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里梅的名字,宿儺的眉頭為之一皺:
“里梅怎么了?”
羂索敏銳地捕捉到這個反應,心中一喜,他知道自己可能賭對了。
兩面宿儺,咒術全盛的時代的至強者,這樣的人如果愿意,輕易就能聚攏起一大批追隨者。
日本的骨子里一直都有慕強的文化,跟隨強者不丟人,哪怕曾經是仇敵。
但因為兩面宿儺過于隨心所欲,一個不順心就暴起殺人,追隨者跟著他沒幾天就被他隨手宰掉了,更有甚者,因為剛一見面沒有雙膝跪地直接被他削去腦袋。
宿儺最后引起公憤,讓幾乎整個咒術界聯合起來圍剿就是因為殺人太多。
當然,結果大家都知道了,弱者聯合毫無意義,被兩面宿儺一人屠殺殆盡,因為殺的太狠,已經不能用元氣大傷來形容,直接導致咒術界衰落,至今都沒恢復鼎盛。
唯一的例外是一個叫里梅的少年。
不知道什么時候開始出現在宿儺的身邊,一直追隨著他,忠心耿耿,至死不渝。
有人說他是宿儺的或者奴婢,有人說他是宿儺的弟子,因為和里梅締結過協力關系,羂索知道得更多一點——里梅是宿儺的專用廚子,也是后備口糧。
這是里梅親口說的,有多少可信度不得而知,但羂索可以肯定里梅和宿儺的關系不一般。
如果有誰能讓宿儺改變心意,一定非里梅莫屬。
雖然以里梅頭號死忠的性格,必然是宿儺說啥就是啥,但事情發展到這一步,羂索只能選擇試試看。
贏了血賺,輸了…也不會變得更糟。
“里梅…一直都是我的合作者,為了讓你復蘇在做準備——直到去年的12月24日。”
“那天發生了什么?說!”羂索追問。
“他遇到了五條悟,之后就再也沒有了消息。”見宿儺瞳孔收縮,渾身咒力不穩,羂索連忙道,“里梅應該沒有死,以我對五條悟的了解,他不會隨便殺人,尤其是里梅這樣帶有重大秘密的人。根據我的調查,里梅很有可能被五條悟囚禁起來,就在這所高專之中。”
這番話說得極有水準,略去了很多關鍵信息,只留下宿儺在意的部分。
和你關系匪淺的人就在這里,還是高專相關人士抓的,你有何感想?作何選擇?
當然,這其中還有賭的成分,里梅被抓的事沒有聲張出去,羂索在高層里的內應并沒有得到消息。
但很多時候,沒有情報也能說明很多問題,包括羂索的話語本身都是情報的一部分。
宿儺果然上鉤,環顧四周,提高音量:“是這樣嗎?”
一秒鐘不到,便得到答案:“看來是了啊。”
明理嘆了口氣。
里梅被抓知道的人不多,但還是有幾個人知道的,別的不說,飯總要送的,不能把人餓死。
這種事明理和五條悟肯定不會親力親為,基本是信得過的學生誰在誰來,都在就輪著來。
不是每個人都有明理的城府,不需要多,只要顯露出些許異樣,比如心跳加速,就足夠宿儺做出判斷。
“里梅在哪里?”兩面宿儺面沉如水,聲如寒冰,渾身上下散發出危險的氣息。
無人應答,有的是不知道,知道的則齊刷刷地看向明理,這不是他們能決定的事。
宿儺卻沒有等待的耐心:“不說,那就死吧。”
說話的同時,雙手揮動,斬擊拉滿。
雖然第一時間被沙奈朵以超能力防住,但羂索的目的已經達到了。
以宿儺的性格,讓他配合自己行動是不可能的,只要宿儺把高專當成敵人,對付高專的額優先級大于羂索自身即可。
盡管距離全盛時期還差很遠,但那畢竟是得到魔神之名的兩面宿儺,只要能把水攪混了,羂索就有了可乘之機,帶走甚至直接吸收真人。
我賭贏了。
里梅在宿儺心中的地位確實不一般。
宿儺不是那種愿意和人談條件,相互妥協的人。
按照兩面宿儺的思維方式,你就算說了,他還是要殺人,就算現在不殺,把里梅放出來之后還是會殺。
以明理為首的高專一行是不可能答應,這是不可調和的矛盾。
接下來只需要利用好“反精靈結界”限制住明理,就可以從容脫身,甚至能更進一步把乙骨憂太這個隱患排除掉!
先從實力弱的開始下手,在戰場上實力弱的只會成為累贅。
這一點,不論是羂索還是兩面宿儺都是這么想的,所以他們不約而同地選擇了京都高專的女子組,一看就很好欺負的西宮桃、三輪霞、禪院真依。
戰術非常正確,攻敵之必救,以弱者來限制強者,只可惜他們仍是低估了明理,也低估了東京高專。
羂索這邊剛動起來,就被明理攔了下來。
人對人,精靈對咒靈。
偶爾有漏網之魚,其他人也能解決。
伏黑惠、東堂葵、禪院真希都是強者,以千年老不死為對手或許力有未逮,收拾咒靈還不是手到擒來。
至于曾經最強的兩面宿儺,自然有當代最強來應付。
暴威猛進的瞬間。
一道瘦長的身影以更高的速度從后面追了上來,一只手按住宿儺的后腦,將他整個人按在地上。
雖然立刻遭到宿儺的斬擊反擊,人影卻是毫不在意,毫發無傷,就這么把宿儺的臉和身體當成人肉剎車在地上瘋狂摩擦,足足滑出幾十米遠,才停下,用控住的另一只手捋了捋一頭標志性的白發。
“五條老師???”
“五條悟!!!”
復數的驚呼響起,不同的是前者是驚喜,后者是驚嚇。
五條悟一屁股坐在宿儺的腰上,一邊力量全開,牢牢壓制力量不足的宿儺,一邊笑嘻嘻地張開雙臂:“Surprise——驚不驚喜意不意外?又見面了,兩面宿儺。”
“你,你你你你——你不是已經被封印了嗎?”
受到驚嚇最大的當然非羂索莫屬。雖說獄門疆能關也能開,但具體使用方法早已淹沒在歷史長河之中,羂索自己都是花了好長時間才摸索出來,明理怎么可能這么快掌握,還能在他眼皮子地下放人。
“是啊,我是被封印了,但我又出來了,封印這種東西不就是用來打破的么?”
五條悟的笑容非常真誠,落在羂索的眼中卻比惡魔還要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