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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真知子

  古手川三個人到家門口時,健二叔就揣著手站在門前的臺階上,仰著頭,對著門口路燈下的雪花沉思。

  他們轉頭看了看,飄落的小雪花挺美的,但并沒有什么出奇的地方。

  “您在看什么?”

  健二叔回過神,答道:“東京的雪景很有趣。”

  “是在賞雪嗎?真好啊!”有佳湊了過去。

  健二叔笑了笑,打開了門,讓她和晴空先進屋子。

  古手川跟在健二叔的身后,在進去前,他忽然扭頭瞥了一眼空曠的街道拐角。

  等門關上后,街道拐角陰影下的白雪上,一串腳印悄然出現,緊跟著又消失不見,最后消失的腳印朝向,正是古手川家的方向。

  這時候,一雙亮亮的眼睛忽然出現在了腳印前面。

  憑空出現的腳印頓時“登登”向后退去,看雜亂程度,應該是被嚇了一大跳。

  仿佛是撞見了鬼一樣。

  “噗!”

  雪地上忽然多出了個桃子形狀的凹痕。

  古手川看著地上凌亂的印子,感到驚訝之余,又是微微一側頭,抬手一捏,捏住了一道寒光。

  是一柄苦無。

  “會隱身的忍者?”他看著前面的空氣,好奇問:“你是自己出來啊,還是我請你出來?”

  前面的白雪上,悄然出現的腳印瞬間又消失,朝更遠處躥去。

  站在原地的古手川等了一會兒,先讓這個忍者跑了一百米,接著身形陡然化成裊裊云霧,消失在了原地。

  雖然剛才健二叔在門口站著時,這個會隱身的忍者什么也沒做,可似乎就是沖著他家來的。

  北區的大橋上,裹著白色圍巾的嬌小身影出現在了隱秘的陰影里,她彎下腰,拄著膝蓋喘了幾口氣,又扭頭朝空無一人的身后看了眼,松口氣的同時,只露在外面的眼睛中又是露出了惱怒的情緒。

  “真是個陰險的家伙啊!”

  “陰險的家伙說誰?”

  “說你!”

  嬌小身影脫口懟了一句后,立刻就意識到了不對勁,直接一個翻身,看向了前方,反手握著苦無。

  前面站著一個抱手臂的大小伙子。

  不是別人,正是古手川。

  古手川見她這個動作,不由一掀眉毛:“你和服部智子是什么關系?”

  這個隱身忍者的身法招式和之前胡桃用出來的一模一樣。

  體態嬌小的女忍者卻又是像見鬼了一樣看著他,很是毛骨悚然的驚叫道:“你、你到底是人是鬼!”

  他怎么可能跑到自己前面!

  話音剛落,她忽然翻手拿出一顆煙霧彈,含恨摔在了地上,身影在原地消失。

  古手川微微搖頭,整個人同樣化作裊裊云霧。

  要是他沒有夜行王者,狩獵本能,說不定還真能給她逃掉。

  北區,一處燈光昏暗的民居巷子里,嬌小身影悄然出現,熱汗滴在雪地上,她狠狠地喘了幾口氣,手里仍舊緊緊握著苦無,她警惕的來回看看,等到呼吸平順后,才放松了些。

  但這時候,穩重的腳步聲從前面的街道上響起。

  剛想休息一下緩口氣的嬌小身影瞬間汗毛倒豎,屏住呼吸,躲在陰影里,暗自戒備。

  古手川揣著袖子走了進來,就像一個到處亂晃的路人,但偏偏就走進了這個巷子里。

  嬌小身影看著他似笑非笑的臉龐,一股寒氣直接從尾椎升到了腦殼,眼中帶著深深的驚恐。

  妖怪!這家伙一定是個披著人皮的大妖怪!

  古手川看著她:“我的耐心有限,你要是再跑,我可就不客氣了。”

  嬌小身影整個人僵硬在原地,旋即又是一抬手,將一顆煙霧彈摔在地上,濃濃的煙霧中,她直接埋頭狂奔,大眼睛中帶著決絕。

  逃!不停的逃!一口氣跑回平安京去!

  但下一秒,一只大手一把抓住了她的后領子,緩緩上提。

  她嚇得亡魂大冒,求生的欲望戰勝一切,身形一翻,一個很漂亮的倒掛金鉤,狠狠地朝古手川臉上踢去。

  古手川神見斜了一眼,毫無憐香惜玉的打算,大手一按,直接將她摔在了地上,也就是沒殺人的心思,一直收著力道。

  但饒是如此,嬌小身影直接給甩的閉了氣,差點沒緩過來。

  幾秒鐘后,她哇的一聲哭了出來。

  “我不玩了!我要找我師姐!我要找師姐…”

  “師姐?”古手川愣了愣。

  幾分鐘后,他手里拎著這倒霉孩子,出現在了白川神社的門口。

  穿著毛茸茸家居服的胡桃幾步一路小跑出來,當見到面時,被古手川拎在手里的忍者又是猛地吹起了鼻涕泡,嗚哇大哭:“師姐!師姐!”

  胡桃上下打量著,見她滿身的雪渣,臉上的圍巾沾滿了鼻涕眼淚,已經是有點不忍看了。

  她聽著聲音,略微有些遲疑:“是真知子嗎?”

  嬌小忍者猛地點頭。

  古手川看著手里這個頂多一米四,還帶著一口稚嫩童音的小家伙,微微側頭問:“師妹?”

  胡桃下意識道:“算是我的小師妹,真知子的師父和我師父是同門,不過真知子應該還不到出師的年紀,她應該才十三歲…”

  “師姐啊,我們這一派都解散啦!師父讓我來投奔你…”小忍者將圍在脖子里的白色圍巾扯下來,然后在臉上胡亂一抹,呲的一聲擤了擤鼻涕,扭頭又害怕又努力壯起膽子,帶著顫音:“你、你放我下來。”

  古手川松開了手。

  小忍者直接摔了個狗啃泥,眼睛瞬間又是水汪汪一片。

  借著路燈,胡桃終于看清了小忍者的臉,驚訝道:“真的是真知子!”

  忍者的手段太多,她剛才一直都在防范著。

  “師姐!師姐啊!”

  真知子站起身,嗚哇的朝她撲去,晶瑩的眼淚鼻涕在空中拉出一條長線,看的胡桃眼皮直跳。

  她抬起手,按住真知子的腦袋,防止她撲過來,趕緊問:“解散是什么意思?你怎么到的東京?火車不是不通了嗎?”

  把圍巾當紙巾用的真知子就像是終于找到了大人一樣,一邊抹著眼淚,一邊把一路的辛酸全部倒了出來。

  十多天前,真知子的師父忽然把所有人召集了起來,說是接到了一個私活,要去趟西方,山上的米也不多了,暫時解散,等過兩年再見,沒地方去的真知子本來打算守著一點存款挨到師父回來,但師父給了她一張車票,讓她來東京投奔胡桃。

  于是一周前她背著包袱來了東京,只是下了火車后,她才想起來根本不知道胡桃在哪,而打電話回去的時候師父已經是聯系不上了,沒辦法的情況下,她就想了個笨辦法,到特別科總部外面蹲人,倒還真給她蹲到了,最后又一路跟著找到了這附近,等好不容易確認了古手川的家,正要露面去敲門的時候,正好給古手川逮了個正著。

  聽真知子斷斷續續倒完了苦水,古手川思忖著說:“聽上去有點扯…你師父為什么讓你來找胡桃?”

  因為服部智子的原因,他對這一派的忍者印象都不怎么好。

  真知子還沒說話,胡桃幫忙解釋了一句:“真知子的師父和我師父的關系很差,我在平安京修行的時候,她師父對我照顧很多,我和真知子關系也挺好,在回來前,她的師父和我說過要是有一天她出遠門,希望能幫忙照顧一下真知子…倒是沒把我家的地址和手機號告訴真知子是我沒想到的。”

  這時候,她又解釋了一句:“真知子是她師父收養的孩子。”

  古手川輕輕點頭,這倒是說得通了。

  胡桃從兜里拿出紙巾,遞給真知子,看著她瑟瑟發抖的樣子,不禁納悶道:“你怎么這副模樣?穗師父沒告訴你可以有事可以去特別科嗎?”

  真知子低頭往身上看看,身上的雪渣子有點化了,在身上留下了濕濕的痕跡,剛才那下被摔得不輕,身上骨頭到現在都還疼。

  古手川看了眼,說道:“我揍的…她在我家門口晃蕩,還隱身。”

  真知子委屈無比:“誰讓你嚇我來著,我本來是要去敲門的!”

  胡桃略微無言片刻,想了想說:“你的行李呢?先搬來我家住吧?其他的事慢慢商量好了。”

  雖然還有很多細節沒弄清楚,但現在不是一直說話的地兒。

  真知子小聲說:“在北區一家旅館里放著,房費還夠一天,我明天再搬過來。”

  胡桃看著她,還是沒忍住道:“不過穗師父也太粗心了,竟然讓你一個人來東京,也不提前和我打招呼。”

  真知子不好意思的低下頭,嘀咕著:“師父她好像很著急離開的樣子…大概是沒顧上。”

  “行吧…”胡桃無奈點頭,真知子知道的也不太多,還是回頭她再找熟人打聽打聽好了。

  旁邊的古手川看著她:“就先這樣吧,我得回去了,其他的事等明天再聊。”

  “我送送你…”胡桃看了看真知子,扭頭喊了聲小神官,等小神官出來后,把真知子推給他,讓他先帶著回屋子。

  小神官瞥她一眼,什么也沒說,帶著真知子進了神社。

  胡桃則跟著古手川往前走了一段,等走到路口時,她把頭埋到古手川懷中蹭了蹭,小聲說:“你給我留個門,今晚我過去住。”

  古手川張開大衣,將她裹在懷里,也輕聲說:“先弄清楚真知子是怎么回事,我還不太放心她。”

  胡桃想了想,輕輕的點頭。

  他又想了想,奇道:“不過那小丫頭的隱身術倒是蠻厲害的。”

  “穗師父擅長這方面的忍術,但沒幾個學的會。”胡桃回憶著說:“在我回來前,也就真知子學會了。”

  “那她還蠻厲害的…”

  說話聲音漸小,兩人擁在一起,做著所有情侶都會做的事,半天后,才有些不舍得分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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