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飯過后,顧老大與阿泰率先離開,拉布拉咔在收拾著屋子,準備今天晚上睡覺的地方。
這座院落畢竟已經許久都沒有住人了,之前她們都是住在情報院提供的進修公寓里。
小阿飄是不用指望著她去干活的,大概是閑來無事,因此蹦蹦跳跳的跟在顧孝仁身后,在斑駁的馬路上進行飯后的散步運動。
顧老二和顧老大的這棟小院雖然已經有些年頭了,瓦片木料也微微有些泛黃,幾間用薄木板隔絕的房間更是顯得稍稍有些逼仄,院落里也長滿了青苔,到處都是年久失修的模樣,但畢竟是在寸土寸金的霧都啊,眼下光是這片地皮的價值都已經不是一筆小的數字了。
因此,周遭的老鄰居大多都已經賣了房子與地皮搬離了此處,跑到其它地方過著富足的生活了,眼下大概已經極少有熟人存在了。
周遭大多都是陌生的面孔與高高的圍墻,還有嶄新的八角圓頂式別墅建筑,老房子已經看不到幾座了。
周遭的新鄰居大概也極少知曉這座破破爛爛的院落里,曾經住著原國的海軍上將,還有情報院理藩院的雙料副院長,不然也不會有人看到顧孝仁從這座院子里走出來,竟上前攀談問祂這座院子賣不賣,還明確的告訴祂錢什么的都不是問題。
每當有人如此詢問的時候,顧孝仁都會笑瞇瞇地暗中給對方算上一卦,然后遇到一些印堂發黑煞纏身的,就開門放狗…哦不,是放阿飄。
小阿飄一身白裙,蹦蹦跳跳腳不沾地的跑過來,那瞬間拖地的長發與眼角不斷流淌的鮮血,大概會嚇得一些家伙破滾尿流。
這也導致了,在天黑之前,顧孝仁感應到了不少超凡者出現在忠武路上。
甚至遠遠的還有人沖著顧孝仁恭敬的點了點頭,嗯,不用說,肯定是那些被小阿飄嚇到了的家伙前去報了官,從而引起了掌管超凡事件的情報院的注意。
但這是哪里?
這可是霧都的治下啊!
有什么事情能逃得過情報院的眼線。
別人不知道這間破院子里住的是什么人,情報院的工作人員還能不知道?
哪怕是有人不知道,大概也會有主管級以上的人員為它科普,這位新晉情報院大佬的相關來歷。
畢竟是新來的頂頭上司,大概沒有誰會煞筆般的跑過來招惹祂顧老二的麻煩。
至于忠武路出現了難得一見的超凡事件的問題?
這是什么時候的事情?為什么情報院沒有掌握這一情況?
什么?竟然有人報假案?
去查查報案的家伙有沒有偷稅漏稅,有沒有違法亂紀!
顧孝仁沒有管這個了,而是去了小時候經常去的宣德殿溜達了一圈,甚至還買了盒麻園,但與小時候的味道相比,多多少少還是缺了點什么。
顧孝仁只是嘗了一個就搖了搖頭,遞給了小阿飄︰“嗯,給你了。”
“泄泄交足大淫…”
顧孝仁︰“…”
嗯,祂大概覺得最好還是將小阿飄的嘴縫上。
小阿飄有些不挑食,而且這合麻園也沒有想象中那么難吃,她大概吃的是臉頰溜圓。
“咦?是孝仁嗎?”
好像遇到熟人了。
顧孝仁轉過頭,看了一個頭發泛白的老太太,樣子的確有些眼熟,好像是曾經的鄰居。
不過不太熟。
但老太太挺自來熟的,甚至看到小阿飄還打趣道︰“哎呦,這是女朋友?還是媳婦?想不到好幾年沒見,孝仁也能帶著媳婦出來逛街嘍?”
媳婦?
顧孝仁面無表情的搖了搖頭,然后轉身掐住了小阿飄肥嘟嘟的小臉說道︰“吱一聲。”
后者瞪大了如葡萄的黑眸,傻呆呆的鼓了鼓臉頰,點頭道︰“吱。”
“看到了嗎?”顧孝仁看著老太太淡淡地道︰“就這智商,已經基本告別了為人妻的潛質了,難道婆婆你還不清楚,孩子的智商向來都是遺傳自母親的。你這是要還害我們老顧家啊!”
老太太的神色頓時變得稍稍有些尷尬了起來。
大概是每次遇到后輩,倚老賣老的她都特喜歡調侃年輕人,尤其是看到后輩臉色通紅那害羞的模樣,那種壓制對方的快感年輕人根本想象不到。
但沒想到縱橫宣德胡同的她,今天竟然栽了。
這個小兔崽子竟然不按照套路出牌,還反將了她一軍。
失算了啊!
“那個,對了,我晚上煲的湯還在架著火,你們年輕人先逛著,老太太我現回去了。”
這叫戰略性撤退。
“別啊,在嘮一會兒。對了婆婆,我記得你兒子好像跟我一般大吧?不知道他如今在何方高就?年薪幾何?可否娶妻生子?”
老太太冷汗瞬間就流下來了。
這可是萬古不變的死亡之問啊!
這個時候她才想到,這個小王八蛋十幾年前,在宣德胡同可是號稱混世魔王的啊!
她竟然以普通人視之。
大意了啊!
“那個,先走了,先走了,再晚了湯就該干了。”
看著老太太奪命而逃,顧孝仁微微嘆了口氣。
難道現在的宣德胡同已經內卷到了這種地步了嗎?
更何況,手下敗將,何以言勇啊?
難道這些人已經忘記了,曾經在小的時候,被祂支配過的恐懼了嗎?
巡視了一番朕曾經打下來的天下,發現許多攤位已經物是人非了,新皇即位,群雄并起,再也不上當初祂一騎絕塵的時候了。
在滿足了某些情懷感觸之后,顧孝仁搖著頭離開,返回了忠武路六十一號。
晚上就寢之前,顧孝仁對拉布拉咔和小阿飄進行了身心方面的深入檢查。
嗯,主要是針對修行方面的問題,畢竟,這兩個家伙參與了原國超凡進修班,如今也都已經是傳奇者了,其根基根鞏固的相關問題,還有日后的傳說路線,都需要進行一定的商討。
在超凡之書面前,拉布拉咔的《隨園食單》是顧孝仁給的,算是在食神的道路上一去不返。
但小阿飄的《夷堅志》可是歷經了不少波折的,要不是當初坑了情報院的那個老陰逼一手,怕是有生之年想要集齊《夷堅志》四百多卷,可能就是一種史詩級的經營歷程了。
可想而知,情報院到底付出了多少資源與渠道,才能將《夷堅志》收集完畢,這幾乎就是大海撈針了。
不過,看著兩個姑娘臉色泛紅,渾身一抖一抖的樣子,顧孝仁忍不住皺了皺眉。
“你們干嘛?”
“老、老爺…”拉布拉咔低著頭,羞紅了臉︰“就是,有點脹。”
“嗯。”一旁的小阿飄躺在那里,皮膚似乎都敏感地生起了緋紅色的小顆粒︰“還有點疼。”
“但我才剛剛進去一半?”
顧孝仁看了一眼雙掌彌漫的宇宙模型,只塞進了腦子一半不到︰“忍忍吧,一兩個小時就好。元會運世溝通意識海,在你們的域中進行模擬,應該很快就會模擬出新的傳說路線。”
這大概也算是顧孝仁對元會運世的新應用。
嗯,明天在給阿泰試試。
他應該是不會怕疼的!
第二天一大早,顧老大和阿泰就已經驅車趕來了,嗯,大概是蹭飯的。
看著二人狼吞虎咽的模樣,顧孝仁挑了挑眉道︰“那邊不給你們準備早飯嗎?”
“一個婦道人家,下什么廚房嘛。更何況她也不會做什么東西。”
嗯,對于這一點,顧老大算是頂級的雙標狗。
別看祂在家里的時候廚房的事物屁都不沾,但在外邊,這可是不會讓任何女人下廚的,雙手不沾陽春水在祂哪里可不是一句虛話。
沒錯,祂自己做。
用祂自己的話說,嗯,這雙扶簫的手,可不能糟蹋在油鹽醬醋的腐蝕之下。
我呸。
下賤。
“對了。”酒足飯飽完畢,顧老大一邊擦了擦嘴,一邊淡淡地陳述道︰“你是不是該見見老頭子了?”
顧老二夾菜的手微微一頓,最后只能無聲的嘆息了一下,然后輕輕地點了點頭。
這個是躲不掉的。
雖然顧老爹對祂們兩個從小就進行放養政策,但畢竟是有其它因素存在干擾的,而且哪怕是這么多年下來,暗地里的支持也是有的,否則當初祂們兩個也不可能買得下眼前這座小院。
哪怕是在破的小院,也是在寸土寸金的霧都啊,沒有強有力的人物點頭,這座據說已經有了數百年歷史的小院子,又怎么會落到祂們的手里。
快速的解決早飯問題,顧孝仁用拉布拉咔遞來的熱毛巾擦了擦嘴,然后又換上了小阿飄送過來的外套,然后示意顧老大可以走了。
兄弟二人上了車,阿泰在前邊充當司機,車子一路過了忠武路,緩緩地朝著東城方向駛去。
東城是老顧家的根基之所,祠堂和私塾之類的建筑大多都在那邊,當然了,顧老二小的時候也是在私塾那邊念過一段時間的書的,顧家的一些同伴倒也認識一些,但少有算得上朋友的存在。
再加上后來大了一些,去了霧都大學堂,之后畢業又跑到了云國任職,因此對許多人的印象只停留在少年時代,可能已經有些模糊陌生了。
不過,此次祂與顧老大去見老頭子,大概是沒有什么機會會見到兒時認識的那些顧家人。
畢竟,除了他們可能已經各奔四方之外,老頭子也早就搬出了顧家老宅,在這種情況下想要看到一些熟人,大概還是不太可能的一件事情。
在印象中,顧老爹并非是超凡者,只是一個普通人。
嗯,這座現象在各大家族還是不少的,畢竟超凡之書的數量稍稍有些緊張,超凡者占據的比例也只是少數,再加上超凡之書的副作用,導致不少世家子弟或多或少的沒有接觸過超凡,就算是接觸了也未必會走上這條路,大概是每個人的選擇都不一樣。
其實按照顧老爹的身份,若是想要成為超凡者大概并不是什么問題,但關鍵是他自己不愿意啊,用他的話來說就是︰活上幾十年就夠了,活那么久干嘛,越久煩惱越多,而且,有許多人老而不死是為賊。
與顧孝仁還有顧老大的性子不同,顧老爹算是一個比較教條呆板,甚至有些頑固的小老頭。
嗯,就是,只要是我認為對的事情,你們誰都別想拐帶我。
而且,他對于顧老大當年所做的一系列事件仍然耿耿于懷,而眼下顧老大的風評也是粘帶著一些花邊新聞,這導致老頭子十分不待見祂。
至于顧老二可能稍稍要好上一些,但因為顧媽媽的問題,呵,大概也算半斤八兩。
這不,三人剛剛來到了一棟八角木質古建筑之內,就遭到了冷遇。
整個建筑的面積不小,但只有顧老爹一人居住,沒有仆人,更沒有女仆,就連劈柴拖地,生火做飯,都由老頭子自己一個人做。
當初顧老大是雇傭了一批傭人的,但也都被老頭子強硬的趕了出去,還破口大罵祂是個敗家子。
嗯,自此之后,顧老大就不敢在多管閑事了,否則脾氣暴躁的老頭子,非得讓祂這個海軍上將知曉,什么叫做父愛如山。
哪怕你是半神都不行。
畢竟,半神抗得過老頭子腰間的那條皮鞭嗎?
三人趕過來的時候,正趕上老頭子正在吃飯。
一小盤鹽水青菜,一小盤拌豆腐,一碗米飯,還有半盅老酒。
這倒不是老頭子起的晚了,也不是喝過了頭,畢竟,這老頭子每天五點起床雷打不動,生物鐘甚至比他養的那只大公雞還準時。
單純的就是因為老頭子每天只吃兩頓飯。
上午十點整一餐,下午的放在三點半,除了收拾房間、劈柴、種菜、與晚飯后的下棋打屁,幾乎沒有其它的社交活動了,而且,每天晚上九點必睡,這么多年了幾乎天天如此,過的宛若苦行僧一般。
關鍵是規矩也多,什么吃飯不能磨牙,筷子與碗不能發出聲音,禁制吵鬧、不得奔行等等…嗯,反正年輕人是受不了的,這大概也是祂們兄弟能搬出去的導火索之一。
但對于搬出去這一點,顧老爹倒是很開明。
他知道自己的生活方式并不適合這兄弟倆,因此對于顧老大將老二接出去的行徑并沒有阻止。
當然了,顧老大打什么注意顧老爹會拎不清?
就他那火眼金睛,兄弟二人一撅屁股,大概都知道祂們要拉什么屎。
嗯,三人小心翼翼的進了屋子,就閉口不言的跪坐在蒲團上。
因為屋里連張椅子都沒有。
遠處靠著院子的陽臺上倒是有一把躺椅,但無論是顧老大,還是顧老二,大概都沒有膽子去拿。
屋子里的光線稍稍有些晦暗,采光并不是很好,而且地板和四周的木質建筑也呈現出一種冷色調,更是讓屋子里的氣氛變得稍稍有些凝重。
在左側微微凸起的高臺上,好像用木板搭建了一個榻榻米,顧老爹就盤腿坐在那里,穿著粗布的緊身袍,大背頭微微泛白,額角稍稍有些禿了,面容倒是稍顯精瘦,但也是板著臉,正在細嚼慢咽,且不發出一絲聲響的吞咽著食物。
全稱看得顧老大稍稍有些蛋疼。
祂一邊看了一眼顧孝仁,一邊看了一眼阿泰,然后正襟危坐,學著顧老爹的模樣鼻翼與嘴唇上下蠕動。
“哐當——”
一個黑糊糊的東西從遠處徑直飛來,然后精準的砸到了顧老大的頭上,隨后,東西跌落在地板上,發出了明顯的響聲。
都不用看,顧孝仁都能猜得到,這肯定是老頭子的飛鞋絕技。
嗯,哪怕顧老大是半神也不敢躲。
否則,你奪得了初一躲不過十五,老當益壯的顧老爹,大概會殺上海軍部,抽出那根隨著他征戰多年的長鞭,讓顧老大重新體驗一下“父愛如山的全系套餐”。
而每當這個時候,顧孝仁都懷疑顧老爹是不是在周邊裝了攝像頭,否則怎么可能如此精準的探知顧老大的小動作。
如此想著,隔壁的草簾處已經傳來了“嘩啦啦”的水聲。
是老頭子吃完了早飯,開始準備洗碗了。
嗯,顧老大紋絲不動,絲毫不敢上前顯擺孝道,幫老頭子洗碗清理桌面。
否則,得來的大概不是夸贊,而是劈頭蓋臉的一頓臭罵。
從這一點來看,顧老爹一個人生活在這里,似乎也是有緣由的,但兄弟倆都知道,自從顧母離世之后,原本性子就有些偏激的顧老爹大概已經無人可治了,想要改變他的想法,大概是難如登天。
不對,對于顧老大和顧老二來說,登天很容易,但就算是成為真神,也未必會讓顧老爹回心轉意。
嗯,除了生孫子。
果然,剛剛處理完飯后事宜的顧老爹氣勢洶洶的來到三人身邊,直接就將一沓紙張,惡狠狠地仍在了顧老大的臉上。
“看你做的好事!”
顧老大連忙撿起了一看,竟然是報紙。
“爹,你聽我狡辯,不對,是解釋,這純粹就是污蔑…”
嗯,顧老二也看到了,應該是霧都的某個花邊小報。
臥槽?
情況不對啊!
顧老爹這是轉性了?竟然還看這個?
不過,也有可能是他的那些棋友拿給他看的。
顧老二不由得有些辛災樂禍,用一種略帶憐憫的神情,暗中瞟了臉色鐵青,不斷挨罵的顧老大一眼。
“還有你。”炮火轉瞬之間就落到了顧老二的身上︰“離家這么多年,屁大點消息都沒有,要不是那些老家伙告訴我你回來了,我還特么以為你死在外邊了。”
“老頭子,我得錯,讓您擔心了。”顧孝仁趕緊俯首賣乖。
該慫就得慫啊。
這一直都是顧孝仁的為人處世之道。
但在老頭子這里好像不頂用。
“你放屁——”
顧孝仁︰“…”
“…老子會擔心你?老子只是怕我這一脈絕了后。怕你娘在九泉之下不得安生啊。啪——”
同樣有一沓紙摔到了顧孝仁的臉上。
祂趕緊拿在手上看了一眼,心中也在納悶,難道我也有什么花邊新聞被老頭子知道了?
不可能啊!
畢竟,祂可不是顧老大那種妖艷賤貨,還是相對比較守夫道的。
但打開了看后才知道,嗯,竟然是一個女人…哦不,女半神的詳細資料。
祂稍稍有些懵逼,微微抬起頭,似乎在問顧老爹這是啥。
老頭子宛若古松似的站在那里,一手背負,一手輕輕地摩挲著下顎的縷縷胡須︰“這是我費了好大的功夫,請一位棋友穿線搭橋,才和對方的家族聯系上的。位置我都替你們定好了,就在臨江的四國酒店,上面有具體的時間和地址,明天記得準時去。”
“不是,我…”
“讓你插嘴了?”老頭子虎目一瞪︰“人家姑娘雖然比你大一點,但不是有句話不是說的好嘛,大一點會疼人。”
嗯,顧孝仁看了一眼資料。
這特么叫大一點?
女大三,抱金磚。女大三十送江山。這特么都要快送仙丹了。
不待這樣坑兒子的吧?
這特么是老牛吃嫩草啊,這是要讓祂顧老二往火堆里坑啊!
“老頭子,你聽我狡辯,哦不,是解釋,我都已經是半神了…”
“別扯你哥那一套,人家也是半神。”老頭子面色不善的盯著祂說︰“我雖然是普通人,但不代表我什么都不知道,傳說生物和凡人有生殖隔離,但同樣給你找個傳說生物就行了。我甚至已經散盡了棺材本,弄了一顆保神珠,以免女方元氣大傷,位格跌落!”
一旁的顧老大也趁勢煽風點火︰“是啊老二,你看,老頭子連棺材本都不要了,也要為你弄來一顆保神珠,可不能辜負老頭子的一番心意!”
顧老爹看了顧老大一眼,背負雙手道︰“算你說了句人話。”
顧老大︰“…”
面對老大與老頭子的不斷進攻,顧老二咬了咬牙,不得不拿出了殺敵一千自損八百的說辭︰“老頭子你看啊,就算是我去和祂見了面,也不一定能成,就算是能成,也不一定會有后代,就算是有后代了,也不一定是男的,就算是男的,呃…也不一定是…而且,我們年齡差距太大了,肯定會有代溝,這會導致婚后的生活極度不和諧。嗯,不如便宜老大吧,老大的年齡比我大些,或許會比較合適。”
老頭子怒不可竭,伸手就要解褲腰帶上的那根皮鞭,他活了這么多年,豈會不知道對方要拉什么屎!
“老頭子,不要沖動!”顧老大一邊阻止,一邊拼命的解開了上面的紐扣。
這導致顧老爹的褲子掉了下來,露出了里面的青黑色大褲衩。
顧老爹︰“…”
“抱、抱歉,手誤!”顧老大神色訕訕。
“你給老子滾出去——”
老頭子深吸了口氣,目光看向了顧孝仁,甩了甩手道︰“明天你要是不去,就不要認我這個爹,反正我孑然一身,無牽無掛,不如早一點下去陪你們的娘!可憐你們的娘啊,做夢都想著兒孫滿堂…”
哎,老頭子怎么變這樣了?有些多愁傷感了啊!
大概是年紀大了,想抱孫子了。
對了,你剛才是不是想幫老頭子將皮鞭解下來,從而方便抽我?
老二,不是這樣的,你聽大哥狡辯,哦不對,是解釋…
呵呵。
兄弟兩個都已經是半神了,眼神交流自然不在話下。
但顧老爹仿佛是心有靈犀似的,銳利的目光突然盯在了二者的臉上。
怎么辦?
不要動。就當沒事發生。
但老頭子好像已經發現了。
沒事,他有沒證據。
但老頭子還需要證據嗎?
“賊眉鼠眼,當我不知道你們兩個在干什么?都給我滾,都給我滾出去——”顧老爹指著大門咆哮,甚至將阿泰拎過來的一些東西,從大門上扔了出去。
顧老大︰“…”
顧老二︰“…”
顧啟泰︰“…”
看著被掃地出門三人組,顧老大嘆了口氣︰“老頭子以前還講些道理,現在是一點道理都不講了。”
顧孝仁則是從地上撿了個果子在袖子上擦了擦,然后啃上一口,汁水橫流,祂頓時笑著說道︰“你和老頭子講道理?”
“嗯?也是啊。”
“哐當——”
大門驟然被踹開,某個老頭子揮舞著皮鞭,殺氣騰騰的沖了出來。
“不好,有殺氣,快跑!”
顧老爹那是什么人?
那可是敢拎著鞭子,沖進海軍部逮著半神往死抽的主兒,為了避免成為整個霧都的笑談,為了防范老頭子再次殺入海軍部,在顧老大的親自“陪伴”下,九月初三上午十一點,顧孝仁被左右護法扭送至四國飯店玫瑰廳,開始了祂非人般的相親之旅。
顧老大和顧啟泰一身黑衣,帶著圓框墨鏡,宛若保鏢般守在玫瑰廳的大門口,寸步不離。
玫瑰廳內顧孝仁嗤之以鼻,祂要是想逃,這兩個叛徒能攔得住祂?
嗯,主要是怕老頭子跑到理藩院和情報院去大鬧特鬧,畢竟,顧老爹可是什么事情都干的出來的。
顧孝仁也不想鬧得滿城風雨,因此半推半就之下,只好過來蹭蹭,哦不,是吃頓飯。
祂甚至都沒有仔細研究對方的資料,就這樣大馬金刀的點上一桌子菜,甚至都沒有等對方前來,就開始大塊朵頤。
不過,半個小時后,酒足飯飽的顧孝仁一邊喝著茶,一邊叼著根牙簽,祂原本玩世不恭的表情突然收斂了起來,甚至神情也變得稍稍有些嚴肅。
“嘎吱——”
玫瑰廳的大門被緩緩推開,走進來了一個帶著禮帽,穿著大紅色長裙的年輕女人。
對方梳著大波浪,點點紅唇輕啟,面容精致而魅惑。
但顧孝仁卻忍不住皺了皺眉。
“顧先生?”對方聲音悅耳,帶著些許慵懶,充滿了成熟女人的誘惑。
“是我,請坐。”
顧孝仁指了指對面的椅子,但女人沒聽,而是靠著祂身邊的位置坐了下來。
徑直的打開了手里的皮包,女人帶著手套的手從里面掏出了一個金屬煙盒,祂徑直的抽出了一只︰“不介意我吸根煙吧?”
“請自便。”
女人點燃了精致細長的女士香煙,然后緩緩地吸了一口,還吐出一片氤氳的煙霧。
在煙霧的籠罩下,整個玫瑰廳顯得更加朦朧了,空氣中都彌漫著一種旖旎的氣息。
“顧先生不來一根嗎?據說很解壓哦。”祂眸子柔情似水,好像帶著某些勾人的東西,一眨不眨的盯著顧孝仁。
嗯,在桌子下邊,顧孝仁甚至能看到側開的紅色長裙之下,一雙修長的大白腿若隱若現,對方雙腿交疊,大紅色的高跟鞋微微晃動著,正在不斷摩挲著顧孝仁的褲腿。
“不了。”顧孝仁明確拒絕,甚至還拉開了凳子,與對方保持了一段距離。
但女人猶如噬骨之毒,又眼巴巴的跟了上來,而且動作竟然更加大膽放浪,不僅抓住了顧孝仁的手,甚至將徑直的將手放在了自己的大腿之上來回摩擦。
“干嘛?勾引我?”顧孝仁平靜的看著祂。
“不行嗎?”
女子另一只手拉低了胸前的衣襟,露出了一抹雪白和深深的溝壑,祂容顏嬌俏,咯咯地笑著說︰“本錢很足的呦,要不要試試看?”
顧孝仁談了口氣︰“像你這種吃人不吐骨頭的家伙,你覺得我是活得不耐煩了嗎?敢和你玩這種游戲?”
“咯咯咯…”女人捂嘴輕笑︰“你討厭了啦,人家哪里有嘛。”
顧孝仁忍不住起了一身雞皮疙瘩︰“行了,不要在裝了,雖然身子不是你的,但表現的這么放蕩,還是有失你諸王的氣魄。”
“你在說什么啊?什么氣魄嘛?”女人無辜的眨了眨眼睛,兩只眸子仿佛在放電。
“呸——”顧孝仁吐出了嘴里的牙簽,淡淡地說道︰“演技還有待提高,男的一板都是不喜歡這套的,起碼要媚而不俗。”祂輕輕地扯了扯女人已經露出了大半香肩的衣衫︰“欲拒還迎懂不懂?含羞帶怯會不會?你別告訴我你活了這么久,竟然連這個都不知道!”
顧孝仁狐疑的看著祂︰“你不會是沒碰過男人吧?”看著女人神色微微頓,顧孝仁恍然,祂嘴角勾起,露出了神秘的微笑︰“不如,有時間將你的真身送過來,我們可以深入交流一下嘛!”
“好啊。”女人淡淡地笑著︰“就怕你轉頭就跑了。”
“但你敢來嗎?這里可是霧都。”
“也對哦,要不你出來。”
“我不。”
“呵,連回霧都不敢現出真身,還不是和我一樣,膽小鬼。”
對于眼前女人發現自己不是真身的問題,顧孝仁并不意外,祂淡淡地笑著︰“雖然和你打嘴炮也是蠻爽的,但顯然,我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一邊站起身子,顧孝仁笑著說︰“對了,要不要嘗試下再次寄生我。”
女人用手拄著臉頰,輕輕地眨了眨眼睛,斜著頭望著祂。
在女人眼里,顧孝仁一片朦朧,有七彩的光芒氤氳,大概是再次套上了一件龜殼。
“不嘛,上次好痛的。”
顧孝仁沒有搭理這個造作的女人,轉身推門離開。
女人也沒有攔著,大概是察覺到了,攔著也沒有什么用。
祂的臉上依然帶著某些神秘的微笑。
四國酒店下邊,顧孝仁做上了車,然后看著顧老大說道︰“十分鐘,我要剛才那個女人的全部資料。”
顧老大︰“…”
這是什么情況?
老二發春了?
莫非,春劫將至?
嘶——
能讓老二轉了性子,此女恐怖如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