葵兒離開白玉京之后,就拿著養劍葫蘆一路往離紅袖天宮不遠的那家酒坊去了,結果過去之后,卻發現那家酒坊已經關門了。
寧瑯難得想喝一次酒,葵兒不想無功而返,但她又不知道哪個地方還有酒賣,于是只能去紅袖天宮找二青幫忙,在葵兒跟著寧瑯之前,接觸最多的人就是葉君澤的隨身丫鬟二青,現如今葵兒也只能想到她。
一路來到紅袖天宮,將意愿說給門口兩個侍衛聽之后,其中一個侍衛很快就叫來了二青。
“葵兒,你怎么過來了?”
葵兒立馬上前,將事情說了出來。
二青聽完后,反問道:“你們家先生喜歡喝什么酒?”
葵兒想了想,立馬道:“寧先生剛剛出關的時候,跟著兩位公子去了一趟好像是叫廣寒城的地方,寧先生說過那里的酒好喝。”
“廣寒城?”二青笑道:“那可挺遠的,以你的速度,來回一趟恐怕要四五個時辰。”
葵兒忙搖頭道:“沒事的,我有的是時間。”
二青便把廣寒城的方位和那家酒樓的名字都告訴了葵兒,葵兒聽完后,立馬就拿著養劍葫蘆朝廣寒城的方向去了。
二青看著葵兒離去的身影,嘴角上揚起了一個幅度。
“也算是落得個好歸宿了。”
二青喃喃道。
去廣寒城,對現在的寧瑯來說,至多半個時辰,可對于脫凡境的葵兒來說,可足足花了兩個時辰的時間,這還是葵兒一直趕路的情況下,若是按照正常的速度可能需要更久的時間。
不過總算是到了。
葵兒落地之后,就一路朝著城里頭走去,廣寒城還是那般人來人往,不過大部分都是一些來這買東西的散修,而散修自然是以男性居多的,突然有一個妙齡女子出現在大街上,自然惹了許多人的注意。
葵兒雖然長相不算很好看,但中等偏上的容貌是有的,加上平時不怎么出來,身上倒有一種世家小姐的氣質,跟綺夢樓的那些放蕩姑娘們相比,顯然是更具有吸引力的。
察覺到路人們的目光,葵兒也低下了腦袋,她只是捏著那個養劍葫蘆,一路都在尋找二青所說的那個酒樓。
“找到了。”
看到那家酒樓后,葵兒立馬走了進去,她走到柜臺前,小聲說道:“老板,我要買酒。”
“在這喝,還是帶走?”
“帶走。”
老板伸出手說道:“酒壺給我。”
葵兒把養劍葫蘆遞給他,老板接過后,想起幾個月前也見過這個酒壺,他問道:“還是裝三壺酒嗎?”
“是。”
“你在這等會,裝好后就給你。”
“好。”
葵兒就站在哪,靜靜等著。
這會兒,從酒樓門口又走進來四個人,一個手拿折扇體態微胖的青年,還有三個胸口處繡著董字的跟班。
如果是廣寒城的常住人口,自然知道他們是董家人。
在廣寒城,楚家和董家都是散修們最不愿意招惹的存在,畢竟有句老話說的好,強龍壓不過地頭蛇,更何況散修之所以是散修,就是因為背后沒有仙門勢力撐腰,而且還有傳言說,董家還和明月西樓有關聯,這樣一來,他們就更不會招惹楚家人和董家人了。
“少爺,你看。”四人當中一個眼睛細成一條縫的跟班,指了指柜臺那邊的葵兒,臉上滿是猥瑣地笑道。
體態微胖的青年其實早就注意到了葵兒,能被叫做少爺的,在董家也就只有一個,那就是家主董晁的獨子…董健。
董健是董晁的獨子,一出生就是含著金鑰匙長大,從小受盡溺愛,據說十四歲的時候就侮辱了府上的一個丫鬟,后來這事被傳出去,這董健的奶奶竟然讓人將那丫鬟活活打死,在半夜扔出了董家,類似的傳聞還有不少,但無一例外,都是難以啟齒的糟粕事。
董健挑了張桌子坐了下來,使了個顏色給他身旁的那三個跟班。
三個人立馬會意,他們走上前,將葵兒團團圍了起來,小眼睛的青年一臉猥瑣地問道:“姑娘,瞧著眼生啊,應該不是廣寒城的人吧。”
葵兒低著頭沒有理他。
旁邊一人也同樣笑著道:“姑娘,叫什么名字啊,可曾有道侶?”
葵兒還是沒有理他們。
三個跟班見狀,紛紛皺眉道:“不會是個聾子吧。”
就在這時,老板拿著養劍葫蘆出來了,看到董家人之后,他愣了一下,但還是走上前把養劍葫蘆遞給葵兒道:“姑娘,你的酒。”
“多少錢?”葵兒小聲問道。
“就給五枚靈玉錢吧。”
葵兒小心翼翼掏出五枚靈玉錢,然后雙手拿著養劍葫蘆,就要往門口走。
三個跟班見狀,立馬擋在了大門口。
“姑娘,原來你會說話啊。”
“麻煩讓一下。”
“你別著急走啊,我們家少爺想給你聊聊,姑娘賞個臉吧?”
葵兒只想快點回去把酒給寧瑯,她執意道:“我要回去,你們讓開。”
酒樓老板看到這一幕也是無可奈何,雖然為葵兒感到惋惜,但他可不愿意得罪董家人,他嘆了口氣后,不知往哪去了。
酒樓里的其他人看到這一幕,也都不敢上前阻饒,各個低頭吃酒。
“姑娘,我們家少爺想和你認識,那是你的福分,你最好賞臉,要不然別怪我們不客氣了。”
說完,那眼睛迷成一條縫的青年直接拉著葵兒的手往董健那邊拽。
她只有脫凡境的修為,可董健的三個跟班卻都是二重天境,縱然葵兒極力反抗,但還是無法掙脫掉。
“少爺,現在怎么辦?”
董健站起身,一腳踹在他身上,嘴里大聲謾罵道:“你懂不懂什么叫憐香惜玉!”
被一腳揣到在地上的跟班一點也不生氣,他反而陪著笑臉,很是諂媚地連連說道:“是是是,少爺教訓的是。”
其他兩個跟班很識趣地在另一張桌子上坐了下來。
董健看著葵兒,越看眼神中的覬覦就越明顯,董健好色是廣寒城人人都知道的事,那幾家綺夢樓里的姑娘全部都受到過董健的打賞,而家里的那些丫鬟稍有些姿色的都被他控制在了魔爪之下,如果綠羅不是董晁要用來試丹,恐怕十有八九也難逃賊手,因為有前車之鑒,那些被染指的丫鬟也不敢聲張,加上家里長輩的寵愛,董健越發肆無忌憚。
他伸手想抓葵兒的手腕,卻被葵兒后退兩步直接躲掉。
董健愣了一下,他笑了笑,問道:“你不知道我是誰嗎?”
葵兒卻只是說道;“我不認識你,也不想認識你,我現在要走了,你別攔我了。”
說完,葵兒就要朝酒樓外面走去。
董健卻突然發力,一把抓住了葵兒的手,葵兒極力掙扎:“放開,給我放開。”
“啪!”
董健揚起大手一巴掌狠狠抽在了葵兒的臉上,在葵兒白皙的臉龐上立馬出現了一個通紅的巴掌印。
董健冷聲道:“我勸你最好不要敬酒吃罰酒,能被本少爺看中,那是你的福分。”
葵兒的眼淚止不住地流出來,她使出全力掙脫開董健的手,這會突然想到二青曾經跟她說過,如果萬一在外面受了欺負,就自報家門說自己是紅袖天宮的人就沒事了,葵兒想完,朝董健大聲喊道:“我是紅袖天宮的人。”
紅袖天宮!
當這四個字在酒樓里響起的時候,所有人都把目光放到了葵兒的身上。
在南仙域,紅袖天宮才是最不能招惹的存在。
葵兒看到所有人都愣住了,才捂著臉,大步朝酒樓外面跑了出去。
那三個跟班一臉慌張地走上前,小心翼翼地問道:“少爺,她…她說她是紅袖天宮的人,我們現在該怎么辦啊?”
董健大吼道:“怕什么,一個脫凡境的人,就算你是紅袖天宮的人也不過是個丫鬟罷了。”
“呃…”
“掃興!”董健一腳將一條椅子踢得粉碎,之后大手一拍,大聲道:“老板死哪去了,給本少爺上酒。”
葵兒離開酒樓后,一邊抹著眼淚一邊往白玉京凌空而去。
她的眼淚止不住地流了兩個時辰,但是快到白玉京的時候,她卻將臉上的眼淚全部抹掉,緩了好一會兒,才裝作沒事人一樣落在了白玉京上。
她不想給寧瑯招惹麻煩。
盡管她心里還是十分委屈,但她還是在極力壓制著。
寧瑯看到葵兒終于回來了,從閣樓掠出,問道:“你去哪買酒去了,怎么這么晚才回來。”
葵兒低著頭將養劍葫蘆遞給寧瑯,嘴里小聲道:“我…我去了廣寒城。”
聞言。
寧瑯的眉頭直接皺緊。
他似乎聽出了葵兒的聲音不對,他伸手探了過去,勾起了葵兒的腦袋,看著她臉上通紅的巴掌印,還有臉頰上的淚痕,他聲音冰冷道:“誰干的。”
果然還是瞞不過先生。
回想著剛才的事,葵兒再也壓制不住,眼淚不停地從眼眶中滑落出來。
一絲殺氣在寧瑯的眸子里一閃而逝。
“聽話,跟我說,到底是誰干的。”
葵兒更咽著將廣寒城的事一五一十地說了出來,寧瑯聽完后,揉了揉她的腦袋道:“去睡覺吧,睡一覺就好了。”
葵兒點了點頭,抹著眼淚回了自己房間。
寧瑯回到閣樓將太阿劍配在腰上,出來時,項讓正好出門透氣,見寧瑯面色冰冷,他凝眉問道:“寧瑯,你要去做什么?”
“殺人。”
話音剛落。
寧瑯的身影就消失在了夜色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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