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
而身在江湖就難免會遇到一些爾虞我詐、明爭暗搶的事。
就在剛剛。
寧瑯便親身經歷了一場好戲。
這也是他長途跋涉、費盡功夫來到雷域之后大半年來第一次動手。
原因無他,只是因為有人看上了他腰上的那把太阿劍,出了酒樓之后,那群剛才還在客棧里一副君子做派的人便一路尾隨。
等到寧瑯走到一個荒無人煙之地,那六個平均實力在七八重天境的雷域修士便立刻將寧瑯團團圍了起來。
寧瑯當然知道有人跟蹤他,也是故意走到這沒人的地方來。
看到他們終于現身了,寧瑯故意裝傻問道:“幾位這是何意?”
“交出你那把劍還有你身上所有的靈元錢,我們可以留你一命。”
寧瑯道:“我是劍修,你們知道對于一名劍修來說,他的佩劍意味著什么嗎?”
“別廢話,我們就給你三息時間考慮,不把東西交出來,就別怪我們心狠手辣了。”
看到他們摩拳擦掌的架勢,寧瑯忍俊不禁地笑道:“看來你們不是第一次做這種事啊,我看你們挺熟練的。”
“陳兄,我看不要跟他廢話了,直接殺了他就是。”
被叫做陳兄的人自然便是這其中的領導者,也是實力最強的人,他聽完隊友的話后,還顯得有些猶豫。
他今年也有一百三十多歲了,雖然修士閉關修行一次有可能就是好幾年,年齡可能并不代表一個人的見識,但他在外闖蕩這么些年,也算是遇到過一些事,看到寧瑯在被人圍攻的情況下,還顯得如此的淡定自若,他怕…怕寧瑯有更深的背景。
“陳兄,你在等什么?”
有著絡腮胡的中年男人重新打量了一下寧瑯,他試探性問道:“你是雷宮的人?”
“雷宮?”寧瑯不解其意。
看到寧瑯一臉疑惑的樣子,中年男人也松了一口氣。
在雷域,雷宮就相當于人間的浩氣宗一樣,是實力冠絕天下的第一大勢力,沒有人任何一家勢力能與其爭鋒。
中年男人的幾個隊友聽出了話里的意思,其中一人連忙道:“陳兄,你肯定是多慮了,他怎么可能是雷宮的人,雷宮的弟子可是有專門的服飾的。”
“你真要為了一把劍,而丟掉性命嗎?”絡腮胡男人語氣專橫地質問道。
寧瑯無動于衷。
絡腮胡男人終于下令道:“動手吧。”
六個人,從六個不同的方向,用六種不同的仙法,在同一時間,朝著寧瑯所在的位置同時發起了進攻!
就在他們以為要得手之際,原本被包圍在中間的寧瑯,卻陡然消失在了原地。
“什么!”
“人呢!”
“快讓開!”
寧瑯消失在原地,可他們卻已然出招,如此短的距離,他們不可能將氣力收回去,于是…
“砰砰砰。”
一連串碰撞聲驀然響起,六個人聚攏到一起的人瞬間倒飛出去,而后重重摔在地上,甚至在地上震起多次才停下。
看到他們‘自相殘殺’,寧瑯心里并沒有任何波瀾。
他知道,如果今天走到這里的不是自己,而是一個境界不如他們的人,很可能現在已經死了。
所以這群人沒必要同情。
絡腮胡男人吐出一大口血后,強撐著從地上坐起來,他面色驚恐地看著寧瑯,聲音哆嗦道:“前輩饒命,前輩饒命,是我們有眼無珠,還請前輩饒命。”
寧瑯輕拍養劍葫蘆,百川短劍順勢飛出,僅一個瞬間,其他五人的眉心便全被短劍刺穿,當場斃命。
絡腮胡男人看到這一幕,嚇得全臉發白。
寧瑯一步步走上前,居高臨下地問道:“問你幾件事,你老實告訴我,我可以留你一命,我這人向來說到做到。”
絡腮胡男人遲鈍許久,猛然點頭。
“天雷獄在什么地方?”
“雷宮以北三十里,那里是個盆地,每年的十一月,天雷會異常活躍,很多化神境以上的修士會在這個時候去用天雷錘煉身體,但是今年的十一月千萬不要去。”
“為何?”
“天雷獄每五十年會狂暴一次,屆時從天而降的全是最兇悍的金耀天雷,就連天尊境強者也不敢走近那里。”
“那可有人在你說的金耀天雷的錘煉之下活下來過?”
“有!”絡腮胡男人立馬道:“雷宮宮主段雋,便在金耀天雷的錘煉下活了下來,他也是唯一一個從金耀天雷的錘煉下活下來的人,另外…”
“另外什么?”
“另外我聽說雷宮天賦最好的弟子雷霄,將會十一月嘗試進入天雷獄。”
“雷霄?”
寧瑯記得這個名字,當初在天神界天神大考的時候,這個人也參加過,實力好像在之前的天才榜上排名第十一到第十五之內,當然,兩界天才榜合并之后,他的排名肯定就落后許多了。
寧瑯思索起來。
地上的絡腮胡男人以為寧瑯是在考慮要不要殺了他,于是立馬跪在地上,激動說道:“前輩還有什么要問的盡管問便是,在下一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還請前輩看在這份上饒我一命。”
寧瑯收回心思,點頭說道:“你放心,我說過不殺你就不會殺你,你走吧。”
絡腮胡男人聞言一喜,他匆匆忙忙從地上爬起來,顧不上排掉身上的灰塵,轉身便朝后方跑去。
跑出百余步都沒聽到身后有動靜,絡腮胡男人也是長松了一口氣。
就在他松氣的同時。
一柄短劍也是以破空之勢狠狠襲來,最后洞穿男人氣海。
“噗!”
又是一口鮮血從嘴里吐出,男人僵硬地癱坐在地上,面如死灰。
寧瑯確實沒有失信。
他沒有殺他。
但卻搗毀了他的八重氣海,使他這輩子都不可能再提升境界,甚至現在的境界都會倒退。
寧瑯面無表情地收回百川,直接離開了原地。
男人剛才的話應該是沒有騙人的,畢竟天雷獄的事在雷域也不算是個秘密,寧瑯剛來的時候就打聽過,現在再問一遍,只不過是確認一下而已。
他之所以在雷域等這么久,為的就是十一月的金耀天雷。
既然有人能從金耀天雷的錘煉下活下來,那自己就自然也要嘗試一下,畢竟,如果今年不去天雷獄的話,那就要再等一年。
寧瑯可不想在一個地方浪費足足兩年時間。
現在是十月初。
算著時間,自己也該去天雷獄那邊了。
寧瑯一路北上,跨過山川河澤,最后來到了離天雷獄最近的一個散修聚集地,也是雷域最繁華的縣城之一的觀雷城中。
城中人來人往,好不熱鬧。
寧瑯剛準備拐進一家城腳的客棧,靜等十一月到來時,卻被幾個在街上游逛小孩圍了起來,他們之中最大的不過十一二歲,其中還有一個穿著手里拿著冰糖葫蘆的鼻涕娃,看上去不過六七歲的樣子。
寧瑯低頭一看,笑著問道:“你們有事嗎?”
年紀最大的小孩抬起腦袋,有些小心謹慎地問道:“阿叔,能給我們看看你的劍不?”
“為什么想看我的劍?”
鼻涕娃吸了吸鼻子,非常大膽地說道:“就是想。”
寧瑯抬頭看了一眼街道上絡繹不絕的人,想起今天上午發生的事,他猶豫一會兒,指著城外說道:“走吧,去城外看。”
誰年少時沒有過一個仗劍天涯的夢。
但又有幾個能夠實現夢想。
寧瑯哪里是要給他們看劍,他是要給他們圓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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