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上人修仙,山下人過年。
大年三十。
宋小花一大早就在灶房里忙碌起來,寧瑯過慣了山上日子,對山下這些習俗已經忘卻了七七八八,一直等看到宋小花在灶房里包起了餃子,寧瑯才意識到今天是過除夕的日子。
寧瑯莫名有些感慨。
沒收徒之前,無論什么日子,自己都是一個人在山上,可現在…突然多了這么多人,這讓此時的寧瑯多多少少有些欣慰。
灶房里。
宋小花拉著自己的弟弟,小聲說道:“知非,今天是除夕,按照習俗我們該往門口貼對聯的,姐姐這準備了三張紅紙,你去找恩公討要一副春聯吧。”
宋知非老實說道:“姐,山上不注重這些習俗的。”
宋小花執意道:“那你先去問問。”
宋知非拗不過自家姐姐,只好拿著紅紙跑到寧瑯房間門口,敲了兩下門后,小心翼翼道:“師父,今天是除夕,我姐讓我過來找您寫一副春聯。”
門自己開了。
“進來吧。”
宋知非邁步走進去,寧瑯起身上前,笑著說道:“還是你姐想的周到,竟然連寫春聯的紅紙都早早備好了。”
窮人家的孩子早當家,這話很好的體現在了宋小花的身上。
宋知非見寧瑯夸獎姐姐,便很高興地將紅紙鋪在了桌子上,看到一旁就有筆墨,他問道:“師父,我幫你研磨?”
“好。”
寧瑯上前提筆,頓了片刻后,開始在紅紙上寫了起來。
上聯:“不忘初心,方得始終。”
下聯:“遇事不決,可問春風。”
橫批:“萬象更新。”
“寫好了。”寧瑯看了一眼自己的作品,高興地點點頭道:“找林秋或者你大師兄幫忙貼一下。”
“好。”
宋知非把墨汁吹干,拿著春聯跑到姜塵門口喊道:“大師兄,有空幫忙貼春聯嗎?”
“有的。”
宋知非答應一聲,很快就朝旁邊的竹屋喊道:“師弟,你也出來幫忙吧。”
林秋很快就推門而出,笑道:“師兄,要我做點什么?”
“找我姐姐去要點貼春聯的漿糊。”
“好。”
三個人很快就在寧瑯的房間門口,把春聯給貼上了。
寧瑯也走了出來,美滋滋地看著煥然一新的門口。
不一會兒。
甘棠和江可染也走過來了。
“不忘初衷,方得始終;遇事不決,可問春風。”
幾個人喃喃自語。
寧瑯臉上一笑,吩咐道:“別讓小花一個人在灶房里忙,你們也都去幫忙。”
“好~”
很快。
幾個人就全都開始行動起來。
掃地的掃地,洗菜的洗菜,挑水的挑水,就連甘棠也跟著宋小花學起了包餃子。
看到他們也都忙了起來,宋小花心頭一暖,差點要哭出來。
她上山這么久,心里一直都覺得自己是個外人,盡管寧瑯一直對她很照顧,但無論怎樣,畢竟渺渺峰上就她一個人沒有拜師,可現在,每個人都因為她而忙碌起來,這自然讓她體會到了一種恰如家人關照的滋味,宋小花吸了吸鼻子,抹了一把眼角后,繼續包起了餃子。
除夕吃餃子,寓意:團團圓圓、平平安安。
這一夜,渺渺峰上燈火通明。
冬去春來,萬物復蘇。
正應了門口那個橫批:萬象更新。
林秋拜師也已經二個多月了,在姜塵手把手的教導下,他的境界也在一步步上漲當中,現在也已經突破到了知凡境巔峰,離煉氣境只差一步。
寧瑯并沒有為了盡快完成任務去催他。
知凡境是修行的第一步,這一步必須得走穩,反正距離任務時限截止,也還有半個月的時間,寧瑯推測林秋應該能在這半個月的時間內突破。
自己五個徒弟。
姜塵和宋知非都有他們自己的路要走,不用寧瑯操心。
幾個師弟陸續拜師,也多多少少給了甘棠一點壓力,她現在修煉的也比之前更刻苦了一些。
至于江可染,他現在可能是渺渺峰上最認真、最努力的一個。
林秋有過目不忘的本領,加上天資不差,所以基本也不用寧瑯去管。
這五個徒弟,哪一個單拎出來都是天才中的天才,寧瑯表面氣定神閑,其實心里也有點慌。
作為師父,最尷尬的事可能就是在修行的某些方面會不如徒弟。
這只是一方面。
寧瑯其實更怕被別人知道自己有系統的存在。
因為這個世界,就算是天才,修為境界也不可能會無緣無故的上漲。
之前沒人關注自己,自己可以找借口說是在故意壓制境界,隱藏修為。
但是現在,隨著在浩氣宗地位的提升,經常會有人來渺渺峰觀望,所以寧瑯現在特別注重保持著神秘感,為了不讓人看出破綻,他白天常常把自己關在房間修煉,會在晚上夜深時修煉劍法,盡量營造出自己的境界全是通過刻苦修煉而換來的。
寧瑯也不知道自己的天賦如何,到底比不比得過姜塵它們。
系統宕機那些年,無論寧瑯怎么修煉,第二天早上前一天修煉出來的了靈氣全部就會消失。
而有了系統之后,寧瑯雖然也在每天修煉,但是他也找不到同樣年紀的修士可以進行比較。
不過有一說一。
寧瑯覺得在練劍這方面的天資還是有的。
太一清水劍法,自己看完一遍,腦海中自然而然就聯想到招式的動作和訣竅點。
初窺門徑、登堂入室、爐火純青、已臻大成,在劍道的四個境界上,除了在最后爐火純青突破到已臻大成時,遇到了短暫的瓶頸期之外,自己修煉的也很順利。
小平山劍圣夏合五十歲才走到已臻大成這一步。
自己還不到三十歲就走到了。
下一步就是自創劍道了,可是自己要怎么創造什么劍道呢?
寧瑯還沒想好。
他現在滿腦子都在想梅清河那個老東西說的那位女子劍修秋月白長得什么樣子?
說她是人間絕色,難道比甘棠還要好看?
假的吧。
“老家伙要是騙我,我回來就把他的胡子給剪了。”寧瑯喃喃自語。
浩然宮。
盤坐在地上的梅清河猛地打了兩個哈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