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實證明感覺很重要。
這要是讓王學新來,是怎么也無法在這黑暗中掌握準確的偏移量。
人家老酒就有這能力。
接著第三發炮彈又準確命中,鬼子炮樓霎時就沒了火力…這一帶的炮樓都是用磚石砌的,挨了一炮那碎磚、碎石就像彈片似的往里噴,當場就把里頭的鬼子和偽軍打得亂七八糟的。
就算沒有直接命中,那震動也會讓守軍心驚膽顫的無心防守。
因為所有人都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么…炮樓已經被敲出了個大洞,敵人手榴彈很快就會從那里一枚接著一枚的甩進來。
聰明的老兵已經知道這炮樓沒法守了,再不跑這里就是他們的葬身之地。
但偏偏鬼子又死心眼不讓偽軍逃,鬼子軍曹面目猙獰的擋在門口,一邊揮舞著手里的王八盒子一邊聲嘶力竭的喊:“回去…不然死啦死啦的…”
正在偽軍不知所措時,幾枚冒著青煙的手榴彈就從天而降掉到他們的腳邊…
那一刻偽軍們內心是崩潰的,早知道不管三七二十一,就應該把鬼子干翻了逃出去。
但這時才后悔也已經遲了,只聽“轟轟”幾聲爆響,炮樓內就爆起一陣陣煙霧,接著八路軍戰士就端著刺刀沖了進去照著里頭的尸體一陣亂戳。
炮樓這東西,要是在鬼子手里就會成為鬼子的防御的支撐點,但落入八路軍手中就會成為八路軍的突破口。
因為八路軍可以躲在炮樓里透過射孔朝兩側的敵人射擊,要是爬上樓頂架上一挺機槍,就更是完全將兩側的敵人壓制住。
于是鬼子霎時就被打得慘叫連連,接著就像潮水般的潰退…確切的說潰退的不是鬼子,而是偽軍。
駐守在前沿炮樓中的部隊大多是偽軍。
原因是正面防線實在太長了,從晉西北到太行山,幾乎是以鐵路線為中心往四周繞著整個山西走一圈。
這么長的防線就算是岡村寧次增調了三個師團也只是杯水車薪。
岡村寧次的防御思想是:
用混成旅團與戰斗力不足的偽軍混編守在外圍,幾個戰斗力強的師團守在核心,一旦外圍某處遭到攻擊,核心部隊就可以依靠公路機動馬上增援該處。
這種動態防御是有道理的,實在不行也可以利用火車載著汽車進行機動,于是就能達到兵力最大化的目的。
問題是現在到處都遭到攻擊,不只是八路軍參與首批攻擊的22個團,蜇伏在地道中各部游擊隊也聞聲而動,整個山西都沸騰起來。
求援的電報一封接著一封像雪片一樣的飛到華北方面軍第一軍司令部,岡村寧次和筱冢義男目瞪口呆的看著這些敵情,簡直不敢相信這是真的。
“筱冢君!”岡村寧次問:“你以前碰到過這種情況嗎?”
筱冢義男搖了搖頭,很肯定的回答:“從未有過,中將閣下!”
岡村寧次將目光轉向沙盤,參謀正根據電報在那插旗,有敵情的位置就插上一面紅色的小旗,此時那沙盤已經是鮮紅的一片。
岡村寧次不明白敵人的意圖到底是什么。
決戰?
岡村寧次想起筱冢義男之前說過的,八路軍可能是被自己逼急了所以不得不與日軍決一死戰。
如果是這樣,岡村寧次還不擔心。
因為以日軍此時的兵力,雖說無法全面掌控全局,但守住幾個重要城市甚至是周邊縣城還是綽綽有余的。
然而…
岡村寧次一想到之前那次失敗的掃蕩,想起八路軍出人意料的在正面擋住自己的攻勢,他就對自己的判斷信心不足。
如果八路軍的確有這樣的能力呢?
又或者,這是八路軍聯合了晉綏軍,甚至是重慶方面一起對華北方面軍的反攻呢?
想到這里岡村寧次心下一驚。
如果是這樣,那么敵人就有能力發起反攻了。
八路軍四十萬人,晉綏軍二十萬人,中央軍三十萬人…這就有將近百萬之數,不容小覷!
(晉綏軍實際只有12萬人左右,只是吃空餉的現像極為嚴重,一直按18.9萬余人領取軍餉,這也讓日軍一直搞不清晉綏軍的真實兵力)
想到這里,岡村寧次就下令道:“命令各部原地駐防,沒有命令不得輕易增援!”
“是!”筱冢義男應了聲,轉身就把命令傳達了下去。
岡村寧次又哪里會想到,八路軍的戰略目標根本就不是所謂的“決戰”,也不是攻城略地,而是破壞他們的交通路線。
不過就算岡村寧次察覺到八路軍的戰略目標也沒用。
原因是交通路線這東西建設起來困難破壞起來卻很容易,比如打了幾年才通的隧道破壞起來只需要幾個炸藥包,再比如橋梁、鐵軌等,都是如此。
而鬼子的整個防御體系又都是建立在交通路線上的,一旦交通遭到破壞其兵力就無法有效展開于是就處處受制。
王學新此時已帶著部下跨過鬼子的公路防線,橫七豎八的躺在防線上的尸體大部份是鬼子…偽軍跑得比兔子還快,想追都追不上。
鬼子在原地死撐,但他們只有一個中隊一百余人,偽軍又四散逃走留下許多缺口,于是獨立團涌上去一圍,就輕松的將這個中隊吃掉。
一營和二營繼續往前推進,三營就在后頭一邊搜索殘敵一邊打掃戰場。
南土村除了被鬼子利用起來十幾幢房子外,其它地方已成了一片焦土。
王學新帶著部下以班為單位逐一搜索鬼子的十幾幢房。
搜索方式是不管三七二十一先從窗口投幾枚手榴彈,幾聲轟響后再端著槍闖進去。
屋里已基本沒人,只是偶爾還有幾個負傷走不動的偽軍在里頭“哼哼哈哈”的,王學新等人毫不猶豫的上前給他們補了幾槍。
在搜索村尾的那間土屋時就出現了點意外…
當王學新和戰士們照常先甩手榴彈再沖進去時,發現里頭是成堆成堆的法幣,還有許多被手榴彈炸飛正滿天飄。
飄得王學新眼睛都花了,他這輩子從沒見過這么多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