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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0章 被玩死在臺上

  史爺打頭,燒餅相跟。

  倆人身著青色大褂,上得臺來,鞠躬敬禮,站定場中調整話筒。

  相聲現場跟演唱會現場完全不同。

  演唱會是,誰的主場誰先亮相,而且人未到,音樂先出,全程都熱鬧得不行。

  相聲則以身份高低來排場次,正主得靠人捧,有人襯托。

  比如倒二,活兒再好,也不能蓋了攢底的風頭。

  而且每個節目,都是從平靜的墊話入手,再一個接一個包袱,將氛圍給推上去。

  所以甭管是場次,還是表演,都講究個循序漸進的節奏感。

  一向追慣了歌星的新觀眾,此刻便瞧得既新奇,又有些不太適應。

  甚至臺上演員此刻沒說話,他們自己都不知道該不該說話。

  生怕自己一個孟浪,鬧出什么笑話來。

  后臺的唐云風,一直在掃視全場。

  氣氛有些瘟,這是意料之中的事情,所以接下來,得看燒餅和史爺的能耐。

  新觀眾,就得靠手藝勾搭。

  不勾搭怎么浪,啊呸,怎么樂起來?

  不時,臺上的倆人準備就緒。

  身為逗哏的燒餅,剛要開腔,下意識的扭頭掃了史爺一眼,后者也恰好帶著人畜無害的笑容,在瞅著自己。

  燒餅心里半點都不信。

  笑無好笑,今天他可是憋滿了壞水上來的。

  燒餅哪里敢松懈,一開場,自覺得將警惕值拉滿!

  終于,他對著觀眾微笑道:“今天來的朋友不少,足足一千多位。大家都認識我師哥唐云風,但對我和史老師可能不太熟悉,其實我們都是說相聲的。”

  史爺一臉平靜的點頭捧道:“對,說相書的,大伙也可以稱我們為說書先生,說個《三國》呀,《列國》呀;說個宋朝的《楊門女將》,佘太君,老令公,楊宗保,穆桂英;燒火的姑娘楊排風;《西游記》,孫悟空,保著唐僧去取經,還有《三打白骨精》。說書的!”

  只是史爺剛一接茬,燒餅便愣住了。

  這說得是哪里的詞兒?

  第一句就玩上了?

  而且你聽聽,他這說得都是什么狗屁話?

  半點沒捧不算,借用一個諧音,完全是在拆臺呀。

  對,拆臺式捧哏。

  而使壞的史爺則毫不知恥,始終一臉微笑。

  一人就一句話,縱然有異常,觀眾是不可能聽出來的。

  但后臺的人,可是清一色的行家。

  盯場的三位,眉頭直接皺起,臉上有些疑惑。

  這是要玩花兒了?

  唐云風心中早有準備,但也沒料到史爺能玩得這么絕。

  臉上喜憂參半。

  史爺這樣玩,其實也成,關鍵就在于燒餅能不能招架得住。

  接得住,出彩。

  接不住,玩完。

  砸招牌是不可能的,不然史爺白混了這么多年。

  只是,燒餅這一場,會被扒幾層皮,那就不清楚了。

  現場使活,話出口便得接,不能當作沒聽見,速度還得跟上。

  燒餅心中不滿,但也不敢耽擱。

  旋即又道:“不是,您沒聽明白,您說的那是說長篇書的,我們這是說相聲的。”

  史爺沒有遲疑片刻,直接捧道:“哦,笙啊!吹笙的,好藝術,這我也懂,吹個《送公糧》,吹個《新貨郎》,各種曲調都會一些,你今兒個想吹哪段?”

  史爺玩上癮了,依然沒按本子走。

  燒餅心中更急,搖頭道:“您說得不對,您說的那是民間樂器,笙、管、笛、簫,我們不會那種藝術,我們說的是相聲,這是大家喜歡的一種藝術形式。哎,簡單說吧,就是逗樂的,您明白了吧?”

  史爺抬頭瞅了兩眼天空,好似在琢磨什么?

  燒餅見他思路一卡,心中滿是歡喜。

  卡得好,卡得妙,卡得呱呱叫。

  別琢磨了,趕緊回到本子上來吧。

  捧哏一句詞都不按本子來,這還不得把自己玩死呀?

  咱再狠,好歹也是搭檔不是?

  時間就兩秒,只聽史爺又道:“逗樂的。怎么樂呀?是大樂是小樂?是文樂是武樂?是一點兒一點兒的樂呀,是一次全樂完呀?有個樂祥子么,你拿出來我看看。”

  這詞兒,好不講理。

  史爺夠無恥。

  這是沒有機會,創造機會硬砸現掛的節奏。

  奈何,他的表情拿捏得好,滿臉的真誠。

  不講道理的問題,相當講道理的表情,強烈的反差,產生強烈的笑點。

  “噗!”

  “哈哈”

  開場第一波笑聲出現了,只是以老觀眾占大多數。

  但燒餅半點都笑不出來。

  面對這個魔鬼,自己真不該認識“希望”這兩個字。

  那樣很傻!

  真的。

  心里抹眼淚,腦子瘋狂運轉,燒餅迅速整理著自己的思路。

  沒有停頓,他氣急敗壞道:“沒地方給您找樂樣子去。”

  史爺依然認真的問道:“你沒樂樣子,那我怎么樂?”

  這模樣、表情相當欠扁。

  燒餅發誓,此刻如果不是在現場,沙包大的拳頭肯定掄了過去。

  可惜,臺上是現場,臺下人家是師叔,掄不得。

  燒餅耐心解釋道:“我們說到可樂的地方,自然您就樂了。”

  “噢,自然我就樂了,可我不想樂呀,樂完了對我又沒好處?”

  燒餅趕緊點頭,肯定道:“當然有好處啦!”

  “那是虱子不叮,跳蚤不咬!有臭蟲蚊子往別的屋里跑,不咬我了?”史爺的表情不變。

  燒餅怒道:“合著您拿我當蚊香啦。”

  史爺雙手一攤,滿臉無辜道:“哎,你不說有好處嗎?”

  “噫”

  “哈哈”

  倆人牛頭不對馬嘴的神仙對話,再加上一個被擠兌得滿臉埋汰,一個裝傻充愣的真實。

  老觀眾們早就繃不住了,紛紛起哄。

  新觀眾瞧著人家熱鬧得好玩,不少也跟著起哄,情緒多少有些放開了。

  史爺捧得詞兒,讓燒餅急得直上火。

  照這么個玩法,他說八百年都不知道能不能入得了活?

  燒餅念頭一轉,又道:“有點兒小好處,舉個例子吧。比如說,您有點兒悶得慌…”

  話說一半,史爺伸手一攔,疑惑道:“我怎么悶得慌?”

  燒餅一揮手道:“好比你心里煩。”

  “我怎么煩了?”

  “您不高興。”

  “我為嘛不高興了?”

  “您跟人家抬杠啦。”

  “我跟誰抬杠了?”

  燒餅心里這個氣呀,直接跳著腳喊道:“您跟我抬杠啦!有您這么捧哏的嗎,啊?”

  “哈哈哈哈”

  功力層次不同,燒餅甭說轉一下念頭,就是轉十下,都不夠史爺看的。

  被他在后面一攆,這幾句是問得快,接得也快。

  倆人你來我往,非常熱鬧,尤其是燒餅最后一跳腳,小高潮出來。

  觀眾們直接破防,即便連只瞧熱鬧的新觀眾,都忍不住哈哈大笑。

  掌聲一熱烈,氛圍開始起來。

  全程控制節奏的史爺一瞧,喲,小家伙情緒要蹦了,得,先收一手吧,容他緩一口氣。

  于是他嘿嘿一笑:“你瞧你這還帶急眼的,我不是不懂嗎,你再解釋解釋,興許我就懂了呢。”

  此言一出,燒餅頓時覺得意外。

  這是信號嗎?

  扭頭一掃史爺,后者眉毛接連兩挑。

  師叔這暗示得已經相當明顯了,燒餅秒懂。

  這要命的階段總算過去,他忍不住在心中長舒了一口氣。

  說相聲,詞兒不能太跳,得順茬兒說。

  放心幾分的燒餅繼續道:“好,又比如說,您吃完飯出來了…”

  嘿嘿。

  說一口氣,就一口氣。

  容他緩到一口半,都算自己沒能耐。

  史爺沒等燒餅把話說完,再次伸手一攔,認真的問道:“我吃嗎了?”

  完了。

  火種掉進干柴堆。

  燒餅徹底暴走了。

  目光灼灼地盯著史爺,惡狠狠地威脅道:“吃了,甭管吃沒吃,您就得說吃了。”

  他此刻的模樣,但凡史爺嘴敢蹦出半個“不”字,那準得當場干仗不可。

  史爺好似并未察覺,認真的重復道:“噢,沒吃我得說吃了。”

  “還得說是吃好的,吃的包餃子,撈面。”

  “噢,沒吃我說吃了,還得說吃包餃子,撈面。”

  “對,沒錯,就得這么說!”

  這哪是說相聲,完全是土匪打劫時的語氣。

  史爺依然渾不在意,旋即悠悠地捧道:“我對得起我肚子嗎?”

  包袱再抖,觀眾們又樂了。

  死豬不怕開水燙,燒餅沒招了。

  他耍賴道:“甭管,您就得這么實心眼,甭管您吃沒吃…您就短人家二十塊錢了。”

  這下史爺不干了。

  提別的都好,提錢不成。

  他又驚又怒道:“什么?我短誰二十元錢?你要反了!我在這兒站了沒十分鐘就短了人家二十元錢。是你給借的?是你的保人?帳主子在哪兒啦?你找出來我問問他!”

  史爺一急,燒餅直接就慫了。

  語氣一緩,解釋道:“假裝的,沒有賬主子,沒人跟您要。”

  “哼,要,我也得給呀?”史爺怒氣未消。

  燒餅拍著手,再次解釋道:“假裝你短人二十塊錢,真實的沒這么回事!”

  史爺一愣,疑惑道:“那你說它做嘛呀?”

  燒餅無語道:“您不是不明白嗎?”

  “我要明白了,錢就得沒嘍。”史爺掃了他一眼,悠悠地道。

  話講不通,理說不明,燒餅一揮手:“算了,您先別言語…”

  “你這兒是法院?”

  “您先聽我說。”

  “你是原告呀?”

  “嘿,您上這兒打官司來了?您先聽我說這意思。您該人家錢,還不起人家…”

  “還不了當初別借呀!”

  “您呀,不短人家錢,假裝短人家錢。人家老追著您要,您沒錢還給人家,您心里就膩味,出來哪,上我這兒來了…”

  “你給我還了?”

  這一段比前一段,說得還要快,還要熱鬧。

  甭管燒餅說什么,史爺指定把話頭給攪亂嘍,而且是張嘴就來。

  甚至被他上趕著往前推,燒餅的反應也越來越快。

  觀眾們的笑聲,沒法形成波,只能亂七八糟的響個不停。

  盯場的三位老爺子,臉色露出欣慰的表情。

  唐云風心中大定,臉上也露出了笑容。

  史爺不愧是德蕓社的磨刀石,太鋒利了。

  然而,下場口學活的鶴字科學員,表情不同。

  看不懂門道的,跟觀眾的反應差不多。

  看懂了幾分的,則被嚇得臉色煞白。

  因為他們代入了。

  不自覺的把自己當成了臺上燒餅,這么一琢磨,小腿都在打顫。

  當然,全場最難受的,莫過于水深火熱之中的燒餅。

  他感覺自己又快要壓不住火了,怒道:“我干嘛要還呀?是您聽我一段相聲,我們這相聲是逗樂的,您聽我們一段相聲,哈哈這么一樂,就把短人家錢這事給忘了…”

  史爺多精明吶,抬眼一掃燒餅,旋即恍然大悟道:“噢,你這么一說我明白了。”

  此話一出,燒餅眼圈都紅了。

  天吶。

  這個魔鬼終于說了一句自己想聽的話啦?

  爸,媽,爺,奶,我十八輩的祖宗們,我終于有機會入活兒了。

  放心不下的燒餅,直接拉著史爺的裙子,半信半疑的問道:“您明白了?”

  演員心態方面,史爺從來都拿捏得死死的。

  為了讓燒餅再緩第二口氣,他直接點頭道:“明白了。我不短人家錢,假裝著短人家錢,人家老找我要呀,我還不了人家,心里膩味了沒地方去,上你這兒來了,聽你兩段相聲,逗得我哈哈一樂,把短人家錢這檔子事就忘了…”

  燒餅聽聞,直接大點其頭:“對對對,就是這么個意思!”

  誰知,史爺突然又問道:“可我出了門兒,帳主子還等著我吶!”

  “哈哈哈”

  “啪啪啪”

  這倆人真是沒誰了。

  表情、臺詞,無一能讓觀眾忍得住笑意。

  再加上幾波笑聲的鋪墊,所有人的情緒完全被打開,掌聲、笑聲響成一片。

  經驗不足的演員,甚至很難再分開新、老觀眾的區別。

  只是在燒餅眼里,史爺不再是史爺,而是化身成了深淵。

  他的無恥,根本已經深不見底。

  師哥,嗚嗚,我不說了。

  再玩下去,真得被他給玩死在臺上。

  師父說得沒錯,我壓根就不是說相聲的料。

  求求你們,讓我回家種地去吧!

  呃,家里的地被我爸媽給賣了,那就讓我上工地去扛水泥吧。

  再累,也比跟這兒說相聲來得輕松。

  絕對的。

  燒餅看著史爺,恨恨道:“不說了,跟您這笨人說相聲,還不如上工地搬水泥去呢我。”

  說完,真的轉身便走。

  史爺趕緊伸手拉住他,質問道:“你要走可以,但話得先說清楚嘍,誰是笨人,誰笨啦?我可打小便聰明得緊。”

  燒餅毫不客氣的反問道:“就您這還叫聰明吶?”

  史爺滿臉得意道:“我還聰明?我就是聰明。”

  “由哪兒表現您聰明?”燒餅一臉的不服氣。

  史爺開始賣弄道:“我五六歲的時候,玩小孩玩意兒,就是那一上弦就跑的小汽車,剛買來,我就把它拆了,一件一件擺在那里,全看明白了。”

  “再把它裝上?”

  史爺搖頭道:“裝是裝不上了。”

  “您那叫聰明?您那叫拆。我要這么干,我爸早把我屁股打爛嘍!”

  史爺繼續認真的說道:“所以你沒我聰明嘛。我小時候聰明,長大了還是這么聰明,不管嘛事,一看就明白,一聽就懂,人人見都夸。”

  這下說到燒餅的心火上了。

  他直接質問道:“您就吹吧,既然您這么聰明,那為什么我跟您講半天相聲,您愣是沒聽明白呢?”

  史爺嘿嘿一笑,道:“你著什么急呀,我早就聽明白了,這不是跟你說笑話么。”

  說完,還對燒餅擠了兩下眼睛,進行提示。

  “笑話”這個詞,在這里可不一般,那是入活兒的信號。

  再沒溜,也不能全本砸現掛吧?

  誰知,早已經凌亂的燒餅,聽聞之后,竟然只是下意識接道:“啊,說笑話?”

  史爺當即無語了。

  臭小子,給機會不入活,是不是等著我再帶你溜兩圈吶?

  不過,臺下觀眾的情緒起來,燒餅也快被自己玩廢了,再溜下去,自己可能得當場改單口。

  史爺捧道:“那當然啦,就是說笑話,開個玩笑。”

  兩次提醒,燒餅要還醒不過水來,那他真得去搬水泥了。

  壓下心中的驚喜,燒餅不屑道:“講笑話,那您可碰上行家了,我這方面可講究得很,什么說個大笑話兒,小笑話兒,字意兒,燈謎,反正話兒、俏皮話兒,告訴您,我最拿手的是說繞口令。”

  “繞口令?這我懂。”

  燒餅心下大定,來了節奏,繼續不屑道:“這您也懂?”

  “那當然啦。”

  “我隨便說一個,您指定都沒聽說過。”

  “那不可能,你來一個我聽聽。”

  幾句“瓢把兒”一過,真到了正活兒了。

  燒餅不再猶豫,直接道:“您聽好嘍,‘玲瓏塔,塔玲瓏,玲瓏寶塔第一層’,一張高桌準有腿…”

  誰知,史爺又攔了一手,道:“多新鮮哪,沒腿兒那是面板。你說的那是西河大鼓唱的那個繞口令?”

  雖然有些意外,但燒餅已經緩過勁來了,點頭問道:“對呀,您聽過。”

  史爺道:“那是唱,你得說,說的比唱的難。”

  燒餅自信道:“難不住我,讓您聽個好的,‘打南邊來個白胡子老頭兒,手拉曾繃白的白拐棒棍兒’。”

  說完,拿眼睛瞅著史爺,等著他捧,可誰知史爺不知何時,竟然已經轉過頭去捯飭自己的大褂。

  旋即史爺回過頭,道:“你繼續說呀!

  燒餅一愣,應道:“我說完了。”

  史爺疑惑的問道:“你說什么了?”

  燒餅氣哼哼地道:“敢情您壓根就沒聽呀?得,我再給您再來一遍,您聽好嘍…”

  爺倆開始順著本子往下說。

  只是有史爺在的地方,本子里永遠只有一半詞,剩下一半詞,全擱他腦子里裝著呢。

  什么時候砸,砸什么?

  這可能得看他心情。

  比如。

  燒餅說:“扁擔長,板凳寬,扁擔沒有板凳寬,板凳沒有扁擔長,扁擔綁在了板凳上,板凳不讓扁擔綁在了板凳上,扁擔偏要扁擔綁在了板凳上。”

  史爺會問:“你綁它干嘛呀?吃飽了撐的,一邊坐會兒去多好啊。”

  燒餅說:“南門外有個面鋪面沖南,面鋪掛了個藍布棉門簾,摘了藍布棉門簾,瞧了瞧,面鋪還是面沖南,掛上藍布棉門簾,瞧了瞧,面鋪還是面沖南。”

  史爺會搖頭道:“不對,你這鋪面朝向不對,鋪面沖南,你的面能不能賣得動?”

  燒餅說:“吃葡萄不吐葡萄皮兒,不吃葡萄倒吐葡萄皮兒。”

  史爺會問:“你為什么不吐葡萄皮兒?這月份有葡萄賣嗎?葡萄很貴,不如來兩斤蘋果吧?”

  于是,燒餅往底而去的路上,始終都是跌跌撞撞地趟著過去的。

  終于,開場曲目表演完畢,史爺和燒餅在滿場掌聲中鞠躬下臺。

  走在面前的史爺,一臉輕閑帥氣。

  而跟在身后的燒餅,則感覺自己渾身已經不再完整。

  說不上來少了什么,但指定是哪一塊少了。

  千般委屈涌過心頭,眼圈再也忍不住的紅了。

  眼神幽怨,聲音哽咽的對史爺問道:“師叔,您是不是早就打算好了,墊話全程砸掛現?”

  史爺得意的點點頭,笑道:“嘿嘿,練手藝嘛!”

  燒餅的眼神更幽怨了,怒道:“既然本子上那些準備的詞兒都沒用,您為什么還要讓我背,啊?”

  史爺眼珠子一轉,訕笑道:“我這是心理戰術!”

  說完,趕緊逃也似的遠離燒餅。

  因為這家伙,眼瞅著真的要再次暴走了。

  全場,除了燒餅,所有人都很滿意。

  觀眾有得樂,這倆人在臺上跟機關槍似的,掃來掃去,包袱太多了。

  長輩們則看到燒餅,小小年紀手里便有活兒,很欣慰。

  唐云風對燒餅了解比較多,能一路快速的成長到今天這樣,他為師弟感到開心。

  開場完畢,場子被徹底熱開。

  第二個上場的,便是今晚的正主唐云風和小侯爺。

  小侯爺說活時,確實半點不見偷懶,很上心。

  更讓唐云風感動得是,慊大爺竟然不顧勸阻,上臺為自己報了第二場的幕。

  這份捧,情分很重,但也只有記在心里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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