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有了趙剛的壓力,李云龍和王學新兩人好說歹說,才把布價定在一米8毛。
這還是一分一分的往上抬的,每一分都要費一番唇舌反復討論。
王學新明白趙剛在擔心什么,他就擔心這布價一高會引起連鎖反應,導致粗布的價格也上升了。
此時就快要入冬了,正是百姓準備冬衣的時候,百姓要是沒錢買布那還了得?
別看這趙剛是燕京大學的畢業的肚子里有墨水,但對市場這東西就愣是一竅不通,一心只想著價格能低就低這樣百姓才能得到實惠,殊不知市場自有市場的規律,要是違背了這個規律,不但無法讓百姓得到實惠反而會為其所傷,簡單的說就是好心辦壞事。
王學新雖然對這時代的價格不太清楚,但還是覺得8毛錢的定價還是太低了,之前所說的問題依舊存在。
不過因為趙剛那堅持只能定在8毛,不能再多,否則他就要向總部打報告,于是王學新和李云龍才只能作罷。
李云龍還嘟嘟嚷嚷的小聲抱怨著:“我就說酸秀才沒用吧?到嘴的肉也不吃,有這樣做生意的嗎?按我說,咱做生意的時候就得像個生意人,別老想著自己還是八路軍!”
王學新在這方面還是贊同李云龍的看法。
原因是做生意這東西其實是很殘酷的,有人說商場如戰場那是一點都不假,任何時候都是這樣。
如果做生意時不把自己當生意人,那么就跟綁著手上戰場沒啥區別。
八路軍此時因為環境所迫不得不想盡各種辦法賺錢生存,這要是不能在生意場上站穩腳跟甚至還虧本…那么上級號召的“自力更生”又能有多大的意義?
不過,王學新認為這事不急,趙剛最終還是會把價格提上去。
果然,這一天在王學新給占戰術班講課的時候…所謂的戰術班,就是各師各團派到王學新這來學習指揮坦克作戰的。
這些指戰員因為是來學習指揮的,因此被單獨編成一個班。
這個班讓王學新有些汗顏,職位最高的是個叫譚志鳴的副團長,三十七歲了,是個當了七年兵的老紅軍,臉上有著與它人不一樣的老成和氣勢。
另外還有五個營長兩個副營長,全班十五人職位最低是的一個副連長,不過一個個看起來都不是“好惹的主”…說不出來這些人哪里不同,但站一塊一眼望去就是跟其它人不一樣,不管是從眼神還是站姿,都能隱隱看出一些殺氣。
而王學新這個營長居然還是在臺上講課的老師,這壓力不是一般大。
更讓王學新感到不好意思的是,包括譚志鳴這個副團長在內,上課時一個個都拿著筆記本認真聽講,而且邊聽邊記。
剛到運城時,譚志鳴甚至還對王學新說:“王學新同志,我進了這個班往后就是您的學生了,除非我畢業,否則咱們就沒有營長、副團長的稱呼,就是同志、同學,您就是老師!”
不過王學新給他們上課還是很有把握的,畢竟自己是個現代人,擁有現代已經被證明是正確的戰術,而這時代還有許多戰術尤其是坦克戰術還未成熟。
王學新第一天上課時就給他們提了個問題:“同志們,我想問問你們,如果你們手里有一個坦克連或者一個坦克營,你們會怎么指揮它們進攻敵人的防線!”
指戰員們議論了一會兒,然后譚志鳴就起身說話了:“我首先會尋找敵人防線的弱點,尋找適合坦克作戰的地形確定突破口,然后集中坦克從這一點實施突破,接著再深入敵人腹地擴大戰果!”
譚志鳴的話引來其它人的一片掌聲,大多人都認同譚志鳴這個作戰方案。
這并不奇怪,正所謂“沒吃過豬肉也見過豬走路”,鬼子使用坦克時就是這么打的,如果說有什么區別,那就是鬼子往往不屑于將坦克集中…原因是華夏軍隊的反坦克能力太弱了,他們會從幾個位置同時突破。
王學新只是微微點了點頭,然后隨手拿起粉筆一邊在黑板上畫著一邊說:“假如這是敵人的防線,假如我軍坦克營集中兵力從這點突破…但敵人如果對該點實施炮火增援呢?又或者調來飛機轟炸呢?即便沒有調來飛機轟炸,鬼子也可以用偵察機跟蹤并派出炮兵和坦克圍剿,我軍該如何應對?”
指戰員聽著不由愣住了,王學新說的的確是戰場上很有可能發生的事。就算八路軍選擇在夜里進攻不用擔心敵人的飛機,但敵人的重炮卻無法避免。
王學新就是想告訴他們,戰術不是可以簡單的照搬就可以的,因為每支部隊的裝備情況、訓練水平、甚至戰場環境都不一樣,這就決定了敵人能用的戰術我軍不一定能用,我軍能用的戰術敵人也不一定能用,就像之前王學新說的反斜面戰術一樣。
然后譚志鳴就問了聲:“王學新同志,那么我們…應該怎么進攻?”
王學新回答道:“戰爭尤其是正面戰爭講究的是體系化的對抗,它需要炮、坦、空等兵種的協同,在這方面我們根本無法與鬼子相比,即便我們擁有比鬼子先進的T34坦克也是如此。所以,不要用坦克去進攻鬼子準備好的防線,那就是去送死!”
一個營長不服氣,起身問道:“王學新同志,我不同意你這個觀點。就像你說的,鬼子的體系化一直都存在,可是你依舊能利用手中的坦克部隊打了幾場大勝仗…”
“陳營長!”王學新說:“我之所以能打勝仗,是因為鬼子沒有準備,他們一開始根本就不知道我軍裝備有坦克,所以沒有用完整的作戰體系與我軍作戰。至于第二次收復運城…那是偷襲,是兵行險著,是利用一些外在條件使鬼子的體系化無法發揮作用!”
譚志鳴聽著就連連點頭,說道:“所以,裝備好也有裝備好的難處,因為有了坦克,為了運城的礦產為了造槍造彈,就逼著我軍不得不走出山區與鬼子正面對抗,于是就從游擊戰轉變成了我軍并不擅長的體系化作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