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辰時,天大亮。
寧瑯領著甘棠再一次來到劍廳里,拜別門主謝不安等人,然后去了竹林討要了好幾壇竹子酒,將養劍葫蘆灌了一半后,才帶著甘棠準備離去。
正欲走時。
“寧兄,等等我。”身后負著三把劍的東方來凌空而來。
寧瑯轉身笑道:“東方兄,你還沒走?”
“昨日上午觀你和呂清玄比劍,我受益匪淺,昨晚飲酒回去后頓悟一夜,劍道修為大有漲進。”
“是嘛?”
寧瑯熱情笑道:“那我該恭喜你了。”
“哪里哪里,此行于我而言收獲甚多,當然最大的收獲還是讓我知道了天外有天人外有人這個道理,這趟回去后,我有把握在十年之內,將劍道修煉到已臻大成。”
寧瑯笑了笑,問道:“小平山也是往東走?”
“嗯。”
“那就邊走邊聊。”
“如此甚好。”
三道身影同時往東邊掠去,一路上寧瑯和東方來都在交流練劍之心得。
兩日后,在柳陽城外,東方來拱手笑道:“寧兄,江湖路遠,就此道別吧。”
“好。”
“他日有空,不防去我小平山坐坐,我師父和你一樣甚愛飲酒,或許你們也能聊到一起去。”
“嗯,東方兄慢走。”
拱手言罷,東方來轉身離去。
寧瑯嘴邊掛著笑意,帶著甘棠走進城中。
“師父,不直接回渺渺峰嗎?”
“不著急,好不容易下山一趟,先找家酒樓吃些好的。”
甘棠的眼睛笑成了月牙兒,她拉著寧瑯的手,露出嘴角小酒窩道:“好。”
“面紗戴上。”
“哦。”
師徒兩人走進柳陽城中,此時正值晌午,大街上過路之人很多,兩邊小販的叫賣聲不絕于耳,寧瑯走走停停,對一切都充滿了興趣。
他在山下呆的時間屈指可數,山下許多事物對他來說都很新鮮。
“賣包子咯,皮薄餡多的肉包子。”
“綠豆糕,好甜好甜的綠豆糕,客官來看一看吧。”
“牛肉,剛宰的牛肉。”
“師父,那里有冰糖葫蘆。”
寧瑯從懷里摸出幾粒碎銀子,遞給甘棠道:“去買吧。”
“好。”
甘棠跑上前,買了兩串糖葫蘆后,遞給了寧瑯一串,寧瑯也不擺架子,接過后就吃了起來。
“師父,甜不甜?”
“甜的。”
“我這串好像不甜。”
“那師父跟你換?”
“好。”
師徒倆慢步于長街之上,吃完糖葫蘆開胃之后,便拐進了一家名叫喜鳳樓的酒樓里,要了幾疊下酒菜,給甘棠點了一碗拉面,師徒倆就在角落挑了個位置坐了下來。
“師父,這面好好吃哦。”
“是嘛,那你就多吃點。”
“不行,吃多了會長胖的。”
寧瑯哭笑不得道:“天天修煉,怎么可能會長胖,你小腦袋瓜整天都在想什么呢。”
“整天都在想師父呀。”
寧瑯埡口無言。
吃完后,寧瑯領著甘棠來到了一家布莊內,讓甘棠挑了幾款做衣服用的綢緞,付了銀兩后,便往城外去了。
回浩氣宗的路上。
甘棠不解問道:“師父買這么多布匹做什么?”
“給小花準備的。”
寧瑯解釋道:“為師沒有收她為徒,她還不算是浩氣宗的弟子,像你師兄師弟都可以穿宗門內的衣服,可是她身上的衣服已經很破舊了。”
甘棠沒有想到寧瑯竟然會這么關心沒有任何修行天賦的宋小花。
她動人笑道;“天底下沒有比師父更好的人了。”
“所以我時常告誡你們,要對小花好一些,她一個女孩子在山上呆著,其實很不容易的。”
“嗯。”
兩日后。
渺渺峰上。
姜塵拿著一把斧子正在灶房門口砍柴,江可染正在竹屋前的空地上和那五個傀儡纏斗,宋知非在崖邊背誦著大自在心經,林秋不在渺渺峰,他每日一早便會去藏寶閣中,直到夜深時才回來睡覺。
遠處,甘棠看到渺渺峰上的全貌后,在空中伸了個懶腰笑道:“師父,我們終于回來了。”
“嗯。”
師徒兩人落在崖邊,很快姜塵、江可染、宋知非三人便走了過來,齊齊拱手道:“師父,您回來了。”
宋小花站在三人身后,也是面帶笑容地看著寧瑯。
“為師不在山上的這段時間,你們的修行沒有落下吧?”
“沒有。”
寧瑯拍了拍姜塵的肩膀,一縷靈氣趁機溜進姜塵體內,感受到姜塵洞府又擴大了不少后,寧瑯笑道:“突破了?”
“嗯。”
“不錯。”寧瑯視線又轉移到江可染身上,問道:“說吧,現在要多少招能贏過那些傀儡?”
當初寧瑯走得時候,給江可染定下的目標是十招之內贏過那五個傀儡,可是江可染并沒能完成這個任務,他有些尷尬地說道:“最快十二招。”
“還行,我原本以為這一趟下山要很久,結果前前后后也就一個月的時間,能十二招之內打敗它們,也算可以了,你再接再厲吧。”
江可染心頭一暖,連忙道:“是,師父。”
“甘棠,把布匹給小花。”
“哦。”甘棠走上前,將身后背著的幾捆綢緞塞到了宋小花的手里。
宋小花滿臉詫異。
寧瑯笑道:“我看你身上的衣服很破舊了,就順路給你買了幾匹布,你手巧,自己給自己做幾身衣服吧。”
宋小花當時就呆住了。
她萬萬沒想到,寧瑯下山一趟回來,竟然還給自己帶了禮物。
“謝謝恩公。”宋小花聲音有些哽咽。
寧瑯笑了笑,邁步走進竹屋內。
趕了幾天的路,確實有些乏了,寧瑯一覺睡到次日大天亮,從屋子里出來時,姜塵趕忙上前說道:“師父,昨天晚上宗主來了一趟,見你睡了,就又走了。”
“不管他,給我盛碗粥來。”
“好。”
吃到一半,四長老高千壽就急匆匆而來,開口第一句便是:“寧瑯,你終于回來了。”
熱情的就像是結識了多年的知己好友。
寧瑯放下碗筷笑著問道:“高長老找我有事?”
“馬上就到招收新弟子的時候了,大家都在等你商量今年該如何設置考核的關卡呢。”
寧瑯挑眉道:“招收新弟子?以前這種事不都是大長老管嗎?”
“大長老他…”
見高千壽欲言又止,寧瑯追問道:“他怎么了?”
“他主動辭了長老之位,去禁地做供奉去了。”
寧瑯驚訝道:“辭了?”
高千壽頷首道:“嗯。”
邱云澤一向以自己是浩氣宗大長老為榮,怎么會辭了?難道是因為上次和趙建一戰后受了重傷的原因?
寧瑯想了想,又問道:“那他徒弟蕭然呢?”
“下山歷練了,不只是蕭然,王昊東、趙子軒、彭宇、還有我弟子蘇玄都下山歷練了。”
“吼?都走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