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李家主今日前來是想?”
李圣陶擺擺手笑道:“這一趟離家,我們父子倆去了不少地方,先去了青陽門,后去了正陽宮,路上經過了靈元派和朝陰宗,主要還是想為我兒找一個師父。”
“找師父?”梅清河笑道:“你父親是當世用槍第一人,還需要找別人來當他師父嗎?”
李懷瑾解釋道:“爺爺十年前就去東海訪仙去了,如若爺爺在家,父親又怎么會浪費時間帶我跑這一趟。”
“不得無禮!”
李懷瑾噤聲不再言。
梅清河搖頭笑道:“無礙無礙,少年輕狂可以理解。”
李圣陶拱手一笑,補充說道:“小兒懷瑾今年雖然不過十五歲,但境界已經修煉到了開河境中品,槍法更是已經達到了登堂入室的地步,父親去東海訪仙,在下家務繁忙,確實沒有閑暇時間教他,這才有了給他找個師父的念頭,梅宗主若是有合適的人,麻煩幫忙引薦一下,若沒有,我們也不會強求。”
梅清河聞言,搖頭說道:“有是有,不過…”
“不過什么?”
“不過他愿不愿意收,我就不知道了。”
此話一出。
父子倆臉色都發生了變化。
礙于禮數,李圣陶還是笑著說道:“青陽門的郭長老為了收我兒為徒,開出了一個月五顆靈晶的待遇,正陽宮的云長老為了收我兒為徒,也同樣允諾我兒可以享受到僅此于正陽宮圣子的待遇,靈元派和朝陰宗更是不必多說,在下想知道,那個會不愿意收我兒為徒的人,到底是何方神圣?”
梅清河連忙擺手,謙虛地說道:“何方神圣算不上,他就是我浩氣宗的七長老,也沒什么名氣,就是正陽宮的圣子千里迢迢跑到我浩氣宗,求著跟著他學了半年的劍法,前段時間才返回正陽宮…哦,上次西蜀劍門的問劍大會,他還和劍癡呂清玄拿了一個雙劍甲,說起來他做你兒子的師父確實有點說不過去,畢竟他今年才三十歲剛出頭。”
李圣陶臉上的笑容逐漸收回,他凝眼道:“三十歲,劍道修為能和呂清玄相當,梅宗主,我怎么不知浩氣宗還有這么一號人物。”
“他常年蝸居山上,李家主沒聽說過他也很正常。”
李圣陶正要說話。
浩然宮外,姜塵端著一壺剛剛從山下買的酒走進來說道:“宗主,師父讓我給你送壺酒來。”
聽到聲音,三人皆回頭看了一眼。
梅清河點頭笑道:“算你師父有點良心,酒就放那吧。”
“哦。”
姜塵上前把酒擱在了桌子上。
李圣陶皺眉問道:“他是?”
“哦,他就是七長老的大徒弟,叫姜塵,上次仙門大會,倒也拿了個頭甲回來。”
“仙門大會!頭甲!”
李懷瑾下意識地握緊手中斷魂槍,眼神凌厲地看著外表憨厚看上去沒有半點殺傷力的姜塵。
李圣陶思慮片刻,拱手問道:“梅宗主,可否給我引薦一下這位七長老?”
梅清河也不知道自己今天為什么會這么開心,他哈哈一笑,問道姜塵:“你師父現在在渺渺峰嗎?”
“在的。”
“你讓他來一趟。”
“好。”
姜塵點點頭,凌空離去。
李圣陶看著姜塵的背影,又問了一句:“他的境界怕是?”
“洞府境巔峰,半年前就是了,他師父應該是想讓他往天下第二這條路發展吧。”
“呃…”李圣陶語塞。
李懷瑾也對梅清河所說的這位七長老充滿了好奇。
渺渺峰上。
姜塵回來之后,就上前走到藤椅前說道:“師父,宗主他讓你去趟浩然宮。”
寧瑯正拿著酒葫蘆喝酒呢,聽到這話,隨口問道:“他有說要去干嘛嗎?”
“沒。”
姜塵解釋道:“不過浩然宮里還有其他的客人。”
寧瑯撇撇嘴道:“肯定又是有事讓我幫忙,別管他,你修煉去。”
“師父,這真的好嗎?”
“讓你去你就去,那個老家伙喝了我那么多酒,難不成還想找我麻煩不成?”
“哦。”姜塵悻悻回了自己房間。
宋知非跟著走上前說道:“師父,我跟我姐姐下山抓魚去哈。”
“去吧,你和林秋都在長身體,是要吃點帶葷腥的東西。”
宋知非答應一聲,拉著宋小花往山下去了。
江可染經過上次入微的指點后,刀法已經進入了一個全新的階段,現在他按照寧瑯的吩咐,把重心放在了境界的修煉上,至于林秋,他還在練習從浩氣宗藏寶閣看來的功法。
甘棠午睡完,這會兒才剛從屋子里走出來,看到寧瑯坐在屋檐下喝酒,主動上前走到寧瑯身后,幫忙按揉起了肩膀。
寧瑯沒有阻止。
今日陽光正好,清風不燥。
梅清河有些尷尬。
雖然這不是寧瑯第一次不聽他的話了,但當著外人的面,他臉面上還是掛不住。
從浩然宮到渺渺峰,凌空只需要二十息的時間。
可姜塵已經離開一個時辰了,寧瑯還沒有來,那就說明寧瑯肯定是故意的,以姜塵的性格,他不可能會忘記這回事。
李圣陶也坐不住了,他問道:“那位七長老怎么還沒來?”
“呃,這…”
梅清河只能找了個借口道:“可能在專心修煉吧。”
李圣陶突然起身道:“那麻煩梅宗主帶我們過去看了一眼。”
“也好。”
梅清河跟著起身。
三個人如風般掠去了浩然宮,一路往渺渺峰去了。
傍晚。
夕陽染紅了天際,群雁南飛。
在梅清河的帶領下,李圣陶和李懷瑾終于來到了渺渺峰上。
梅清河遠遠就看到寧瑯提著酒葫蘆在喝酒,他臉都綠了,心里狠狠罵道:臭小子,你就不能給我幾分面子嗎?
但他臉上卻很是驕傲地指著寧瑯說道:“他便是我浩氣宗的七長老,寧瑯。”
父子兩人順著目光看去,表情漸漸收緊。
年輕。
好看。
有氣質。
這是寧瑯坐在藤椅上給人的第一感覺。
李圣陶很想看出寧瑯的境界,但不管他怎么觀察,這個寧瑯都和普通人無疑。
吐一納五。
看來是修行了一門很高深的內功心法。
李圣陶瞇起了眼睛,對不遠處那個提著酒葫蘆喝酒的青年更感興趣了。
甘棠抬頭看了一眼梅清河他們一眼,停下動作,小聲說道:“師父啊,宗主他過來了。”
寧瑯喝得醉眼醺醺,他扶著椅背起身,顫顫巍巍地走到三人身前,然后一把抱住梅清河的肩膀笑道:“老家伙,你是不是又來討酒喝了?我不是讓姜塵給你送了一壺酒過去嗎?”
梅清河鐵青著臉問道:“為什么那壺酒沒你這壺酒香?”
“哈哈,那肯定,你那壺酒才二兩銀子,我這壺酒要十兩銀子呢。”
梅清河一頭黑線。
頭頂似乎還有六只烏鴉齊齊飛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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