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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三章 镲

  第二天早上,程硯秋一早起來,于東已經等在樓下。

  她看著于東身旁的自行車,問道:“這是?”

  于東拍了拍座椅,“今天帶你去兜兜風。”

  “可是,我不會啊。”程硯秋皺著眉毛道。

  于東一臉詫異,“不會?沒叫你騎,就是坐在后面。”

  “是啊,我連坐都沒坐過,我看別人坐上去都是用跳的,還挺難的吧。”

  于東摸了摸腦袋,他實難想象程硯秋以前的日子怎么過來的。如果她說自己不會騎自行車,于東倒也不會太驚訝,畢竟確實是有不少人都不會騎自行車。

  她家庭條件肯定挺不錯的,不然不會沒坐過自行車。

  當然,這年頭,能學音樂家庭條件肯定差不了。

  “沒什么難的,你先上來坐好。”于東拍了拍后座示意程硯秋先坐上去。

  于東的車后座比較高,程硯秋踮著腳也夠不著,她又不敢往上跳,只能一手扶著于東一手按著皮座往上夠。

  等她坐好,于東上去喊了句“走你”,車子就動了起來。

  自行車剛啟動的時候最不穩定,程硯秋在后面感受到了晃動,連忙拽住于東的衣服,生怕自己被甩下車。

  直到車子速度起來,沒有那么晃動之后,程硯秋的手卻沒有松開。

  太陽還沒出來,清晨的霧氣還沒散盡,腳踏車蹬起來后,風也跟著起來了。

  頂著涼風和霧氣,于東笑著說道:“你放一萬個心,我的車技可是我們鎮上數一數二的好,我七歲時,腿還不夠長,只能塞進杠下面踩半圈時就熟練掌握了不扶把騎車的絕技。”

  “我沒坐過其他人的車,你是不是吹牛我也不知道。”

  “雕蟲小技,何至于吹牛。”于東哈哈笑了起來,吞了一口霧氣,隨即又說道,“咱們先去吃鴨血粉絲,然后再逛玄武湖。”

  程硯秋點了點頭:“嗯。”

  兩人先去了于東說的那家鴨血粉絲店吃了早餐,然后又騎車去了玄武湖邊上,找鴨子船。

  鴨子船是這幾年玄武湖上賊火的一個游玩項目,一旦到了節假日,當地人就會蜂擁而至。

  通常都是情侶或者一家幾口過來,將鴨子船開到湖中間去,周圍的湖水似乎就能把小船隔成一個小世界,不論是情侶或者一家子幾口,在這個小世界里,他們只有彼此,也能享受片刻的與世無爭。

  好在于東他們來得早,不用排隊,直接上船。

  雖說都叫鴨子船,不過這些船并不都是鴨子的形象,于東他們所坐的這艘就是大熊貓。

  看著大熊貓船頭,程硯秋有些遺憾道:“可惜上次去蓉城沒有看到大熊貓,聽說那邊的熊貓博物館今年開了。”

  于東倒是沒聽過這個消息,不過他對蓉城的熊貓基地卻一點都不陌生,那可是全世界熊貓愛好者的圣地。

  當然,現在的熊貓基地應該沒有以后的規模大,熊貓也不會有那么多。

  “熊貓博物館又不會跑了,以后有時間再去就是。”于東拍了拍船頭,“真熊貓看不到,先看看這個假熊貓吧。”

  “這假熊貓那可太多了。”

  程硯秋朝遠處指了指,四五個“熊貓”都在朝他們這邊游來。

  玄武湖的鴨子船,已經很少能看到鴨子了,快要被熊貓代替,不過鴨子船這個稱呼卻不會改。

  就像是運動鞋都叫耐克鞋,聽裝飲料都叫健力寶。

  程硯秋的第一次游船,連老天爺都給面子。

  初升的太陽黃蒙蒙的掛在天上,像個瓦數不夠的大燈泡,透過繚繞的水汽暈在水波蕩漾的湖面上,有種脫離凡塵俗世的感覺。

  水汽浮在湖面上,將外面的世界變得朦朦朧朧,稍遠一點的景色都看不清楚。電視劇中,仙子游船,也不過就是這景色了。

  不過水汽能擋得住光線,卻擋不住聲音,岸邊不知是誰人在撫笛,悠揚而不知名的曲子回蕩在玄武湖的兩岸中,為這仙境又加了層恰到好處的背景音樂。

  “好像是蔡老師。”

  程硯秋聽了一會兒,開口說道。

  “蔡老師?”

  “嗯,音樂學院的蔡靜民老師。”

  “這你都能聽出來?”于東一臉詫異,“難道這曲子是他寫的?”

  程硯秋撩起耳邊的頭發笑了起來,“這首曲子叫《鷓鴣飛》,很久以前就有了,只不過蔡老師改成了新笛版。整個金陵,能把這個版本的《鷓鴣飛》演奏到這個水準的,只有蔡老師一個。”

  “什么是新笛?”

  “新笛是…”

  程硯秋又跟于東解釋什么是新笛,隨后又跟他說了說蔡老師這個人。

  于東聽得直點頭,也直發懵。

  果然是術業有專攻,在音樂這塊,他跟程硯秋差了不知道多少個級別。

  “你會吹笛子么?”

  “會一點。”

  “一點是多少?”

  “我主修鋼琴,輔修竹笛和大提琴,還算可以吧,跟蔡老師還有差距。”

  于東感覺,程硯秋說到音樂時,之前的那股高傲勁又起來了。她雖然嘴上說跟蔡老師還有差距,但是她卻將自己跟蔡老師做了對比,可想而知她如何的自信。

  “你主修鋼琴,為什么教聲樂?我們學校也有鋼琴專業啊。”

  “因為我喜歡唱歌啊。”程硯秋笑著說道。

  這個理由于東無法反駁。

  而且程硯秋唱歌確實很好聽,至少流行唱法這塊完全沒有問題。

  “其實我大學時也試圖學過樂器,不過試了好幾樣,最終放棄了。”于東說道。

  程硯秋好奇問道:“你試了哪幾樣?”

  “鋼琴,古箏,揚琴。”

  “這幾樣都不容易啊,你應該從一些簡單的樂器入手。”

  “比如呢?”

  “镲。”

  于東翻了個白眼,雖然他樂理不通,但是镲這種樂器他還真知道,而且還玩過。

  當年高中時他們班要組建一個樂團,因為人手不夠所以拉著他去湊人數,當時他用的樂器就是镲。

  就是兩片銅鑼,演奏時撞擊在一起發出聲音,除了節奏,只要記住強弱就行。

  于東還記得當時記得口訣是“強強強弱弱強強弱”。

  然后循環往復,貫穿整個表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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