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騫剛剛演練的寒霜劍法,和剛剛與寧瑯對陣時使用的寒霜劍法,完全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根本就不在一個檔次。
而讓他在短時間進步這么多的,僅僅是寧瑯的三兩句話而已。
不到半柱香的時間。
就讓一個人的劍法精進這么多?
那如果讓他一直教下去,那豈不是…
眾人瞪大眼睛看著地上的溝壑,最后都把視線鎖定在了葉騫的身上。
葉湛卻看著寧瑯離去的身影,稍頓片刻后,朗聲道:“四品仙丹,明日給你。”
“多謝!”一道聲音從空中傳來,寧瑯的身影徹底消失在眾人眼前。
葉騫自己也愣住了。
他看著地上的劍痕,又舉起劍看了好一陣,最后臉上流露出一種疑惑的表情。
我怎么…怎么變強了這么多?
葉騫既然能被稱為葉家雙子星,自然沒有寧瑯說的那么不堪,剛才寧瑯辱罵他,也只是想激起他心中的斗志和氣勢而已,要是葉騫都是窩囊廢,那整個仙域恐怖絕大多數人連窩囊廢都不如了。
回想著剛才發生的事,葉騫的眉頭也一點點的皺緊起來。
葉湛突然回過頭道:“君澤?如果我讓小騫和你一起跟著寧瑯修行的話,你心里會不會介意?”
葉君澤如實道:“不會,寧瑯說過,若是有個同境界旗鼓相當的對手是一件很幸福的事,我雖然和堂弟之間一直不愉快,但我也知道,正是因為我和他之間的這種競爭,才讓我和堂弟在修為上都進步的這么快。”
“你竟然能想到這一點,真是不錯。”
葉君澤笑道:“不過寧瑯不同意,那我可就沒有辦法了。”
葉湛又問道:“我聽說你姐對他說過,只要你修為有所漲進,你姐她就會給寧瑯獎勵?”
“嗯。”
“你幫我轉告給他,如果小騫的修為有所漲進,我也會給他想要的東西,只要他答應指點小騫。”
葉君澤點頭道:“好,我會跟他說的,叔叔,那我先走一步了。”
“去吧。”
葉湛目送著葉君澤離開,感慨道:“自從君澤跟了寧瑯之后,之前那種高傲的性格也都被磨平了,論教徒弟,于渡和我都不如寧瑯。”
“徒弟?”
葉騫立馬上前道:“父親,你要讓我當寧瑯的徒弟!!!”
“面子重要還是修為重要?等若干年后,君澤的實力遠遠超過你,那個場面,你愿意見到嗎?”
葉騫無言以對。
葉湛直接凌空離去,葉騫看了一眼地上的劍痕,匆忙跟了上去。
半空中。
葉騫問道:“父親,那我師父那邊怎么辦?要是讓他知道我跟著寧瑯練劍,他會不會…”
“不用管他,你只需要按我說的做就是了。”
“孩兒明白了。”
“明日一早,你就去東林院找他,無論他讓你做什么,你都照做就是,我知道他心里還憋著一團火,但你也應該知道,無論是修為、天賦還是劍道,你都不如他,所以縱然你心里有火,也得給我滅了它。你娘走的時候,我答應過她,以后一定要讓你超過我,這是你娘的遺愿,所以只要能讓你變強,任何方式我都不在乎。”
葉騫默然。
回到東林院,寧瑯并未把剛才的事放在心上。
無論是和葉君澤一起修煉,還是指點葉騫,都只是順手而為的事,對自己都沒什么弊端,除了能得到不少獎勵之外,還能拉近和葉風菱歌之間的關系,可謂是有百利而無一害。
不過這只是暫時的,寧瑯不可能一直呆在紅袖天宮,等自己的實力再進一步,他肯定要去其他仙域看看的。
葵兒見寧瑯回來了,忙起身問道:“先生,你今天怎么回來的這么早啊?”
“今天去了趟南林院,測完五行之力后就直接回來了。”
“哦。”
寧瑯笑道:“你整日呆在這東林院就不嫌悶嗎?我若是不在,你也可以出去走走嘛。”
葵兒搖搖頭道:“葵兒不知道該去哪。”
寧瑯無言以對,他現在是紅袖天宮的客卿,無論去哪里都可以,但葵兒只是一個侍女,除了這東林院之外,她還真的沒有地方可去。
想到這。
寧瑯突然有些可憐起了這個小丫頭,她這個年紀,就算是在人間,也是最美好的年紀,但是在這仙域卻常年只能呆在這小小的院子里。
葵兒似乎看穿了寧瑯的心思,她竟反過來安慰道:“先生,沒事的,能在這呆著對葵兒來說應該是很好的一件事了。”
寧瑯搖頭一笑,伸手揉了揉她的腦袋道:“走,我帶你出門轉轉。”
葵兒低著頭很羞澀地嗯了一聲。
關好門,主仆二人一路凌空漫無目的地轉悠起來,寧瑯問道:“你知不知道南仙域有什么好玩的地方?比如酒樓、勾…茶肆什么的?”
勾欄兩個字,寧瑯還好沒說漏嘴,當然說漏嘴了也沒事,因為仙域根本就沒有勾欄這個說法,當然類似的青樓之地還是有的,譬如有些雙修成癮的女子,為了漲進修為,就干脆來者不拒,只要境界相當,又付得起靈玉錢,那就可以一夜纏綿,當然在仙域,這種地方有個更好聽的說話,叫做綺夢樓。
葵兒雖然沒出過遠門,但是也聽其他人說過外面的事,她想了半天,說道:“葵兒只知道在東南方向的云夢州有不少販賣寶物的商販,先前聽云青姐姐說,曾經有人只用五枚靈玉錢就買到了一張鎮魔靈符。”
“遠嗎?”
“有些遠。”
寧瑯伸手握住了葵兒的小手道:“你拉緊了。”
葵兒只是脫凡境,若是以她的速度,過去肯定要花上不少時間,寧瑯只能帶著她過去,這樣速度會快上許多。
可葵兒還是第一次被異性這么抓著手,心臟感覺都要從心窩跳出來了。
御空而里三千里后,寧瑯停在一個除紅袖天宮的浮空島外,他見過的最像是仙境的地方的上空。
亭臺樓宇,水榭長廊。
云霧繚繞,靈氣四溢。
最重要的是這里沒有仙門勢力,每個人都是自由身,而且就在下方,還有一條類似于江南小鎮的長街,每個人身前都擺著各種東西,有奇奇怪怪的石頭,眼花繚亂的符咒,不知品階的仙法,還有各種各樣連名字都叫不上來的天材地寶。
這讓寧瑯直接聯想到了一個名詞——擺地攤。
寧瑯扭過頭笑著問道:“應該就是這了吧?”
葵兒忙道:“葵兒也沒來過這,也不知道這里是不是,不過這里和云青姐姐說的地方很像。”
“那就是了。”寧瑯道:“我們下去吧。”
“嗯。”
兩人從空中落到地上,沿著街道,緩緩向前走著。
寧瑯的出現并沒有給這個地方帶來什么影響,其他人只是稍稍看了他一眼,便繼續做起了自己的事。
寧瑯走了兩步,就在地上蹲了下來,他抬頭看了一眼賣貨的老人,隨手拿起一塊散發出粉紅色光芒的石頭問道:“前輩,這是什么石頭啊?”
那老人見寧瑯一副什么都不懂的樣子,心想著冤大頭來了,他立馬笑道:“這位公子,你眼光可真好啊,這可是西仙域三十六洞天中的萬年粉晶玉靈石,不僅能散發出淡淡的香味,還有安神之功效,你手上這一塊,只要兩枚靈玉錢。”
寧瑯聽完搖頭一笑,把石頭又放了下來,起身直接離去。
老人見狀,忙喊道:“公子別走了,實在不行,一枚靈玉錢也行,要不五枚雪花錢?”
聽到老人說的那么一大串東西,寧瑯就知道他在唬人,看來不止人間有忽悠,仙域也有老忽悠啊。
寧瑯倒是覺得十分有趣。
沿著街道一路往前走,寧瑯的眼睛始終放在兩旁的攤位上,雖然里面很多東西都是寧瑯不認識的,但寧瑯知道,好東西一般有兩個特點,要么是其中蘊含了精純的靈氣一看外表就知道價值不菲的,要么就是那種樸實無華,甚至是那種無人問津的。
前者就算是這里有,估摸著也早就被人買走了,后者倒是有機會撿漏,所以寧瑯的目光一直掃那些看上去沒什么特別的東西。
走出幾百步后,寧瑯突然停了下來腳步。
他嘴里咦了一聲,最后若無其事地走到一個攤位前蹲了下來。
這次的老板是個看上去十分魁梧的中年男人,長得五大三粗,胸前的護心毛更是藏都藏不住,寧瑯并沒有直接拿起那件讓他停下腳步的東西,而是首先抓起一本封面上寫著《八荒四合開山拳十三式》的仙法。
寧瑯問道:“前輩,這是什么品階的仙法啊?”
中年男人哈哈大笑道:“這條街上只賣不知道品階的仙法,是好是壞全憑運氣,不過依我看,這本仙法最少也是玄階仙法。”
寧瑯心里一陣咒罵。
玄階仙法怎么會取個這么腦殘的名字,這一看就是換過封面自己編的名字,里頭的內容寧瑯不用看就知道是垃圾。
不過寧瑯并沒有戳穿,他裝出一副很想要的樣子,問道:“這仙法怎么賣?”
“五枚靈玉錢,你可別嫌貴,如果真是玄階仙法,那你可就賺翻了。”
寧瑯皺眉道:“可是我身上沒帶錢啊。”
中年男人立馬將那本想法搶回去,嘴里罵罵咧咧道:“沒有錢,你看什么看。”
寧瑯笑道:“前輩,你別著急嘛。”
說著,寧瑯從懷里拿出那本葉君澤給自己的玄階下品仙法《炎劍》說道:“這個,你知道吧?”
中年男人眼前一亮,立馬頷首道:“當然認得,火屬性的招牌仙法《炎劍》,不過只有仙門里才有,難不成你想以物換物?”
他自己就直接說了出來,看上去就知道他很覬覦寧瑯手中的《炎劍》。
寧瑯看破不說破,他直接道:“換是可以換,但你這仙法要是不是玄階的,那我不就虧大了嗎?這樣吧,我在你這再選一樣東西帶走,如何?”
中年男人心想著自己賣的大部分都是垃圾貨,他立馬道:“好,你再選一樣吧。”
寧瑯裝作很猶豫的看了一圈,最終把角落里那本連封面都破損,看上去像是被火燒過一樣的仙法拿在手里,最后嘆了口氣道:“我也不讓你吃虧,就換這個吧。”
反正那本來歷不明的仙法,也是撿來的,擺了這么長時間都沒賣出去,肯定也不是什么好東西,而一本玄階下品的《炎劍》至少值十枚靈玉錢,這買賣肯定是不虧的。
中年男人直接道:“好。”
一本換兩本,雙方都十分高興。
寧瑯翻開那頁破損的仙法,隱約掃到幾個字后,他眉頭一皺,連忙拉著葵兒走了。
那中年男人目送著寧瑯離開,若獲珍寶地將他塞到了懷里,一副撿了大便宜的樣子。
寧瑯帶葵兒回去的路上,直接將那本《八荒四合開山拳十三式》給扔了,葵兒看到后,十分不解道:“先生,你怎么扔了啊?”
“沒用的東西,要它干嘛?”
“沒用,先生買它做什么?”
“我買的不是它。”寧瑯舉起那本看上去破破爛爛的仙法說道:“我買的是它。”
仙域可沒有‘做舊’的說法,那就說明這本仙法是一找到就是這樣的,這種東西才有可能撿漏,而剛才那本一聽名字就很霸氣的仙法,寧瑯翻了兩頁,里頭就是一種極為基礎的仙法,連看的必要都沒有。
葵兒反應過來,她問道:“先生手里的這本仙法很值錢嗎?”
寧瑯笑道:“以五行為名的劍法,如果是真的,那可就不是值不值錢的事了。”
葵兒不懂里面的門道,不過看到寧瑯高興,她也就跟著笑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