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管你誰!殺子之仇,不共戴天!”
蔣符全身顫抖,全身上下全然被一縷渾厚的土黃色靈氣所籠罩,如同身披了厚重鎧甲一般,讓他身后的鄭勇望而生畏,隨即退到遠處去了。
寧瑯轉身看了一眼秋月白,伸手拭去她眼角的淚水,輕聲道:“退后一些,馬上就好。”
秋月白點點頭,乖巧退到后方。
“黃沙吞龍爪!”隨著一道爆喝聲響起,蔣符陡然出爪,雖然和蔣城用的仙法一模一樣,但威力卻根本不在一個層級上。
寧瑯看了一眼蔣符擊出的罡氣,本來都伸到劍柄上的手又松開了,這種實力的天尊境,連出劍都沒有必要。
“破!”在那道罡氣即將擊中寧瑯的一剎那,寧瑯嘴里輕吐出一個字,一股浩蕩的靈氣從他體內溢出,直接將身前的罡氣給震散了。
蔣符看到這一幕,當場呆若木雞。
硬撼天尊境的奮力一擊,除了半步不朽和天才榜前五位的妖孽天才,天神界還有幾個人能做到!
寧瑯抬頭看了一眼蔣符,和百川成對的另一把短劍也從養劍葫蘆里竄了出來,兩把短劍以閃電之勢刺向蔣符。
陣陣破空聲在耳邊響起,猶如除夕夜里的鞭炮一般,十分刺耳。
蔣符如臨大敵,使出全力防御,但兩把短劍速度卻在不停加快,蔣符在高強度的防守中也在消耗大量的體力,汗水不停滴落在地上,心里的恐懼也越來越多。
那個人到底是誰?
僅僅是通過隔空御物,就能有如此的威力!
“你到底是誰?!”
寧瑯冷笑一聲,說道:“你剛才不是還不管我是誰嗎?”
“我兒子到底做了什么,才讓你非要殺了他?”
“我叫寧瑯,來自仙盟,我身后的人是我的道侶,而你兒子想要動她,你說他該殺嗎?”
“寧…寧瑯!”
蔣符腦海中瞬間想起了許多事,他木訥道:“天才榜排名第二,實力和君堯一般無二的寧瑯?”
“就是我。”
蔣符聽到寧瑯的回答,竟然直接停了下來,他身旁的兩柄短劍也隨之一前一后地懸停在了他的前后心窩處。
蔣符身后的鄭勇看到這一幕,竟然即刻做出反應,瞬間朝身后逃走。
寧瑯看了一眼他,左手伸出劍指,百川、歸海兩把短劍也隨之在空中旋轉一圈,之后直掠而去,只在三息間就追上了鄭勇。
“嗖!”
兩把短劍穿體而過,鄭勇的尸體直接從空中墜落,眼神中滿是不甘。
一個鄭勇、一個張明都算是幫兇,死有余辜。
至于蔣符,寧瑯還沒有想好要不要殺他,雖說子不教父之過,但就算有過,也罪不至死,當然他要是咄咄逼人不死不休,寧瑯也不介意成全他。
可蔣符知道寧瑯的身份后,立馬就放棄了抵抗。
他年輕時和天才榜的人交過手,別說前三位,就算是天才榜的第十名他也不是對手,他自知實力不濟,便十分落寞地走回到了蔣城的尸體旁,將蔣城的尸體抱在懷里,失聲痛哭起來,嘴里依稀在哽咽重復:“都怪爹,都怪爹沒管好你。”
寧瑯見狀,收回兩把短劍,將養劍葫蘆的塞子蓋好后,轉身牽起秋月白的玉手,輕聲道:“我們回去吧。”
“嗯。”
兩人很快離開竹林,朝著仙盟方向掠去。
路上,寧瑯才問道:“澹臺前輩不是讓你在仙域多等兩日嗎?這才過去一天半,你怎么就過來了?”
秋月白有些不好意思地說道:“我…我等不急了,我不知道竹林里還有其他人。”
寧瑯嘆了口氣:“還好我得知消息的第一時間就趕過來了,我要晚來一會兒,會發生什么我都不敢想。”
“反正無論如何,我都不會讓那種人碰我一下。”
寧瑯牽秋月白的手突然加重了幾分力氣,他道:“以后你就留在仙盟,有我在,不會再發生那樣的事了。”
秋月白看了一眼寧瑯的側臉,嘴角揚起幸福的笑容。
秋月白剛剛突破化神境,寧瑯也不敢速度太快,只能保持著一個固定的速度凌空而行,雖然會耽擱一天時間,但對于現在的寧瑯來說,一天時間實在不算個什么。
過了一晚上,次日又凌空一天,等到天色又暗了下來,寧瑯看到前方不遠處有一大片野花叢,野花叢旁邊還有條溪流時,便牽著秋月白落在地上,在水流邊歇了下來。
寧瑯用養劍葫蘆灌了半壺水,遞給秋月白道:“先喝點水,我們今天就在此地歇一晚,等明日天亮再出發,估摸著下午就能到仙盟。”
“好。”秋月白接過養劍葫蘆喝了一口后,隨口挑起話題問道:“姜塵現在怎么樣了?”
寧瑯并不意外秋月白會知道這件事,他笑道:“身上的傷勢還要養上一二個月才能完全好轉,不過能撿回一條命就算很不錯了。”
秋月白道:“沒想到他比我突破的還要快。”
寧瑯解釋道:“如果姜塵不是我的徒弟,那他的天賦會讓許多人嘆為觀止,只可惜有我在,所以其他人便看不到他身上的亮點,不過這也沒什么,姜塵他本來就是沉穩的性子,這樣也挺好的。”
“你其他幾個徒弟應該也快了吧?”
寧瑯隨口道:“他們應該還要好幾年時間,像江可染和李懷瑾可能要更久的時間。”
“甘棠呢?”
寧瑯一時語塞,半天才道:“三五年吧,還是要看她自己肯不肯認真修行。”
秋月白也沒深問,兩人一問一答地聊起了瑣事。
天漸漸黑了。
星星不會兒就掛滿了整片天空。
水面波光粼粼,微風蕩漾。
秋月白靠在寧瑯肩頭,兩人默然無聲地看著眼前美景,盡管都沒說話,但心里卻總想著時間能夠在這個時候變慢一些,再變慢一些。
不遠處。
兩個女子肩并肩朝溪流旁走來,看上去年輕更小一些的女子,拉著旁邊女子衣袖說道:“師姐,你就跟我回去吧,只要你給宗主認個錯,宗主一點會讓你重新回到花宗的。”
旁邊女子并無回應。
她繼續道:“你也知道,宗主一向都是刀子嘴豆腐心,雖然之前她責罵過你,但師姐不在的時候,宗主總會時不時地提到你,這就說明她一直在關心你啊。”
女子搖頭笑道:“先不說師父會不會讓我回花宗,你覺得就算我回去了,其他的師姐師妹會如何看我?”
“怕什么,有我在,她們不敢說風涼話的。”
“嘴里不說,心里也會說,師姐現在一個人挺好的。”
“哪里好了?一個人無依無靠的,走到哪都要被一群臭男人圍著,哪有跟我回花宗好,師姐,你就跟我回去嘛。”年輕女子都在用撒嬌的語氣討好她了。
從花宗離開的女子除了蘇紅玉之外,哪里還有第二個人。
蘇紅玉微微一笑,她捏了捏旁邊年輕女子的臉蛋,笑道:“還算你有良心,不枉我當初把你帶回花宗照顧你那么久。”
年輕女子立馬道:“不管別人怎么說,反正在菲兒心中,師姐是世界上最好的人了。”
蘇紅玉實在沒忍住笑出了聲。
水流邊。
寧瑯聽到聲音,眉頭微微蹙起,他側身看向不遠處,和蘇紅玉眼神對上的那一刻,他身體突然變得僵硬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