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帝?”
林疏疏嘀咕了一聲,旋即搖頭:“算了,那不重要。”
皮笑肉不笑,扯了扯臉皮:“呵,若我第一天識你,倒是信了你這慷慨激昂。”
“不過,現在你還是留著到那長安再耍弄這一套吧。”
江舟不滿:“你這個人怎么對兄弟如此沒有信任?我是那樣的人嗎?”
說著,拿出已經分裝好的酥合香油,每人遞過去一瓶道:“來,先分分贓,見者有份,佛祖也在用的香油,你值得擁有。”
“不過可惜了,這寶物若是性命雙修,方能發揮出最大神效,你們只修元神,高兄只有血氣,倒是浪費了。”
江舟搖搖頭,
其實這香油最神妙之處,或者說讓那些神佛最動心之處,應該并不是洗煉金身、元神。
而是凈除業力。
業力便是因果之業,神通法力再高,也怕因果糾纏。
他上次一劍斬鬼言,若是沒有天魔解體大法與有相神魔,將業力消融,恐怕如今也是隱患重重。
素霓生幾人對這香油反倒沒有太在意,看了一眼,便隨手收起。
林疏疏嗤了一聲:“別告訴我,你之前要那賬本只是要來解悶逗趣的?”
“事到如今,你有何打算,也該說出來了吧?”
江舟悻悻收起高舉的拳頭,旋即笑道:“大唐盛世,圣王在位,政治清明,百姓安康,如此太平之世,怎么可能會有壞人?”
幾人總覺得他在陰陽怪氣地戳著什么,卻又找不到證據。
林疏疏臉皮微微扯動:“你到底想說什么?”
江舟笑道:“我大…唐自有國情,作為守法良民,遇上了不法之事、不法之徒,自然應該報官,私設公堂,法外施刑,那是萬萬不該的。”
“不是我說你們,你們修行歸修行,可也不該把自己擺得太高,就算是仙人,也要守法啊。”
幾人面面相覷。
什么亂七八糟?
再說,你什么時候就成了大唐之民了?
江舟擺擺手:“算了,你們仙門中人,覺悟太低,說了也不懂。”
高柢舉手:“我不是仙門中人,我也不懂。”
江舟斜了他一眼:“化外遺民,不知大國風采,不談也罷。”
“行了,耽誤了許多時間,我今日功課還未做,沒時間給你們講課。”
說完,便負手晃晃悠悠走向船艙。
高柢凝神注視著他背影,默然無語,直到江舟進入船艙,才深吸一口氣:“為何往日沒覺得他如此氣人?我想揍他。”
林疏疏面無表情道:“動手之時,喚我一聲。”
素霓生無奈一笑。
不過看向船艙的目光隱有幾分擔憂。
他知道江舟平日雖有跳脫之性,大多數時候還是很沉穩的。
今日言行,卻有幾分反常。
船艙中。
江舟笑容淡去,默默嘆了一口氣。
驚世先生阻路,千里鏡中照劫…
天機所示,十有八九應在此中。
既然是“劫”,就不會那么容易過去。
他如今的底氣,全在于鬼神圖錄,還有素霓生那個大靠山,木公一脈。
不過鬼神圖錄高遠莫測。
木公一脈又縹緲無影。
到底能靠得住幾分還是個問題。
罷了,多想無益。
外力終究是外力,再強也沒有自己靠得住。
修行為重。
所謂臨陣磨槍,不快也光。
他之前得到的五行之金炁,還有黃龍入體,也多了一樣東西。
這些時日一直都在參悟此中玄妙,卻難有成效。
五行金炁:一先天五行之炁元靈:中央戊己土 前者是斬殺琴蟲所得,后者是黃龍所化。
都是五行之炁,卻有區別。
前者是后天之屬。
后者是先天所生,而且在圖錄中并無數量顯示,恐怕是“唯一”的意思。
其中究竟有何區別,又有什么用,江舟卻還不得而知。
不過,先前那劉正透出的口風,令他明悟如今的修行關隘,在于“開辟周天穴竅”與“攢簇五行”。
只是,別人是周天之數,他如今已經兩千余,仍然遠遠未到極限。
是不是意味著,他要將周身三萬六千穴竅盡數打開,才能晉升更高的境界?
還有“攢簇五行”,雖知關礙所在,可具體法門卻無有,他卻不知從何著手。
按說,境界到了,即便不知法門,他也應該能體察出關隘所在。
只怕真是要將周身三萬六千穴竅開辟,他才能堪破五行之妙。
這就真麻煩了。
如今三千之數都卡了他許久,三萬六千數,足足是百倍于周天之數,就算有鬼神圖錄與大羅八景,那也不知得到何年何月了。
江舟輕輕一嘆,手掌一翻,掌心現出一只玉瓶。
這是在朝陽門外,那少微星君給他的瑤水月魄丹。
高聲語專門讓人給他送來此丹,應該不會是一時起意。
這丹藥怕是極為珍貴。
之前他在黃龍之上,他有許多機會可以服用,不過一直舍不得。
此時怕是不得不用了。
女人啊,你可千萬別坑我。
打開玉瓶,趁著藥力未泄之時,就一口吞下。
霎時間,他仿佛聽到了一聲轟隆巨響。
磅礴無邊的法力血氣在體內爆開。
卻始終有一道如影隨形的淡淡月光束縛著,循著經脈穴竅,有序地涌動運轉。
不過是眨眼之間,江舟便感覺自己的道行憑空漲了一層。
念頭未盡,虛空有神音乍現,是穴竅新辟,古神顯現。
運轉周天,不知其數。
早已經難以開辟的穴竅,此時卻在不斷地打開。
一個個穴竅在開辟,一尊尊古神在顯化。
也不知過了多久,江舟再從定中醒來,睜開雙眼之時,卻仍有一些沒有反應過來的驚愣。
三千穴竅,三千虛神!
果然如他所料,他目前的極限,就是三千之數。
高聲語的寶丹,也沒能讓他突破這個極限。
不過江舟卻也并無多少失望。
表面上,他一品至圣的三千載道行仍未能破。
但體內三千虛神的存在,卻能讓他發揮出遠超過三萬載法力修為!
這顆丹藥,少說為他省了十年之功,而且是在開掛的前提下。
江舟有種清晰的感覺,如寶月之流,他現在一拳能打暴十個!
“篤篤!”
正當江舟心驚之余,艙門被敲響。
并非是時機巧合,而是素霓生等人早感知到他的狀態,知道他之前是在某種修行的狀態,此時氣息外露,便知已醒,連忙來喚。
江舟念頭微動,艙門便已打開。
“你怎的在此時閉關?還好本就路遠,要不然大事都讓你耽擱了。”
三人闖了進來,林疏疏的抱怨聲隨之而來。
待見了江舟卻都是微微一怔。
林疏疏疑道:“你這是…偷偷吃了仙丹了?”
雖然只是一現而隱,那暴漲的道行卻瞞不過幾人。
你還真猜對了…
江舟眉頭微揚,岔開話題道:“過了幾日了?”
“三月有余。”
素霓生道:“昨日方至長安地界,只是你閉關未醒,也入不得長安城。”
大人國國書放在江舟彌塵幡中,沒有國書,他們這些“外邦人”也難以進入長安城。
林疏疏急道:“長安已至,你打算怎么辦?總能說了吧?”
“還能怎么辦?”
江舟現在信心暴棚,直接起身道:“上門,打爆他!”
林疏疏反倒一驚:“你不是要報官嗎?”
“打了再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