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見到王曉波讓于東有些失望,卻也在他意料之中。
從人民大學出來之后,莫言也告辭離開。
剩下于東他們四個,在周圍瞎逛。
現在這個時代還是不便利,不然于東他們大可以打個電話找燕京的朋友出來玩。
四月份的燕京談不上多冷,但是氣候干燥,于東跟蘇桐在燕京待過很久,所以還算適應。畢飛雨之前也來過幾次燕京,對燕京的天氣早有準備。
也就阮小虎,從小到大就沒有見過這樣的天氣,在燕京待了兩天,嗓子一直有些癢,這會兒已經忍不住干咳。
于東他們作為過來人,知道問題不大,笑著說道,“多喝熱水,習慣就好,燕京這個地方你以后應該會經常來的。”
阮小虎點點頭,掏出保溫壺倒出水喝了一口。這壺是今天早上于東在酒店附近的商店給他買的,不值幾個錢,不過阮小虎抱在手里跟抱個寶貝似的。
“對了,你有時間去一趟金陵。”于東又說道。
“嗯,我一直在想著過去找老師。”
于東搖頭,“叫你去金陵不是找我,是另有事情。你現在也在寫作,很多事情你自己忙不過來,我介紹經紀人給你認識,讓你省省心。”
“經紀人?”
阮小虎一臉疑惑,他腦海中完全沒有經紀人這個概念。
“嗯,經紀人可以幫你省去很多事情,比如以后你的書要出版,有人要買你作品的影視版權,都不需要你自己去談,交給經紀人就行。”
“可是我現在就發了幾篇小說,用不到經紀人吧?”
“現在用不到,以后也會用到的。”畢飛雨在一旁說道,“我跟你老師是一個經紀人,非常不錯,能省去你不少事情。而且我認為你這個時候有個經紀人也是好的,能給你找出一條好的發展方向。出版發行這塊的事情,經紀人比我們要更加了解。”
“嗯,我明白了,過段時間我就過去。”阮小虎點頭道。
于東是覺得,找經紀人這種事情,宜早不宜遲。從一開始就能釋放出最多的精力在創作上面,也能讓作家迅速成長。
文學這東西靠天賦,但是寫作嘛,多寫寫總會更好。
一般的作家沒有條件在一開始就能找到一個經紀人,阮小虎算是幸運的,他遇到了于東,有了得天獨厚的條件。
不過阮小虎從沒有想過這些,在他心中,于東是他的老師,他只希望從于東身上學到更多的東西。
第二天上午,于東他們幾個就去了余樺的住處。
十平方不到的小平房,擠著他們一家三口。
于東他們帶了不少東西,除去一瓶好酒,其他都是些營養品,給孩子給大人的都有。
可能因為生產和產后的操勞,陳紅面容消瘦,膚色蠟黃,看起來精神有些不濟。
不過陳紅身上的詩人氣質還是無法被隱藏,于東他們一過去,她就連聲道謝。
“我跟余樺說了,你們要過來,一定不要帶東西,他大概沒有聽進去。”
陳紅的聲音不大,剛好讓人能夠聽清,余海菓正在睡覺,她大概不想吵著孩子。
于東他們受到感染,說話也刻意放低聲音。
“應該的,去年海菓生的時候,我們幾個就應該過來看看,只怪余樺,過后好些天才跟我們說。”
“你們那么老遠,過來也不方便。他當時說要去金陵的時候,我就高興,因為我知道…”
陳紅正說著話,床上睡覺的海菓哇地一聲哭了起來,幾個人忙圍過去看。小家伙胖乎乎的,額頭和頭型像余樺,嘴巴和鼻子更像陳紅。
他也好哄,陳紅將他抱在懷里拍了兩下,哭聲就漸漸弱了下去。隨后他發現家里來了幾個陌生人,便躲在母親懷里看著于東他們。
七八個月大的小孩子,眼珠子轉個不停,時不時地咿咿呀呀叫兩聲,有時候冒出來個“爸爸”能把余樺樂半天。他知道孩子還不會叫人,只不過是偶然冒出來的叫聲像爸爸,卻也會因此高興。
在余樺家坐了一會兒,于東他們就起身要告辭了。
他家地方太小了,燒他們兩個人的飯都勉強,更別說再加四個人。而且陳紅要帶孩子,讓余樺做一桌飯也不現實。
看到于東他們要走,陳紅急了,“哪有不吃飯就走的道理,我菜都買好了。地方是小了點,你們將就一下,中午跟余樺,你們幾個朋友喝一杯。”
她抱著孩子,又去搡余樺,“你去把他們攔住呀。”
余樺卻沒聽她的,歪著頭說,“算了算了,咱們也別忙活了,這頓飯留到金陵吃吧,我們這不是就要過去了么。”
“就要過去了?”畢飛雨目光炯炯地盯著余樺:“定下來了?”
陳紅笑道,“是啊,我跟余樺商量了一下,金藝那邊分的房子條件蠻不錯,你們幾位好朋友又都在,不如就過去住好了。”
“這是好事啊,準備什么時候走?”蘇桐問。
“再過一兩個禮拜,總要收拾收拾。”
于東說道:“那余樺這次就別走了,跟著嫂子在這邊待幾天,到時候你們一起過去。走之前打個電話給我,我安排車去火車站接你們。”
陳紅擺手,“不用麻煩…”
“他不怕麻煩,沒事。”余樺倒是一點都不客氣,“回頭要麻煩他們的地方還很多,跟他們就別客氣了。”
于東笑了笑,“嫂子,他說得對,朋友之間該麻煩還是要麻煩,再者說,這算什么麻煩啊。既然是決定要過去,那我們今天就先走了。”
又站門口聊了幾句,于東他們便離開了。
看著于東他們的背影,陳紅笑著對丈夫說道:“于東看著年紀不大,這人情往來倒一點都不含糊,這一點比你可強多了。今天見到他們之后,我倒是放心了,你去金藝的這個決定,看來是沒錯。”
“這是當然,早不就跟你說過?”
余樺背著手,一臉得意地朝屋里走。
“德性。”陳紅撇撇嘴,逗著懷里的余海菓,“海菓,你看你爸是不是特得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