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進院子,唐云風便發現這里面很熱鬧。
瞅著都是有錢的主,個個穿著體面,正三三兩兩地各聚一搭聊著天。
不時,還能見著長相標致的服務員,在其中穿梭,照應酒水。
唐云風不好盯著客人多看,跟著進了大廳。
大廳也不大,頂多也就一百來人的場子。
不過布置得很講究。
普通的場子,都是鋪著一排排,或是單個的座位。
眼前的大廳里不是,里頭擺滿了一張張圓桌,桌面上放著瓜果點心、小吃酒水,倒是有點像以前人家請堂會的陣勢。
可現在這年頭,哪里還有人搞什么堂會?
桌子最前方,搭著一個小舞臺,舞臺的旁邊有兩個房間,便算是后臺了。
左右一打量,確實看不出來什么。
不過給唐云風的感覺,便是高檔、隱秘。
兩個房間,男女演員各一間。
“就這,你們自己準備吧!”錢姐將人領到房間門口,扔下一句話轉身就走。
連個打問情況的機會都不給,唐云風只好拱手相送。
“錢姐慢走!”
等人走遠了,旁邊的孔蕓龍小聲罵道:“呸,橫個什么勁兒?”
“啪!”
在人家的地盤還敢發騷,唐云風當即一巴掌拍在他后腦勺。
訓道:“你這么有種,怎么不把口水吐人家臉上呢?”
唐云風心里舒服嗎?
肯定也不舒服,沒人會賤到這地步。
可相聲演員,自古就是伺候人的行當。
想當爺,混什么相聲門吶,而且還是他們這種小演員。
當然,現在環境好了,藝人也有了地位,但甭管你角大小,一定不要橫,誰橫誰死,不會有例外。
還是那句老句。
有能耐上臺靠手藝給自己掙臉,其他的都是扯蛋!
這些道理,郭德剛在后臺都不知道教過多少回了,但聽進去的人有,聽不進去的人也有。
比如孔蕓龍,他不是不懂,可以他的性子,卻總是憋不住。
他見唐云風臉有怒色,當即慫了:“大師兄,我知道錯了!”
唐云風嘆了一口氣,也不說話,直接推開男演員的門。
往里一瞧,臉上更加疑惑了。
偌大的房間里,竟然一個其他演員都沒有。
旁邊女演員的房間里,倒是不斷有鶯鶯燕燕地動靜傳出來。
什么情況?
現在哪怕離演出還有一個多小時,也不至于這么空啊?
想不明白,問也找不著人問。
唐云風直接走了進去,請什么演員都是主辦方的事兒,跟他們不挨著。
一回頭,看了孔蕓龍一眼,直接道:“別問,我也不知道,換大褂!”
原本想問幾句的孔蕓龍,當即把話咽回了肚子里。
師兄弟倆相幫著換好大褂,直接在房間里開始說活兒。
這下倒是方便,沒人打擾,簡直是VIP中P的待遇。
時間緩緩而過。
轉眼來到七點。
房間里除了他們倆,真的再沒有一個男演員進來。
不時,門口傳來敲門聲。
“請進!”
門被推開,一張大圓臉晃著進來了,正是李富貴。
總算見著一位熟人,唐云風繃著的心放松了不少。
他趕緊拱手見禮:“李老板您發財,請坐!”
李富貴一揮手,笑道:“不坐了,外邊也快開始了,我就進來看看您!”
“李老板,勞您掛心了!”
“小事兒,怎么樣,唐老師,有什么東西缺的么?”
唐云風搖頭道:“沒有,我們相聲演員屬于文藝界的輕騎兵,行頭簡直得很!”
“哈哈,可你們嘴皮子利害,上次聽郭老師的相聲,我肚子都笑疼了!”
“上次的事兒,我還沒當面跟您道謝呢!”
“順手的事兒,唐老師不用放在心上。”李富貴說完,臉上神秘兮兮地又道,“唐老師,今晚就你們一個男演員的節目,感覺怎么樣?”
唐云風當即愣住了:“就我們?”
“哈哈,對呀,其他都是小姑娘,長得可帶勁兒了。”
李富貴邊說還邊眨巴著他那對小眼睛,臉上一副“你懂的”的表情。
唐云風心中頓時有些哭笑不得,這個死胖子到底給自己找一個什么場子呀?
他知道李富貴在暗示什么,只是自己一見姑娘就臉紅,到現在連拉手都沒試過,哪來的感覺當參考?
摸海綿嗎?
共鳴是沒有共鳴的,配合著笑幾聲罷了。
不過,現在自己人已經到了現場,那演出可是真正的正經事。
得把事情問明白,才好心中有數,把點開活。
一回生,二回熟,唐云風也沒有再客氣。
“李老板,您能不能跟我說說這場子,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兒?”
李富貴笑道:“其實也沒什么,都是遠近一幫子做買賣的,辛苦一年了,找這么個機會樂呵樂呵,同時也拉拉幫,照照面,往后多一些路子罷了。”
生意人的那一套,唐云風不太懂,估摸著就是交流會的意思。
大家吃吃喝喝,看看演出,結交一些人脈。
不過,如此一來,眼下這場,那還真跟普通場子不一樣。
活使得好還則罷了,要是一個弄不好,演出費能不能拿到都兩說著。
以為簽了一個合同,就萬事大吉的人,太天真了。
唐云風當即拱手再問道:“那這活動上有什么忌諱嗎,或者演什么節目合適一點,您再給指點指點。”
“沒什么忌諱,小姑娘上臺大伙可能還多看幾眼,您二位上臺嘛,說不好,只有我一個人鼓掌也說不準,哈哈!”
唐云風一聽,便明白了。
自己有這么個演出機會,八成是眼前這胖子的功勞。
也可以說他在這個圈子里地位不底,自己好相聲這一口,便攛掇主辦方下了這張單。
至于自己演出的重要性,算了,不提也罷。
不過,甭管怎么說,至少李富貴算是在捧自己的場!
唐云風真誠的感謝道:“多謝李老板這么捧場。”
心里倒是有數了,只是有些失落。
唉,算了。
一個看就看一個人看吧,挑一段瓷實的活使,就當臺上兩人,臺下一人吧。
誰知,李富貴又道:“唐老師,我是喜歡跟您打交道才請您來的,后面可是還有彩頭的,您到時就瞧好吧!”
話一說完,李胖子揮手走了。
讓唐云風丈二的和尚,摸不著頭腦。
什么彩頭?
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