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外秘境(世界初始之樹)有大秘密,羂索是知道的。
其他的“源典”都是驚鴻一現。
在賦予原初的術式后便會消失不見,不管術師如何追尋,都不再出現。
就算機緣巧合,通過特殊的術式或者其他“源典”找到些許蛛絲馬跡,人類依舊不曾揭開“源典”的面紗。
最具代表性的是天主教傳說中的“約束之地”,明明已經明確鎖定了位置,明明不止一次展現過“神跡”,但就是找不到。
哪像是海外秘境,隨便羂索出入,居住,乃至改造,像是個好好先生。
要不是能確實感受到其中的偉力,體現過白色組織的神奇,祂絕不會相信這就是“源典”。
千年來,羂索不知道多少次試圖解謎,探索秘境的真相,卻始終不得寸進。
即便如此,他依舊是認為自己是天選之人。
為什么是我找到的這里?
為什么我在這里這么長時間,沒有受到過排斥?
為什么這里還會賦予我術式?
其他人做得到嗎?
人類注定要經由我之手,達到更高的階段?
這才是羂索最初的信心來源,即便與老師天元決裂,始終不曾放棄。
而之后游走于世界各地,不斷布局和探索,也確實發現了些許不太尋常的痕跡。
人類文明之前,還有文明。
咒力的誕生與此有關。
史前文明中,樹有著特殊的地位。
史前文明可能沒有完全毀滅,但要想讓其復蘇,發掘其秘密,還缺少了一些必要的條件。
看吧,又繞回來了。
羂索越發堅信自己就是天選之子,是打開史前之謎的唯一人選。
搞出“咒力最優化”計劃,也有引發更多可能性,為解謎提供便利的想法。
然而,將初始之樹視作自家,理所當然地居住的羂索忘了,沒人居住的房子不代表沒有主人。
當明理又一次出現在祂眼前,說出那些若有所指的話。
羂索的內心不可避免地動搖了,但祂仍抱有希望,認為海外秘境會站在自己這邊。
可惜,現實又一次擊碎了他的幻想。
當真正的主人夢幻到來。
當初始之樹展露出從未有過的渴求與呼喚。
當明理帶著波導之力出現,調和能量,調理初始之樹。
羂索終于認清現實。
原來自己不是什么天選之子,命定之人。
正如千年的分道揚鑣。
那時,他以為“天元”老了,讓舊時代的余暉落幕易如反掌,沒想到“六眼”橫空出世,鎮壓當世。
這一次,比千年前要嚴重十倍,百倍。
因為千年前還有東山再起的機會,現在都沒了,一切都沒了。
波導之力的療愈,讓祂賴以寄生的白色組織土崩瓦解,失去活性。
祂終究沒有實現傳說中的“靈能永恒”,沒能逃過精神必須要有實體憑依的定責。
一旦白色組織消耗完畢,這強行茍了一千多年的靈魂也到了消散的時候。
如果五條悟不在這里,倒不是不能試一試強行憑依奪舍,畢竟這么多年不是白活的。
但五條悟的“無量空處”太過bug,直接攻擊靈魂不說,還能讓你毫無還擊之力,堪稱絕殺。
初始之樹的正主夢幻。
掌握著精靈的明理。
最克靈魂的五條悟。
三者聚在一起,徹底斷絕了羂索的希望,將祂打入無盡深淵。
此時此刻,祂只剩下最后一個執念。
祂要問一聲為什么?
為什么是你,不是我?
你們有我付出的多嗎?
你們有我堅守的時間長嗎?
你們才幾歲,才活了多長時間?
憑什么得天獨厚?
就因為你們是被選中的,就能輕易否定我這么多年的努力?
為什么?
為什么?為什么?
為什么?為什么?為什么?
不弄清這個,祂死了都不甘心。
這份濃濃的怨氣幾乎化作實質,讓夢幻皺起小鼻子,就要揮爪爪將這個惡心的玩意攆出去,順帶碾成渣渣!
是明理阻止了小家伙。
真人那種不當人的混賬怎么惡心都不為過。
但目標明確,胸有大志,無論手段實力心機意志都是上上之選的羂索,明理愿意給他一份尊重。
所以沒有嘲諷。
也沒有甩出“年齡從來不是偉大的標準”“按你的說法,年輕人是不是永遠都該被老家伙踩在頭上”之類的論調。
他只是真誠中帶著深刻地回答道:“大概是因為你不懂愛吧。”
“愛?”
羂索的聲音劇烈顫抖,即使沒有臉,依舊能感覺到祂內心的動搖。
沒有等羂索質疑,明理主動解釋:
“文明延續的方式有很多,你覺得最關鍵的是什么?是技術嗎?是曾經創造過的輝煌嗎?
也許你認為是,但在我,在‘他們’心中,不是。技術沒了,可以再研究,輝煌沒有了,可以再創造。
精神沒了,靈魂沒了,就算技術流傳下來又怎樣?就像是‘無為轉變’,在真人手里是玩弄人類的手段,在憂太手中就是救死扶傷的工具。”
“就這?”
“就這!”
“我不能接受,不能接受!!!這種東西,我從來,從來都…”
羂索怎么都沒想到會是這樣的答案,會是祂早已舍棄,最看不上的,認為毫無意義的人心與人性。
“與我無關。”
答案,解釋,明理都給了。
羂索信與不信,明理不在乎,他在乎的只有他的同伴。
小夢幻甩著長尾巴,繞著明理打轉。
祂或許沒有完全理解人類,卻相信明理,相信著從未有過壞心,即便遇到危機也不曾放棄祂的主人。
五條悟一手抱胸,一手捏著下巴:“愛啊,愛呢…愛無限!!!”
不分場合耍寶這種事無所謂,習慣了,而且五條悟又不是真的不懂愛。
就算不懂男女之愛,父母子女的親情他還是懂的,他可是真的把伏黑惠當成兒子。
《九相圖》三兄弟更不會例外。
他們本就是三位一體,為了彼此而存在。
其中,脹相的感悟還要更深一層,不管是對自己,還是對于羂索:
“加茂憲倫,你真的從來都沒有體會過愛嗎?那么我問你,我們的媽媽,為什么愿意九度懷孕,九度墮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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