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濟見過秦櫟法師。”
秦櫟本來迎著年輕姑娘一步一步的外集市往外走秦櫟,突然在耳邊聽到了自己的名字。
秦櫟緩緩回過頭,看到了一個乞丐似的和尚。
“道濟。”
“正是小僧。”道濟扇著破蒲扇,一身的泥垢,滿嘴大黑牙,笑著喊道。
站了一會兒,道濟更是不羈的用右腳抓了抓左腳的癢。
“三十余年不見,你如今倒是大變樣了。”秦櫟笑道。
“你為何在此?”秦櫟問道。
“小僧的事情不急,還是先幫這位小姑娘葬父吧。”道濟扇著破蒲扇說道。
秦櫟點了點。
如此本來兩個人變成了三人。
秦櫟與道濟陪著年輕女子,買棺材,買墓地,買祭祀用品,然后又請人抬著棺材上山埋葬。
這么一弄就是一天的時間,一直到下午四五點才忙完。
“法師,這是剩下的錢。”年輕女子給自己的父親敬完香之后說道。
秦櫟沒有接女子遞回來的錢財,而是說道:“剩下的這些錢,就送于你了。”
“可是…”
“法師說了,送于你了,你還不快收起來,以后好好生活,找個夫婿過日子,貧僧今日也算跟著你們忙活了一天,以后還要來吃你的酒席勒!”道濟拿著蒲扇說道。
年輕女子看了道濟一眼,然后又看了秦櫟一眼,看到秦櫟微微點頭后,年輕女子才收下剩下的八十余兩紋銀。
“說起來貧僧還要謝謝你。”道濟笑著說道。
“謝我?”年輕女子一時有些迷惑。
“沒錯,你有一個孝心,而他們則一顆狼心,貧僧今日就要借你這顆孝心教訓他們那顆狼心。”道濟若有所指的說道。
說罷,也不等女子回答,而是把蒲扇插在了背后,在地下撿了一根干樹枝接著墳前的活開始點了起來。
女子看著道濟這一系列的行為,更是迷惑不解。
“狼心?”
年輕女子雖然不知道道濟說的是什么意思,但是秦櫟知道。
道濟這是要借火燒了霸占他家的管家,讓他們落得個一無所有。
道濟拿起那根點燃了的樹枝,走到懸崖邊,看了一眼遠處的一棟房屋,然后才對著樹枝施法。
“唵、嘛、呢、叭、哞、吽。”道濟右手拿著樹枝,左手拿著破蒲扇畫了幾圈。
最后向那房屋扔去。
施了法的樹枝快速向那處房屋而去,數千米的距離,只是十幾秒的時間便垮了過去。
細小的火苗碰到那房屋之后,就像火星遇到了汽油,熊熊烈火瞬間就燒了起來。
還是澆不滅的那種。
“走水了,走水了,救火啊!!!”
林府里的下人們四處大喊,前一秒還是一片祥和樣子的林府,突然亂了起來。
府中的主人指揮著下人,到處打水救活。
有用瓢的,用盆的,也有用瓷瓶的,倒是根本不管用,水澆到火上,根本沒有起到延緩火勢或者縮小火勢的作用,這些水就像沒有澆過一樣。
火勢越來越大,逐漸殃及所有房屋。
“我的房子,我的地契,我的銀兩,完了,完了!!!”林府大老爺哭喊道。
大概一刻鐘后。
林府也就是以前的李府,完全淪為了一片廢墟。
這把火燒了出奇的快,只是一刻鐘的時間,占地近二十畝的房屋被燒的干干凈凈,連一根完整的木頭都沒有,變成了一堆燒的極好的木炭。
“法師,你燒的是誰的家?”年輕女子看了一眼懸崖下的房子回頭問道。
“我的家。”道濟又哭又笑的說道。
道濟看著懸崖下的房子,思緒極其復雜,一方面那是他出生就住的家,一方面如今又被別人霸占,所以一把火燒了他倒是有些難受。
但是一想那房子如今被奪他家產的人住,他又覺得痛快。
所以,既痛苦又開心的情緒在心中糾纏,這股情緒反應到臉上便是道濟如今這副模樣。
“燒掉家?”年輕女子說道。
“出家無家,燒了好,燒了好,一燒白了!”道濟笑道。
一副解脫的情緒從道濟的言語中迸發而出。
“燒了好,燒了燒。”道濟不再理會年輕女子,也不再理會秦櫟,而是回頭就走。
秦櫟見道濟搖搖晃晃的走了,便對著女子微微行了一禮,然后說道:“姑娘保重,貧道也走。”
女子對著秦櫟躬腰行禮。
秦櫟見此便轉身離去。
一路上跟著道濟,道濟如今的狀態很是奇妙。
自燒了自己的家后,道濟的身體就突然多了一股玄妙的氣息,并且隨著時間的延長,這股氣息越來越強烈,道濟身上的氣勢也越來越強烈。
秦櫟知道,這是道濟證羅漢的關鍵時刻。
秦櫟沒有打擾道濟,只是遠遠的跟著,也避免有人打擾到他,當作一個護道人的角色。
走著走著,兩人一起走回了杭州府。
來到了西湖邊上的一座荒山上。
道濟旁做在山頂打坐參禪入了定。
秦櫟也在距離道濟不遠的地方,盤坐了起來,等待著道濟成就羅漢之尊。
三十余年的時間,便從一個普通人變成了羅漢,這道濟果真是福緣深厚之人。
秦櫟只是不知道這羅漢與他這個羅漢有何不同。
這方世界的羅漢到底是何實力,又處于什么一個位置,秦櫟一無所知。
秦櫟之所以一出秘境就來找道濟,就是因為道濟是他在這個世界遇到的唯一一個修士。
要了解這個世界的基本框架,只有兩個途徑,一個是自己去探尋,另一個則是詢問道濟。
而自己探尋的時間顯然用的久,而詢問道濟則可以節省大筆的時間。
時間過得很快,轉眼一個月過去了。
這天,自清晨開始天氣就是陰的,到了中午,果然便下起了大雨。
大雨席卷了整個天地,秦櫟與道濟一瞬間便被淋成了落湯雞。
道濟依舊沒有醒,秦櫟亦是如此,又過了一個時辰,但是大雨并沒有任何停下來的意思。
“嗒嗒嗒!!!”
道濟身上的黑色泥垢開始猛地往下掉,融于雨水。
道濟坐下的黃色泥水中突然多了一灘黑色的水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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