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不可能!!!”
元天的慘叫聲響徹整片云霄,他的腹部直接被寧瑯手中已經晉級到荒器的太阿劍貫穿,在慣性的作用下,他的身體彎成一張弓型,以極快地速度倒飛出仙域。
寧瑯的速度陡然暴增了數倍不止,就算不使用空間之力,他在空中的速度也已經突破極限,就連殘影都看不見。
“噗嗤。”
太阿劍從元天的身體當中拔出,帶出一大片血花,元天震驚地看著自己的腹部,整個人呆若木雞。
而此刻。
寧瑯的注意力已經不在元天身上,他持著劍站在虛空中,低頭看著白玉京附近,兩行熱淚猛地從眼眶中砸落下來。
所…所有人都死了。
整個仙域,都為了自己,而死了。
一小部分人甚至連尸體都沒了。
陶景秋、羅成、吳過、黎陽、李沐陽、吳瓏…
蘇羨、君堯、季北、林驚天、方良、仲星鶴、王穹、許洛南書…
還有自己的七個徒弟也全都為了自己而義無反顧地選擇了自爆修為,為得僅僅是給自己爭取那幾秒中的時間。
過往的一幕幕在腦海中閃過。
寧瑯微張著嘴巴,哭卻無聲。
“你怎么可能擁有這樣的力量,這怎么可能!”元天的聲音在虛空中驀然響起,聲音中帶著驚慌、恐懼、震驚。
寧瑯緩緩抬頭紅著眼睛看著他,想到下面的人都是因為他而死,一種從未有過的憤怒在寧瑯心中驀地滋生。
充滿殺意的氣息在虛空中彌漫開來。
感受到這股洶涌氣息,元天的臉色變得極為難看,他瞪大雙眼,呆滯看著寧瑯,近乎癲狂般說道:“這不可能,沒人的力量能超過‘元’,這一定是假的,這一定是假的。”
其他人就算突破不朽境,也不可能是元天的對手,而寧瑯因為有系統的各項屬性加成,現在的實力才會在元天之上。
寧瑯緩緩提起劍,沙啞的喉嚨蹦出一個個殺意凜然地字眼道:“你!你…必死!”
在話音還在耳邊回蕩的時候,寧瑯就消失在了原來的位置,手中太阿劍挑起無盡靈氣朝著元天猛然斬去。
一道劍氣。
如圓月一般,朝前斬去。
屁碎了虛空。
斬滅了聲音。
將元天一劍斬退數萬里。
從出現開始就一直將寧瑯死死壓制的元天,此刻卻連接下寧瑯一劍都無比艱難。
寧瑯幾乎是瞬間就又沖了上去,手中的太阿劍夾雜著各種恐怖的能量,一道道劈向元天,每一劍都足以斬碎一顆星辰。
當他出劍的速度越來越快時,元天身上的傷口也越來越多。
絕境之下,元天也在拼死反抗,兩人不知又打了多長時間,仙域周圍的廢星一個個崩碎,散落成隕石,飄蕩在虛空當中。
“這一劍是給我師尊陶景秋報仇。”
“這一劍是給羅成前輩報仇。”
“這一劍是個蘇羨報仇。”
“這一劍…”
寧瑯一劍又一劍地往前遞出,嘴里沙啞地重復著類似的話,每一劍幾乎都在元天身上留下了傷口。
“寧瑯,放過我,放過我,我保證以后不會出現在你面前,我把獨斷萬古的機會留給你。”從未有過的恐怖在元天心中滋生,他開始口不擇言地求饒起來。
但仙域死了那么多人。
寧瑯怎么可能會放過他,他仍然在不斷出劍。
元天的聲音逐漸變得哀嚎起來,見寧瑯無動于衷,而自己的肉身已經快被徹底毀掉時,元天終于忍不住大聲吼道:“寧瑯!你口口聲聲說為了宇宙生靈來對抗我,可你明知道只要你突破不朽境,宇宙就將面臨毀滅,你卻還是一意孤行,這樣的你和我有什么區別?”
“我…問心無愧!”谷遴 “好好好,好一個問心無愧,我真想看看我死后你又會是什么下場。”說完,渾身是血已經接近崩潰的元天主動朝寧瑯沖來。
在離寧瑯不過三十丈距離時,他渾身靈光乍現,刺眼的光芒如同宇宙中的一道極光一樣綻放開來。
而寧瑯。
卻并沒有后退,他直接消失在原地,雙手舉起太阿劍,朝著那看上去是在自爆修為,實際只是自爆肉身,而神魂想趁機逃跑的元天猛然斬去。
“啊!!!”
凄慘的叫聲在宇宙間久久回蕩。
寧瑯收起了劍,看了一眼周圍的瘡痍,最后深情落寞地收起劍慢慢落向仙域。
空氣中還彌漫著一股血腥的味道。
尸體在白玉京附近堆成了一座小山,血流成河。
整個仙域除了白玉京這里還算沒多大變化外,其他山河湖海全都發成了改變,放眼望去竟是找不到一座高山,原本的平原之地,也全被湖水淹沒。
只能用‘慘不忍睹’四個字來形容。
寧瑯抱起已經昏倒過去的秋月白,整個人癱坐在深坑旁邊痛哭起來,他的頭發幾乎是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在變白。
短短一個時辰的時間。
寧瑯的一頭黑發就變成了一頭白發。
轉眼間。
七天過去。
原來的元盟位置已經立起了上萬道石碑,他們都是死在這一戰中的元盟修士。
而在白玉京上,同樣的墓也有七座。
都是這些天,寧瑯一個個親手立起來的,就連墓碑上的字也都是寧瑯用短劍親手雕刻,直到今天才算是全部弄完。
將最后一塊石碑插進泥土里,寧瑯起身環顧四周,冷漠的臉上仍然沒有任何表情,他緩緩抬手,數百里開外的湖水,同時升向天空,而后飛快掠向寧瑯所在的位置。
一泉湖水倒掛在天中,很快便慢慢分隔成一個個水珠,這些水珠對應著下方的墳墓,變化成酒壺的樣子。
最后,在同一時間落下。
一襲白衣的秋月白落在莫驚春身邊,看到他滿頭的白發,心里又是一陣心疼。
“大戰結束的消息已經傳出去了,恐怕那些之前從仙域搬走的人這些天就會陸續回來。”
寧瑯嗓音嘶啞道:“仙域已經不是原來的仙域了,就連靈氣都變得稀薄了許多,不會有多少人愿意留下來。”
“他們不會,但我們會留在這的,對嗎?”
寧瑯抬頭看向天空,緩緩道:“看來那個傳聞是錯的,同時有兩位不朽境出現,并不會…”
話未說完。
寧瑯陡然愣住了。
他突然想到一件事…
良久。
他搖頭苦笑道:“是啊,我本來就不是這里的人,自然不會受到這個規則的影響,看來要讓那個人失望了。”
“我們回吧。”
“嗯。”
兩道身影消失在碑林當中。
微風拂過,卷起大片落葉,在空中不斷翻滾,最后掉下地上慢慢腐爛、化作泥土、孕育生長、嫩芽、大樹、枝葉,好似一個輪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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