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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一六章 圓圈(第二章)

  聽到羅西的翻譯后,于東有些詫異地看著朱塞佩:“你是說,《海上鋼琴師》還沒拍完,你就開始想下一部電影了?”

  “為什么不可以呢?”朱塞佩笑道:“永遠是下一部電影更加迷人,不是么?而且我現在只是有一個大概的想法,還不是很成熟,所以我想跟你這個原著作者研究研究,或許你可以給我一些啟發。”

  于東看著朱塞佩手里的稿子,“這上面寫的是你的新計劃?”

  “不不不。”朱塞佩搖頭,“這是《寡婦之死》的意文版,我讓羅西幫我翻譯的,非常可惜,你的一些中短篇,在意大利找不到。”

  “很快就會有的。”于東笑著說了一句,又問:“能跟我說一說你的新想法么?”

  他看著朱塞佩,等待著對方的回答。

  去年朱塞佩去金陵的時候,曾讓他推薦過,那時候他為朱塞佩推薦了《寡婦之死》。

  看來朱塞佩把他的話聽了進去。

  當時于東之所以會推薦《寡婦之死》,就是因為他想起了《西西里》這部電影。

  《寡婦之死》跟《西西里》并不一樣,是多重結構的,但是其中李雪蓮在村里面的遭遇卻跟《西西里》差不多。

  張一謀的那部電影《軟刀》,就是把的多重結構給剖開,著重留了李雪蓮在村里的那部分。

  所以,《軟刀》跟《西西里》比較相似。

  于東當時就好奇,朱塞佩在看過《寡婦之死》后,會不會想到要拍《西西里》。

  而現在,就是揭曉答案的時刻。

  朱塞佩組織著語言:“故事的整體結構跟李雪蓮在村里面的故事差不多,一個風情萬種的女人,因為美貌而遭遇到苦難…美貌是上天賜予的禮物,但同時也可能成為受苦受難的根因…”

  “我想把故事放在四十年代,我的家鄉西西里。”

  “像《天堂電影院》一樣?”于東笑道:“你似乎特別喜歡四十年代的西西里。”

  “大概是吧。”

  朱塞佩沒有細說為什么自己會喜歡拍四十年代的西西里。

  他是1956年出生的,所以他對西西里的印象應該是從六十年代開始的,四十年代的西西里應該更多的存在他父輩小時候的記憶里。

  “對了,我想把《寡婦之死》的第一個視角加到電影里面去。”

  “第一個視角?”

  于東回憶了一下,才想起來《寡婦之死》的第一視角是那個學生。

  朱塞佩繼續說道,“通過少年的視角能看到更多不一樣的東西,我想,《寡婦之死》里面的第一個‘我’其實對李雪蓮也是愛慕的,不是么?但是受到社會的影響,他無法認清自己的內心,最終做了荒唐的錯事。”

  于東沒說話,這部分是朱塞佩自己的解讀,他向來不太愿意干涉讀者對自己作品的解讀——只要是正常解讀。

  “在西西里那樣的地方,總會…”

  朱塞佩的新想法剛剛有了一個雛形,能夠聽得出來,就是《西西里島的美麗傳說》,不過沒有具體的故事,很多都只是一個想法,包括他心目中的小鎮,都只有一個大概的輪廓。

  朱塞佩告訴于東,他準備在《海上鋼琴師》拍完之后,就去西西里島好好逛逛,看能不能找到心中的小鎮。

  “既然你已經有計劃了,我恐怕幫不了你什么。”于東笑著說道,“我對西西里的印象,還是來自于你的電影。”

  “不會。”朱塞佩連忙說道:“這樣一個故事,不需要你對西西里有多了解,我現在還需要一些關鍵的東西,但是這些東西我自己還沒弄清楚。”

  羅西舔了舔嘴唇,還是把朱塞佩的話翻譯給了于東。

  說實在的,羅西覺得朱塞佩的話有些好笑,他自己都沒弄清楚自己需要什么關鍵的東西,又怎么能指望yu會清楚呢?

  而于東卻沒覺得奇怪,笑著回道:“這事你也不用急,《海上鋼琴師》從拍攝到剪輯再到上映還有很長一段路要走,你也有很長的時間去沉淀、思考,如果中間有什么具體的問題,可以隨時過來跟我討論。至于你說的故事,回頭我也幫你想想。”

  “我會盡力的。”

  于東點點頭,他的想法是等朱塞佩自己去摸索,如果后面實在出現摸索不同的情況,他再把參考答案拿出來給朱塞佩參考參考。

  當然,于東還是相信朱塞佩的,相信他能夠搞定這個劇本。

  而最終,不管朱塞佩有沒有獨立完成《西西里》的劇本,這部電影跟《寡婦之死》都脫不開關系了。

  跟朱塞佩聊過《西西里》當天,于東他們就踏上了回國的路。

  飛機上,于東拿著一個本子正在寫寫畫畫。程硯秋在旁邊蓋著一條毯子,已經進入了夢鄉。

  余樺坐在前面,轉頭透過兩個座椅的縫隙看了過來。

  見于東的本子上畫了一個圓,他好奇道:“又在研究符號學了?這圓圈有什么學問?”

  于東之前的那部美國版《金色夢鄉》已經寫完了,最近正在研究從丹·布朗那里拿到的資料。

  那些資料里面有很多符號學相關的內容,這事余樺他們幾個都是知道的,所以余樺看到這個圓,以為于東又在研究符號學。

  于東抬頭看了看一臉好奇的余樺,笑著說道:“圓圈,代表無窮無盡,無始無終。不過,我畫的這個不只是一個圓圈,而是一個月亮。”

  “月亮?”余樺搖了搖頭,“雖然月亮始終是圓的,但是如果你想畫一個月亮的話,最好是帶著缺口的那種,不然別人不會認為它是個月亮。像這樣——”

  他試著伸手來夠于東手里的筆,卻發現根本做不到。

  于東笑著拿筆在紙上又畫了一個月牙,“是不是這樣?”

  “對頭!”余樺滿意地點頭:“這樣一來,別人一看就知道它是個月亮。不過,你為什么要畫月亮,還對著它發呆?”

  “因為我的下一部跟月亮有關。”

  “跟月亮有關?”余樺疑惑道,“你不是要寫一部跟符號學有關的么?”

  “那個暫時不寫,先寫另一部。”于東說。

  “科幻?”余樺想起于東在銀河獎頒獎典禮上說過的話,今年他還要寫一部科幻。

  “嗯,科幻。”于東點頭。

  余樺轉過頭去,搖頭晃腦地嘆氣:“唉,羨慕啊,你的靈感太多了。我現在滿腦子都是意甲的事情,可惜了,這次沒有看到正式比賽。”

  意甲新賽季還沒有正式開始,前些日子余樺他們混了好些城市,都在看熱盛賽,雖然水平也挺高,但是他們還是感覺遺憾。

  而此行他們最大的收獲就是拿到了不少球星的簽名,比如巴喬,馬爾蒂尼、皮耶羅…因為有深空公司的關系在,他們想要拿到簽名并不困難。

  “后年的法國世界杯,到時候一定要去看看…”

  余樺在嘟嘟囔囔說著足球的事情,于東則依舊盯著本子上的月亮在看。它即將要寫的這部,跟月亮有關,也跟圓圈有關,它脫胎于一部英國電影——月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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