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鐘山的溫和不同,收獲的風格則顯得比較新銳。他們的雜志總收一些“不識時務”的作品,譬如在八七年的時候,雜志社接連推出馬元、余樺、洪鋒、蘇桐等人的作品,因此被一部分人戲稱為先鋒派發源地。
對于文學的探索,收獲向來是走在最前面的,但是有時候也會顯得有些沖動。
既然是探索,那就未必次次都能對,有時候也會出一些時人不喜,后人更不喜的作品。但是這些探索,都會是有意義的。
此外,收獲在內容上要顯得更加駁雜一些,他們開辟了例如“文化苦旅”和“朝花夕拾”這樣的欄目,其中余秋語的文化苦旅最為旁人所知。
當然了,雜志編者也有自己的小心思,雜志中也有“俗”的一面,像是x開放女子這類的文章讀者效應很強,讓普通讀者覺得頗為“有趣”。
于東之前寫的那篇批判文章,本來其實是要在燕京文學上發表的,因為當時燕京文學的文學評論板塊非常火。于東的那篇文章是新小說,卻是偏文學評論。
但是后來他老師胡月明卻提議他投收獲試一試,因為當時收獲正求“雜”,要收一些類型不同以往的作品。
于東聽了胡月明的話,就試了一試,沒想到稿子很快就過了。
后來于東才知道,胡月明跟雜志社副主編程永興很熟。
當時于東是個愣頭青,知道這事的時候,覺得自己“受了辱”,怕旁人知道這事后覺得他是走后門才過的稿子,還特意跑去問他老師胡月明。
胡月明聽于東說完就笑了:你小子當我的手能伸到收獲里面去?讀了這么多年書,連外舉不避仇、內舉不避親這么簡單的道理都不懂?
再后來,于東很久沒有往雜志社投稿,胡月明還特意問過他,是不是還記著收獲的事情。
于東當然不會因為那事就不發表小說了,只不過當時他一門心思搞學問,覺得不論小說或者是詩歌都是小道。
聽了于東這個解釋,胡月明也沒說什么,因為他們文學系確實也不是寫小說的。
想起往事,于東也有些懷念,雖然當時他是個愣頭青,做過很多尷尬的事情,但是那樣沖動的日子也是一段美好回憶。
再看回王瑜的信,于東想了一會兒,還是決定給他投個稿子過去。
前世他將死的半年前寫過一篇中篇小說,叫做寡婦之死,風格在現在來說有些新穎,恐怕投鐘山未必合適,收獲到是個不錯的選擇。
這篇寡婦之死大概的內容就是一個年輕的寡婦,因為當地的一個作家寫了一篇小說而受到當地人的唾罵,最后不堪受辱自殺了。
在不到五萬字的篇幅里面,于東用了三個視角。
其實應該是兩個視角,因為在這篇小說里面還含了一篇小說,也就是當地那個作家寫的小說。
故事的一開始,“我”在去上學的路上,見到曾經的老師,現在的省專職作家于西正和一個年輕的女人隔著一條小河對罵。
“你個殺千刀的自己出了名,讓我做不了人了!”
“我寫的寡婦跟你沒關系,你自己干往上湊!”
從兩人的對話中,“我”聽出了大概,原來是于西寫過一篇知名小說,里面有個年輕的寡婦生活作風有問題,到處勾引男人。
當地人看了小說后在現實中尋找原型,最后找到了這個叫李雪蓮的寡婦,就堅定地相信于西小說中的寡婦就是她。
李雪蓮每天都要受到當地人的白眼和辱罵,因此他就把于西當做了不共戴天的仇人。
這天于西回老家有事情,正好碰到李雪蓮,仇人見面,分外眼紅,隔著河就罵了起來。
罵到最后,李雪蓮直接跳下了小河要爬到河這邊打于西,不過于西卻先一步跑了。
李雪蓮濕著衣服追了一截,最終還是沒追上。
“我”在不遠處看了半天戲,覺得有趣,又覺得失落,因為之前于西在學校教書的時候經常教訓“我”,“我”很看不慣他。
后來,“我”又特意去找了于西的那篇小說來看。
小說內容很簡單,就寫當地一個中學校長貪污腐敗,還跟地方上的一個寡婦搞婚外情,最后校長被查辦,寡婦薄情,連看都沒有去看一眼。
“我”看過小說之后不免感慨,難怪當地人會認為李雪蓮是原型,因為里面關于寡婦的描寫至少有一半像李雪蓮。
再加上,當時確實有一個校長落馬,所以人們也就更相信小說里面含射了現實。
李雪蓮不甘受辱,某天跳河死了。
于西得知寡婦死了后,還跑到“我”們面前質問,為什么要逼死李雪蓮。
“我”則笑著告訴他:逼死李雪蓮的應該是你呀。
另一人拍著于西肩膀:是你揭露了黑暗,她是畏罪自殺啊。
故事到這里就結束了。
小說里面的三個視角總共有兩個“我”,第一個“我”是某個學校的中學生,碰見了作家于西和李雪蓮的罵戰。
第二個“我”,是于西寫的那篇小說里面的教師,這個“我”目睹了校長落馬以及和寡婦媾和的全程。
兩個“我”之外,還有作家于西的視角,交代了當時他寫小說的全過程,校長落馬是真的,至于跟寡婦媾和不過是某天他碰到李雪蓮,覺得李雪蓮很漂亮,就以她為原型寫進小說里罷了。
于東在寫這篇小說和其中于西那篇小說時候,用了迥然不用的敘事手法,一個是現實主義并且敘述順序多變,插敘、順序、逆敘都有,另一個則完全是順敘,無一處插敘、倒敘,并且重復敘述很多,且是典型的新歷史主義小說。
對于現在來說,這確實算是一種難得的創新,而且從另外一個角度來說,也是現實主義的回歸。
這樣的文章,大概會受到收獲的青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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