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不見,寧長老的劍道又提升了不少啊。”
“哪里哪里,僥幸有所漲進罷了。”
“現在人還沒有來齊,問劍大會還要再等幾日,我先讓人帶寧長老在劍爐住下。”
“劍爐?”
“哦。”高陽明解釋道:“我們西蜀劍門把住的地方都叫做劍爐,寓意是冶煉自身,鑄就自劍。”
“妙哉。”
前行了幾百步,走到一個以石板鋪墊的巨大空地上,高陽明招手叫來一個西蜀劍門的弟子,朝他吩咐道:“這位是浩氣宗的寧長老,你帶他找個上好的劍爐住下,以貴賓之禮待之。”
那弟子雙手握劍,拱手稱是。
跟著那名弟子來到一處僻靜的草屋前,那名弟子恭敬道:“寧長老,就是這里了,有什么事你盡管吩咐。”
“有勞了。”
那名弟子拱手告退,寧瑯帶著甘棠走進草屋,里面雖然不算大,但也絕對不算小,左右兩邊各擺著一張床,床上已經鋪好了被褥,正中間擺著一個桌子,旁邊還有活動的空間。
寧瑯伸了懶腰,懶洋洋說道:“趕了幾天的路,為師要好好睡一覺,我們初來乍到,你還是沒出去亂走了。”
“知道了。”
寧瑯躺在床上,安然入夢。
甘棠坐了一會,見寧瑯的呼吸聲逐漸有規律起來,她走上前伸出手,很冒犯地在寧瑯臉上抹了一把后,呢喃自語道:“玉璞境啊,還要好久呢。”
夜里。
宗門口的劍修已經悉數散去。
三長老柳晨一個人踏著夜色,走到白天的那顆柳樹旁邊。
后面那顆柳樹上,還有十二片柳葉整整齊齊扎在樹干上,柳葉已經變得很柔軟,但是刺進手干的部分足足有兩寸長,柳晨看了許久,自問自己是做不到這種地步,他閉上眼,腦海中一遍又一遍地回想著白天寧瑯的動作。
他怎么能那么隨意呢?
他到底是怎么做到的呢?
柳葉為劍,還起了風,他是怎么保證十二片柳葉都能穿過銅錢小洞,且銅錢不受損的?
柳晨的眉頭越皺越緊。
突然。
“別看了,你做不到的。”一道冷漠的聲音驀地在他身后響起,柳晨下意識地顫抖了一下。
柳晨轉過身,看清那人模樣后,恭敬地朝那個看上去比他年輕,但輩分卻比他高了一輩的男人拱手道:“小師叔,你也看到了?”
來人正是西蜀劍門的劍癡。
門主謝不安的師弟。
也是西蜀劍門最有可能飛升的劍修呂清玄。
“嗯,看到了。”
柳晨試探性地問道:“小師叔能做到嗎?”
“能,不僅我,東方來和秋月白都能。”
柳晨松了口氣,說道:“那師叔覺得他的劍道修為如何?”
“看不出來,要比過才知道。”
連小師叔都看不穿嗎…柳晨又問:“那小師叔認為王長老和華長老能打的贏他嗎?”
“不能。”
“不…不能?”
“嗯,沒有半點勝算。”
“嘖!”柳晨心下一驚。
那豈不是,此次問劍大會,西蜀劍門又多了一個爭奪劍甲的對手?
柳晨猛地抬頭。
呂清玄已經消失在了黑夜中。
一覺睡到次日大天亮。
看到甘棠乖巧地躺在另一張床上,寧瑯慢步上前,將滑落一半的被子重新蓋在了她身上,然后掩上房門,閑云野鶴地在西蜀劍門的宗門內逛了起來。
西蜀劍門的周邊環境比不上正陽宮,甚至比不上浩氣宗。
浩氣宗山下幾十里外至少有幾個小縣城,而西蜀劍門處在一個戈壁攤上,別說方圓幾十里,便是幾百里也鮮少有人煙。
寧瑯走了百余步就聽到耳邊穿著陣陣沉喝聲,這不是一個人的聲音,而是至少上百人合在一起的聲音。
寧瑯聞聲而去。
在昨天和高陽明分別的巨大廣場上,差不多有一千多個西蜀劍門的弟子,站在一起,修煉著同一種劍法。
聲勢浩大。
眼花繚亂。
給人的肉眼沖擊力著實很強烈。
寧瑯饒有興趣地站在一旁,看了起來。
直到最前面領頭的李青一停下動作,眾弟子才都歇了下來。
“寧長老。”李青一看到寧瑯果真來了西蜀劍門后,上前朝他施了個西蜀劍門的抱劍禮。
寧瑯點頭笑道:“一年多不見,你實力漲進了許多,若此時再碰到朝陰宗的章晗,想必你應該會贏過他。”
李青一老實說道:“上次是我太過魯莽,如果之后再打一場,我應該不會輸。”
“確實如此。”
李青一問道:“寧長老沒有帶姜塵過來嗎?”
“他最近要沖擊洞府境上品。”
“這么快?”
李青一嘆了一聲氣后,又試探性地問道:“寧長老,敢問我現在和姜塵交手,能撐到五十招嗎?”
寧瑯微笑道:“如果我說不能,會不會影響到你的心境?”
李青一一時間無言以對。
寧瑯安慰道:“不用管其他人,后來者居上的人有很多,慢慢來吧。”
“嗯。”
李青一正要接話。
突然,有七八劍門弟子瘋了一樣的朝這邊跑來,嘴里激動喊道:“快,快,快站好,女劍仙秋月白來了。”
上千弟子立馬從地上站了起來。
寧瑯抬頭望天。
有紫衣女子騎劍而來。
寧瑯臉上一笑,喃喃道:“沒白來,老家伙,你的胡子保住了。”
秋月白落在廣場前面,離寧瑯不過一丈距離站定,寧瑯笑著看她,她凝眉看著寧瑯,互相都在打量著對方。
她淡然地站在原地,平靜冷漠的俏臉上,并未因為眾人的關注而改變分毫。
她清冷的氣質,猶如清蓮一般。
完美的面部輪廓,膚如軟玉凝脂,眉如遠山之黛,天然就有種可遠觀而不可褻玩焉的氣場。
寧瑯又出現了系統的提示。
女人會影響主人拔劍的速度。
我知道。
但御姐不會,蘿莉也不會。
她唇齒微啟,問道:“你就是劍癡呂清玄?”
她一來到劍門廣場的上空,就察覺到了寧瑯的存在,雖然他沒有顯露過修為,但秋月白練劍多年光憑直覺就能感受的到。
而東方來她見過,所以她自然以為寧瑯就是西蜀劍門的劍癡呂清玄。
寧瑯并沒有回答她的問題,他拍了拍李青一的肩膀笑著問道:“你西蜀劍門的那位劍癡,有我長得俊朗嗎?”
李青一尷尬搖頭。
寧瑯拍手大笑一陣后,朝眉頭蹙起的秋月白說道:“姑娘,你記住了,我叫寧瑯…我是一個負責任的人。”
全場震驚。
久久無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