像被鼻屎男吃下的爆炸果實一樣純屬浪費。
而以小兔子的實力與潛能,飄飄果實在她手中,自然不會被埋沒。
甚至能相輔相成,讓桃兔的實力增進速度,比原著時間線里來的更快一些。
或許在頂上戰爭那個時間點,海軍本部就又能多出一位真正的大將級戰力。
而不是直到頂上兩年后,桃兔茶豚的實力終究還是比大將差上一線,逼得海軍本部不得不世界征兵,啟用藤虎綠牛這么兩個外人。
“嗯,就這么定了。”
諾夏左拳擊掌,立馬匆匆趕回家中,簡單沖洗下后,便徑直去了桃兔的辦公室。
自去年年底敘職,卸任西海第一支部基地長后,桃兔就和諾夏一樣,常駐本部,不過軍銜依舊還是少將。
實力夠,戰功夠,但資歷卻是一道跨不過的門檻,按照上頭透露出來的意思,桃兔要晉升為中級,起碼還得熬一兩年才行。
“可準將你都晉升少將快兩年了吧?怎么資歷就不夠了,我比你晉升少將還晚上半年多嘞,這不也成中將了嗎?”
那時候,諾夏一臉納悶,是這么為桃兔打抱不平的。
多雙標哇,一點都不公正。
結果說完,就挨了小兔子氣急敗壞地一頓小粉拳胖揍——
丫的,凡爾賽是吧?你這家伙的變態履歷戰功,是年齡和資歷能限制的住的?
別說少將當一年就晉升,要是當初沒提前畢業,一授銜就是中將都不稀奇了好伐?
十分鐘后。
桃兔的辦公室中。
“飄飄果實?”
果不其然,一等諾夏拿出這枚果實,即便是性子沉穩的桃兔也被嚇了一跳,美眸中滿是驚奇:
“這不是金獅子的果實嗎,怎么會在你的手里?”
諾夏聳聳肩,將大概的經歷,如實回答。
就像是當初將生命卡的秘密,透露給貝爾梅爾一樣。
對于諾夏而言,除了系統的存在,他打算帶到棺材板里去,誰也不透露之外。
其余的東西,對于自己最親密的人,并沒有什么隱瞞的必要。
“你的這把劍,能將果實能力從被擊敗的人身上剝奪,并且重新孵化出惡魔果實?”
桃兔花費了許久,才勉強消化掉這個極具沖擊力的信息,一陣失神過后,她黛眉微蹙,若有所思地道,“那這樣一來,深海大監獄里的能力者豈不是…”
“沒有關押養下去的必要?反而能成為海軍穩定的果實渠道來源?”
諾夏樂的忍不住摟住她的脖頸,用力親了那白嫩的臉頰一下,“不愧是準將!和我當初想到一塊去了。”
桃兔推開他往下方攀移的右手,沒好氣地瞪了他一眼。
“但是沒那么簡單啊。”
諾夏笑呵呵地在她辦公桌對面的沙發上坐下,翹起二郎腿,“我能剝奪惡魔果實的,只有被我親手擊敗的能力者,而且這個能力每次發動,最起碼也得間隔三個月。”
哪怕他卡著冷卻CD去深海大監獄提貨,也就一年四個而已,但那里面關押的能力者有多少?
杯水車薪,該關的能力者還是得關。
“當然,最關鍵的是,我不想讓外界知道我有這個能力。”
諾夏給自己倒了杯茶,指了指天花板,“包括上頭的人。”
“為什么?”
桃兔微微蹙眉,“戰國大將,和空元帥,都是光明坦蕩的人,就算知道了也不會惦念你的…”
“他們當然不會,但再往上的人嘛…就不知道了。”
諾夏聳聳肩膀,語氣大有深意。
他其實最顧忌的是哪位神龍不見首尾的永生者伊姆,但桃兔卻理解成了五老星以及其余的世界政府高層。
不過殊途同歸,她也一下子能理解諾夏的心境了。
這種能撼動世界秩序、突破普通人認知常識范疇的詭異能力,暫時的確還是不要傳開為好。
匹夫無罪懷璧其罪,或許世界政府的官員,不會吃飽了撐的去為了索要佩劍激怒諾夏,但那幫腦子有泡的天龍人,卻難保不會生出什么覬覦之心。
“給我幾天時間考慮一下吧。”
桃兔沉吟片刻,還是有些猶豫不決,“我現在也摸不準,自己該不該吃下這枚果實…”
顯然。
考慮到惡魔果實的弱點弊端,專修劍道的桃兔,同樣有著和諾夏類似的顧慮。
“嗯,隨你。”
諾夏無所謂地聳聳肩,也懶得將飄飄果實收回背包了,他喝著茶,目光一轉,落在茶幾上堆積如山的信箋上:
“怎么這么多,都是婚禮請柬的回信?”
“差不多吧。”
桃兔還在盯著眼前的飄飄果實發呆,聞言有些頭疼,揉了揉眉心道:
“不光是給我的回信,給你的,還有希雅那丫頭的,也都在這里了,郵差就知道圖省事,一股腦全送我辦公室來了…我都還沒來得及拆看呢,準備晚上帶家里去再說來著…”
“也不知道多少人能來。”
諾夏笑了笑,正好也是閑著,隨手拆開看了起來。
他的婚禮一個月后舉辦,在此之前,自然少不了廣發請柬,邀請各方的親朋好友到場。
不過,由于海軍職業的特殊性,駐留本部的調休抽空來參加基本沒什么問題,但散落在其余支部的就有點困難了。
所以。
說是請柬,其實更像是告知書。
而這些回信里,抱以歉意說明自己無法親身到場,但會在信尾送上真摯祝福的,也占據絕大多數。
“唔,這封是波魯薩利諾的,老家伙果然來不了,但說自己公務繁忙身體疲累是個什么意思?那么多合適的理由,就不能換一個?”
“薩卡斯基也回信了,嘖,想不到平時那么板正嚴肅的家伙,寫起祝福語來,花樣這么多…”
“庫贊倒是說自己能來,嗯,不意外,這家伙在G1支部留守都快兩個月了,倒是正好要調回本部了…”
桃兔已經將飄飄果實收起,繼續在辦公桌后翻閱著公文。
聽著這家伙翹腿坐在沙發前念念叨叨,她嘴角不由泛起一抹若有若無的笑意。
時光流轉。
當初那個藉藉無名的小新兵,一晃眼已經成了本部耀眼的大人物。
而兩年蹉跎過來,自己和他,也終究是要踏入婚姻的神圣殿堂了啊…
忽然。
碎碎念的聲音中斷,氣氛一下子沉寂下來,桃兔下意識抬頭,卻見諾夏正捏著剛拆開的一封信,越往下看,臉色就越發難看。
“怎么了?”
諾夏沒有立刻回答,而是一直將這份回信看到最后,才沉默不語地將信遞了過去,同時皺起眉頭,在窗前來回踱起步子。
信是從G6支部寄來的。
本該是希留親手寫的回信,但這一封的落款姓名,卻是一位名為愛莎的女少將。
這是位六十多歲的老人,曾經在希留實習出任務時,擔任過他那艘船上的艦長,去年退居二線后,恰好也成了來赴任的希留鄰居,對后者多有關照。
在信中,老人詳細地敘述了希留最近這段時間的經歷。
大概在兩個多月前,也就是諾夏剛擊敗金獅子那會兒,希留因為卓越的戰功,順利從中校晉升為上校,同時回鄉探親的未婚妻,也傳回了父母已經同意二人婚事的好消息。
這本該是雙喜臨門。
但半個月后,希留等來的不是踏上返程的未婚妻,而是一個難以接受的噩耗。
她的未婚妻,那位在實習期時就結識的醫護兵少女的家鄉,被一個名為黑星的海賊團屠戮一空。
而等海軍緊急趕到時,只看到了被大火焚燒變為白地的一片廢墟。
如此巨大的打擊,讓希留被暴怒沖昏了頭腦,甚至都沒向上級請示,就直接一人在碼頭搶了艘快艇,孤身出海,四處搜尋黑星海賊團的蹤跡。
結果半個月后,人沒找到,倒是在報紙新聞上看到了這幫海賊的下場。
說是已經被G2支部的另一位少將擊潰,并將船長黑星,以及手底下的重要干部,全部押送到了推進城。
對于普通人而言,這已經是算是大仇得報,但希留怎么可能甘心。
當即先是返回G6支部,乖乖認錯接受批評處分,等到上級怒氣消解,又主動提出押解G6支部最近的一批囚犯,送往推進城,以此將功贖罪。
上級以為他已經從陰影中走出,當下欣然應允。
但誰料到,希留一到推進城,趁著兩邊交接工作的空檔,暗中打暈了獄卒,混入地下三層,將被關押在這里的黑星海賊團一眾罪犯,殺了個干干凈凈。
如此巨大的動靜,驚動了整個地下三層,打斗中有監牢被破壞,那些趁亂想要逃出的罪犯,被殺紅了眼的希留,同樣一個不剩地全部當場砍成兩半。
暴怒狀態下的希留,連獄卒獸們都無法抗衡,最終直到身為副署長的麥哲倫趕到,才終于將其鎮壓控制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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