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如果真的能將一塊大陸進行遷移,對于以原國為首的天南盟來說,大概能補足其中的某塊短板。
嗯,這就是涉及到某些權柄在特殊環境下所產生的被動干擾與主動增幅加成了。
與天南盟的大多數傳說生物不同,天防盟里涉及到水之領域的傳說生物眾多。
尤其是東帝邈這個海權國家,乃是辰伍·執徐(海洋)流派的代表性力量,其國內的大多數傳說生物的權柄都或多或少涉及到了海洋領域。
海盜聯盟就更不用說了,畢竟是以海起家的,在海里幾乎如魚得水。
再加上加利薩克這半個海洋強國,原國方面幾乎不占據太多優勢。
畢竟,若是在海洋上發生戰爭,對于涉及到辰伍·執徐(海洋)流派的傳說生物來說會得到巨大的海洋增幅效果,大概能發揮十二分的力量。
但以原國為首的天南盟里,禹貢真君乃是未捌·協洽(山川地理)流派的大君。戴、簫、九尾乃是大淵獻(宗教);大地之母教派也是協洽流派的;蘭臺大君所屬的二十四本紀會乃是酉拾·作噩(歷史)流派的組織;西遐來國和黑遐來國倒是有幾位涉及到海洋類別權柄的傳說生物,但只是半神而已,好像并不能扭轉什么太大的局面。
在天南盟里,唯二涉及到海洋權柄的大君眼下正在前線統籌一切。
嗯,這也是為何,祂們天南盟雖然總體占據一定的優勢,但卻不敢貿然發動大決戰的原因之一,畢竟,提羅米爐那種荒蕪的海域之中,祂們這些家伙上去了雖然不會白給,但也是屬于自斷一臂的削弱狀態了。
反觀東帝正一方面卻可以變相的加強。
這也是天南盟的絕對性力量為什么身處在大后方的一部分因素。
因為大家都不會水啊!
畢竟是旱鴨子。
除了少數像阿泰那樣水路兩棲的個例,大多傳說生物,尤其是地理類別的,涉及的權柄都是陸地蛟龍,海上病貓,這一點對于某些個別的教派更甚,其相互克制的關系,甚至會無形的削弱其不少的戰力。
當然了,原國目前也一直在加強辰伍·執徐(海洋)流派的力量建設,比如說顧老大的上位就是一個很好的例子,但以顧老大為首的這些新銳派大多只是半神,屬于遠水解不了近渴的狀態。
如果說,世俗之國想要形成強盛的海軍,有百年之說,那么在傳說領域,大概需要更久,千年萬千也絕非夸張之言,
這一點,海上力量的加強屬于任重而道遠。
不過,如果眼下在天南戰局上,顧老二能將整個西遐來國大陸進行遷移,那么,這代表著什么呢?
大概代表著,以原國為首的天南盟有了一艘陸地飛舟。
嗯,相當于世俗之國有了一艘幾萬萬萬萬萬…噸的航空母艦。
那畢竟是一塊大陸啊!
什么樣的艦船規模能有大陸大?
這代表著,天南盟不僅會劣勢盡消,甚至可以發揮陸地權柄方面的長出,一躍而上成為了天南戰局的絕對優勢方。
無論在任何層面。
哪怕是戰局的膠著點不在提羅米爐海域都無關緊要了,因為無論在哪里,一片可以會漂移的大陸都能讓天防盟立于不敗之地,畢竟,祂們的短板被補全了!
想到這里,禹貢真君忍不住有些意動︰“你確定你那個法子能做到這一切?”
“呵,不試試怎么知道?”
看著顧老二臉上波瀾不起,甚至對于這種行為還有些不屑一顧,禹貢真君看的心頭火熱,竟然有一種躍躍欲試的神情。
“…古語有云︰嘗見高山有螺蚌殼,或生石中,此石乃舊日之土,螺蚌即水中之物,下者變而為高,柔者卻變而為剛。
這說明什么呢?說明我們腳下的大陸是在不斷在運動的,內應力引起大陸的結構變化,地下物質變位的構造運動,引起巖石圈的演變,促使大陸、洋底的增生和消亡…”
哥舒華國會大廈的最高統帥部里,一個全身披著黑袍,并且彌漫著大量灰霧的家伙,正在用一種略帶金屬般的詭異強調,緩緩地給一群大君傳師授道。
當然了,因為前線戰局緊張的時間關系,這個神秘的家伙只是講述了基本的儀式原理,并且給每一位大君布置了相應的任務,隨后就將這些家伙拉入了試驗場——距離西遐來國首都哥舒華不遠的一座死火山。
畢竟,火山是地殼運動衍生在大陸表面上的最近的一種媒介,這便于諸位溝通地脈進行施法,從而加速大陸進行某種可控的漂移活動。
對于相關的技術細節,顧孝仁已經與禹貢真君研究了許久,禹貢真君畢竟是協洽(山川地理)流派的大君,祂大概能充分理解顧孝仁的意圖,以及相關的力量引導,和地質磁力的應用。
當然了,對于禹貢真君突然搞出來的大陸漂移戰略,大多數大君都是稍稍有些懵逼的。
畢竟這玩意兒屬于祂們的知識盲區。
你讓祂們移山填海都只是小兒科,但是移動一塊大陸?
咳咳咳,洗洗睡吧。
不過,當諸位大君來到了這座死火山之后,卻發現這里早就已經被一座規模甚大的法陣所籠罩,以此為基點,此時整個西遐來國大陸至少還有四十八座火山,被某個家伙用大傳送術,在短時間內布置成了一片蔓延了整個大陸的神秘儀式網。
“諸位,此次儀式事關天南戰局,還往諸位齊心協力,不要推延取巧,以免儀式出現意外,涂炭生靈。”禹貢真君發出了警告。
畢竟,大陸在加速漂移的過程中,若是出現什么變故,可能會引起大規模的地龍翻身,地震頻發,以及火山爆發等一系列地地質災害,這將會是一場巨大的災難。
因此,漂移大陸需要一個度,講究掌控性,并且疏導地殼運動過程中,所產生的一些壓力。
這種大自然的恐怖能量,尋常的傳說生物自然難以疏導,只有大君這種級別才能涉及,這也是這座神秘儀式需要至少十位大君的原因之一。
祂們不光是作為某種牽引力量,更重要的是作為疏導者,來排除地殼運動之中所產生種的物質能量。
伴隨著禹貢真君激發了神秘儀式,整個火山口附近頓時有光柱沖天而起,下入幽冥,上躍九霄,整個神秘儀式的網絡被緩緩激活。
“諸位快入法陣。”
十位大君按照事先演練的方位,進入某個單獨的子系法陣之中,頓時有不知名的地低沉呢喃聲,不斷響徹在耳畔。
而且整個空氣中還彌漫著一股難以窺視的神秘灰霧。
而大地之母教派的那位大君卻忍不住心中一動,目光看向了眼前不斷溢出神輝的法陣,眼里露出了一種略顯古怪之色。
因為祂好像從無數低沉的呢喃聲中,聽懂了其中的一句古老的音階。
“…承天效法厚德光大后土皇地祇。”
大地之母教派的那位大君心中一震。
因為,這正是大地之母信仰供奉的一尊神祇。
眼前這座神秘儀式,竟然涉及到了那位神秘的神祇?
不過考慮這位神祇畢竟是大地之母,遷移大陸板塊的領域好像的確與祂的權柄相互重合,到也并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了。
不過,這位大君還是忍不住朝著遠處凝視一眼,透過了無數神秘的光輝與符號,祂看到了一道身著黑袍彌漫灰霧的身影遙遙屹立在火山口的山巔之上。
但這個時候,大地猛然震動開來,整個神秘儀式籠罩的四十九座法陣都被徹底激活,宛若喚醒了一尊沉睡于地底的恐怖“巨人”,大地為皮,巖層為骨,熔巖是血,地脈為筋…整個大地巨人不斷煥發活力,掙脫了某種地質構造的禁錮,竟然緩慢地活動了起來。
“大地竟然真的動了?”
不少身處在法陣之中的大君睜開了眸子,忍不住喃喃自語道。
祂們竟然真的移動了一塊大陸?
更加恐怖的力量從地脈之中反饋出來,這讓身處在法陣之內的大君忍不住面色通紅,頓時猶如萬但火焚身一般炙熱。
諸位大君發現,這種大地運動的衍生出來的物質能量,不僅沒有對祂們造成太大的傷害,反而還在神秘儀式的提純下,好像變成了一劑大補藥!
還有這種好事?
嗯,來勁了!
“支援還沒有到嗎?”
剛才戰場上退下來的文賢大君還沒有脫下魔鎧,就忍不住沖著助手詢問了一句。
助手張了張嘴。
“不用說了。”
祂只是發個牢騷,畢竟支援有沒有到,文賢大君大概最清楚不過。
“禹貢到底在想什么?”
這一上午,祂們在提羅米爐海域的防線受到了連番沖擊,眼下世俗軍隊層面與超凡衍生力量大概是損失慘重。
因為東帝正一那邊完全拋棄了傳說以外的所有力量,有節奏有預謀的對天南盟陣地發起了輪番沖擊,眼下祂們這些原本處于進攻位置的一方,竟然漸漸地出現了戰略頹勢。
在傳說層面來講,天防盟駐扎在提羅米爐海域的傳說生物,其數量是要比對方要多得多的,但面臨海洋作戰,尤其是在朋加環形島礁這種荒蕪海域之中發起的傳說斗爭,祂們這些不屬于海洋權柄的傳說生物占據大多數,所以在個體力量方面,天南盟本身就占據劣勢。
而且,天防盟那邊還有不少大君親自出手啊!
這才是最為重要的因素。
作為決定整個天南戰場走向的絕對性力量,想要阻止一位大君對戰場的直接干涉,若是沒十幾近二十位半神幾乎想都不用想,數量要是少了畢竟是會死神的。
但以東帝正一為首的天防盟足有近百位傳說生物,這造成了眼下朋加群島之戰,天南盟一百五十多位傳說生物與對方近百位傳說傳說生物混戰的詭異局面。
聽起來是不是天南盟占據數量優勢?
畢竟是一百五比一百啊!
但文賢大君祂們只有兩位,對面卻是十位大君,這還不考慮環境對傳說生物影響,若是將這種因素也算進去,并且細致的劃分,嗯,以原國為首的天南盟,目前所面臨的局勢大概相當于一打二。
不過問題是,戰場上可不是這么算的,打仗不是數量換算,對面大君都不用全部出馬,只要七八個帶頭沖鋒,天南盟根本堅持不了多久,就會面臨全線潰敗。
眼下祂們也只是苦苦支撐罷了。
這讓文賢大君有些百思不得其解,一個是東帝正一為什么會在這個時機上對祂們進行輪番對戰?還有禹貢真君那邊為什么到現在還沒有支援過來?
難道是東帝正一在圍點打援?
可東帝正一手上,好像沒有這么大的力量進行圍點打援這種戰術吧?
就在文賢大君微微思考的時候,遠處卻驟然傳遞來了一陣密集的能量波動,文賢大君知道,這是對方又在對祂們的防線進行沖擊了。
對方似乎在對天南盟陣地進行車輪戰,從而不斷消耗祂們傳說生物的傳說之力,對方并不打算給祂們時間恢復,東帝正一借用質量上的優勢,大概只是投入了七成的戰力,不僅可以分批得到調息恢復的時候,甚至還可以在這種情況下一點點磨死祂們。
“禹貢,你再不來,兄弟我是真的堅持不住了啊!”
微微嘆了口氣,文賢大君帶上冰冷的頭盔,整個氣質仿佛瞬間變成了另外一個存在,祂微微顯露出來到眸子閃爍著幽暗的烏光,整個身子瞬間沖天而起,拖拽出了一條長長的氣流尾跡。
劇烈的爆炸聲響徹四野,恐怖的神輝不斷在蒼穹彌漫。
朋加環形島礁的大部分島嶼都已經被擊沉,只剩下少數幾座殘留的斷壁,微微冒著青煙,眼下,東帝正一與虎鈐尊者兩個站在海邊的巖石上,目光稍稍眺望遠處,似乎在暗中觀察著戰場的走向。
“天黑之前,禹貢的支援力量不到,這片防線大概就會成為我們的掌中物。”東帝正一虛幻的憑空一抓,做出了一個拳頭緊握的手勢。
祂的神色似乎稍稍有些激動,也微微有些復雜。
從內心上來講,祂對于禹貢真君是否會派遣力量前來,也處于一種矛盾的心里狀態。
因為禹貢真君那些家伙不來,祂們就有希望擊穿天南防線,并且打贏這場持續了近半年之久的戰爭,哪怕是為此錯過了截殺那位“思想家”,無論是最高議會,還是東帝邈的其它利益派別,大概都無法拿這一點來動搖祂在東帝邈的地位。
畢竟,打贏了天南之戰,這是萬眾矚目的戰績,一切旁枝末節的負面因素,都會隨著這種萬丈光芒而退散。
哪怕是錯過了截殺“思想家”,也無法抹殺這種正面的光環。
東帝正一太需要一場勝利來為自己正名了。
祂畢竟與那些遠在東帝邈的家伙不一樣,那些家伙或許認為截殺“思想家”很重要,但對于在天南戰場投入了如此之多精力與心血的東帝正一來說,打贏天南之戰永遠都是第一位的,任何因素都無法與之相互媲美。
其實從一開始,祂與某些高層的利益點就不在一處。
因為無論是東帝邈的最高議會,還是戰爭教派的圣庭,亦或許是加利薩克的王室,祂們可能更看重長遠的一些東西,以及可能對于祂們的統治產生某種威脅的事物。
因為祂們是統治者。
東帝正一不是。
雖然眼下祂在天南要風得風,要雨得雨,但在整個世界的大格局下,在某些主導力量的干擾下,祂依然只是一顆棋子。
東帝正一不想當一顆棋子,自然就要不斷往上爬。
因此,哪怕是與各大勢力的高層利益點有些許分歧,但只要大的戰略上不出問題,祂就可能做到在兼顧那些大佬的利益前提下,傾向于某些重點。
截殺那位“思想家”或許能得到某些老家伙的好感,但輸掉天南之戰,這種好感無法轉換成直接的利益,祂依然可能會面臨下野的局面。
并不是東帝正一想要看到的。
不過若是反過來,只要打贏這場戰爭,哪怕是錯過了截殺“思想家”的事情,祂也撈足了一定的政治資本,從而實現某種翻身的謀劃。
天南戰爭能掩蓋“思想家”事件祂處理不當的不足,但反過來,“思想家”事件卻未必能讓祂平步青云,甚至抹掉天南戰場敗局的污點,這大概就是保底與冒險的利益糾葛了。
因此,哪怕是明面上遵循各大勢力傳遞的某種指示,但暗地里,東帝正一還是爭取以打贏天南戰爭為主。
當然了,若事不可為,祂也準備了第二套方案。
不過,當局勢一邊倒,不斷朝著有利祂的方面發展的時候,東帝正一卻又忍不住生出了忐忑。
祂竟然還沒來?
禹貢真君為什么沒來?
是那位“思想家”難道真的如此重要?哪怕是天南盟面臨全線潰敗也在所不惜?
按照祂的想法,禹貢真君所面臨的局面和祂大致相同,打贏了天南之戰是保底,送走“思想家”是冒險,但對方卻好像選擇了與祂完全不同的一條路。
并且隨著這么久對方都沒有出現,禹貢真君的抉擇竟然與祂漸行漸遠。
這讓原本產生英雄所見略同的東帝正一,不由得對禹貢真君,產生了某種審視。
這里面會不會有什么其它問題?
祂是否對上層的某些意志進行了誤判?
難道“思想家”的存在真的要比天南戰場還要重要?
許多問題困擾著東帝正一,讓祂稍稍有些患得患失。
虎鈐尊者似乎看出了東帝正一的苦惱,開口勸解道︰“局勢已經發展到現在這種局面,在糾結其中的得失,似乎也毫無用處,這場戰爭的勝負,不會隨著你我的意志而改變,若是說有能改變它的力量,大概只能是天!”
“天?”
在東帝正一眼中,虎鈐尊者似乎并非是一個聽天由命的家伙。
“你是不是察覺到了什么?”東帝正一問著。
虎鈐尊者畢竟是戰爭教派的大君,對于戰爭來說,擁有敏銳的直覺,祂或許會在瞬息萬變的戰場上發現了什么隱藏的因素。
但虎鈐尊者卻搖了搖頭道︰“天南戰場因為涉及到了太多高層的算計,導致命運之河已經一片模糊了,在這種情況下,有誰能知曉我們真正的對手是誰?你以為只有原國嗎?”
“不。”東帝正一似乎想明白了什么,微微搖了搖頭,喃喃自語道︰“難以窺視的敵人,看不清的對手,模糊的影像…呵!”
東帝正一笑了笑︰“我們的敵人哪里只有原國,高層的算計,內部的利益糾葛,各位同伴的小算盤,以及你我之執念,甚至還有某些力量的暗中干擾…”
“正一,慎言。”虎鈐尊者皺了皺眉。
“無妨。”東帝正一灑脫的長出了口氣︰“祂們大概不會將現在的我們放在眼里,也不會時刻注意著我們這種還沒有上前臺的家伙。有的時候,我甚至在想,祂們究竟想要干什么?提羅米爐的新界域入口,會不會是祂們搞出來的?還有那個神秘者,以及突然出現的“思想家”,我甚至懷疑這些事件都有祂們的首尾…”
天邊陰云密布,驟然綻放出了大片恐怖的雷霆。
東帝正一與虎鈐尊者齊齊抬頭望去,忍不住微微瞇了瞇眸子。
炙白的閃電映照了二者蒼白的臉。
“你看,祂們好像發怒了…哈哈哈…”東帝正一肆意的笑著︰“原來祖父說的都是真的,不可直視祂,不可念誦其名,不可名其狀,不可…呃!”
東帝正一的笑容戛然而止。
因為遠處的海平面上竟然緩緩飄過來一片巨大的陰影,且有巨大的浪潮席卷而來。
那好像是一片漂移的大陸?
那片大陸撞碎了島礁,并且還在沿岸地帶隆起了一片片隔絕海上的山脈。
東帝正一瞪大了眸子,臉上的神色慢慢變得扭曲,喃喃自語道︰“祂們竟然敢破壞規則,插手強國之間的戰爭?”
虎鈐尊者也蹙緊眉頭,忍不住嘆了口氣。
原國有造成大陸漂移的能力嗎?
自然是有的。
但在大君及以下的力量,大概很難做到這一點,再加上諸王受到某種規則的束縛,無法隨意的動用真身,這導致眼下出現在天南戰場上的這一幕,衍生出了比大陸漂移更具有震撼性的潛在意義。
會不會是這世界上遵循了許久的古老規則,可能在這一天被打破?
與某種世界格局可能產生的某種變化相比,眼下的天南之戰,似乎就顯得微不足道了。
東帝正一與虎鈐尊者凝視了那片大陸許久,最終忍不住發出了一聲嘆息。
不過,眼下的世界格局,并非是祂們所能操心的事情,大概也沒有時間去操心,因為祂們的麻煩來了。
感應到遠處傳來的,氣息滂湃,意志高昂,宛如一輪輪炙熱的大日一樣惹神注目,東帝正一與虎鈐尊者都清楚,這是對方的援軍到了。
對方竟然用了這種辦法,直接將陸地漂移過來前來支援,這屬實在二者的意料之外。
天南盟方面補足了祂們的短板,那么,在沒有任何支援的情況下,東帝正一將沒有任何贏得天南戰場的機會了。
這一點,從祂們自身力量被不斷削弱,從那二十余位傳說被滯留,從大陸漂移而來就已經注定了。
眼下的情況就好像孫吳聯軍在不斷損兵折將之下,還遭遇了大江斷流而來的曹軍。
只要大江不在是天險,那么,孫吳將處于絕對的劣勢。
但好在東帝正一祂們并不是孫吳,祂似乎還有希望來補救。
目光遙遙望著遠處。
那是霍都支耶山脈的方向。
東帝正一嘆了口氣︰“實施第二套方案吧。”
“大概,只能如此了。”這是虎鈐尊者的回應。
驟然蹬上了這片熟悉而陌生的大陸,沐浴鮮血的文賢大君還稍稍有些不敢置信。
“禹貢,怎么做到的?”祂忍不住問著。
但禹貢真君只是笑了笑,并沒有說什么,文賢大君秒懂。
保密唄。
不過,這次天南戰爭光是因為漂移大陸這件事情,大概就讓禹貢真君長了不少臉,這畢竟是能名垂史冊的戰例,將來在某些史書上,都會講述在禹貢真君的英明帶領下漂移大陸扭轉戰局的相關描述。
這可是一件標志性的事件,可以預見,它將會在不久之后,在世界上引起多么大的轟動。
畢竟,光是移山填海都能被大書特書,那么移動一片大陸,這又該是一種什么樣的光輝景象?
文賢大君甚至能窺視到,一個冉冉升起的新星,不斷活躍在原國的最高層。
眼下的局勢已經很明顯了,原國方面在彌補了受到海洋權柄克制的因素之后,已經再無短板,在對方沒有繼續支援的情況下,在沒有更高力量的干擾下,打贏天南戰爭也只是時間問題。
在這種情況下,一個甚至能列入原國對外戰爭史前十的戰例,主持這場戰爭的最高統帥禹貢真君,將會獲得多大的政治資本?
這幾乎是可想而知的事情。
因此,在場的諸位大君一掃之前的陰霾,都忍不住對禹貢真君吹捧起來。
不過,看著光芒萬丈,似乎將有某種光環加深的禹貢真君,遠處的戴真君與簫真君,就顯得臉色稍稍有些難看了些。
畢竟,對標東遐群島之戰,在這兩位的帶領下,原國天南艦隊全軍覆沒,這應該是原國對外戰爭史上最大的恥辱,沒有之一。
同樣可能會被列入史冊,一個名垂千古,一個遺臭萬年,在這種巨大的落差下,又怎能不讓兩位主持東遐群島之戰的大君,為之產生某些微妙的情緒呢。
嫉妒使我面目全非。嫉妒使我質壁分離。
“咦?對方竟然撤軍了?”
戰爭持續到夜幕降臨,期間,天防盟妄圖孤注一擲,曾經發動過一切力量想要沖入西遐來國大陸,但都被天南盟一次次擊退擊退。
所以,對方眼看事不可違,并且在一次次進攻之下,傳說力量大幅度減員,驟然撤軍的問題并不突兀。
不過,在對周遭的戰場進行探查定位,禹貢真君還是忍不住皺了皺眉。
因為天防盟雖然已經撤軍了,但被原子鐘隔空監視的傳說生物數量,已經有明顯的巨大下滑。
下滑到什么程度呢?
眼下被天南盟堵在某片區域之間的傳說生物,竟然只有原天防盟力量的三分之一。
這顯然是有些不正常的。
哪怕是經過了一日的劇烈戰斗,天防盟損失慘重,但傳說生物不是大白菜,不可能在如此短的時間里就損失到這種地步,畢竟這一點從祂們原國內部的損傷統計來看,就應該會有相應的參照。
哪怕是原國方面已經確信,祂們將會打贏這場戰爭,但祂們還沒有自大到,全殲這批傳說生物的地步。
別說全殲,就連全滅對方一半的力量,其自身所造成的損失,也無法讓祂們承受。
更不要說,這里面還有開戰至今,從未隕落過的大君。
但如今天防盟那邊,被圍堵的力量只剩下三分之一了,這明顯有些古怪。
數量越打越少是正常的,但這都建立在某種能量守恒的條件下,但原國方面并未付出如此之大的代價,就造成了對方的大幅度減員,這里面能沒有貓膩嗎?
當然最重要的一點是,我有沒有殺過那么多的傳說生物,難道我自己還不知道?
那么對方這些家伙怎么會憑空消失了?
禹貢真君一邊讓參謀部將整個白天定位的相關數據進行匯總,然后一個個查找這些傳說生物失蹤的規律與時間段,并且派遣了不少力量,兵分數路開始沿著不同的區域進行窺探,但反饋過來的信息都無法辨明對方消失的真正原因。
不過,禹貢真君還是稍稍有些發現,光從匯集的時間段上來講,這些家伙減員的規律,好像與不斷沖擊西遐來國大陸有關。
每一次對方進攻西遐來國大陸的時候,都會在原子鐘監控坐標上產生大幅度減員現象。
難道問題出現在這里?
但祂們是利用什么辦法消失的?
此刻祂們到底隱藏在了哪里?
難道是霍都支耶山脈?
禹貢真君的面容微微有些嚴肅了起來,因為事情似乎有些超出了掌控之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