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再加把勁,馬上就鋸開了!”
三副大喊。
群眾歡呼。
三副舉著電鋸,將最后一點連接處鋸開,成功將一塊將近一平方米的巨大的冰塊切開,變成碎冰漂浮在了冰窟之中。
“噗!”
噴氣聲響起,巨大的鯨魚腦袋將碎冰頂開,自在地于海面之上大口呼吸。
水柱在冷空氣下化作了冰霜,落在了幾位躲閃不及的游客臉上,卻沒有引起絲毫的難受,反而全都哈哈大笑,將這視為了親昵的互動,甚至有人搶著被噴,興高采烈。
看著灰鯨在眾人的努力下,一步步朝著海岸邊靠近,這樣的互動感是無與倫比的,也是游客們能堅持下去的根本原因。
救助灰鯨,聽起來很高尚,做起來也很有趣,但不可否認的是,大部分人一開始都只是熱血上涌,腦門一熱,北極的冷風一吹,不知有多少人成為了大音樂家,打起了退堂鼓,甚至還患上了感冒。
但看著灰鯨隨著眾人挖出的冰窟一起前進,并回應著互動,所有人都明白,這些大家伙,有著極高的智慧,它們不是智力低下的野獸,而是另一種高智慧生物,可以交流,可以互動,可以分享快樂。
僅是這種感受到自己的幫助明確得到回應的自我滿足感,便讓許多人欲罷不能,哪怕留著鼻涕,冒著尿尿被凍住的風險,也要跑過來加入其中。
“曾經,在北緯70度的地區,我們所到之處都是鯨魚。”大副指著四周的冰原,指點江山,可剛升起豪情,卻又嘆了口氣,“可現在什么都看不見了,灰鯨,弓頭鯨,什么都沒了,能看到幾頭便已經是幸運女神的卷顧。”
19世紀,因紐皮亞特人、尤皮克人和楚科奇人支配了大洋上的鯨魚,往后愈演愈烈,鯨魚數量至此斷崖式下跌。
直至亞伯拉罕·蓋斯納的出現,這場屠殺才得以結束大半。
雖然鯨魚的數量至今都沒有任何恢復的起色,但好歹存續了下來。
原因并不是因為亞伯拉罕·蓋斯納做出了什么保護鯨魚的偉大運動,而是因為他通過礦物研究,發現了一種由煤、瀝青和油頁巖組合而成的液體,他稱其為——煤油。
沒錯,就是煤油,或者更深層次的說,是石油的發現,拯救了鯨魚的生命。
鯨魚這種海里最大的生物,并不只是被當作食物這么簡單,倘若僅僅是作為食物,人類遠不至于對它如此的趨之若鶩。
在石油被廣泛應用之前,鯨魚是世界上最主要的能源之一。
這些大家伙的特別之處在于,頭內長了一種鯨油,可以用作燃料,當時主要被人們拿來照明使用。
19世紀50年代,絕大多數的丑國和歐洲家庭在夜間都要依靠鯨魚油照明,是半個世界的照明供給。
鯨油是用鯨的皮下組織、內臟熬煮得出的油脂,尤其以抹香鯨的鯨腦油,燃燒的火焰最為明亮穩定。
可以說,當時的歐美兩洲照明,除了太陽和月亮之外,幾乎完全地依賴捕鯨行業。
到了19世紀初,第一次工業革命的爆發使蒸汽機推廣應用,同時,科技和工業的知識爆發性增長,掀起了全民學習新知識的熱潮,室內照明需求急劇上升,于是鯨油的價格也水漲船高,捕鯨成了一個利潤豐厚的營生。
利益,使人瘋狂。
在當時,捕到一頭鯨給每位船員帶來的收入相當于陸上工人半年的工資。巨大的經濟利益驅使著捕鯨人不惜采取一切殘忍的方式獵殺鯨魚。
1760年丑國的捕鯨者發明了在船上架鍋熬煉鯨油的技術,從此,捕鯨成為了一種工業。
后來,人們慢慢將目光投向了鯨魚的肉、骨頭甚至糞便,把鯨魚渾身上下充分利用,在工業、軍事、工藝品、甚至是化妝品上,都可以看到鯨魚的“身影”。
一頭重達120噸的藍鯨有40多噸的油脂,最多可以獲取400桶的鯨油。
但是,一口油井的日產量就達到3000桶。
蓋斯納的新發明不僅照亮了全世界,還切斷了捕鯨業最重要的收入來源.
不同種類的煤油層出不窮,使得捕鯨業急速衰敗,其“黃金年代”最終戛然而止,鯨油照明的時代也終于暗然落幕。
所以各種意義上來說,不是什么動物保護,是利益的消失,是石油業的出現,才真正讓世界的鯨魚逃過一劫。
“感謝上帝讓我們還能看到這樣美麗的生物,希望我們的子孫后代也能。”
邊上的幾位游客在胸口劃著十字。
短暫的祈禱之后,眾人再次開始干活。
“嘿哼!”
畢方抓住馴鹿角,將這個巨大的家伙拖到雪橇旁,費勁得將這將近兩百公斤的大家伙拉到雪橇之上。
拉開拉鏈脫下外套,畢方喘著粗氣,將熱量迅速的散逸開來。
捕獵活動十分順利,馴鹿的確跑了起來,壯觀無比,可畢方沒有任何正面對抗的相法,最初的偷襲沒有成功后,他便迅速退開,等待著旋風陣法的結束。
一直到馴鹿們消耗了大量體力,畢方才再次跳出,用梭鏢命中了兩頭體態健碩的大鹿。
沒錯,是兩頭。
機會難得,再加上多了三個飯桶,畢方早已經擴大了目標。
本就消耗了大量體力,再加上失血,沒多久兩頭大鹿便支撐不住,相繼倒在了地上,四周的馴鹿最初也都奮起抗爭,但最后還是一哄而散,開始奔逃。
“終究是膽小的家伙,沒有麝牛般的勇氣啊。”
畢方用繩索套住兩頭大鹿,駕駛著雪橇,找到了一塊大石頭,將馴鹿拖到巖石之上,處理戰利品。
熟練的剝皮,將大部分內臟清理干凈后獎勵雪橇犬,腸胃做成水袋,畢方煮了點熱湯,對付掉了晚飯。
“去掉骨頭,部分不能吃的內臟,鹿皮,剩下來的肉大概也超過兩百公斤,大豐收啊,對了,這是給你的。”
畢方將處理干凈的白色鹿頭遞給狗蛋。
狗蛋咬住鹿角,將其放在地上,腦袋往里面一插,居然大小正好卡住。
相比于巨大的麝牛頭,顯然馴鹿頭更合適一點。
“唔,還有一個。”畢方拿起了第二個鹿頭。
可惜除了狗蛋有這個愛好,其余雪橇犬對此并不感冒,專心應付著自己面前的食物。
其實我更想要(狗頭)
加一!我要!
好家伙,和狗搶東西你們都做得出來??
直播間熱熱鬧鬧,遠在北極的畢方卻緊了緊身上的衣物。
他發現今晚的氣溫好像更低了一些,不知是短暫散熱后的回冷,還是真就如此。
“錯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