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至過后,離新年就沒剩幾天了,大部分學校也即將進入考試周,古手川一早就接到了藤原老師的短信,也不敢再請假,早飯吃了十幾碗長壽面,就和四個女生同行,一起直奔學校。
街角屋檐上還掛著白雪,天氣仍舊不太好,灰蒙蒙的,晨間預報上說下午一點左右可能會下中到大雪。
對于這件事,除了古手川以外的四個女生都挺期待的,再過兩天就是神誕節了,下雪會特別有氛圍,到時候可以開個神誕節聚會,還可以一起交換禮物,過個熱熱鬧鬧的節日。
古手川來這個世界七年多了,對神誕節并不陌生,那一天健二叔會親自下廚燉一只大鵝,挺好的。
到了學校后,五個人約定好了生日會的時間,就各自回班。
當古手川進了二班的門時,不少人都朝他投來驚訝的目光,最近一直沒有見到古手川的人,早已經是各種小道消息滿天飛了,有說他是被特別科、陰陽寮或者國家神秘部門給特招走了,有說是因為幫學校拿了除靈大賽冠軍后學校沒有過給應該給的獎勵,一怒之下退學了,甚至還有的說是得罪了什么大人物…
當初除靈大賽的冠軍獎勵直接送到了學校里,還辦了場交接儀式,當時鬧得沸沸揚揚的,還有記者來采訪了,但當時古手川忙著在北海道找靈藥,直接就錯了過去。
古手川抬了抬手,和幾個面熟的男生打了個招呼。
幾個男生齊齊一個激靈,直接站直了身子,大聲用敬語回應:“是!您早上好!”
古手川愣了下,回到了自己座位上。
身后鴉雀無聲。
再之后,每個進班的同學看到他時都先嚇了一跳,然后帶著些畏懼,低著頭匆匆回自己的座位,有些更膽小的女生甚至拿起包擋著自己的臉,一步一步往自己座位的方向挪著。
像螃蟹那樣,好笑又好氣。
古手川很是無語,他扭頭看了眼。
身后的同學每個都坐姿挺直,齊整的不得了。
他略微沉默,回過身子,從兜里摸出了手機來,點開了小鳥游的line。
過了好一會兒,小鳥游在回他:[我也不懂,但是之前聽一些同學聊起你,說除靈大賽的冠軍和他們的世界比起來太遙遠了,這樣的人為什么還要在學校里浪費時間…]
古手川愣了愣,一時間沒反應過來。
小鳥游又發了信息過來:[小的時候我拿過一個國際鋼琴比賽的頭賞,還在電視上露了回臉,但是后來回學校讀書的時候,很多同學就開始這樣對我了…我也想不太懂,好像大家一下子就不知道該怎么相處了一樣,只能一點點疏遠,像存在著兩個世界。]
古手川看著這條信息,想了又想,打了行字:[沒關系,我從小到大都是這么過的…原本覺得那時候只是小孩子不懂事,但現在又成了這個樣子了,看來是改變不了了。]
古手川哂笑:[不,又不是我做錯了什么,隨便他們吧,我也不稀罕去熱臉貼別人的冷屁股。]
小鳥游:[…]
古手川略作思索,補充著發了句:[但如果是花舞的屁股,我還是很愿意貼的。]
后面頓時一陣手忙腳亂聲,小鳥游花舞差點把手機給摔了,但粉面通紅,想也不想抬起腿就在古手川的屁股上踢了一腳。
古手川拍了拍屁股上的小腳印,心想算你腿長。
坐在后面的同學把這一幕看在了眼里,也猜出了兩個人在干什么,不少人臉色都沉下去一些,不過沒誰說話。
反正大家又不是一路人,將來也成為不了朋友…
這是大多數人的心聲,他們看了會兒前面那兩個人的背影,就把目光移到一旁。
沒多久,許久未見過的藤原老師慢悠悠地來了,他手里拿著一沓卷子,先瞥了眼古手川,看到人在后,老臉上的皺紋才緩和了些。
今天不是期末考試,只是全科目的小測驗。
古手川的腦力非同一般,盡管有將近一個學期沒來學校,但考試題難不住他,一天時間下來,沒有半點吃力的感覺。
下午放學后,他帶著胡桃久違的到除靈社里看了看。
幾個月前一條靜正式出任除靈社的指導老師,同時開始招收社員,經過一條靜挑選后,現在也成了個好幾十人的大社。
八千代靜彌和藤原香子也進了社團,成為第二代成員。
連同古手川在內的第一代成員(三個人)已經不怎么來社團了。
兩人低調的進去轉了圈兒,一起看了看復刻的小了一號的除靈大賽冠軍獎杯,又看了眼正努力揮劍的八千代靜彌與藤原香子,還有呵斥著幾個動作偷懶男生的一條靜,轉身走了。
當初加入除靈社,是因為學校方面的腦殘規定,而參加比賽是社員的義務,同時也是回報藤原老師給的優待。
現在他已經做到了,所以還來不來這里已經不再重要,頂多每年的除靈大賽去拿個冠軍回來。
看完了物是人非的社團,他和胡桃就離開了,從頭到尾用魘夢籠罩著,沒驚動任何人。
有佳晴空今天特意和雨宮店長請了假,所以沒急著回去,和小鳥游一起在教學樓外的中庭等他們回來。
和早上來時一樣,五個人一起回了家。
古手川向有佳問了問眼鏡君的近況,畢竟也好久沒見到他了。
可不問不要緊,一問嚇了一跳。
有佳面色有點古怪,說出了自己的猜想。
呃…上一周的時候,眼鏡君被小笠前輩的爸爸堵在了小笠前輩的房間里…就是那種超級尷尬的場面。
小笠前輩的爸爸當場吃了速效救心丸…現在她老弟每天都忙著往醫院里跑,伺候小笠前輩的爸爸,企圖能得到他的原諒與認同。
這件事古手川聽的目瞪口呆,心想難怪最近眼鏡君好像比他還忙的樣子…確實比他忙。
“眼鏡君也挺可以的嘛!挺有擔當的。”小鳥游花舞贊了一句,不像她那個便宜混賬老爹那么不負責任。
有佳嘆口氣:“我老爹說很理解也很同情小笠前輩的爸爸,盡管這是他兒子干的好事。”
幾個人直接失笑,貴馬叔有兒子也有女兒,自然能明白這種心情。
古手川問她:“貴馬叔和你說了什么?”
“有啊!”有佳點點頭:“他說要是有一天也在我房間里堵到了個混賬小子,絕對要把他砍成兩半。”
晴空補充了一句:“那就得來古手川家里砍了。”
“對,到時候本場叔叔肯定一個懷疑古手川。”小鳥游捂嘴笑著說了句。
這句話一處,晴空和胡桃頓時不笑了。
“這不可能發生的。”古手川略微組織著語言:“我們一起睡過客廳,有佳的睡相…嗯,是看了就會讓人下不了手的那種。”
有佳直接笑出豬叫聲,然后咬牙切齒的追著他打了一路。
一邊打鬧著,幾個人到了商業街口,胡桃和小鳥游這次都沒回家,準備直接去古手川家里烤蛋糕準備晚飯。
古手川眼神很好,他看著家的方向,明亮的眼睛忽然睜大,然后撒開腳丫子往前奔去,以一種很快但合乎常人的速度跑著。
四個女生給他嚇了一跳。
胡桃朝更前方看了眼,有些驚訝:“咦?是秋葉阿姨!”
有佳晴空小鳥游聞言趕緊看過去,看到了站在一堆行李前,臉上帶著好笑又好氣的表情,正看著古手川的秋葉阿姨。
四個女生一時間無言。
片刻后,有人聲音低聲說:“真好啊,這是今天最好的驚喜了。”