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
蕭一伸手接過那顆玻璃珠,有些好奇的問道,這顆玻璃珠只有指甲蓋大小,晶瑩剔透沒有一絲雜質,就像是一塊品質上佳的水晶。
“你不用知道這是什么,只要知道這東西能救你一命就行了。”
愛麗絲有些傲嬌的別過頭去,如同瓷器的臉頰多出了一抺紅暈,故意擺出高冷的模樣。
“這玩意兒還有嗎?也給我一顆唄。”
吳維有些不好意思的湊到愛麗絲身旁神情諂媚的笑道。
“滾!”
愛麗絲臉上的紅暈剎那消散,一拳打在吳維的下巴上,差點把吳維牙齒給打斷。
“幫我轉告段磊和楚楚,對付那個惡魔時一定要小心,絕對不能大意,它隱藏了一張能力詭異的塔羅牌。”
蕭一將玻璃珠收起后又犯了老毛病,就像是一個為孩子操碎了心的老母親。
“知道了,知道了,你們快點出發吧,跟個老媽子似的,真啰嗦。”
愛麗絲不耐煩的擺了擺手,一臉嫌棄的把二人趕上了車。
“吳維,你有心事?看你整天都心不在焉的。”
剛坐上車,蕭一就注意到了吳維的異常,當然,絕對不是因為要坐蕭一開的車而心不在焉,是真的有心事。
“我又見到了奈亞拉托提普。”
這雖是平平淡淡的一句話,可其中蘊含的信息卻是足以讓億萬人驚恐的字眼,奈亞拉托提普多么邪惡的名諱,這是足以讓人發狂的名諱,是代表最混沌最邪惡的存在。
就蕭一這位經驗老道的代行者也無法再保持平靜,雖然早已聽聞過吳維在索斯島上的經歷,可還是會感到恐懼,這是外神的尊名。
“祂在你身上做了什么嗎?”
蕭一的語氣中帶著擔憂,讓吳維徹底放下了心中的警戒,打心里認同了蕭一,明白可以向他訴說一部分秘密。
“祂想和我合作…。”
“那么你的選擇是?”
蕭一并沒有馬上發表自己的觀點而是詢問吳維的選擇,似乎在他看來與一個狡詐的外神合作未必就一定會吃虧,其中也有可取之處。
“我答應了祂。”
吳維似乎是有些后悔了,與虎謀皮亦會被虎所噬,這并不是一個好的選擇。
“既然已經做出了選擇,那為什么還要這么苦惱呢?你擔心再一次成為祂的棋子?還是說你在害怕祂,害怕這個將自己玩弄于鼓掌之間的存在?”
面對蕭一連續的發問,吳維沉默了。
奈亞拉托提普給吳維造成了不小的心理陰影,讓吳維無比恐懼這位強大的外神,但他還是選擇幫助祂,畢竟這次要去的地方實在是太過詭秘他需要奈亞垃托提普的力量。
“我…是的,我害怕祂,我光是想起祂就會渾身顫抖,但我又希望可以得到祂的幫助。”
吳維低下了頭顱,雙手緊握在一起微微打顫,血管根根鼓起,看得出來他很緊張,雖然很大一部分是奈亞拉托提普的囈語造成的效果。
“我相信你的選擇,也許這個選擇是錯誤的,但我想這一定是你深思熟慮的選擇。”
蕭一沒有回頭,目光一直望著前方,但他的表情卻不容置疑,是對同伴的信任。
“蕭一先生…你放心好了,我也不是蠢貨,不會再聽信祂的鬼話了,而且還要坑祂一把,讓祂還賬才行。”
吳維抬起了頭顱,深吸了一口氣,露出了自信的笑容。
“好!我們一起坑祂一把!”
蕭一也笑了起來,似乎是很滿意吳維的決心,自從聽聞了索斯島上發生的那件事情之后蕭一就一直很擔心吳維的精神狀態,害怕他無法走出心理陰影。
天色漸黑,銀月高懸于天空之中,這個村落的地理位置有些特殊,位于兩座大山之間,每棟房屋的位置因為沒有得到規劃極為混亂,不是本地人的話很可能會迷路。
“我們的目標應該就是那里了吧。”
站在村落外,吳維指了指天邊隱約可見的城堡輪廓問道,仔細一看會發現那是一棟中世紀的城堡,而且裝修也是頂級的,透著奢華的氣息。
“嗯,諾密·克勞斯先生就居住在那里,他的藏品中就有星之晶。”
蕭一拿出了一個夜視望遠鏡,觀察起村落內的地形,尋找可以直通那座城堡的道路。
“還是一個洋鬼子,看那裝修,估計定一個萬惡的資本家。”
吳維撇了撇嘴有些仇富的嘀咕了起來。
“少貧嘴了,準備好武器,準備進村。”
蕭一拔出腰間的武士刀,迎面走入了雜亂無章的村落。
聞言吳維也認真了起來,拿出了一把強化加七的五四式手槍,換好了彈匣緊跟在蕭一身后,時刻警戒著四周的一切風吹草動。
這村落的混亂可真不是一般意義上的混亂,剛走了沒幾步,唯一的一條道路居然被一棟住宅擋住了去路。
蕭一和吳維也沒有辦法,只能先進入這棟房屋查看一下,看有沒有后門了。
這棟房屋有些破舊,看起來也應該荒廢了有一段時間了,進入房屋后隨處可見堆滿灰塵的破舊家具和隨風飄動的蜘蛛網,頗有兇宅的風范。
鞋子踩在發霉的木質地板上會發出咯吱的響聲,空氣之中飄著一股淡淡的血腥味讓倆人本能的戒備了起來。
為了提高效率,倆人進屋后分頭尋找起后門,靠通訊器隨時保持聯系。
吳維輕輕推開一扇房門,走進之后才發現原來只是一間臥室,可破舊木板床上高高鼓起的被褥是如此的搶眼,強行將吳維目光吸引了過來。
“裝神弄鬼。”
吳維冷哼一聲,一把掀開了被褥,露出了一個穿著血色長裙的小女孩,不,仔細一看這根本不是什么小女孩,而是一個半人高的洋娃娃,之所以會錯看成小女孩,是因這個洋娃娃…是用人皮縫合而成的。手電的燈光一照,可以清楚看到縫合的痕跡和腐爛的痕跡。
但房間的血腥味并不是這個洋娃娃發出的,因為這個洋娃娃已經開始腐爛了,散發著一股死尸獨有的腐臭味。
“這該不會是這里的村民做的吧?妹妹背著洋娃娃真人版?”
吳維用手槍挑開了洋娃娃,床上露出了一塊閃爍著靈光的苔蘚,就在吳維定眼細看之時,床底下伸出了一雙蒼白修長的手臂,趕著吳維不注意之時抓住他的雙腳猛的一掀,直接將吳維掀翻在地。
床底的黑暗中伸出了更多的手臂拉著吳維的雙腳,一點一點的將吳維拖到了床底下…。
蕭一連續推開了三個房間,可卻全是一無所獲,當推開第四個房間時,一股濃郁的血腥味從門縫中散出,并且還隱約能聽到鋼琴的琴聲。
這琴聲中充斥著憤怒和怨恨,似是在訴說著一個悲傷的故事,蕭一眉頭一皺,這琴聲似乎擁有影響他人情緒的能力,會讓他人一起悲傷,一起憤怒,一起怨恨,無法對其生出敵意,只會越來越認可這琴聲中包含的一切。
房門被蕭一緩緩推開,濃郁的血腥味迎面而來,濃郁的程度就好像空氣之中流淌著鮮血。
房間內一臺鋼琴前,一個沒有皮膚的小女孩正痛苦的彈著鋼琴,因為沒有皮膚,她每一次按下琴鍵都會感受到撕扯血肉的疼痛,女孩似是活人,又像是一具死尸,眼淚從血肉模糊的臉上滑落,混合著血液滴落在琴鍵之上。
女孩的嘴不斷在張合,似是在訴說著某個已經被人們遺忘的故事,可卻因為失去了聲帶從而無法發聲,女孩就好像失去了靈魂只會重復著彈奏著同一段旋律。
“可憐的孩子啊…。”
像蕭一這種經驗豐富的代行者自然是一眼就看出了這是怎么一回事,恐怕這個女孩就是為了保佑全村人平安的祭品,殘忍的獻祭給了地之母神。
生命雖被獻祭,但這股怨恨恐怕永遠也不會消散,女孩現在的狀態極為奇怪,只有心中存在怨恨便是幾乎不死的存在,但卻是時時刻刻承受著人間酷刑般的痛苦活下去,這比死還可怕。
唯有徹底超度她,讓她放下心中的仇恨才能她正常的死去,死對于現在的她來說也是一種解脫。
蕭一收起了雙刀,徑直走到了女孩身后,輕聲開口道:
“你一定很累吧,沒事了,我一定會讓你好好睡一覺的。”
蕭一伸出了右手,想要撫摸女孩的頭顱,可女孩體內卻長出了一根根尖銳的骨刺,深深地扎入了蕭一的右手,似是要讓所有的人一起來體驗她經歷的痛苦。
“沒關系的,我雖不能完全理解你的痛苦,但我明白唯一能讓你解脫的辦法就是殺了你。”
無視了刺入血肉中的骨刺,蕭一繼續伸前伸出右手,手掌溫柔的撫摸著女孩的頭顱,刺激了女孩的記憶,讓她想起了過去的美好。
“已經夠了,好好休息一下吧。”
聲音平緩而溫柔,就像是春天吹過大地的第一縷風,讓人想要好好的睡上一覺。
“謝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