維德有肌肉記憶,受到攻擊的瞬間就能做到側滾減傷,難道畢方就沒有嗎?
當然有!
畢方不僅有,而且神經反應更快,更強,他甚至能在傷害到來前,就憑借野獸直感提前躲避!
維德的右肩遭到重創,抬不起來無法用力,可他的左手同樣能開槍。
身為一名優秀的特種兵,雙手都能開槍,且保持同樣的高精準度是十分基本的技能要求。
可當他拔出槍,食指還不曾扣下扳機時,維德勐然發現眼前的目標居然消失不見了。
怎么可能?!
維德童仁縮成針眼大小,心臟劇烈搏動。
不對,不是不見,是速度太快!
維德眼珠滾動,再次捕捉到了目標,發現對方不知何時已經縱越到他的視線余光處,避開了他的分辨力集中區。
人的視線范圍超過一百二十度,可映在人眼視網膜上的圖像,只有中心15度左右的部分能分辨清楚。
超過分辨視域,一直到三十度之間,尚且為有效視域,人能立刻看清物體的存在和有什么動作,但分辨能力已經下降。
超過分辨視域與有效視域,剩下的便是誘導視野,俗稱余光,這個視覺范圍內,人只能感覺到物體存在或有動作出現,具體什么物體或什么動作再也不能分清。
同時人的視野范圍形狀,最外圍是橢圓,可其中清晰成像的部分卻近似長方形,因此,電視機的比例從來不是一比一,而是四比三或者十六比九。
草原上的樹木并不茂密,偶爾出現一片森林,也不可能如同雨林中那般將陽光遮擋得密不透風。
正午陽光穿透樹杈,形成一道道的圓心光柱,差異化亮度的空間中敏感交錯,模湖的動態與陰影變得無限模湖。
開闊空間內,想要直接跳出一個人的視野范圍根本不可能,可想要避開有效區卻并不難。
憑借著與環境高度相似的偽裝,和光影的視覺錯位,畢方以極強的爆發,迅速躍出了維德的長方形視域,避開了對方的目標鎖定。
專注。
不顧一切的狩獵目標。
是一個獵人最基本的素養。
當一個獵人丟掉了目標,失去了專注時,結果可想而知。
畢方借著敵人短暫的目標丟失,發起了二次進攻,迎接對方的,又是一記強有力的擲矛。
再次回過神的維德偏轉腦袋,試圖重新鎖定目標,可等看清對方動作時為時已晚,他想要避開,可根本做不到。
劇烈的疼痛從下肢處傳來,維德不敢低頭看,他怕又一次丟失目標。
他猜測自己的大腿已經被完全釘在了樹上,或許連動脈都被扎斷了?不然自己為什么冷得發顫?
好像全身的熱血都流光了。
維德身材高大,可他并不笨拙,可在眼前這個不知從哪冒出來的家伙面前,自己就像是一只被豹子耍的團團轉的蠢牛。
所有人都看呆了,畢方的粉絲,保護中心的老巴瑞,安德里亞,乃至于同一片草原上的格雷斯等人。
車上靜默無語,所有人面面相覷,不知做什么,也不知說什么。
距離太遠,趕過去支援也來不及。
維德的實力,硬碰硬的話,在他們之間依舊是佼佼者,幾乎沒人是對手,對上個別人偶爾會輸一兩次,可基本還是贏面更多,結果現在居然連兩個回合都沒在對方手下走下來,甚至還身負重傷。
換做是自己,能反應過來嗎?
畢方變得更強了。
同車內的格雷斯感受更深刻,甚至能敏銳的察覺畢方身上的實力變化。
哥哥就折在對方手上,哪怕不是他的親哥,可好歹也算是一家人。
格雷斯沒有興趣報仇,卻也曾反復觀摩過當初的那段搏斗視頻,對畢方的實力做過仔細研究。
當時給他的感覺,讓格雷斯認為對方不過是一個實力優秀的精英特種兵,和自己差不多,僅此而已,畢竟真要遇上了,誰會單打獨斗?
既然同水平,多叫一個人不就完了。
可現在,畢方所表現出來的速度,反應,爆發,還有那迅勐暴力的攻擊手段,都驚得他頭皮發麻,慶幸當初要分出一個跟隨牙醫狩獵獅王的人是維德,而不是自己。
格雷斯可沒有維德那么壯碩的體格,第一矛自己可能就當場躺下了。
“維德需要支援!”
“卓木克!你去開車,我要維德的定位,就現在!”
“是!”
“格雷斯,古瓦斯,查曼,你們三個帶上裝備跟我上二車,跟上!”
“是!”
所有人都愣神之際,只有西斯科冷靜下達了目標與命令,他穿過擁擠的車廂,朝著二車跑去。
沒有人會在這時候違抗西斯科的指令。
格雷斯,古瓦斯,查曼三人拎著背包跟隨西斯科從車上跳下,快速來到第二輛越野車上,跟上了前方揚起一陣塵土的一號車。
同樣是在這輛車上,寬闊的后備箱中,兩只寬大的黑色大包中似有幾只活物蠕動。
樹林間,槍聲大作。
從出現到受傷,一切都來的太快太勐。
這個身高兩米一三的大哥就像是一艘行駛在遠洋上的小漁船,上一秒還陽光明媚,勝利即將到手,下一秒便迎來了疾風驟雨,巨浪連綿,傾覆只在眨眼之間。
明明自己才是帶著槍械,身披防護服的人,居然會被一個不知道從哪冒出來的家伙,用幾根短矛打成這幅模樣。
原始人嗎?
劇烈的痛感刺激著維德的腎上腺素瘋狂分泌,他對著不明人物開槍,對方一個飛撲躲在樹后,所有子彈都粗壯的樹干所擋住。
畢方靠在樹后,數著對方擊發出的子彈樹木,判斷著對方換彈夾的時機。
活樹的阻擋性十分強悍,尤其是處于生長期的樹木,樹體里面有足夠的水分,結構緊密,只需碗口粗,就算是威力強大的步槍都難以射穿。
要是樹木直徑更大一些,超過五十厘米,哪怕是重機槍掃射也至少要上百發才能掃斷。
維德同樣清楚這點,只是試探性的打出幾發便不再射擊,他用余光掃視著自己的大腿,發現自己整條腿都被一根光滑的短矛釘在樹上,動彈不得。
他伸出手,試圖將短矛掰斷,可右肩受傷嚴重,導致右手力氣根本不夠,剛想動左手,卻不料另一邊的畢方趁此空隙,借助灌木的掩護跳到了另一顆樹后。
這棵樹,距離他更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