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太陽石板安置在意識神國之后,顧孝仁再次出現在了地下祭壇,準備看看能不能找到與太陽石板的有關線索。
他在石板放置的原地發現了一片焦褐狀,里面還有幾滴金色宛若水銀般的液體。
太陽圣液描述︰太陽石板里滲出的液體,有一定的驅除負面狀態的效果,也有可能會引發某種異變標注︰普通人與低階超凡者承載太陽圣液的可能性比較低,因為會遭到火焰灼體的異常狀態 一種衍生的超凡之物,但安全性能存疑,因為不確定的因素太多。
顧孝仁嘗試著用干涉之力驅動幾滴太陽圣液,但一股強烈的灼燒感卻順著意念傳遞了過來。
他皺了皺眉。
雖然這玩意兒的氣息有些霸道,但也只能選擇將幾滴液體封存,然后放在了原本用來放置子嗣之卵的白盒子里。
這白盒子能用來裝傳說級的子嗣之卵,自然不是凡品,哪怕太陽圣液狀態并不穩定,卻也無法透過白盒子對周遭的事物造成什么傷害。
看來以后要經常關注那塊太陽石板了,因為太陽石板說不定還會時不時的滲出這種液體來。
如此想著,顧孝仁將裝有太陽圣液的白盒子扔進了意識神國里,隨后再次將視線放在祭壇的中央位置上。
僅僅從太陽石板接觸地面的烘烤痕跡就能看出,對方將東西放在這里的時間應該不短了。
那么,在這段時間里,對方應該會研究一番這塊神奇的石板。
會不會有什么研究資料的存在?
考慮到剛才因為窺探,從而引發太陽石板的符文暴動,在加上這處地下祭壇的布置,與周遭繁瑣的紋絡與符號,顧孝仁有理由相信,對方曾經在這里研究過太陽石板,說不定還造成了不少的損失。
擁有了相關經驗與教訓的稷山靈修會,會將一些容易焚毀的研究資料放在哪里呢?
大概是一個可以隔絕火焰,甚至與此處地下祭壇并不相通的秘密空間?
想到這里,顧孝仁開始嘗試著尋找。
在一片地下尋找一個有可能存在,卻又被對方隱藏的地下空間并不容易。
除了涉及到了某種結界之外,對方說不定還加持了某種讓人忽略的能力。
對于這種隱蔽的空間加持防護和干擾,各大流派的秘密組織,向來都是不遺余力的。
包括之前尋到的那兩個地方。
若非之前某個倒霉蛋與白王后精神對峙被鎖定了精神波動,顧孝仁想要找到對方的藏身之處與地下祭壇估計還要費上不少功夫。
好在,營造法式的相關能力涉及到某些地理因素,因此顧孝仁是可以進行短暫的土遁的。
再加上建筑能力的相關特性,與五曹算經的數學之力,哪怕對方蒙蔽了那處空間的感知,但只要是真實存在的,顧孝仁依然可以一點點的計算出對方的地理位置,然后踹門而入。
十分鐘后,整個烏夜啼的地方幾乎尋遍了。
但沒有。
顧孝仁想了想,然后開始擴大范圍,最后在距離烏夜啼四百多米之外的地方,發現了一處疑似空間的存在。
說是疑似是因為這片區域在感知力是屬于空洞的,但在建筑與數學的相關特質下,這片區域的土層與構造都有著不小的問題。
再加上距離不遠,顧孝仁有理由懷疑,這里面就是烏夜啼的某個安全屋。
如果有這個說法的話。
不過,在發現了這個疑似點之后,顧孝仁沒有貿然進入。
鬼知道里面有什么反制措施。
萬一里面有人抱著幾萬顆手雷,一看到有人闖入就打算來個玉石俱焚呢。
萬一這片區域其實是某個怪物的肚子,一進入就等于自投羅網,然后被烏黑粘稠的胃酸所籠罩呢。
萬一要是有十幾個蜘蛛妹子,橫眉冷目的怒道︰先生,我要你助我修行!
而后一擁而上。
未必了避免陰溝里翻船,顧孝仁覺得派人先進里面探探路為好。
他揮手召喚出了傀儡娃娃尹靜賢,然后打開眾妙之門將對方送了進去。
這玩意兒不僅可以拿來用,還可以探路探雷,簡直就是居家生活,外出探險的必備之物。
看來墨匡那個老色批還是有不小的用處的,嗯,等此間事了,想辦法讓他再弄個幾百具出來,反正他有對方的“祖奶奶”當作人質,如若不從…哼哼,那就不要怪他辣手摧花了。
如此想著,時間已經過去了兩分鐘,顧孝仁將傀儡娃娃尹靜賢召喚了出來,然后仔細的打量了它一番。
身上沒有任何異常,也沒有沾染什么詭異的氣息。
難道里面沒有什么布置?
應該不可能啊。
畢竟,之前他闖入的地方是有人活動的,一般經常有人活動的區域,大抵上是不會搞些危險的東西。
可這里卻并不一定啊,因為里面好像沒有人在看守,若是有人存在,傀儡娃娃應該不會是現在這副模樣。
想到這里,顧孝仁突然發現,這個傀儡娃娃好像是沒有靈魂的,甚至沒有智力這種東西存在,它只是一種教條的行為秩序。
難道沒有觸發對方的反制措施?
他想了想,又喚出了老饕餮。
“至高無上震古爍今…”
“嗎的,就你話多。”
顧孝仁一腳將對方揣進了眾妙之門。
做完了這一切,他松了口氣。
這下安靜了。
五分鐘后,看著某個趴在地上“嗚嗚”的老饕,他又有些心軟了。
難道真的對它太苛刻了?
想到這里,顧孝仁放緩了語氣問著︰“你在里面,都看到了什么?”
“嗚嗚嗚…好多…好吃的…唔唔…太好吃了…
顧孝仁︰“…”
嗎的,他打算回去將就這個家伙剁了喂狗。
看來對它還是不能太仁慈。
不過,好吃的?
對于老饕餮來說什么算是好吃的?
還用去細想?當然是負面狀態了。
饕餮之劍有吸納方圓十米范圍內,一切負面狀態的能力,老饕餮自然擁有和繼承了相關特質。
這里面果然是不能隨便進出的。
從老餮的口中,顧孝仁勾勒了那種負面狀態的輪廓。
黑糊糊的,有些像淤泥,但有點稀,不斷蔓延…嗎的,還是別說了,有點上頭。
傀儡娃娃與老饕餮沒事肯能是因為它們沒有觸發某種觸發條件,它們既然沒事,那就讓它們來充當工具人。
想到這里,顧孝仁重新將饕餮與傀儡娃娃送到了里面,讓二者從里面往外面搬東西,反正饕餮可以辨別負面狀態,只要是沒有沾染異常的事物,他準備都讓對方運出來。
沒過多久,在這處臨時開辟的地下坑道里,就擺滿了各式物品。
書籍、檔案、金盾、超凡材料、甚至還有超凡物品。
顧孝仁覺得他好像端了對方的超凡小金庫。
而且這個小金庫比之前的那個更富有。
對方在在云國扎根了這么多年所收集到的東西大概都在里面了。
這可是要了靈修會據點的老命了。
兩只勤勞的“小蜜蜂”不斷耕耘,地下坑道很快就擺滿了一座小山。
顧孝仁的注意力放在了某盞造型奇特,有點像一只大雁銜著一尾魚的燈盞上。
整盞燈由雁首頸(連魚)、雁體、燈盤、燈罩四部分套合而成,燈罩設計為兩片弧形板,可左右轉動開合。
顧孝仁嘗試著將燈罩打開,里面露出了突兀燃燒的燈芯。
炙白的光芒籠罩著方圓五米的范圍,周遭的黑暗被驅散,但更遠處卻無法照亮一絲一毫。
別問為什么可以在地下自燃。
問就是超凡物品。
衍生物•雁魚燈品質︰殿堂超凡出處︰漢書描述︰一盞可以驅散黑暗,永不熄滅的油燈,它可以為事物帶來一絲希望 嗯,看著眼前這盞超凡物品的描述,顧孝仁的面色稍稍有些古怪。
殿堂級別的超凡物品已經是難得一見的寶物了。
不過,眼前這一盞油燈似乎除了一條永不熄滅的特性,好像沒有其它直觀的功效。
至于帶來希望,這一點倒是有些虛無縹緲的。
難道是與雁魚燈的某些傳聞有關?
雁魚燈顧孝仁自然是聽過的。
它本身牽扯到了某位名人,海昏侯劉賀。
就是那位只當了二十七天皇帝就被霍光廢了的家伙。
有傳聞說他看見一只大雁銜住一條鯉魚,鯉魚用力掙扎,大雁死死不放。
劉賀忽有所感,這個在雁嘴里掙扎的鯉魚極像自己現在的處境,于是以此為創意,設計了雁魚燈。
當然是虛構的,但也變相的表達了一個人在命運之手中苦苦掙扎的生存狀態。
這所謂的一絲希望,難道就是指這個?
這種希望鬼才愿意碰到。
想到這里,顧孝仁直接將雁魚燈放在一邊,隨后開始翻閱這一摞摞書卷與各種檔案 檔案上,大抵都是一些人物的資料,還有各種超凡事件的匯總表,包括一些連顧孝仁都未曾聽聞的隱秘黑料。
看來,靠著意識入侵,操縱支配,以人為偶,種種詭秘的超凡特性,稷山靈修會似乎掌握了不少不為人知的事情。
這僅僅只是云國這個據點的冰山一角,若是放眼整個天下,稷山靈修會的潛在影響力不容小覷。
除了這些與黑料和超凡事件有關的檔案之外,顧孝仁還發現了一些與陰陽五行有關的文獻,還有涉及到日蝕、月蝕、星體變異和各種自然災害的記載。
對于這方面的東西,稷山靈修會似乎更加上心,上面不僅有大量的繪圖,甚至還有一些相關標注。
這讓顧孝仁忍不住皺了皺眉。
直覺告訴他,稷山靈修會似乎在準備著搞事。
嗎的,這些極端的秘密結社團體,似乎永遠不會閑著,一天天不是在準備搞事,就是在搞事的路上。
但無論它們怎么搞,總是要有它們的利益訴求的。
那么,稷山靈修會的利益訴求是什么?
一個組織總會有一個或幾個的核心存在,組織的利益訴求往往與核心的訴求息息相關,可惜的是,顧孝仁連稷山靈修會的核心是誰都不知道,更不要提了解對方的核心訴求了。
對于這些隱秘組織來說,隱藏核心的存在,似乎已經是一種本能了,畢竟,它們與正統的教派還是有很大分別的,主要是怕來自于某些不可抗拒的力量跨界打擊,比如曾經的競爭對手、仇家、利益糾葛者、還包括官方。
好吧,這些東西距離顧孝仁還比較遙遠,既然想不通,那他便不在想了。
只是,事事卻往往不如人意。
因為他在某個盒子里發現了一張發黃的紙,一張畫滿了標注的圖紙。
嗯,年頭應該不小了,哪怕上面標注的地方歷經變化,但顧孝仁還是一眼就認出了那個地方。
嗎的,自己家能不認識嗎?
將一張標注著顧公館的古代地圖,鄭重其事的放在了一個盒子里,稷山靈修會這是要作甚?
他懷疑有人想要搞他家,但他沒有證據。
難道報警?
怎么辦?
在線等,挺急的。
顧孝仁收起了東西,離開了那片空間。
因為腦海中的三維地圖察覺到一股強烈的超凡波動,正在迅速的朝著烏夜啼的方向靠攏。
應該是一位傳奇者。
而且根本不用猜,大概率是外聯部的那位云部長親自出手了。
畢竟,韓希夷可是涉及到了傳說級的子嗣之卵。對于這種珍貴的事物來說,出動傳奇者并不奇怪。
更何況,當夜那么多人闖入外聯部的地下,若是將這些人一一標榜,大概沒有誰會比韓希夷的仇恨拉得更足,因為這家伙原本可是自己人,他里通外敵,圖謀外聯部的封印物,像這種吃里扒外的家伙,他顧孝仁若是外聯部部長,也恨不得親手剮了他。
而且這種行為還有一個帶有江湖氣息的名字,叫做清理門戶。
嗯,眼下有了強力的高手來了烏夜啼,說不定要大肆封鎖搜查韓希夷這個人,作為幕后黑手的顧孝仁自然要選擇跑路了,不然留下來干嘛,和那位云部長面基嗎?
至于烏夜啼的爛攤子,還是交給外聯部來處理了。
在一位傳奇者的眼皮子底下,剩下的這些小魚小蝦應該翻不起什么風浪。
如此想著,顧孝仁準備打道回府了。
但他剛剛有所動作,就又感應到了一股強烈的超凡波動,同樣在迅速的朝著烏夜啼的方向靠攏。
僅從三維地圖的星辰亮度來看,對方竟然也是一位傳奇者。
是誰?
顧孝仁忍不住皺了皺眉。
事實上,自從晉升了第五級之后,整個白云港出現的傳奇者都在他三維地圖的鎖定之中。
畢竟是能對他造成傷害的強力人物,萬一哪天撞到人家懷里,然后對方還是個混亂邪惡陣營的存在,那他豈不是自投羅網,陰溝里翻船?
所以對于這種級別的高手,他向來都是極為重視的。
準備一有潛在的威脅靠近,就迅速的做出反應。
根據之前腦海中的三維地圖掃描顯示,目前存在于白云港的傳奇者一共有三位。
除了那位外聯部的云部長,還有靈樞急備會的葉傳奇,以及一位不知名的存在。
除此之外,白云港應該已經沒有其它的傳奇者了。
但如今三維地圖顯示出來的家伙,竟然不是這三位傳奇者的某一個,而是一位陌生的存在。
那事情就有些微妙了。
對方同樣是沖著烏夜啼來的,總不會是云部長請來的外援吧。
他一個傳奇者突襲一個據點,難道還有找人助拳?
如果此人與云部長沒有關系,那又會是誰呢?
莫非是稷山靈修會的大佬?
想到這里,顧孝仁不淡定了。
要是兩位傳奇者在烏夜啼會面,然后打起來,那樂子可就大了。
到時候別說烏夜啼,小半個白云港干沒了顧孝仁都毫不意外,畢竟傳奇者的威懾力在那啊,像這種遠超人類實力的超凡者,與大規模殺傷性武器已經沒有什么差別了,若是有,那也是可持續與不可持續的分別。
不行。
腳下的這座城市他顧孝仁可是有大把產業存在的,兩位傳奇者竟然敢肆無忌憚的威懾他顧半城的私人財產,還有把他這個全知全能的眾神之主放在眼里嗎?
還有王法嗎?還有法律嗎?
這要是以后被人知道,還特么以為他惹不起!
嗎的,我的地盤我做主。
想到這里,顧孝仁施展了大標記術,然后就是大傳送術。
——走你!
白云港的上空,一位身材消瘦、臉色蒼白的年輕人御空而行。
“咳咳…”
年輕人用手帕捂住了嘴角,輕輕地咳嗽了幾聲,有金色的血液從嘴角溢出,最終被包裹在了手帕里。
“陳懷宣。”
他嘴里喃喃自語著這個名字,清亮的眸子里稍稍閃爍著某種異常的波動。
嗯,當一個男人對另一個男人的名字念念不忘的時候,兩人大概非仇即愛,當然了,也可能是欠了錢。
面額不少,而且,一定欠了很久。
這個名叫陳懷宣的男人一定欠了年輕人很多錢,這導致他在半空中竟然有些神色恍惚不看路,所以當他再次抬起頭來的時候,卻發現自己已經跑到了荒野上。
他原本應該是在白云港上空的。這讓年輕人挑了挑細長的眉。
他的眉毛很長,猶如細柳一般,所以有好事者給他起了個綽號,叫做綠柳先生。
嗯,綠暫時還沒看出來的,但細卻是真的。
他凌空漂浮許久,站在空中凝視著不遠處的那座城市,平靜的面容下,眸子里有某種詭異地符文在運轉。
似乎在探究著什么異常。
站在那里想了很久,沒有發現問題的他,最終還是朝著白云港飛去了。
腳下虛空生柳。
宛若一條條竹葉青扭曲交織著,從幾米,到幾十米,再到幾百米,一片又一片,密密麻麻,形成了一片幽深繁密、蠕動交織的恐怖場景。
他似乎準備著與某位不知名的存在再次交手。
但剛剛接近眼前的這座城市,年輕人就忍不住閉上了眼睛,他的眼皮微微鼓動著,額頭的青筋也開始一抖一抖的。
因為他又回到了原地。
這就有些難搞了哦。
一路風餐露宿,還想找個據點修養一番,豈料遇到個不知名的玩意兒,然后根本就不讓你進。
看不見,打不著。
嗎的,欺人太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