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子本島，聯合艦隊司令部辦公室外的長椅上，豬口敏平正襟危坐等待司令長官古賀峰一的接見。
這半個多小時對豬口敏平簡直就是個折磨，他想到了所有可能對自己的處分：降職、免職、軍事法庭…
畢竟這是讓帝國的榮耀“武藏號”被俘，剖腹自盡也不是不可能。
想到這，豬口敏平都有些后悔當初沒有在“武藏號”上自盡了。
那樣，他還能成為戰死的一員保住軍人的榮譽，現在，他就只能像個囚犯似的等待審判。
終于，通訊兵出來朝他微微鞠躬，說道：“少將閣下，司令長官可以見您了！”
豬口敏平沒有說話，他起身整了整軍裝，深吸了一口氣調整好狀態，走到門前猶豫了一下，才鼓起勇氣推門而入。
當豬口敏平向古賀峰一挺身敬禮時，古賀峰一手里正拿著一份文件看著。
豬口敏平相信那是他的作戰經過。
豬口敏平一行人回國后，包括豬口敏平在內所有人都接受過審問，豬口敏平下的每一道命令都被多角度的、完整的還原了出來。
古賀峰一沒有說話，豬口敏平也不敢說話。
辦公室內充斥著壓抑的氣氛，只有墻上的鐘擺在“嗒嗒”的晃著。
突然，掛鐘“當當當”的響了起來，這突如其來的聲音把豬口敏平嚇了一跳，心跳迅速加快，一股熱血直沖腦門差點讓他暈了過去。
但豬口敏平最終還是用意志力控制著自己站穩了身子保持軍姿，盡管額頭上已滿是汗水。
終于，古賀峰一說話了：“豬口君，最終還是敗了嗎？”
“是！”豬口敏平回答：“請大將閣下處罰，屬下愿承擔一切罪責！”
古賀峰一淡淡的擺了擺手，反問：“你沒有錯，為什么要處罰？”
“可是大將閣下…”
“這不是你指揮的問題！”古賀峰一把手中的文件往桌上一丟，目光投向面前的豬口敏平：“甚至你的指揮還有可圈可點之處，比如設計讓敵人誤以為你們會進攻大連灣，這很好！”
“可是…”豬口敏平有些尷尬：“最終我還是被八路軍騙了，他們根本就沒有把飛彈轉移到大連灣！”
“那是陸軍情報問題吧！”古賀峰一說：“是他們被騙了，而不是你！”
古賀峰一這話有一定的道理。
因為這是發生在東北的戰斗，八路軍做轉移飛彈這假動作是在陸地上，海軍沒有時間也沒有空間去偵察這些并驗證情報的真假，海軍只能被動的接受陸軍送來的情報。
而如果陸軍的情報說八路軍已經把反艦飛彈轉移到大連灣，那么海軍就只有相信。
否則還能怎么樣呢？
海軍派出水上飛機深入大陸去偵察一番看看那些是不是真的反艦飛彈嗎？
水上飛機根本就無法深入八路軍的腹地。
然而，豬口敏平還是不敢相信這事能這么順利的“大事變小小事變無”，畢竟帝國軍隊只看結果，一旦戰敗了，不管什么原因指揮官都要負責。
因此，豬口敏平依舊主動承認自己的不足把責任往身上攬，他知道這樣反而會得到理解，否則就有可能變成“推托”、“借口”。
“大將閣下！”豬口敏平回答：“這事不能怪陸軍，是屬下有輕敵之心，忽略了與陸軍的協同和聯系…”
古賀峰一微微搖頭打斷了豬口敏平的話：“這次失敗，最重要的原因是八路軍的反艦飛彈，以及他們將反艦飛彈和防空飛彈都搬到了軍艦上！換成任何一個人，都無法全身而退！”
聽了這話豬口敏平才相信這一切都是真的，古賀峰一說的不是反話。
這或許與古賀峰一的性格有關。
古賀峰一在帝國聯合艦隊中可以說是一沒經驗二沒有戰績一個普普通通的指揮官，但他依舊能在山本五十六被擊斃后成為聯合艦隊的司令長官，主要是得益于他的開明…
聯合艦隊分為兩派：
一派是成長于明治維新時代的海軍老將，他們就像豬口敏平一樣普遍信奉“大炮巨艦”。
另一派則是少壯的熱血一派，他們大多相信海戰已經是艦載機的天下了，也就是要發展航母。
這兩派直到現在還爭論不休互不相讓。
而古賀峰一，是老將中為數不多的對少壯一派也就是航母主力論表示理解的指揮官。
指認他為聯合艦隊司令長官的用意很明顯，就是他可以把老將與少壯團結在一起成為一股令人敬畏的力量打敗鷹醬海軍。
古賀峰一起身走向窗前，背著望向窗外，說：“豬口君不必自責，說起來，你不僅沒罪，反而有功！”
“有功？”這就更讓豬口敏平不理解了。
古賀峰一“嗯”了一聲，不答反問道：“你知道，我為什么對少壯派表示理解，卻又不放棄大炮巨艦理論嗎？”
這個問題倒是把豬口敏平難住了，甚至有些尷尬。
因為許多人相信，古賀峰一這種態度是“墻頭草”，也就是兩邊討好。
還有人說古賀峰一是什么都不知道，因為什么都不知道所以才會認為兩種理論都是正確的，也就無法選擇不知道該站隊哪一方。
“請大將閣下明示！”豬口敏平不敢說實話，他裝作不知道。
古賀峰一不以為意的解釋道：“那是因為，我認為不管哪一種，都不足以打敗鷹醬！”
聽到這豬口敏平瞬間有些理解古賀峰一了：
航母方向是對的嗎？
但鷹醬一個月能下水一艘航母，能比得過它能打敗它？
何況鷹醬還有比帝國更快更好的艦載戰斗機，還有裝有近炸引信的防空炮！
如果不可能打敗它，你怎么能說這方向是對的？
如果這方向已經確定無法擊敗敵人，是不是就應該劍走偏鋒，也就是往“大炮巨艦”方向走反而有可能？
接著古賀峰一又若有所思的說道：“豬口君，你永遠也無法想像，指揮一支注定要失敗的軍隊，打一場注定要失敗的仗是什么感覺。但是現在，一切都改變了…這不再是一場注定失敗的仗，而這一切都是因為你！”
“我？”豬口敏平有些莫名其妙的。
“是的！”古賀峰一說：“是你及你的艦隊，迫使八路軍把反艦飛彈搬上軍艦，而這，簡直就是神來之筆！這給了聯合艦隊一個希望！一個難得的希望！”
(本章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