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又失業了,接下來該怎么辦?”吳維背著一個半人高的背包從一棟高樓中走出。
吳維自從開始進入社會工作起,已經換了十多份工作了。當然,這并不是他的能力問題,而是個人原因。
因為三年前的一場車禍吳維失去了雙親,他自己雖然保住了性命但卻給腦部造成了不可逆的損傷,正因為腦子出了問題,他時常會看到一些不可描述的詭異幻覺,而且這種幻覺可以影響觸覺、嗅覺、聽覺、視覺,就好像是真實存在的怪物一樣。
比如眼前的誰誰誰會突然變成一團行走的爛肉,或者誰誰誰的頭顱突然從脖上飛走等等。
不過,對吳維來說這些都算是比較正常的幻覺了,真正離譜的幻覺是眼睛一閉一睜就到了一個異世界,眼中沒有一個生物可以用正常來形容。
來到公交車站,吳維坐在長椅上回想起了過去求職的經歷,就忍不住想要嘆氣。
被辭退的理由也挺奇葩的,有因為把同事看成怪物和他打了一架,而且還打輸了,還有一次是重要的文件自己長腿跑了,結果文件還真的不見了,關鍵是這些事情和領導說了也沒人會信。
“唉…吳維,無為,碌碌無為啊。”嘆了口氣,吳維坐上了一輛公交車。
公交車上并沒有多少人,只零零散散的坐了幾個。
也對,已經是末班車了呢。這么想著吳維坐到了最后一排的角落里。
吳維居住的江淮小區位于這趟公交車的終點站。當然,是租的房子,居住在江淮小區的人基本上都是一些中等偏下的打工人,每月的工資只能勉強吃個溫飽。
可能是因為今天太累了,吳維靠著擋風玻璃就睡覺了,當一個人真正疲憊時,不管多么惡劣的環境都能入睡。
吳維并不擔心坐過站,從公司坐車到出租屋起碼也需要近一個小時,并不是有意住這么遠,只是因為離的近的公司都不招人了,再加上沒有錢搬家,只能將就一下了。
正當吳維睡的正香時,一個毛絨絨的球體鉆到了他的懷中,這毛發的觸感讓吳維感到頭皮發麻,而且手上似乎還有溫熱的液體在流動。
貓?不應該啊,貓的毛發摸起來好像不是這種感覺吧。
吳維睜開雙眼看向懷中,只見昏暗的燈光下一顆被黑發包裹的頭顱正像貓一樣蹭著他的手臂。
雜亂的黑發中一雙滿是血絲的雙眼正惡狠狠地瞪著吳維。好在,吳維這么多年來也是見過不少大場面的,見此場景也只是心跳稍稍加速,瞳孔略微收縮而已。
吳維深吸一口氣,緩緩挪動雙手拿起這顆頭顱,那讓人毛骨悚然的觸感使吳維的雙手微微打顫。
這只是一個足球,這只是一個足球,這只是一個足球…
心中默念著,吳維一腳將這顆頭顱踢進了座椅下的陰影內,頭顱飛入陰影中就像石子扔入了大海,沒有一絲動靜傳出。
坐在前排的乘客似是察覺到了身后的響動,扭過頭來用一種關愛智障人士的眼神看著吳維。
“咦,幻覺…結束了?”突然見到前排乘客正常的容貌讓吳維感到有些不習慣。
正當吳維差異之時,這位乘客的臉部肌肉竟然蠕動了起來,一根根手指粗細的血肉觸手撕開了他臉頰上的皮膚延伸了出來。
縱使吳維見過不少大風大浪,表情也多少有些不自然。
“我臉上有東西?”血肉觸手肆意揮舞著身軀,一滴滴鮮紅的液體從觸手上滴落,這一切是如此的真實。
“沒…沒有。”吳維吞咽了口唾液,神情有些不自然的回答道。
乘客皺起眉頭暗罵了一聲“神經病!”便扭過了腦袋,不再關注吳維。
吳維松了口氣,扭頭開始打量四周的環境,想確認一下這次的幻覺是怎么樣的。
公交車外正位于一片無人的郊區,在樹木與草叢之間隱約可以看見一塊塊墓碑,此刻天色已經全黑,月亮就像是某位存在的眼眸,正貪婪的注視著這片大地。
公交車內,昏暗的燈光正有節奏的閃爍著,燈光時亮時滅,一個個不似活人的乘客正一動不動的端坐在自己的座椅上。
吳維仔細打量起那一個個乘客,他們那原本還算正常的膚色變得蒼白,有的人血肉中伸出一條條觸手,有的人血肉快速腐爛長出了肥大的蛆蟲,整輛公交車就像是開往地獄的死亡公交車。
這…有些辣眼睛啊,要不,還是下車吧。
吳維看的額角直跳,恨不得現在就跳車逃離,平復了心情,拿起隨身攜帶的背包,吳維走到車門處,開始等待公交車進站。
“林焚火葬場到,要下車的乘客請從后門下車。”
冰冷的電子合成音響起,公交車的速度逐漸減慢,后門緩緩打開,一陣陰風迎面而來,使得吳維打了個冷顫。
看著車外這荒涼的場景,吳維竟有些猶豫該不該在這一站下車了,但扭頭看了一眼車內這些長的如此有個性的乘客后,吳維還是下了公交車。
我有點后悔了,不就是幻覺嗎,幻覺也挺好的,至少都是假的。
目送公交車遠離,吳維不經有些后悔了起來。
這一帶簡直就是荒無人煙,放眼望去連棵樹都沒有,就連公交車站也只不過是塊路牌罷了,只有遠處那五個散發著紅光的大字在肆意的彰顯存在感。
林焚火葬場!
啪嗒啪嗒…
雨水就像斷了線的珍珠肆意的灑落著,并且雨勢還在不斷加大,這是要下暴雨的節奏,就在吳維還在猶豫要不要去火葬場避雨時,雨滴已經有了豌豆大小,根本不給吳維思考的時間。
吳維來不及思考這么多,拼了命的跑向林焚火葬場的正門。
看來這雨一時半會兒是停不下來了,叫一輛出租車來吧。
正想著,吳維開始尋找手機想叫一輛出租車,可天不隨人愿,找遍全身都沒有找到手機。
“淦!手機還在公交車上!”吳維這才想起睡著之前有拿出手機,但睡醒后注意力都被幻覺吸引忽略了手機。
看著外面那密集的雨水,吳維沉默了。等了近十分鐘,這雨都沒有要停的意思,現在他只有一個選擇了,進入火葬場找到工作人員借手機叫一輛出租車。
林焚火葬場地下一層某通道內,蕭一手持一把武士刀正時刻警戒著四周的黑暗,就好像黑暗中有什么可怕的怪物,隨時可能從黑暗中沖出,奪走他的生命。
蕭一身穿沒有一絲褶皺的黑色西服,一頭黑發凌亂如雜草,雙眼有很深的黑眼圈,沒什么精神,儼然一副長期受黑心老板剝削的社畜形象。
手中的武士刀在冰冷的燈光下倒映出他那有著一股凌厲的殺氣的雙眼,這種殺氣只有長期處于生死邊緣徘徊的人才能擁有,光是被他盯著就有一種無形的壓迫感。
蕭一,一名代行者,代行者的職責是狩獵各種怪物與各種邪教徒,專門解決一些警方無法解決的詭異事件。
“我已經進入目標場所,正在搜尋老鼠的蹤跡。”蕭一按住左耳上的藍牙耳機正在向代行者總部匯報任務進度。
“收到,對方預計有五人,小一你多注意一下安全,以上,請時刻保持聯系。”藍牙耳機中傳出一個稚嫩的女聲,聽起來年齡不會太大,最多只有十四五歲。
蕭一走過一個拐角,三具早已木乃伊化的尸體橫躺在過道中,三具尸體均身穿白綠相間的工作服,臉上呈現出極為痛苦的凄慘表情。
“全身無明顯外傷,死因是失血過多,死亡時間大約三小時,疑似伊戈羅納克的信徒所為。”蕭一走進這三具尸體一一檢查起來。
伊戈羅納克,又被稱為“污染者”,像征顛倒是非和腐化墮落的神,是邪教伊戈秘教信仰的強大存在。
而蕭一此次的任務便是狩獵這五名伊戈秘教的信徒,這對于蕭一來說并不是一件困難的事情,當然,如果太過大意再老練的獵人也可能會被狐貍咬斷喉嚨。
正當蕭一專心檢查尸體時,拐角處一柄閃爍著金屬光澤的手槍瞄準了蕭一的頭顱。
手指扣動扳機,一顆子彈無聲的從槍管中飛出,這是一把經過消音處理的手槍,目的就是為了打敵人一個措手不及。
子彈飛來,蕭一卻毫無防備,全身上下都是破綻,可就在子彈要貫穿他的頭顱時,蕭一只是微微擺動腦袋,輕易的躲開了子彈。
“老鼠進籠了。”蕭一嘴角上揚,拿起武士刀以一種極為悠哉的姿態走向了射出子彈的拐角。
那名開槍的中年男人想要逃跑,可惜已經晚了。他剛走出一步,頭顱便從脖頸上滾落。
在他意識消散的最后一刻,他看到了極為詭異的一幕。只見蕭一正在以一種肉眼看來極為緩慢的速度前進,但卻留下了一道道殘影,這一刀超越了時間,還未行動,便已經得到了結果。
一道道殘影融為一體,刀身上甚至沒有沾染一滴鮮血。無頭的尸體癱倒在光滑的地板上,脖頸的斷口就像一個開閘的水龍頭,鮮血不斷往身體外噴涌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