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不是演。我說的都是真話。”夏子扭頭反駁道。
“沒人說你說假話，不過既然是來‘抓住機會’，就別在這裝可憐，裝清純。反正你該學不該學的肯定都學了，想不想學加茂家也都會教，你們本來就是這種風格。”
比起姐姐那過于直白的直球，真依稍微帶著點拐彎抹角的殺傷力其實更大，因為適應御三家的規則，所以更知道該如何“誅心”。
御三家中也有排名，而加茂就是墊底的那個。
咒術界流傳至今的傳聞：某次御前比武，時任五條家主以“無下限”對敵時任禪院家主的“十種影法術”，雙方互不相讓，打出真火，最終同歸于盡。
乍聽到會覺得“十種影法術”上限好高，居然能和“無下限”同歸于盡。
再往深了想想，為什么御前比試是五條對禪院？
又為什么會打出真火，同歸于盡？
比試而已，真就半步不能退？
御三家最后的加茂在干什么？
不管是實力論——加茂家的“赤血操術”太蔡了，還是“陰謀論”——加茂家故意挑起兩家紛爭，坐收漁利，都是對加茂家實力的質疑。
偏偏加茂家還無從反駁，因為“赤血操術”的表現力就是不行，而加茂家從那以后也一直承擔著調停五條和禪院的工作，撈了不少好處，就這還是御三家墊底…
套用某些恭豸大v常說的話：誰讓我們（某些咒術師家族）來晚了呢？
當然，考慮到御三家本身的影響力，這些話除非是御三家內部撕逼，否則不會明著說。
也因此，夏子不再端著傳統與溫順，直白地說道：
“那么真依小姐你呢？你又是為了什么？口口聲聲諷刺高層的大人們，諷刺我，你不愿意完全可以不來。有九十九大人護著你，你的自主權比我大得多，你知道我有多羨慕你嗎？”
“呃…”真依沖人反被沖，不由語塞。
察覺到明理饒有興味的目光，剛漲上去的氣焰又萎了下去，耷拉著腦袋道：
“好吧，我承認，我確實可以拒絕。九十九大姐說我的術式能為她提供幫助，等我從高專畢業，可以去當她的助手。”
“原來如此。”
明理點點頭，沒覺得意外。
九十九由基不是咒術至上、故步自封的保守派，怎么可能意識不到“構筑術式”的價值。
更何況還有雙子各走極端的樣本在，對禪院姐妹只會比明理更加上心。
有這張護身符，就算是咒術師最多的禪院家也不敢對真依輕舉妄動。
別忘了，他們本來就和五條的關系不好，又招惹了明理，再惹上資歷最老的特級，后果不堪設想。
“所以，你為什么要來呢？不會真的愛上我了吧。”
“自戀。”真依還了個白眼，“我是來提醒你的，別被美色迷暈了頭腦，忘了自己是誰。”
明理哦了一聲，一臉真誠地問道：“那我是誰？”
“你——”真依氣急，起身欲走，“誰知道你是誰，隨便你想怎么樣吧，你幫過我，我提醒你一次，不算忘恩負義。”
“開個玩笑，別生氣，謝謝你了，真依。”
“沙沙”
沙奈朵也和明理一樣湊了過去，用和對真希百試百靈的撒嬌攻勢對真依道歉，這一次，她確實無誤地感覺到了真依的真心。
“哼。”真依這才作罷。
不同于簡簡單單，什么都擺在明面上的姐姐，真依的性格相對陰暗別扭，情感與心思也更加細膩。
面對想辦法爬上明理的床這種要求，真希肯定會大罵無恥，順手一拳揍回去，真依卻想了很多很多。
高層的用意，后續的安排，乃至備選者不止一個。
她知道自己的選擇不止一個，也知道最終決定并不符合“安穩”的追求，因為這么做會承擔風險。
看錯明理，提醒失敗，適得其反的風險。
消息傳到高層，引起惡感的風險，檢舉揭發告密這種事在保守派里太正常了。
還有明理獸性大發，用強的風險。
但她還是來了，為了報恩，更有一份她自己都不甚明了的心思。
所以，明理不識好人心的時候，她非常不滿。
當明理向她道謝的時候，她胸中的怒火又煙消云散，覺得自己沒有白來，這么做是值得的。
等到真依重新落座，明理才道：“既然把話說開了，那就來開誠布公地聊一聊吧，你們接下來有什么打算。”
“我，我聽少爺的。”夏子低眉順目。
“還裝。”真依挑了挑眉，“都讓你開誠布公了，直接說我想留在少爺身邊，最好能幫少爺生個孩子不就好了？”
“唔…那樣果然還是太羞恥了。”
御三家受的都是最傳統的教育，在夏子眼里，禪院雙子都是異類。
“也就是承認了？”
真依對這種誤會毫不介意，反而有一種發自內心的優越感，大概是從夏子身上看到了過去自己的影子。
“我的話，想要的就很多啦。想讓你對我心懷感激，給我提供更多的幫助，幫我給真希一個教訓，看她還囂張不。”
“沙”比明理更快，沙奈朵先對著真依搖頭。
“她說，姐妹要好好相處。”明理翻譯道。
為了證明，沙奈朵還把青藤蛇抱了起來，只可惜蛇姐最不吃的就是這套，雖然知道打不過大姐，放棄了抵抗，臉上的嫌棄卻是遮掩不住，讓真依忍俊不禁。
看吧，這才是兄弟姐妹相處的常態。
明理撓了撓蛇姐的七寸，讓她的招牌傲嬌臉破功后，說道：“我不會直接插手你們之間的鬧別扭，不過真希最近的優勢確實比較大，我會想辦法幫你抵消掉，還有其他的嗎？”
“其他？沒了吧。”真依仔細想了想，“我現在挺好的，實力強了不少，任務都能完成，也不缺錢或者其他的東西，想起來了，有個紀梵希的限量款我想要，但這種事找你肯定沒用。”
“誰問你這個了。”明理也是無語了，“我是說名聲啊名聲。”
被送到男人床上這種事，怎么都不好聽吧，無非兩種結果：被收下當個不明不白的情人，或者被拒絕，掃地出門落個看不上的結局。
“你說這個啊。那種事無所謂啦，我們被送進來就已經，不，是更早之前——生在御三家，沒有力量就是罪啊。”
這一點，真依很早就看透了，沒有明理，也會有其他的誰誰誰。
有力量的，掌握他人的命運，沒有力量只能被他人支配命運，這就是御三家，也是保守派最大的現實。
而對于無力者，唯一破局的方法就是得到有力者的庇護。
所以夏子才會自愿來到這里，而真依的所謂更多的自主權，也是因為明理和九十九由基的影響。
“我知道該怎么做了。”明理將青藤蛇從沙奈朵的懷里放回地面，下令道，“再把她們捆起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